甘 瑜 楊 森
(貴州大學 藝術學院,貴州·貴陽 550003)
“舞蹈來源于生活,而又歸于生活”。貴州苗族舞蹈的傳承與“巫”和“民俗”是分不開的。在眾多節日的眾多舞蹈中,技術技巧就更近一步的拉近的他們的關系,淳樸的苗族人民相信,在民俗活動祭祀的人,只有得到神靈的庇佑之后才能做出此等常人難以完成的技巧。貴州苗族舞蹈在發展中應注重民間舞的技術技巧的定位。苗族舞蹈是符合民間舞技巧定位的作品。通過民間舞舞蹈技巧的合理運用,體現了民間舞技巧風格的文化內涵,以下幾個方面是發展貴州貴州苗族舞蹈技巧的重要環節。
舞蹈技巧在各個舞蹈種類里都有其共通之處,例如跳、轉、翻等基本的技巧,在每個舞蹈種類中都存在,但是在具體的舞蹈作品中運用上,若技巧無獨特風格的體現,就不能夠起到為舞蹈作品增光添彩,生搬硬套反而影響舞蹈的連貫性。特別是民族民間舞的技巧,技巧風格化能使技巧更好融入舞蹈作品中,在保持民族風格的同時,也不失舞蹈技巧本身的審美特性。古典舞技巧追求身體能力素質的極限展示,而民間舞技巧追求的是各自民族風格的完美展現。中國古典舞的技巧是在借鑒了戲曲、武術和芭蕾等藝術門類的某些技巧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而民族民間舞蹈技巧,即是從民間生活舞蹈發展而來的,民族民間舞蹈走上專業化道路以后,這些技巧慢慢被規范化,并加強難度升華,作為其民族特有的技巧。其運動原理與古典舞、芭蕾舞等各種舞蹈種類技巧差異不大,手持其民族特有道具進行技巧的表演是其主要特點,如苗族舞蹈中吹著蘆笙的側肩倒立、朝鮮族的敲鼓原地轉、布依族的裹頭巾翻身、蒙族的頂碗轉等民族民間舞蹈的技巧均是帶有各民族的獨特舞蹈動律的,如各民族的不同的旋轉。苗族的蹲轉、胯轉、跳轉等,都屬于低重心的旋轉,它秉承著苗族舞蹈最原始的動律特征—身體重心下沉,腳下較穩健,多以胯部、腰部、臀部等為發力點發展而來,而蒙族頂碗轉,就帶有蒙族舞特有的大氣沉著,身體多以直立昂揚的狀態為主,主要動律來自手臂、膝蓋、肩的配合。
早期的民族民間舞蹈作品中加入的技巧都是借鑒古典舞技巧,不帶任何民族的風格性,憑借舞蹈編創者的想象創造出的技巧,在舞蹈作品中略顯生硬,與民族民間舞蹈作品所體現的民族性不相一致。每一個民族所特有的技巧,都是本民族人民智慧的結晶,在尊重原有技巧的基礎上,對這些技巧進行難度和藝術美感的提升,如苗族舞蹈中男子持蘆笙的蹲轉,從最初的簡單的單腿掃腿轉,到與“矮子步”、“端腿跳”等相交替的復雜蹲轉,這都是為符合現代人審美要求所做的升華,但它并未脫離本體。或為符合舞蹈主題而進行一些改動,如在苗族舞蹈《吉宇鳥》中的跳轉,因襯托主題,將以前跳轉的壓裙手進行了發展變化,這些都是可取的。經過各地方民族民間舞蹈研究人員們的采風,收集,整理,逐步將早期未能挖掘出來的民間舞蹈活動中群眾自創或原始傳承的一些獨特的舞蹈技巧技能進行了規范和升華,在保留其民族性的同時,加強它們的藝術可觀性,這些具有風格化的技巧,在民族民間舞蹈作品中的運用逐步取代了原有的單一技巧。在不脫離民族特有舞蹈動律的前提下,提高民族舞蹈技巧的難度,讓民族民間舞技巧風格化是一條需要長久挖掘的寶藏。
民族舞蹈可以很直接的表達出人民大眾的思想感情,真實的反應出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情感的喜、怒、哀、樂,所以它才能成為一種被老百姓接受并喜愛的藝術形式之一。由于民族舞蹈所表現的內容應該是本民族文化的反映,是一個民族主體精神的展示,所以在情感上更容易引起整個群體的共鳴,在藝術感染力上比其他的表演方式具備了更明顯的優勢。民族舞蹈中運用的具有民族特色的技巧可以突出的反映出一個民族的情感,,傳達出一個民族的精神氣質。如:苗族舞作品中經常能看到的反排木鼓舞中重心失衡下的旋轉,就很好的展現出黔東南反排寨的苗族人的宗教信仰與遷徙、勞作、節日時的勇敢堅毅樂觀的精神。民族舞技巧感情化我覺得應該從編導的創作與演員的表演這兩個方面來分析:
民族舞創作上技巧的運用要抓住情感的主線:民族舞編導恰當的結合舞蹈主題運用技巧可以達到推波助瀾、錦上添花的作用,反之則是違背了舞蹈藝術最本質的要求—情感的表達,成為了與體操和雜技沒有任何區別的技藝表演。這一點我不光是在近年來的古典舞作品中經常目睹,還在一些民族舞蹈作品中見識頗多。比如一些民族舞蹈中我們經常會看到只要音樂節奏激烈時演員們就會展示具有高難度的旋轉與跳躍動作,而在緩慢抒情的節奏中就會展示自己的腿部控制力及腰部的柔軟性,對于這樣的編排已經屢見不鮮。這樣的表演效果不能說都不好,但是民族舞蹈的編排只是配合節奏的強弱而加入技巧動作,而并沒有根據作品人物在整支舞蹈中包含的情感與情節性表達而巧妙的運用,那只能算一支有華麗外表而沒有深刻內涵的舞蹈作品。而我就比較欣賞像第七屆荷花杯中貴州大學藝術學院表演的作品《古道行》,在作品中可以看到了經過加工創新后的反排木鼓舞技巧與極富視覺沖擊力的雙人舞托舉技巧,還有將多種苗族旋轉與腿部控制力等技巧編排其中,既合情合理的表達出整支舞蹈所要表現的情感主題,更烘托出了整支舞蹈所蘊涵的厚重的文化底蘊。
民族舞技巧的感情化需要演員的內心感受:民族民間舞是一門抒情性很強的藝術,也是一門表現性很強的藝術,舞蹈 作品所塑造和蘊含的情感和意境是否能夠完全被展現出來,要通過舞蹈演員這個中介來表現。民族舞中加入的技巧動作是在演員們情感的自然流露中,是在舞蹈情緒的層層推進中恰到好處地完成的。這種情感化的技巧,極大地豐富了民族舞者的藝術表現力,增強了民族舞蹈藝術感染力。在民族舞蹈中,強烈的內在情感的體會與表現也是舞蹈演員走向成熟所必備的。如:苗族舞蹈《水姑娘》在最初編排時,編導為了更好的讓演員表達出作品的情感主題,經常讓演員們去觀察水,感受水,化作水,讓肢體呈現的每個姿態與每個技巧都不能逃離對于水的依戀之情。這樣情感表現的精髓滿足了廣大觀眾最起碼的情感沖動和藝術感受,簡簡單單的就達到了舞蹈中以情動人的重要目的。所以我們在觀看這樣的舞蹈時自然而然就會被演員發自內心的表演所吸引,使觀眾內心情緒與作品傳達的情感產生了共鳴與交流。
民族民間舞隨著時代的發展,隨著民間舞從自娛性到規范性,從廣場到劇場,民間舞技巧的功能已不僅限于宣泄情感和宣泄氣氛了,它將逐步向塑造民間舞舞蹈形象,表現人物心理,科學系統地朝營造舞臺意境的藝術化方向發展。在民間舞技巧藝術化方面《水姑娘》具有一定的藝術性。從表演中我們看到舞蹈一反苗族舞火辣表演現象,而是讓我們看到時而祥靜,時而激昂的舞語,舞蹈較為準確表現了民間舞技巧的藝術化。可最具技巧藝術化的代表還是舞蹈家楊麗萍。仔細分析,楊麗萍那獨特的動作語匯的運用就是民間舞的藝術化技巧的最體現。貴州民族民間舞的傳承和發展就是要去借鑒和運用楊麗萍的肢體語匯結構,使民族民間舞通過技巧的提升而達到完美的藝術境界。
貴州民族民間舞植根于少數民族的民俗節會的沃土中,經數百上千年的傳承演變,至今仍流傳于各民族的各種節會之中。貴州少數民族的民俗節會文化,形式繁多,內容豐富多彩,從各方面表現出少數民族的思想感情、氣質、性格和習俗。千百年來,少數民族定時的傳統節會成了少數民族生活的精神支柱和心靈的神圣領地。民族民間舞不僅是各種節會的主要內容,而且表現出各民族的特色,更重要的是通過節會的歌舞來凝聚民族精神,喚起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獲得團結一致、挺胸生存的無比力量。由于歌舞的裝飾盒充實,使得一次又一次的民族節會的久盛不衰,從而民俗節會以其莊重不勃的威嚴維護了民族民間舞的生存,進而民族民間舞又以其左右人心的內聚力,保證了民俗節會的延續。在這種年復一年的民俗節會中民族民間舞將各民族的歷史地位,個體行為、文化信仰、倫理道德等民族特征從一家一戶、一村一寨傳到更廣闊的空間,并潛移默化地移植到下一代人,從而使民族民間舞有了賴以生存的延續根基和土壤。
對于苗族舞蹈的傳承與發展方向,我也不敢妄加指責,我覺得貴州的民族民間舞在傳承過程中需觀念的更新和在不斷地演進中去進行民間舞的收集、整改、研究、提煉、創新和發展。遵循民族民間舞源于民間,并創新發展升華到理論高度的原則,科學地根據民族民間舞的特色進行有重點的分類解析,提煉出民間舞的基本元素,將其運用到貴州民族民間舞的創新和發展之中。貴州民間舞的傳承、發展正是在這種一種發揮、變革認同的過程中找到了自身的價值,形成了自身的生命結構,也是這種不斷變化和發展的變勢中體現了貴州民族民間舞是貴州舞蹈文化的寶貴財富,是歷史積淀的結晶。它的傳承發展離不開我們的共同的參與,離不開民俗活動為它提供的各種生存和發展空間。貴州民族民間舞作為一種文化現象會隨著社會歷史的變遷而發展變化,而每一次發展和變化都將會是民族生命意識的凝聚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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