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清詩歌比較鑒賞之域

馬 李

高考詩歌比較鑒賞類試題日漸受到各地高考命題人的青睞，究其原因，無外乎是比較鑒賞類試題具有較大的信息容量，對于學生古詩文鑒賞能力具有較強的辨識度，能夠綜合考查學生的閱讀與理解能力、鑒賞與表達能力。相對于單首詩歌，這種多首詩歌比較鑒賞的考查難度并非簡單意義上的數(shù)量翻倍，而是對學生審美能力的綜合考查。

一、整體把握，異中求同，發(fā)現(xiàn)公共域

在面對詩歌比較鑒賞類題時，應(yīng)該對兩首或兩首以上的詩歌有一個整體的把握，做到“五看”，即看詩題、看詩人、看注釋、看詩句和看題目，力求從整體上把握詩歌的基本內(nèi)容，在已知與未知間搭建橋梁，最終調(diào)動已知來化解未知。在對比中尋求兩首或三首詩歌的相同點，發(fā)現(xiàn)詩歌內(nèi)部的公共域，也就是二者或三者之間的共同之處。

如2014 年江蘇省語文高考卷第3 題:請分別賞析兩首詩的結(jié)句(門對寒流雪滿山、日暮歸來雨滿衣)的表達效果。同為訪友，一遇大雪，一遇大雨，一為清幽寒靜之景，一為雨濕衣衫的尷尬，讓人驚奇的是，兩位詩人都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不快，都抒發(fā)了對于友人的羨慕與贊賞，這就是不同詩歌中存在的公共域。

再如2007 年浙江省高考語文卷選用了唐代劉禹錫的《烏衣巷》、金代吳激的《人月圓》和元代趙善慶的《【中呂】山坡羊·燕子》三首詩歌，從題目設(shè)計角度來說，是考查學生對不同詩歌的共性認識?？忌鷮τ趧⒂礤a的《烏衣巷》一般都不陌生，這首詩在初中就已經(jīng)學習過，在理解上不會構(gòu)成障礙。而金代吳激的《人月圓》和元代趙善慶的《【中呂】山坡羊·燕子》這兩首，不僅是學生感到很陌生，一線的高中語文教師也很難說都讀過。

對于這種題目，學生應(yīng)該運用已學的知識，結(jié)合注釋，讀懂詩句，從整體上把握三首詩歌內(nèi)部所共有的因素，異中求同。細細看來，第二首上片有“南朝千古傷心事，猶唱后庭花。舊時王謝，堂前燕子，飛向誰家”，第三首詩下片中有“春風堂上尋王謝，巷陌烏衣夕照斜”，后句有“興，多見些;亡，都盡說”，而且注釋中有如下交代:①北宋亡后，吳激被迫仕金。在一農(nóng)宴上，偶遇流落為歌姬的宋朝宗室女子，遂有此作。②春社、秋社:古時祭祀土神一般在立春和立秋后的第五個戊日，分別稱春社和秋社。很顯然，第二首和第三首詩歌都化用了第一首詩中的“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一句。這就是不同詩歌間存在的交集，也就是公共域。學生完全可以根據(jù)整體理解，把兩首或三首詩歌當做一首詩歌來讀，細細品味三首詩歌之間的共同域，來幫助理解陌生詩歌，解答考題。

二、尋找鑒賞點，同中較異，探究特殊域

同中較異的方式是高考試題中用得最多的，考生必須能夠快速找到兩首詩歌的鑒賞點，通過快速聚焦，發(fā)現(xiàn)其中的不同之處，最終挖掘出各自的特殊域。而特殊域往往存在于思想情感和表現(xiàn)手法上，也會有對于意象、意境、修辭等的考查。

例如，2006 年湖北省高考語文卷所選的嚴維的《丹陽送韋參軍》和韓琮的《暮春浐水送別》，先看兩首詩歌的題目，都有一個“送”字。再看詩歌內(nèi)容，嚴維說“丹陽郭里送行舟，一別心知兩地秋”，“行舟”一詞表明友人將從水路離去，“秋”字表面上寫時令，卻又暗含詩人內(nèi)心的離情別緒。韓琮的這首《暮春浐水送別》，“出鳳城”也就是出京，友人辭“鳳城”而去，詩人依依惜別，心情很不平靜，后句“行人莫聽宮前水，流盡年光是此聲”，詩人似乎在送別之余又心有別慮。所謂“流進年光是此聲”，“此聲”即水聲，那眼前滾滾而去的江水正是孔夫子所喟嘆的“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的時光。從兩首詩歌的對比分析中不難發(fā)現(xiàn)，雖然同為送別，但因兩位詩人的遭際與境遇截然不同，因此筆下的流水所承載的情感就存在或大或小的差異，各有其特殊之處。嚴維詩中的“水悠悠”象征離別的惆悵和友情的悠長;韓詩借“宮前水”的不斷流淌抒發(fā)的是對人生、歷史以及社會的感慨。

再如2005 年湖南省高考語文卷選用的柳宗元的《與浩初上人同看山寄京華親故》和李德?！兜茄轮莩亲鳌穬墒自姼?，同為七言絕句，同是貶謫之人，同樣描寫山水，但反映的詩人的心情卻大不相同。李德裕被貶蠻荒的現(xiàn)實讓他清醒地認識到，此來斷無生還的可能。而柳宗元的被貶，只是“棄置邊陲，不加重用而已”。因此第一題就容易回答了，兩詩都著一“望”字:李詩之“望”首句，實寫登樓，引領(lǐng)全篇，既表達了對國君的眷念和向往，又蘊含了對“帝京”的遙不可及的感傷;柳詩之“望”既表現(xiàn)了對故鄉(xiāng)的思念，更表達了對“京華親故”以為援手的急切期盼。通過尋找鑒賞點，發(fā)現(xiàn)同一意象在不同語境與情景中所承載的特殊域，細細探究，就會給解題帶來幫助和指引。

高考比較鑒賞類題目正在經(jīng)歷著更新和變化?？忌业奖容^鑒賞點，明確比較的對象，整體把握，細品字詞，在關(guān)鍵點上體悟出詩歌深意，理解命題者的設(shè)計意圖。除了異中求同、同中較異，更要同中較同、異中較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