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歲月中的白志文

文/王 攢

河北政協人物譜

烽火歲月中的白志文

文/王 攢

白志文（1903-1986），滿族，河北省易縣人。1929年參加紅軍，同年入黨，1934年參加長征。歷任排長、連長、團長、兩延河防司令部副司令員，北岳軍區第一、三軍分區副司令員。新中國成立后，任華北軍區軍政大學——總隊總隊長、河北省軍區石門軍分區司令員、河北省軍區副司令員。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獲一級八一勛章、二級獨立自由勛章、一級解放勛章。多次直接奉毛澤東命令剿匪，并救援周恩來。第二、三、四屆河北省政協副主席。

土地革命戰爭時期，白志文顯示出了足智多謀、英勇善戰的軍事才能。在紅3軍團第5師任15團團長時，深受彭德懷器重，堪稱得力干將；在攻取保安附近的旦八寨戰斗中，周恩來曾親自點將給他布置任務，對他的愛護關心與青睞溢于言表；在他擔任延安城防司令期間，毛澤東熱情接見他，對他贊賞有加，并耐心點撥指導。白志文在長期的戰斗生涯中總是沖鋒在前、身先士卒，曾三次身負重傷，死里逃生。

大冶暴動后入黨紅軍隊伍中一位錚錚鐵漢

白志文出生在易縣一個八旗子弟家庭。其父為鑲白旗滿人，官居五品。清政府滅亡后，白家家境衰落。1924年，洪災泛濫，白志文全家淪為乞丐，妹妹被賣當了丫鬟。為了混口飯吃，白志文被迫參加了軍閥的舊軍隊。

白志文

在軍閥部隊，善良耿直的白志文深感壓抑。在思想進步的郭子明等人的啟發下，白志文了解了十月革命，知道有一支老百姓擁護的隊伍——紅軍，他的心中重又燃起了希望。1929年，部隊拉到湖北大冶縣后，經過一番秘密串聯，在一個深夜，白志文帶領士兵擊斃了連隊的反動軍官，率全連向蘇區奔去。一連兩天，山路崎嶇，部隊的思想混亂起來，有人建議：“干脆占山為王，多威風！”面對議論，白志文跳到高堤上大聲說：“弟兄們，咱們暴動，就要干出個樣。只有紅軍才是我們窮人的隊伍。要干，就要誓死找紅軍！”

經過一番爭論，大伙兒決心跟著白志文一起走。第三天早晨，部隊終于與紅軍取得了聯系。經過整頓，起義部隊改編為紅5軍第5縱隊教導大隊，白志文被選為中隊長。不久，白志文等四人在一間閣樓上宣誓，成為了一名共產黨員。面對鮮紅的黨旗，白志文的眼睛濕潤了，覺得自己就像一條小溪投入到了奔流不息的江河。繼之，他又擔任了紅軍團4師5團排長，3軍團5師15團連長、團長，15軍團78師副師長、補充師師長，陜北獨立師師長。

白志文參加紅軍后，曾發生過“刮骨療毒”的壯舉。那是1930年4月，紅5縱隊攻打陽新，白志文沖鋒在前，敵人一顆子彈射來，從他右大腿貫穿而出。

戰爭結束后，白志文寄住在老鄉家，部隊留下一個姓王的衛生員為其治傷。由于沒有藥，白志文的整個大腿紅腫得厲害。白志文問小王：“這傷還有沒有辦法治？”“沒有藥啊，實在不行就鋸腿……”白志文火了：“鋸掉腿，還能回部隊嗎？”小王想了想，沒有把握地說：“那就只有把長住的傷口割開放放膿，可是，咱們沒有麻藥，你……”“切吧，只要能回部隊，我受得住！”小王讓白志文用被子蒙上眼睛，鼓起勇氣，用刀把傷口割開三寸多的口子，先用小勺往外刮膿血，又把布條塞進貫穿的傷口，像拉鋸似的來回拉，帶出深處的膿血。布條來回拉了幾回，膿還是沒清干凈，小王又狠了狠心，切開了第三個口子。白志文緊咬著被角，汗水浸濕了棉被，卻始終沒有吭一聲。小王看著眼前這個硬漢子，感動得流下了熱淚。神奇的是，幾天后，白志文的傷勢有所好轉，兩個月后，他拄著棍子追趕上了隊伍。

經過一次次血與火的考驗，白志文迅速成長起來。1931年第二次反“圍剿”時，時任紅3軍團5師15團連長的白志文，帶領17名戰士智取建寧城，俘獲了敵軍200多人，一時傳為美談。當時，紅3軍團軍團長彭德懷親自找他談話，讓他進紅軍大學學習。學習結束之后，白志文被任命為5師15團團長。

1933年10月，第五次反“圍剿”打響后，白志文奉命驅逐正在山頭修筑工事的兩個營的敵軍，任務完成后，他又根據實際情況，主動尋找戰機殲滅了敵人。在這次戰斗中，白志文的下巴被子彈打穿，無法說話，卻仍然堅守在陣地上，用手勢指揮作戰。1934年8月，彭德懷親自授予他三等紅星獎章一枚。

1934年10月，白志文跟隨部隊，踏上了長征之路。

到達陜北后，奉周恩來指示攻克旦八寨

長征途中，白志文隨部隊歷盡千辛萬苦。到1935年10月，白志文因身體不好，在紅3軍團司令部負責軍團首長勤雜事務。到達陜北后，任紅15軍團78師副師長。

1936年2月，白志文任補訓師師長，率部駐瓦窯堡以南40公里處桃園一帶，一面訓練新兵，一面警衛中央和軍委留守機關。5月，高雙成和高桂滋部同時進攻瓦窯堡。東北軍王以哲派一名副官見白志文，要通過補訓師警戒線。白志文手上作戰兵力只有一個排，他立即書面緊急報告中央。白志文認為當時東北軍已經接受我黨共同抗戰主張，如王以哲部進占瓦窯堡，對中央威脅不大，還可以遲滯高雙成和高桂滋部行動。未等中央指示，白志文將部隊撤至瓦窯堡以西14公里處，準備接應中央。后來送信的通信員說，他趕到瓦窯堡時，高雙成部已沖進瓦窯堡。

7月，周恩來召見白志文說：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本來應該讓你好好休息，可是現在情況不允許。在我們中央所在地，左邊有個旦八寨，右邊有個寧條梁，這是兩個支撐點，由兩股國民黨反動派的軍隊和地主土匪武裝占領。將來黨中央遷至延安，這兩股土匪對我們是個很大的威脅。現在武亭同志圍攻旦八寨已經5個月了，還沒有打下來。你在江西圍攻城鎮、寨子多次，很有經驗。現在把攻克旦八寨的任務交給你。給你兩個團，一個參謀，兩個通信員，明天就出發吧。周恩來還把自己的望遠鏡給了白志文。

毛澤東同時命令：“寧條梁久攻未克，白志文帶關中紅1團增援，陜北紅3團駐旦八寨！”

白志文接受任務后，馬上率領關中紅1團到達寧條梁。當時，正值西安事變發生，守敵已撤走。他旋率部趕到旦八寨，用了4個月時間，攻克旦八寨，大部敵人逃走，殘部被殲滅。打下旦八寨，繳獲了大批槍支彈藥，更重要的是得到了大批的糧食，在極端缺糧的時候，解決了中央機關的吃飯問題，并掃清了通往延安的道路，解除了對中央機關的威脅。白志文不用強攻，而是智斷水源圍困敵人的戰術，一時傳為佳話。

圍困旦八寨的戰斗，得到中央和毛澤東的稱贊。后來，毛澤東在《抗日戰爭勝利后的時局和我們的方針》一文里，還提到了這件事。毛澤東寫道：“一九三六年，我們住在保安。離保安四五十里的地方有個地主富紳的土圍子。那時候黨中央的所在地就在保安，政治影響可謂大矣，可是那個土圍子里的反革命就是死不投降。我們在南面掃、北面掃，都不行，后來把掃帚搞到里面去掃，他才說：‘啊喲！我不干了。’”毛澤東說的那個“土圍子”就是旦八寨。

攻克旦八寨后，中央即命令白志文率部占領了青化砭和延安。爾后毛澤東又命令白志文部進至瓦窯堡附近，展開了一個多月的游擊戰，牽制了高桂滋部。

1937年1月，成立陜北獨立師，白志文任師長。周恩來在勞山遭土匪襲擊后，白志文奉毛澤東命，保護延安到洛川交通要道的安全。白志文用了3個月時間，只消滅了零星土匪。毛澤東召見了白志文，詢問了部隊編

制、干部、生活等情況。當白志文匯報剿匪進展不大時，毛澤東說：要發動群眾，多想辦法。陜北的土匪一般都和當地的會道門有聯系。白志文回到部隊，找來了3團長郭寶珊，郭在本團找到六七個參加過哥老會的戰士，尋找土匪行蹤，用了兩個多月時間，摸清了土匪的活動規律，全殲之。

抗日戰爭時期參加保衛陜甘寧邊區戰斗

抗日戰爭時期，白志文任八路軍留守兵團警備5團團長、兩延河防司令部副司令員，參加了保衛陜甘寧邊區的戰斗。

1937年太原失守后，日軍侵華戰爭的重點雖然轉向了華中、華南，但同時進犯陜甘寧邊區，中共中央開始了河防保衛戰。1939年6月7日，中共中央召開書記處會議討論河防問題，以保衛陜甘寧邊區。會后，中央軍委確定了幾個留守兵團的任務分工，其中，以白志文為團長的警備5團駐延長，守備涼水巖至清水關沿河渡口。白志文不辱使命，帶領全團嚴守渡口，迎擊入侵日軍。幾個留守兵團在西北、晉西八路軍的配合下，先后對日作戰70余次，共殲滅日軍近萬人。白志文為保衛陜甘寧邊區，再次立下戰功。

解放戰爭時期，白志文任北岳軍區第1、3軍分區副司令員、華北軍區補訓兵團2旅旅長。參加了正太、清風店、石家莊戰役，為人民解放事業再立新功。

中國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他擔任華北軍區軍政大學1總隊總隊長、河北省軍區石門軍分區司令員，1957年任河北省軍區副司令員。

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獲一級八一勛章、二級獨立自由勛章、一級解放勛章。白志文紅軍時期就是師長，評定他為少將，有人就建議他去爭一下。白志文說：“有什么好爭的？多少人連命都沒了，我們命大活下來了，評一個少將就應該知足了。想想我們紅三軍團參謀長鄧萍同志，犧牲時不到30歲，我們現在應該知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