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性城市視角下的舊城更新與規劃策略※
——以巴塞羅那波布雷諾地區更新實踐為例

周蜀秦 鐘曉華

彈性城市視角下的舊城更新與規劃策略※
——以巴塞羅那波布雷諾地區更新實踐為例

周蜀秦 鐘曉華

在全球城市風險暴露驟增的背景下，城市彈性理論正逐步成為可持續發展語境下的主流話語。該文介紹了彈性城市概念及其規劃策略，并以巴塞羅那波布雷諾舊工業區更新實踐為案例，通過對規劃理念、轉型內容、政策手段、實施路徑等方面的分析，著重探討彈性城市理論在城市更新中的應用，并反思該理論及規劃實踐對中國城市發展的借鑒價值。

彈性城市 規劃策略 城市更新 城市舊工業區

自工業社會趨向于“后工業”的變遷，使得原先以生產制造為基礎而發展起來的城市街區和產業帶轉向蕭條和人口流失，并導致貧困、社會不穩定、都市環境惡化等問題。恢復衰敗街區、振興城市經濟成為很多經歷產業轉型的城市所要應對的發展議程。隨著高精技術迅猛發展、資本全球大規模擴張，氣候問題、能源問題、金融危機等現代風險的種類成倍增加、發生范圍不斷擴張、危害程度持續加深，全球性“風險社會”宣告來臨。在此背景下，城市更新作為一個綜合體系，所面臨的挑戰自然更為巨大，城市規劃與地方治理如何應對不確定性，是一個亟待探討的重要議題。

一、彈性城市理論

近年來，隨著世界城市化水平的不斷提高，全球城市網絡的迅速布局，城市所面臨的風險也在驟增。城市處于自然災害、氣候變化、能源危機、政治不穩定性、金融危機、食品安全、戰爭威脅、恐怖襲擊等不確定性因素之中，往往表現出極大的脆弱性（vulnerability）。城市彈性（Urban Resilience）的提出正是出于對城市脆弱性及其風險管理的反思，該理論正逐步成為可持續發展語境下的主流話語 （Kevin C.Desouza& Trevor H.Flanery，2013；Ayyoob Sharifi&Yoshiki Yamagata，2014；Colding J，2007）。

1.概念界定

“彈性”原為物理學概念，20世紀70年代被引申到生物學領域中，指生態系統承受壓力后的系統恢復和回到初始狀態的能力，又稱恢復力、抗逆力。2000年以來，這一概念被逐漸用于社會科學研究中，指暴露于風險中的城市、社區等社會—經濟系統通過及時有效的方式對風險的抵抗、吸收、適應和恢復的能力（黃曉軍等，2015）。近年來，“彈性”被逐漸應用到城市研究中，彈性城市的概念也隨之出現。Alberti（2000）指出，在城市的一系列結構重組之前，城市能夠吸收化解變化的能力與程度即為城市彈性；彈性聯盟（Resilience Alliance）①參考http：//www.resalliance.org/則認為彈性城市指城市或城市系統擁有保持原有特征、結構及關鍵功能的能力，能消化并吸收外界干擾。Bruneau&Chang（2003）提出了“TOSE”框架進一步豐富了彈性城市的內涵，該框架由技術彈性 （Technical）、組織彈性（Organizational）、社會彈性（Social）和經濟彈性（Economic）4個相互關聯的要素組成，從城市基礎設施、政府管治能力、社會整合能力及經濟系統運行能力等方面描述彈性城市特征。雖然作為綜合體系的彈性城市具有多元性、復雜性的特征，但學界仍致力于從環境、經濟、社會等維度量化其指標體系。

2.彈性城市規劃

為應對城市脆弱性驟增的風險，城市規劃與治理應將提升城市彈性作為主要目標，不斷提高城市的學習反思能力、自組織修復能力和新系統轉化能力，相關研究據此歸納了應遵循的幾點原則 （Eraydin A.，2012）：（1）強調城市政府治理：城市政府作為地方社會組織與管理的主體，須著力于不同利益主體的整合、適應性管理和彈性資源的公平分配；（2）實現多元化：促進并保持經濟、社會、土地使用及生態系統的多元化；（3）鼓勵創新：通過創造新系統來促進內生性良性變化，提升城市的彈性能力；（4）倡導模塊化經濟（modularity）：為減少和吸收不確定性的危機帶來的影響，城市經濟應分為若干模塊，并力求每個模塊相對獨立運行，控制風險波及的廣度；（5）允許復合性（overlap）：允許不同機構對公共及私有土地具有符合的開發權，允許土地開發、城市建設及相關經濟活動的復合性，目的是不會因為某個部門衰退而停止城市建設及經濟發展；（6）健全機制：構建開放的對話機制、信息交流網絡、合作與責任機制、過程決策機制，以實現更加靈活和迅速地適應環境的變化；（7）建立信息反饋機制：建立良好的，使系統內部有良好的信息流通，能及時自我調節，盡早糾正錯誤；（8）重視社會資本：促進社會誠信，發展社會網絡和社區自治能力，使基層社會具有應對外部變化的能力。

圖1 波布雷諾地區的區位（圖片來源：周婷 等，2013）

二、案例分析

巴塞羅那是西班牙的第二大城市，在過去幾個世紀里，波布雷諾一直是巴塞羅那制造業領先中心，主要集中了紡織、食品/酒類、建筑產品及金屬結構產品等行業的諸多大型企業。隨著西班牙乃至歐洲產業經濟的調整與轉型，特別是1963到1990年之間，巴塞羅那制造業中心地位開始衰落，大量企業破產或遷出。這個曾經繁華的城區，出現企業和居民的大搬遷，波布雷諾周邊地區都變得破落不堪，土地開發價值也急劇下降，工業遺存成為燙手山芋，如何實現再開發成為一大難題。2000年啟動的波布雷諾工業區改造計劃（又稱22@計劃）通過對濱海地區廢棄工業用地的改造，將以工廠、倉庫、集裝箱等為主的海岸區改造為充滿活力的新興功能地區，帶來港口地區復興，從而成就全球首家創新城區得到廣泛贊譽。持續至今的地區更新實踐以漸進式情景規劃的方式推進空間優化、產業轉型、功能重構、社區營造、遺產保護等多重目標的實現，可謂是彈性城市規劃的經典范例。

1.城市政府主導的地區規劃及適應性管理

城市政府作為地方資源配置、利益協調的主體，在彈性城市規劃中至關重要，須通過多種方式引導城市社會、經濟、生態向可持續與更富彈性的方向發展。城市政府的積極作用在波布雷諾的地區規劃中有突出體現，并貫穿于此后的更新實踐中。自1992年奧運會之后，波布雷諾被正式納入城市發展體系。2000年7月，巴塞羅那城市委員會投票一致通過了針對波布雷諾工業區改造的總體規劃修編（MMPG），規劃提出以新興知識技術密集型產業的22@ （互聯網代碼）來替代傳統勞動密集型產業的22a（傳統工業生產專用代碼），對波布雷諾地區200公頃的廢棄工業用地再開發，并重塑一個創新城區，又稱22@計劃。該計劃包括三個具體目標：（1）城市更新：通過經濟和社會發展重塑波布雷諾地區的活力。在這個200公頃的更新區域將會形成一個多元開發、環境平衡空間，包括生產中心、社會居住、公共設施和開發空間等功能，最終提升生活和工作的質量。（2）經濟復興：將整個區域轉型為一個經濟繁榮的區域，針對信息時代吸引更多知識技術密集型企業進駐。其中的“@活動”概念，包括與信息技術、設計、出版、多媒體等相關高技術活動，與知識、信息生產、交換等直接相關，對環境無污染和破壞，可以在城市中心區發展等。（3）社會再造：創造一個企業、機構乃至居民社會互動的城市網絡空間。在明確的總體規劃指導下，波布雷諾工業區改造計劃并無緊湊、詳細的執行計劃，而是根據每個子區域自身特點制定彈性的漸進式更新規劃，最大程度地實現多元化、模塊化及復合化，并盡可能平衡城市建設發展與區域歷史文化特色保留之間的平衡。這一點于地方知識、政府能力和信息環境等方面的挑戰更大，治理成本也大大增加，但也是有效評估和及時調整規劃、最大程度提升城市彈性的有效手段。

2.“多元-復合”導向的緊湊開發

上文提及彈性城市規劃倡導多元化的土地使用及社會-生態結構，并鼓勵多元利益主體獲取開發權，這一點也很好體現于波布雷諾地區更新的實踐中。為了塑造一個全新城市發展模式，波布雷諾工業區改造計劃將傳統的產業組織結構進行全新轉型，這個過程大概持續20年，充分利用地區原有要素并根據需求增加新功能，保持原有的風格并更新、替代，這其中的平衡性需要很好把握。波布雷諾工業區改造計劃改變原有的低密度特性，增加空間利用的高密度和復雜性，提升土地利用的效率和密度，推進地區活動者的互動和交流，最終有利于集聚經濟效益產生。通過一系列的更新改造或稱之為再城市化過程的活動，產生部分可無償供給社區開發的土地，提供綠地空間、服務設施和公共租賃住房。

波布雷諾工業區改造計劃的一個特性即為將城市空間組織形成多元化開發的特質，相應引導其他地區的開發。經過近些年卓有成效的工作，改造計劃將波布雷諾地區開發引入高峰，形成巴塞羅那城市海岸地區重新開發的重要部分，包括以下幾個方面的關鍵工作：（1）桑特安德魯-薩格雷拉計劃。隨著薩格雷拉城市樞紐火車站建設，高速火車可以直接連接巴塞羅那城市中心。由此，桑特安德魯和薩格雷拉兩個地區的土地得到有效開發。（2）榮耀廣場的城市更新計劃。直接轉化37.8萬平方米的土地儲備。通過這項改造，可以得到1.7萬平方米的綠地空間，實現50%的政府承諾新建房屋和8個新建公共服務站點。與此同時，該計劃還提出拆毀現在的立交，建設一條新的通向城市的地下道路。（3）貝塞斯岸線改造的基礎設施建設。包括Diagonal Mar、通用文化論壇地區以及拉米那地區的建設更新。

通過以上開發，塑造一個緊湊、多元開發、可持續發展的高質量城市模型，城市發展更加均衡、更加多元化、更加具備生態效率、更加緊密和更具經濟活力。生產活動與居住、商業、研究，之后是培訓和技術轉移等功能，所有的活動都是高密度集中在特定開放空間、均衡有效地存在發展。緊湊開發可以促進城市不同群體之間的平衡，開發商可以得到經濟利益、居民可以得到更好生活空間、城市內部空間結構更加協調。

3.文化助力下的創新計劃

創新是保證城市彈性的內生力量，這一點在波布雷諾項目“地中海硅谷”的地位上可見一斑。為實現一個彈性的轉型，波布雷諾工業區改造計劃允許諸多不同的衍生性規劃，主要依據區域轉型發展的空間尺度及原有情況。而正是因為這些彈性規劃系統，在這10多年的轉型過程之中誕生了新的城市創新計劃。

（1）創新城市生產網絡。波布雷諾工業區改造計劃提出生氣勃勃的創新企業與商業、中小工作室及服務部門的共存，塑造一種豐富的城市生產組織，鼓勵非污染產業及創新性部門的入駐，吸納高素質產業工人的集聚。為了進一步鼓勵知識技術密集型產業的入駐并刺激經濟發展，波布雷諾工業區改造計劃提出不少于20%的經濟活動可以采用高建筑系數。該策略可以鼓勵開發商與創新企業達成協議，以更好地滿足企業或者個人實際需求。為提升地區生產及入駐企業機構的競爭優勢，創新計劃培育了幾個巴塞羅那容易取得國際領導權的產業集群，通過同類產業集群企業、公共機構和高校科研機構的集聚，形成產學研一體化的格局，推進了媒體、信息和通信技術、設計、生物科技及能源等新興產業發展。

（2）助力企業及人才成長。作為地區經濟發展的管理機構，22@巴塞羅那公司積極參與區域經濟活動的發展，其職責包括提升區域創新能力、吸引和保留人才、商務科學和培訓活動的國際計劃等。一是商家委員會。已入駐90多家企業和機構組織參與其中，提供以下服務：迎新規劃。為新入駐的企業和機構介紹地區情況，并提供相關服務；就業信息，為求職者提供更多工作機會和工作計劃；網絡創作室，在為企業以及專業人士就各種新興的不同興趣和主題提出咨詢建議。二是尋找發展空間。波布雷諾地區管理部門負責為企業尋找布局空間以滿足企業或者個人的需求，提供實時或者未來的工作空間信息，更好地方便企業搬遷至更適宜的地方。三是新驅動計劃。目標是為科技研發項目找到更好的公共投資，通過對企業進行公平科學評估，協助企業在不同的政府部門和公共機構得到更多支持和援助。此外，波布雷諾地區希望通過豐富區域人才資源和提升生活品質，吸引高素質人才擇居于此，強化其地區歸屬感。通過社區環境優化、信息網絡建設、專業社群打造提升區域價值，滿足專業人才、創新領域對于生活環境的高追求。

4.彈性資源的公平分配

彈性城市規劃倡導在地區發展的同時，還努力試圖降低導致社會不平等的因素，如減少貧困，改善生態環境，完善健康、教育等公共服務體系，增加就業機會等，以實現彈性資源在不同的社會階層中得到公平分配。波布雷諾項目中的基礎設施建設及公共空間優化很好體現了彈性城市規劃的這一目標。

（1）打造“復合街區”。波布雷諾工業區改造計劃著力推進生產和居住功能混合利用，鼓勵人們居住在工作單位的附近，推進當地商業和消費旺盛，來保證白天經濟的活力。根據計劃目標這里將包括4600個原有家庭單位的改造，政府則將幫助現有的住房有效改造，提升利用功能和外觀品質。同時，地區計劃建設社區一級的中小學校、社區中心、養老院等，包括城市尺度大學、文化設施、博物館等。居民可以就近工作、入學、娛樂，保證了社會活動狀態的連續性、整體性，促進資源的有效配置和綜合利用。為了培育地區技術和社會結構的多元化，工業區改造計劃還為技術人才提供短期居住的房屋。如果房屋居住度不足，或者為歷史文化藝術保護遺跡，則通過建設閣樓式等進行居住開發。通過這些工業建筑遺產保護，提供更多住房為地區服務。

（2）優化公共空間。工業區改造計劃將約10%的工業用地改造為綠地空間（約為11.4萬平方米），同時建立了最高標準質量的街道和公共空間。公共空間是城市空間組織的脊梁，承載著城市的關系結構和活動體系，因此必然成為城市空間組織的焦點。現今的綠地結構是通過很多措施修建而成，包括城市尺度的空間——濱海公園、榮耀廣場、中央公園等都慢慢變成小的廣場和居住街道，這被看做是城市活動的延伸，使這些公共空間真正成為區域活動者交流的空間。傳統的區域交匯點，也將被4條新的主干道所打通，這樣可以更好地將區域內部的區塊緊密聯系在一起，并給予平等的發展機會。街道作為開放空間脊柱的概念也被改變，更好為行人服務，并能夠規劃好機動交通。

（3）完善基礎設施。通過制訂一個新的基礎設施規劃，改造更新37公里長的街道，并且為它們提供領先水平的服務和設施，為地區提供現代化的電力設施、中央空調控制系統和氣動重復收集系統。新的電力系統網絡的設計將重點放在能源效率和自然資源有效管理上，更好為城市系統和設施服務。相比較傳統的系統，新的中央空調系統能夠提升能源效率的40%。新的交通規劃將保證波布雷諾地區70%的出行將完全依靠公共交通、步行或者自行車。無線網絡計劃將WiFi覆蓋到整個波布雷諾地區，在公共空間也提供網絡服務，吸引足夠多的私人服務部門和政府公共管理部門進駐區域。基礎設施的升級和公共空間的優化，使得地區實現了居住、工作、商業混合開發的格局，為各種生產、生活的組織化行為發生提供可能，為居民帶來安全感和宜居感，也保障了社區多樣性和生命力，這種資源的公平配置進一步提升了城市彈性。

三、對國內城市更新的啟示

彈性城市理論在國內尚屬新生。當前我國城市規劃對不確定性因素考慮較少，鮮有將風險預防與管理應用于規劃的實踐，使得城市規劃的預見性和響應能力不足。但是隨著城鎮化、全球化進程的深入，中國城市風險暴露指數大大增加，傳統城市規劃的理念、方法及程序都面臨著全新挑戰，彈性城市規劃為傳統規劃的轉型與創新提供了有效的概念指向和框架設計。

城市更新從早期歐美國家用于解決舊工業區衰退的經濟復興政策，逐漸成為各地區因應自身城市問題的城市開發與治理體系，在當前全球城市的演化中成為主要議題。正如本文案例，舊工業區更新規劃被納入到了城市總體發展戰略中，對城市的空間布局、產業轉型、社會重構及文化復興都起到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1.為規劃評估及政策的制定提供理論工具

彈性城市理論從環境、經濟、社會等多個維度評估城市對于外界變化的應對及吸收能力，為衡量城市更新體系與城市經濟發展體系的協同關系提供了量化工具，是探求城市更新與城市建設之間的匹配關系的理論基礎，為空間結構、產業結構等相關政策的制定與調整提供了依據。最近一次的2014年第五屆世界彈性城市大會，針對整體規劃和協同規劃、基于生態系統的適應（Ecosystem-based adaptation，EBA）、彈性的城市食物系統、城市間的合作、城市彈性的數據、彈性財政管理與發展、彈性基礎設施等幾方面的議題，進一步拓展了彈性城市理論與傳統城市規劃轉型、發展中國家城市更新的融合空間。從某種程度上說，彈性城市理論所追求的“平衡”與“秩序”，其本身帶有著深刻的“治理”內涵。當前國內的城市更新，所指涉的原本就是一個微觀社會生態系統的秩序延續和重建的政策過程，要采取全新的治理形式。

2.強調多元、公正的社會環境

彈性城市規劃對多元復合開發模式的強調、對社會資本的重視都體現了當前城市發展的大趨勢。城市更新作為綜合過程體系，涉及多元主體的互動結構關系。只有建立健全多元、開放、合作的發展機制，為企業、社會組織和個人提供發展機遇，公平配置彈性資源，才能建立健康的社會生態，促進地區及城市的良性發展。彈性城市的規劃指向，更希望通過多方合作、協商民主，讓本地人參與創造地方的歷史和特色，真正讓規劃融入到地方和社區的發展中。特別是在當前中國的大都市內城核心區域，如何預防城市更新中可能出現的極化趨勢，在控制房價過快上漲的同時，保持社區的多樣性和生命力，從而維持經濟和文化的持續繁榮，已經成為“十三五”期間“存量規劃”中最核心的內容。這樣的經濟社會文化空間“平衡”與“持續”繁榮，更加倚賴于一種彈性的“規劃”與“治理”模式，而非“自上而下”、“政府主導”的垂直性管理體制，是一種具有靈活的組織架構、公眾協同合作的治理形式，如此才能有效應對各種挑戰和變化。

3.地方城市的國際融入

彈性城市的提出背景之一就是全球化導致的風險擴散。當前的國內城市更新愈來愈成為廣泛聯系于全球社會、經濟、生態各個系統。城市間的合作也是2014年彈性城市大會談論最為集中的議題之一，國際城市之間積極的合作伙伴關系和城市之間的合作，都將作為加強地方城市適應和應對全球化引致風險的關鍵舉措。一個系統的、長期的、雙邊的合作關系有利于相互學習，并且通過信息、專業技能和技術的交換幫助地方城市提高應對全球風險的能力，它也為定期反思和行動優先化提供了機會，有助于新思想和新方法的發展。在國際融入的同時，也要注意地方獨特性的維持，通過產業模塊、文化認同等途徑使自身保有獨立性，降低“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風險性。成功的合作關系的建立并沒有一個普適的辦法，地方城市所有的國際合作關系的框架狀態均應因地制宜，根據地方結構、面臨的挑戰和潛力進行開發。

1.Kevin C.Desouza，Trevor H.Flanery Designing，planning，and managing resilient cities：A conceptual framework. Cities 35（2013）：89-99.

2.Ayyoob Sharifi1，Yoshiki Yamagata Resilient urban planning：Major principles and criteria Energy Procedia 61（2014）：1491– 1495.

3.Resilience Alliance.Urban Resilience Research Prospectus［EB/OL］.2007［2011-5-20］.Australia：CSIRO，http：//www. resalliance.org/index.php/urban_resili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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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Joan Busquets.Barcelona the urban evolution of a compact city［M］.Harvard College，2005.

6.Tim Marshall.Transforming Barcelona ［M］.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2004.

7.22@Barcelona Plan.A programme of urban，Economic and social transformation，22@Barcelona Urban Planning Management.June 2012.

8.黃曉軍、黃馨：《彈性城市及其規劃框架初探》，《城市規劃》2015年第2期。

9.周婷、Miquel Vidal Pl.：《巴塞羅那波布雷諾舊工業區更新策略探析》，《住區》2013年第3期。

10.張庭偉：《城市彈性理論及情景規劃》，（http：//citiesheart.com/2013/06/a-new-perspective-of-planning-theory/）

11.馬克·瓊斯：《倫敦城市彈性——全球城市的適應性治理》，《上海城市規劃》2013年第12期。

12.徐振強等：《我國推進彈性城市規劃建設的戰略思考》，《城市發展研究》2014年第5期。

［責任編輯：吳 群］

F291.1

A

1009-2382（2015）12-0035-05

周蜀秦，南京社科院社會發展研究所副所長、復旦大學城市治理比較研究中心副主任、副研究員、博士后（南京 210018）；鐘曉華，同濟大學政治與國際關系學院社會學系助教、博士（上海 200092）。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科規劃基金項目“全球生產網絡、地方治理與區域創新體系建設”（項目編號：13YJAZH144）的研究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