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錚毅 王海斌
摘要:本文基于調研資料,建立灰色關聯度模型和因子分析模型,從經濟學的角度對這兩個群體的消費結構進行實證分析。通過對定量分析得到的收支關聯度、促使消費的公共因子進行對比分析,并結合社會、心理等方面的理論和已有的相關研究,本文進一步分析影響在校大學生群體及新生代農民工群體消費的社會文化因素。
關鍵詞:在校大學生 新生代農民工 消費結構
引言
大學生作為擁有較高知識層次的群體,較容易接受新鮮的事物。從發展的眼光看,當前大學生群體將在若干年后正式步入社會,他們的這些消費結構將對社會的消費情況產生舉足輕重的作用。新生代農民工是外出打工的80后、90后,在1.5億農民工里面占到60%。他們的年齡層次在18歲到25歲之間,與傳統的農民工相比有“三高一低”的特征:受教育程度高,職業期望值高,物質和精神享受要求高,工作耐受力低。
就在校大學生和新生代農民工這兩個群體而言,雖然社會身份不同,但是他們的年齡層次相同或相近,很可能擁有同齡人的共性。雖然有務工和求學的區別,但是他們的可支配收入相差不大。雖然他們的受教育程度不同,但是他們所處的社會大環境相同。這些相似之處必會在消費結構上有所反映;反過來,兩個群體的區別也是不可忽視的,這會造成他們消費結構具有鮮明的不同特征。
一、相關文獻綜述
經濟學視角。絕對收入假說認為,人們的消費支出是由其當期的可支配收入決定的。消費會隨可支配收入的增加而增加,但是消費增量在收入增量中的比重呈遞減趨勢。相對收入假說用示范效應和棘輪效應解釋了消費在個人的一生中相對穩定的特點。持久收入假說提出,個人消費或儲蓄行為并不僅與現期收入有關,還受到預期的影響。其他涉及消費的經濟學假說包括隨機游走假說、消費品存量調整假定、炫耀性消費理論等。
心理學視角。消費心理學的研究的主體內容是圍繞消費需求與動機展開的。對于同屬于青年人行列的大學生和新生代農民工而言,某些消費心理是具有共性的。大學生的消費心理是復雜的,現有研究表明,沖動消費心理、個性消費心理、理性消費心理在大學生中占有主導地位(鄧演平等,2005)。這種心理導致了大學生消費觀念鮮明、消費結構日趨多樣化、消費支出水平高、消費的個性和從眾性并存等特點(周繼重,2010)。對新生代農民工的相關研究指出,他們的消費觀較老一代農民工表現出三個新方面:追求層次消費、追求精神消費、開始貸款消費(李娜,2013)。
社會學視角。對大學生來說,當代大學生的消費行為選擇有消費主義塑造的成分(付曉麗,2009)。同時,社會的消費環境和媒體鼓動著大學生的消費,大學生的身份認同促進其超前消費的發展(董育碩,2009)。由于農民工長期處于一種無保障、低福利的狀態,農民工很大程度上融入不到城市的社會生活里面,農民工消費的社會參與上較低。由于農村固有的消費習慣和消費模式,人們的消費行為與社會地位的關聯表現得不明顯,因此農民工特別是新生代農民工在城市的消費行為需要重新定義(王勁松,2007)。
二、實證分析
(一)樣本描述性統計
本文使用的調查樣本為大學生90份,新生代農民工95份。大學生群體中女生較多,男女比例約為1:1.37。新生代農民工群體中男性較多,男女比例約為1.57:1。
大學生群體食品支出占總支出的69.33%。對新生代農民工群體而言,如果不計入房租,按照大學生的統計口徑,食品支出占到了80.73%,平均月食品支出比大學生的平均月食品支出高出了257元。也就是說新生代農民工的生活成本是遠高于大學生群體的。另外,在通訊、求知支出方面,兩個群體的支出基本持平。大學生群體在娛樂支出項目的水平高出新生代農民工56.92個百分點。
(二)因子分析
本文設定的6個支出變量為:飲食、醫療、服飾、通訊、娛樂、求知。對在校大學生樣本進行Bafflett檢驗和KMO檢驗,卡方值144.7,KMO值為0.772,考慮進行因子分析。對新生代農民工樣本進行Baffleff和DKMO檢驗,卡方值35.25,KMO值為0.679。以上檢驗意味著因子分析的結果能夠被接受。
按照特征根大于1的原則,對兩個群體提取主成分如表1所示。進一步用主成分分析法和正交旋轉法計算得出旋轉后的因子載荷矩陣如表2所示。
可以看出,對在校大學生群體而言,第一個主因子在飲食、醫療、服飾、通訊4項支出有較大載荷,這幾項指標主要反映學生在生活基本需求方面的消費支出的變化情況,可以視作基本生活資料支出。第一個主因子的載荷系數絕對值大小表明,樣本大學生消費結構變動最大的是通訊支出,其次是服飾支出,再次是食品支出和醫療支出。通訊支出在第一個主因子中的載荷系數較大,說明大學生注重與他人和外界的聯系,包括情感的交流與信息的交換。第二個主因子在求知與娛樂項上有較大載荷,可以看成是層次較高的生活需求。對新生代農民工群體而言,第一個主因子在通訊、娛樂2項支出有較大載荷,這幾項指標主要反映新生代農民工在生活休閑需求方面的消費支出的變化情況。第二個主因子在飲食、服飾上有較大載荷,可以看成是基本生活層次的需求。第三個主因子在醫療、求知上有較大載荷,可以認為是對生活質量的進階需要,包括身體層面和精神層面。
(三)灰色關聯度分析
在校大學生群體和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的灰色關聯度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對在校大學生群體而言,食品支出的灰色關聯度最大,表明食品支出與收入關系密切,食品支出仍然是影響生活消費總支出的主要因素,居于主導地位。娛樂支出、通訊支出的灰色關聯度十分接近,這兩項與收入的聯系都很大。一方面是由于大學生群體素質較高,計算機基本操作較為熟練,再加上信息時代的種種影響,使得網絡成為大學生群體的一種重要通訊;另一方面,各種文字、圖片、影音資源在網絡上共享,大學生將網絡當成一種新型的娛樂手段。對新生代農民工而言,在各項支出中食品支出的灰色關聯度最大,并且極大地超越了其他支出與收入的關聯程度。這說明新生代農民工的食品支出受收入的影響很大,食品支出是影響生活消費總支出的最重要因素,居于絕對主導地位。醫療支出與收入的關聯性較差這與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的年齡結構密切相關,由于新生代農民工的年齡都在20至30歲,可謂年輕力壯,正是人生病的情況比較少的年齡段,因此醫療支出和收入的關聯度就小的多。服飾、求知、醫療支出與收入的關系都較小。關系小意味著這三項支出較為穩定,例如新生代農民工衣著方面仍然以追求實用、價格低廉的消費觀念為主,再加上大多數企業在工作時間要求穿工作服,因而衣著需求較低。導致關聯系數排位相對靠后。
(四)實證分析結論
在校大學生和新生代農民工消費結構的異同是由這兩個群體本身固有的性質決定的。由灰色關聯度模型知:對兩個群體而言,食品支出都與收入關系最為密切。由于食品支出是最基本的支出,因此食品支出很大程度上受收入制約,從而在人們預期的食品消費沒有完全實現之前,收入增加的部分會很大程度的用于食品消費。另外,通訊支出、娛樂支出的相對關聯度分別位居第二、第三,說明年輕人都喜歡同外界交流,都有好玩的心理。但由于他們的社會角色不同、消費心理不同,新生代農民工已經是勞動者而大學生還未進入勞動市場,新生代農民工也極少有大學生攀比、追求名牌等消費心理,這也必然導致了相似的消費結構內涵不同的解釋邏輯。
由因子分析模型可知:在飲食和服飾方面,不管是大學生群體還是新生代農民工群體,這兩項都是生活的基本需求。這與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相符。在醫療方面,大學生群體把這項作為生活的基本需求而支出,認為醫療投入與飲食一樣正常,充分體現了對自身的關心;而新生代農民工群體將其當成取得更好的生活質量的進階,持有保障心理與預期心理。在求知方面,大部分大學生群體將求知列為更高層次的生活需要,也就是在滿足吃、穿、健康的條件下才會從事求知行動。新生代農民工群體將求知投資與醫療投資并列,認為其也是取得更好生活質量的途徑,帶有知識改變命運的預期。在通訊方面,大學生群體認為通訊也是生活的基本需求,反映出大學生對了解信息的要求高,體現了信息時代的特點:每個人都是互聯網的信息源。新生代農民工群體把通訊和娛樂并列,說明他們認為通訊同外出游玩一樣,是人與人之間聯系的方式,基本不存在信息共享和信息交換的認識。在娛樂方面,兩個群體都認為娛樂相比于吃、穿等基本需求,屬于更高層次的生活需求。
三、進一步分析
實證部分顯示了兩個群體的群體特征帶來的消費結構差異。事實上,在校大學生和新生代農民工的消費結構也受社會因素的影響,主要包括高校教育和飲食補貼、醫療保障、營銷和價格歧視等。
在飲食支出項上,兩群體的差距較大,本文解釋為飲食補貼。結合高校食堂補貼的數據,可知大學生在飲食方面受到國家很多補助和優惠,而農民工則沒有任何政策上的傾斜。
在求知支出項上,高校的教育學習資源比較豐富,在校大學需要額外花費的求知費用不多,而新生代農民工沒有受到過很好的教育,普遍有很強的求知欲,所以求知項占總支出比例甚至略高于在校大學生群體。
兩個群體在醫療支出項上占比都很小,但是內在機理不同。由于大學生有公費醫療系統,所以在醫療支出上占很小比重。雖然新生代農民工的醫療支出需要自己支付,但在農民工中普遍存在小病不看、大病回家的現象。由于樣本中并沒有因為生病而回家的農民工,所以收集的數據中新生代農民工的醫療項存在普遍的偏小。
服飾方面,根據個案訪談得到的信息,大學生群體普遍比新生代農民工要重視穿著,購買服飾時也會選擇一些大型商場,而農民工群體則不會去這些大型商場去購買服飾。由于這些大型商場會有頻繁的促銷活動,本文認為,在服飾項上,大學生享受的社會福利要遠高于農民工。
通訊方面,本文對比了在校大學生使用較多的中國移動的動感校園行套餐和新生代農民工使用較多的神州行包月套餐,發現動感校園行套餐在短信、GPRS流量等大學生使用較多的方面都有優惠,而由于神州行包月套餐并不是特別針對農民工群體,所以套餐內有很多農民工用不到的功能,導致額外的費用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