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寫一首寧靜的詩,
但是我的心里一點都不寧靜。
用出身農家的詩人的句子形容就是
我的心如同一團亂麻。
麻是因為什么亂的,我只知道一點點;
而它亂成什么樣子,我不敢細致描述。
我知道如果我順利抵達描述的盡頭,
我極可能會拋棄麻而應用另外一個
可能更為恰當的東西描述它,比如波濤洶涌,
比如復雜的迷宮。我放下圓珠筆,嘴里喊
著stop,
站在白色的懸崖邊上。松樹之巔,
翠鳥之間的交談仿佛嘲笑。跨過去就結束了,
就是一些懶人或烈士追求的真正寧靜。
而寧靜其實是有聲音的,而無聲則充滿
恐懼的針對耳膜的壓力,仿佛電流通過
粗皮包裹的銅絲,嗡嗡嗡的,
蒼蠅與蜜蜂,隨你挑選一種……
我的本意是想說我并不怕什么制造恐懼的東西,
但是請你別打攪我,我正在書寫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