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宇倫
打擊IS是一方面,讓伊斯蘭教適應現代社會,讓穆斯林有尊嚴地幸福生活下去,才是最為任重道遠的任務。
巴黎恐怖襲擊、俄羅斯客機墜毀、斬首中國人質……近兩周以來,一件又一件“大新聞”讓整個世界一次又一次地為之震驚。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大名鼎鼎的“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蘭國”(IS)。隨著時間推演,這一組織的極端性越發顯現——嗜血、殘忍、不擇手段……
樊京輝之死
IS終于將觸角伸向了東方——樊京輝,這個來自北京的50歲中年人,成為了IS推行恐怖主義道路上的又一個犧牲品。
早在今年9月9日,據美聯社報道,極端組織“伊斯蘭國”聲稱抓獲了兩名人質,一名為挪威男子,另一名為中國籍顧問。IS同時對釋放人質提出了索要贖金的要求。

中國人質被IS極端組織綁架并殺害。
IS在其9月所發行的英文宣傳雜志《達比格》(Dabiq)的網絡版上,發布了一組所謂的人質“出售”海報,這其中就包括上述提到的兩名人質。如以往被綁架的所有人質一樣身著黃色囚衣的挪威男子名為奧勒·約翰·格里姆斯高-奧夫斯塔,48歲,來自挪威奧斯陸郡。另外一張黑底白字的海報則引起了中方的關切——海報上寫著“Chinese Prisoner for Sale(中國人質待售)”。海報中,同樣身著黃色囚衣,編號“05675”的樊京輝(FAN JINGHUI)面容憔悴、眼神空洞,左眼浮腫,明顯有些異樣。
該海報甚至還詳細標注了樊京輝的個人信息:出生于1965年3月18日,是一名自由職業咨詢師(freelance consultant),家庭住址為北京市石景山某社區。
海報下方的敘述頗為挑釁:“寫給有關人士,十字軍、異教徒及其盟友,還有那些被稱為人權組織的機構,人質已被他的政府拋棄,政府拒絕為他的自由付出努力。”——當然這也是IS蠱惑人心的慣用伎倆。海報下方同時附上了一組電話號碼用以索要贖金,稱“無論誰愿意支付贖金來釋放或移交人質,可根據以下電話進行聯系”,并威脅稱“時間有限”。
中方迅速作出回應,在消息得到確認后的兩個多月時間里,中國方面展開了多方營救。然而,IS終究如以往一般早早失去耐心。據美聯社開羅消息,當地時間11月18日上午,IS在最新一期《達比格》雜志中刊登了挪威人質以及樊京輝被處決后的遺體照片,照片中,人質頭部的彈孔格外醒目,IS還不忘給照片配以文字:“遭異教徒國家和組織遺棄,已被處決。”隨后,外交部發言人洪磊發表確認消息:中國公民樊京輝被“伊斯蘭國”極端組織綁架并殘忍殺害。
11月19日,正在菲律賓馬尼拉出席亞太經合組織第二十三次領導人非正式會議的國家主席習近平就我國公民被恐怖組織殺害事件發表講話。習近平表示,中國強烈譴責“伊斯蘭國”極端組織殘忍殺害中國公民這一暴行。習近平還說:“我向遇害者家屬表示深切慰問。恐怖主義是人類的公敵,中國堅決反對一切形式的恐怖主義,堅決打擊任何挑戰人類文明底線的暴恐犯罪活動。”
同樣在11月19日,安理會發表媒體聲明,以最強烈的言辭譴責“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蘭國”殺害中國公民樊京輝和挪威公民格里姆斯高-奧夫斯塔的“令人發指的懦夫行為”。安理會聲明表示,這些罪行再次顯示出“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蘭國”的殘暴。這種殘暴驅使該組織無視人類最基本的價值,針對所有信仰、種族和國籍的人,犯下成千上萬的罪行。
樊京輝的死,恐怕引發的不僅僅是中國以及聯合國安理會的強烈譴責,從國際反恐局勢來看,IS殺害樊京輝以及挪威人質奧斯塔夫的行為,無疑會成為撬動中國以及聯合國安理會反恐戰略的一根長杠桿。
11月21日,安理會舉行緊急會議,就由法國起草的一份打擊“伊斯蘭國”的決議草案進行表決,并以15票贊成的結果一致通過該決議,這也是安理會1999年以來通過的第14份關聯反恐的決議。
該協議認定,“伊斯蘭國”組織對國際和平與安全構成“全球性且前所未有的”威脅。決議“促請有能力的會員國根據國際法,在敘利亞和伊拉克境內受‘伊斯蘭國’控制的領士上,采取一切必要措施,特別防止和打擊‘伊斯蘭國’和‘勝利陣線’的恐怖主義行為,摧毀它們在伊拉克和敘利亞相當多的地方建立的庇護所”。
“今天,我們釋放明確且毫不含糊的信號,”安理會輪值主席、英國常駐聯合國代表馬修·里克羅夫特在決議通過之后說,“我們阻斷、遏制和摧毀‘伊斯蘭國’的共同努力不會停歇。”
視線回到被殺害的中國人質樊京輝身上,我們至今無法得知樊京輝為何會去到敘利亞,又為何會為IS所綁架。或許2001年的一段采訪可以給我們些許解釋——據報道,央視著名主持人白巖松曾在2001年采訪過樊京輝,當時采訪的主題是“飄著的感覺怎么樣”。
在采訪中,樊京輝透露自己是怎么一步步從一個中學教了六年書的教師轉變為一個廣告行業從業者,一度還曾經是央視不簽約的“黑工”策劃。樊還吐露心跡,為什么要從安穩的教師工作轉行到做廣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要刻意追求這種不安全感,因為它能使我產生一種不安全以后的那種快感。”
樊京輝的這種稱得上奇怪的心態,最終為他的死埋下了伏筆。而我們更需要看到的是,恐怕這世上的絕大多數人,都不會喜歡IS帶給自己的不安全感。

2015 年11 月23 日,俄羅斯國防部發布視頻顯示,俄羅斯空軍轟炸極端組織“伊斯蘭國”在敘利亞伊德利卜省的設施。
反擊
IS的膽子早已在一次又一次的恐怖襲擊中得到壯大,敢殺害中國、英國以及美國人質,敢兩度襲擊法國巴黎,那自然不會沒有膽子去招惹安理會五大常任理事國中的最后一位——俄羅斯。
據英國《每日電訊報》報道,極端組織“伊斯蘭國”11月18日在《達比格》雜志上公布了一張照片,上面有英國品牌“怡泉”汽水的易拉罐,引爆裝置和一個類似于觸發開關的物體。IS(實際上是IS的西奈分支宣布負責)宣稱,他們就是用這個偷運上飛機的簡易裝置制造了那起造成224人罹難的俄羅斯A321客機的空難。IS還表示,起初想要襲擊的是另外一個西方國家的航班,而這個國家很可能是指英國。
除了這張疑似爆炸裝置的照片,IS還公布幾張這架飛機上的遇難乘客的護照和身份證照片。目前還不清楚IS是入侵了護照系統還是第一時間進入墜機現場獲得了這些文件,因而IS聲明的真實性也就有待考證,但是,IS方面的態度已然徹底激怒了俄羅斯。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IS的西奈分支宣布對俄羅斯客機空難負責的前一天,11月17日,俄羅斯總統普京剛剛強調了俄方追蹤兇手并將其繩之以法的決心,稱俄方將進一步加大對敘利亞境內“伊斯蘭國”及其他恐怖組織目標的打擊力度。“無論他們(恐怖分子)藏身何處,我們都會追捕他們,不放過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讓他們受到懲罰。”普京如是說。
簡而言之,極端組織和“戰斗種族”這一前一后的表態,顯然是已經針鋒相對了。
法新社11月21日報道稱,據觀察組織稱,俄羅斯與敘利亞兩國空軍20日聯手對敘利亞東部IS實際控制的代爾祖爾省發動了自內戰以來最猛烈的空襲,近40人在空襲中喪生。
敘利亞人權觀察組織主管拉米·阿卜杜勒-拉赫曼說:“俄羅斯和敘利亞戰機對代爾祖爾省的好幾處地點進行了70多次轟炸,至少炸死36人,還有數十人受傷。這是該地區自2011年暴亂開始以來遭遇的最猛烈轟炸。”
俄羅斯衛星網11月20日報道則稱,俄羅斯國防部長紹伊古向總統普京匯報稱,里海區艦隊向敘利亞境內恐怖分子的7處目標發射了18枚巡航導彈。紹伊古還表示,在對敘利亞代爾祖爾省的空襲中,巡航導彈在摧毀所有目標的基礎上,消滅了600余名武裝分子。

2015 年11 月20 日,聯合國安理會投票通過了由法國發起的一項針對IS的反恐決議。該決議呼吁全世界加強合作打擊IS,防止遭受更多的恐怖襲擊。
事實上,在11月21日法國提出決議草案之前,俄羅斯早已經開始開展行動,自今年9月30日以來,應敘利亞政府方面請求,俄羅斯已經實施了針對于敘利亞極端組織的空襲。而在法國遞交決議草案前一天,俄羅斯就已向安理會遞交一份決議草案。這份草案由俄方9月底起草的一份決議修改而成,當時,俄羅斯呼吁在遵循國際法和尊重國家主權的基礎上,聯手打擊恐怖勢力。
盡管當時遭到美、英、法等國反對,但這更多的是源于俄羅斯和西方的矛盾,而并非是因極端組織本身。如今,在巴黎大規模恐怖襲擊發生之后,聯合反恐反倒成了一個不得不順應的趨勢。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在全世界的共同威脅IS面前,幾個矛盾頗深的大國,終于能夠找到暫時擱置爭議的理由。
據英國《金融時報》報道,11月17日俄羅斯總統普京下令俄羅斯軍隊將同法國軍隊結成“盟軍”,雙方將統籌制定對敘利亞境內極端組織“伊斯蘭國”的作戰計劃。
這無疑是積極的信號,更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因為烏克蘭問題而與西方關系搞得十分僵持的俄羅斯,似乎終于得到了緩和局勢的機會。最顯著的變化,莫過于在土耳其舉行的G20峰會上,普京不再像去年那樣,備受冷遇,而是與德國總理默克爾、美國總統奧巴馬和英國首相卡梅倫都舉行了雙邊會談。
西方國家實質上已經意識到,若想解決IS的問題,無論如何都是繞不開莫斯科的,盡管雙方在敘利亞現任總統阿薩德的身上,存在頗多分歧。
“碼農的正義”
對抗極端組織,在國家層面上或許是軍事打擊、是談判、是政治博弈……但這并不意味著,普通民眾沒法做出貢獻,“匿名者”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匿名者”是世界最大黑客集團,組織松散,成員在政治上有一定共識,核心觀點為呼吁“互聯網自由”。
早在今年7月,英國廣播公司(BBC)就曾報道,網絡黑客組織“匿名者”(Anonymous)針對社交媒體上IS的支持者發起了新一輪攻擊。
當時,“匿名者”在Pastebin網站上發布了他們已經攻陷的750余個推特賬號的名單,其中有賬號已經擁有了超過10000的關注人數。這些賬號都在為極端組織“伊斯蘭國”做宣傳,頁面上鋪天蓋地的都是日本動漫風格的卡通形象——在“匿名者”成員進入的某些賬號里,顯示的圖像與文字信息都是漫畫版的“伊斯蘭國圣戰分子”。
“匿名者”稱“伊斯蘭國”正開始用相關的年輕女孩形象來做網絡宣傳:當人們在網上搜索“伊斯蘭國”相關信息時,如果搜到的都是“卡哇伊”的動漫少女形象,那他們對這個組織的惡感無疑會降低。IS的目的明確而簡單,誤導民眾,為自己洗白。

2015 年11月16 日, 國際黑客組織“ 匿名者”(Anonymous ) 發布視頻,一名頭戴該組織標志性“V 字仇殺隊面具”的發言人宣布,匿名者將對IS發動史上最大的網絡攻擊。
BBC的報道稱,“匿名者”正通過各式各樣的漫畫甚至真人圖片與ISIS的關鍵字進行關聯,使進行搜索的用戶無法找到他們想要的信息,進而降低ISIS的宣傳號召力。
此番巴黎恐怖襲擊發生之后,“匿名者”又在網絡上掀起了新一輪攻勢。據英國《每日郵報》報道,11月16日,“匿名者”在YouTube上發布視頻,宣布要對ISIS全面開戰——視頻里發言的人戴著電影《V字仇殺隊》里的面具,用法語讀了一則聲明:“我們已經宣戰,你們受死吧!法國人比你們更強大,而在經過了這一次的災難之后,會變得更加強大。全世界的匿名者會追捕你們,請記住,我們一定會找到你們,絕不會放過你們。”
在“匿名者”在社交媒體與IS宣戰以來,他們已經在推特、Facebook、博客和網絡服務器等平臺對IS的宣傳賬號發出了多次攻擊。數據最能說明網絡攻擊的效果,據美國《外交政策》雜志報道,“匿名者”聲稱,自從對IS發動互聯網戰爭以來,他們已經關閉了149個有關IS的網站、超過10萬個與IS有關的推特賬號,并刪除了約5900部IS宣傳視頻。
澎湃新聞此前曾報道,“匿名者”今年2月在YouTube上發布視頻,稱他們發起的“ISIS行動(OpISIS)”已經成功鎖定了超過1000個和“伊斯蘭國”有關的推特賬號、Facebook頁面以及其他相關網站,并附上了詳細名單。這些賬號和網站中,有一部分已經完全被“搗毀”,還有一部分在被入侵后,加入了一些來自“匿名者”的推文內容。此外,還有12個可能與恐怖分子過從甚密的電子郵箱地址以及Facebook賬號被公開,希望公眾能“監控他們”。
而此次匿名者則將行動代號定名為“OpParis”,同樣收獲頗豐。據悉,一周時間內,“匿名者”已經接管了超過2萬個推特賬號。
“關閉這些賬號絕對是實際的做法。”專業分析IS社交媒體宣傳手段的分析員貝格爾(JM Berger)這樣說,“這一行動雖然不會讓‘伊斯蘭國’在網上消失,但能拖住它的后腿,尤其能阻止它向更多的網民散布信息。”
貝格爾還補充道:“這也消耗了他們的精力。‘伊斯蘭國’支持者會把更多時間花在重建網絡上,就顧不上去招募和宣傳了。”
不僅僅是對于IS的網絡宣傳進行圍追堵截,“匿名者”還在網上針對IS的財路進行截斷。“匿名者”組織下屬分支、黑客組織“鬼影”負責人16日在接受媒體采訪時稱,該組織截獲了據信為“伊斯蘭國”成員的網絡錢包,其中所存的大量比特幣可能與巴黎恐襲事件有關。
比特幣只以數字形式存在,可用于資金在全球范圍內的快速匿名轉移,而無須第三方驗證。《德國之聲》此前就曾報道稱,“伊斯蘭國”正在試驗使用比特幣和黃金,以躲避資金監控。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或許比關閉網絡賬號更有殺傷性。
“匿名者”們還主動尋求與各國情報部門的合作,據美國中文網綜合報道,著名黑客組織“匿名者”21日發出聲明,表示發現“伊斯蘭國”22日在美國、法國、印尼、意大利和黎巴嫩發動襲擊的計劃,并已將證據交由各國情報機構。
盡管組織相對松散,盡管黑客們大都是憑著一腔熱情各自為戰,但是我們不得不承認,“碼農的正義”正在為反恐貢獻著自己的獨特力量。
施暴者?受害者?
如果說綁架中國、美國、英國等非伊斯蘭國家的人質目的是為了索取贖金,如果說對巴黎發動恐怖襲擊是為了報復法國先前的空襲,那么面對同樣信仰伊斯蘭教的“同胞”們,IS又是怎樣的態度?
就在人們大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巴黎恐怖襲擊的當口,前一日,黎巴嫩首都貝魯特同樣發生了慘烈的恐怖襲擊。據黎巴嫩國家通訊社報道,當地時間12日晚,黎巴嫩首都貝魯特南部發生兩起自殺式連環爆炸襲擊,造成至少43人死亡,240多人受傷。這是自黎結束內戰25年來貝魯特發生的最血腥的恐怖襲擊事件。“伊斯蘭國”在社交網站上宣稱對該起事件負責。
無獨有偶,11月20日,馬里首都巴馬科市中心的麗笙酒店遭武裝分子襲擊,據馬里安全部門公布的消息,襲擊已造成至少22人死亡,包括3名中國公民。類似的事件還發生在突尼斯、科威特、也門……沒錯,都是伊斯蘭國家。

我們在譴責極端組織不斷制造事端的同時,卻也發現,穆斯林同樣是受害者。皮尤研究中心近日公布了一項今年春天的調查報告,報告顯示:以黎巴嫩、以色列、約旦、巴勒斯坦為代表的國家強烈反對ISIS。在黎巴嫩,無論是什葉派穆斯林還是遜尼派穆斯林,超過98%的人對IS沒有好感;以色列91%的阿拉伯人蔑視IS;巴勒斯坦領土內84%的人不喜歡IS,無論是在加沙地帶還是在西岸。
IS在中東與世界各國的交戰,更是制造了大量穆斯林難民,席卷歐洲的難民潮,正是由IS推倒了第一枚多米諾骨牌。但是,值得一提的是,此番巴黎恐怖襲擊中,一名被擊斃的恐怖分子被發現持敘利亞護照。襲擊發生之時,更是有槍手高喊:“為了敘利亞。”
結果就是,歐洲許多國家,譬如波蘭已經開始拒絕接受穆斯林難民,美國多個州也已經開始收緊難民政策。
我們需要明確的一點是,并不是所有的穆斯林都是極端的,否則,也不會產生這么多難民,否則IS也不需要在伊斯蘭國家制造這么多襲擊。
但是,穆斯林正在逐步占領歐洲,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以法國為例,6400萬人口中,有11%是穆斯林,這一數目足以使其在法國國內擁有不小的話語權。
然而,穆斯林們卻似乎難以融入號稱多元化的法國社會,所謂的多元化,其實意味著封閉、隔閡與細分,穆斯林們依舊生活在自己的圈子里,穆斯林只進清真寺、上穆斯林學校、加入穆斯林的社團,參加穆斯林的活動,甚至穆斯林之間的派系諸如什葉派和遜尼派也交流甚少。他們無法接受新思潮,無法容忍言論自由下文化的交流與碰撞,《沙爾利周刊》的慘案就是很好的例子,起因就是周刊對于穆斯林頗具調侃意味的漫畫。

2015 年11 月21 日,在意大利羅馬和米蘭,數百穆斯林走上街頭示威,聲援遭極端恐怖分子襲擊的城市,抗議以宗教之名發動恐怖襲擊。
類似的事在荷蘭也發生過,2004年11月電影制片人特奧·梵高拍攝了一部描述穆斯林婦女生活的紀錄片《屈從》,只因該電影批評了伊斯蘭教婦女的低下地位,被一名摩洛哥裔荷蘭穆斯林所暗殺于街頭。
事實證明,不是穆斯林在適應歐洲,而是歐洲在適應穆斯林——法國游泳場的浴室分男女了,澳大利亞醫院餐廳現在不提供豬肉了。歐洲受影響最大的還是左派,比如說女權主義者。一個本身不是穆斯林,但有很多很多穆斯林鄰居的法國女人出門,也要戴面罩。
否則,穆斯林們會抗議國家不尊重宗教信仰,進而引發更大的沖突。逐漸脫離于主流文化的穆斯林群體成為了滋生極端思潮的溫床,失業、貧窮更是成為了穆斯林激進化的催化劑。
21世紀早期最重要的事實是除美國以外幾乎所有發達國家,加拿大,歐洲,日本的人口都迅速老齡化。維持人口穩定所需要的生育率是2.1,現在美國是2.1。加拿大1.48,歐洲平均1.38,日本1.32,俄羅斯1.14。
我們再來看看出生率最高的幾個國家,尼日爾7.46,馬里7.42,索馬里6.76,阿富汗6.69,也門6.58——它們都是伊斯蘭國家。
與此同時,從1970到2000年:發達國家人口從占世界總數的30%縮小到剛過20%,穆斯林世界總人口則從世界總數的15%增長到20%。
顯而易見的是,即便歐洲人不情愿穆斯林的到來,歐洲的生育率決定了不可能不需要穆斯林——否則,國家只會崩潰得更快。但是,如何讓穆斯林或者說伊斯蘭合理地融入歐洲社會,卻也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至少目前,辦法不多。
而在戰局另一端,IS卻在不遺余力地利用這種社會矛盾,制造出一批又一批的圣戰者。
我們還要知道的一點是,現代中東的邊界,是二戰后大國博弈的后果,此后多年歐美各國也不斷插手中東事務,穆斯林們在各方勢力的傾軋之下,難以獲得對于自身命運的決定權。此種背景下,IS號稱建立大一統的伊斯蘭哈里發國家的口吻,無疑迎合了許多穆斯林的訴求。
種種因素之下,才會使得穆斯林群體成為了承受傷害卻也在制造傷害的扭曲群體。
打擊IS是一方面,讓伊斯蘭教適應現代社會,讓穆斯林有尊嚴地幸福生活下去,才是最為任重道遠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