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城”視域下的我國傳統村落保護問題述論

徐新林

（河南牧業經濟學院，鄭州450046）

摘要：“慢城”是指區別于快節奏、同質化的節奏舒緩、富于地方特色的城鎮發展模式。隨著我國城鎮化步伐的加快，延續幾千年、蘊藏著豐富的歷史信息和文化景觀的傳統村落正迅速消失。如何保護好我們民族的根脈，維護傳統村落的完整性、原真性、傳承性，處理好發展與保護的關系，“慢城”的出現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視角。我國傳統農耕文明中富含“慢”的基因，為我們打造環境優美、民風淳樸、生活閑適、特色鮮明、可持續發展的“慢”村落，打下了基礎。走中國特色的“慢城”之路，是我國傳統村落保護的必然選擇。

關鍵詞：“慢城”;文化遺產;傳統村落保護;農耕文明;文化特色

中圖分類號：K928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7408（2015）09-0109-04

一、研究背景

改革開放30多年來，中國演繹了波瀾壯闊的城市化史詩，短短幾十年走過了發達國家幾百年所走的路，創造了人類城市化進程的奇跡， 2014年中國城鎮化率更是達到了5477%。[1]但與此同時，我國文脈所系的大量傳統村落正迅速消失。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主席馮驥才說：過去10年，中國總共消失了90萬個自然村。[2]“比較妥當的說法是每一天消失80至100個村落”。網絡瘋傳的《一位博士生的返鄉筆記》[3]的最后一句是“越看，對鄉村的未來越迷茫”。目前，農村人口涌向城市，大量村落被空置，甚至遭遺棄，延續幾千年、蘊藏著豐富的歷史信息和文化景觀的傳統村落正迅速消失，村落的原始性，以及附著其上的文化性正在迅速瓦解！

談到傳統村落被毀，人們首先想到的是文物受創。其實，傳統村落的意義不只存于文物范疇，它們更是文化乃至文明的縮影。我國傳統村落數量眾多，豐富多彩，價值獨特，它不僅擁有豐厚的物質和非物質文化遺產，而且具有豐富多彩的自然生態景觀遺產，是我國農耕文明的根基、精粹，是我國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載體和中華民族的精神家園，也是我國不可再生的文化遺產和極具價值的旅游資源。

2012年12月31日，《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農業活力的若干意見》下發，面向新一年的中央1號文件強調：“制定專門規劃，啟動專項工程，加大力度保護有歷史文化價值和民族、地域元素的傳統村落和民居。”這是“傳統村落”概念第一次出現在黨和國家的重要文件中。2013年12月召開的中央城鎮化工作會議提出：要讓居民看得見山，望得見水，記得住鄉愁。進一步為我們傳統村落保護提供了政策支撐。但傳統村落保護和村民迫切改善居住環境與生活方式的矛盾如何解決，城鎮化建設與傳統村落保護的矛盾怎樣協調，發展旅游經濟與傳統村落保護的矛盾怎么處理？這些現實問題迫切地擺在了我們面前。

“慢城”在歐洲已經經歷了幾十年的發展，其內涵逐漸從一種城鎮發展模式，拓展到“慢”哲學。如今，“慢城”理念已由學者引入國內，我國首個慢城——南京高淳椏溪的出現，預示著這種理念在中國更大發展的可能性。由“慢食”運動衍生而來的“慢城”主義，力求打破魯莽的大拆大建式的城市節奏 ，追求一種富于地方獨特性，擁有優美健康環境且生活節奏舒適的可持續的城鎮發展模式。“慢城”理念的出現為我國傳統村落保護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視角。引入國外“慢城”理念，不僅可以傳播一種全新的生活理念，有助于提高全民的傳統村落保護意識，完善我國傳統村落保護的學科體系，拓展傳統村落保護研究的角度和渠道，而且可以為地方政府部門制定傳統村落保護政策提供理論依據，為傳統村落保護的實踐提供有益的指導，從而實現全面推進快速城鎮化背景下的傳統村落保護及村落自身的可持續發展。

二、國內外關于“慢城”與傳統村落保護研究的現狀和趨勢

“慢城” 1999年發源于意大利，“慢城”一詞是英語和意大利語的合成詞——cittaslow。“慢城”最早源于“慢食運動”，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以美式快餐為代表的快餐文化迅速擴展到世界各地，改變了當地原有的傳統習俗和生活節奏。但強調速度和標準的美式快餐，與追求情調與品味的意大利慢餐格格不入。在此背景下，意大利“慢食協會”成立起來，并在發展的過程中逐漸衍生了“慢城運動”。1999 年 10 月意大利小城市格雷韋（GrevenChanti）的市長Paolo Saturnini 與另外三個城市奧維托（Orvieto） 、布拉（Bra）和波希塔諾（Positano）的市長聯合發起了“慢城運動” ，以保護全球化同質化背景下的地方特色和提高居民的生活質量。會議制定了慢城的屬性，成立了“慢城協會” ，并發表了《國際慢城憲章》。目前，慢城運動在歐洲及以外的地方蓬勃發展，慢城正成為一個跨國性的城市網絡。2001 年，第一批 28 個慢城多位于意大利北部。到 2010 年，國際慢城協會已擁有135個會員城鎮，分布在意大利、英國、德國、挪威、西班牙、葡萄牙、 新西蘭、美國等20 個國家，其中有過半是意大利的城市，但其他國家的慢城也增長很快， 亞洲的韓國和日本也有城市加入。2010 年 11 月 27 日，南京高淳區椏溪“生態之旅”被國際慢城聯盟授予“國際慢城”的稱號，成為國內首個國際慢城，有關慢城的一系列概念、理念等也逐漸被國內學者所了解。

1“三個核心概念”的界定。（1）慢城：《慢城憲章》指出： “慢城是這樣一種城市，它們實施重視修復環境、倡導再循環技術的環境政策;實施旨在實現城市土地增值，而非通過占有土地的政策;力圖提高城市環境質量，優化城市結構;通過有機種植獲取食物;支持根植于本土歷史文化和傳統的產品生產;促進市民好客度，消除阻撓旅游者與市民及旅游業者交流的物質、精神障礙;加強青少年慢城審美教育，增強全體居民的慢城生活意識。”本文認為，“慢城”是指區別于快節奏、同質化的節奏舒緩、富于地方特色的城鎮發展模式。慢城不是單純地放慢速度，慢城市也不是將時鐘撥回到過去，讓人們過“博物館中的生活”。慢城的本質是在現代與傳統之間尋求一種平衡，幫助人們生活得更美好。慢城的最終目的是打造清新的原生態環境，濃郁的地方特色，舒緩的生活節奏，歷史文化遺存與現代文明共存的城鎮風情，維護地域空間的獨特性和文化的傳承性，提升人們的生活品質。

（2）傳統村落：是指經城市、縣人民政府確定公布的具有一定保護價值，能夠反映歷史風貌和地方特色，未公布為文物保護單位，也未登記為不可移動文物的建（構）筑物。[4]2012年4月住房和城鄉建設部、文化部、國家文物局、 財政部印發的開展傳統村落調查的通知中對傳統村落的概念進一步深化為：“傳統村落是指村落形成較早，擁有較豐富的傳統資源，具有一定歷史、文化、科學、藝術、社會、經濟價值，應予以保護的村落。” 傳統村落不同于一般古村落的地方在于：傳統村落不局限于一般鄉土建筑的保護，更著眼于農耕文明和生產生活的整體保護發展。它必須符合三條要求：現存傳統建筑風貌完整，村落選址和格局保持傳統特色，非物質文化遺產活態傳承。“傳統”一詞最鮮明的特征在于強調文化和文脈從古至今的延續性，詮釋了一個長期的動態變化過程，更有利于體現古村落的歷史價值和文化內涵。用傳統村落替代僅以歷史年代表述的古村落，在體現物質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內涵上更貼切、更深刻。這也是馮驥才一直推動“古村落”更名為“傳統村落”的原因。

（3）保護與保存：參照中國國家標準《城市規劃基本術語標準》，“保存”一般指各級文物保護單位根據相關法規和技術規范，不允許改變文物的原狀，含改建和拆毀。“保護”一般指對歷史街區、歷史建筑和傳統民居等文化遺產及其景觀環境的改善、修復和控制。保存潛在地排斥任何更新，保護則是更新的一種指導;保存往往通過法規的強制性措施來實現，保護則通過與社會發展需求的協調來實現。

2國內外關于“慢城”與傳統村落保護研究的現狀及趨勢。（1）國外“慢城”研究現狀。“慢城”作為一種新型的生活理念和城鎮發展模式，自興起以來就得到了多方面的關注。在國外，Mara Miele、Heike Mayer、Paul L Knox 和Sarah Pink 等學者從它的發展內涵、作用、發展路徑、慢城運動及其與全球化和可持續發展的關系等方面進行了探討研究。Duranton通過對城市化進程的分類，定位了城市發展的快城、慢城和靜止城三種模式，并進行了分門別類的闡釋。他認為慢城發展比較緩慢，一般分布在快城周圍——處于一般意義上的郊區地帶的城鎮，這種城市的緩慢發展是由于遮掩效應和規避效應的存在，導致了慢的城市進程。Currie 和 Thacker以環境質量為研究對象，認為慢速對城市環境質量具有提升作用，而快速卻會導致城市環境質量的降低。Miele則認為快速城鎮化過程中所帶來的各種城市病要用慢哲學思考并用慢哲學去彌補和治療。

（2）國內“慢城”與傳統村落保護研究現狀。國內的研究現主要集中于“慢城”概念與內涵的基本解析上。目前，關于慢城并沒有一個統一的概念，國內很多的學者也只是在《慢城憲章》的基礎上提出自己的看法。朱曉清等把“慢城”概念界定為：“人口在5萬人以下，節奏悠閑舒適，支持都市綠化和綠色能源，積極利用現代科技改善城市生活環境，支持本地傳統手工工藝與傳統美食，充分利用資源來實現地方感和經濟的可持續發展的城鎮 、村莊或社區。”[5]王興斌對慢城的概念做了較為系統的梳理，澄清了人們對于慢城的幾個認識誤區。他指出：“慢城”的本質并非“慢”，而是“綠”;“慢城”的特點也不是“慢”，而是“特”;“慢城”不是“城”，而是“鎮”;“慢城”是自然天成，不是刻意創建。關于慢城發展類型研究，趙四東、楊永春等通過分析國內外現有慢城發展形成的過程及不同主體在發展過程的地位、作用，將慢城發展類型劃分為四類：自然發展型、自上而下的政府主導型、自下而上的組織聯盟型和綜合發展型。[6][7]另有學者研究慢城運動對我國傳統村落保護的啟示。孫根緊提出“慢城理念與我國以人為本的城鎮化發展理念不謀而合”，“慢城運動也理應成為當前我國小城鎮建設與發展的重要戰略選擇”。[8]鮑巧玲認為我國傳統古鎮的文化源遠流長，慢生活是古鎮諸多精髓中的一個重要方面。[9]

總體上來說，慢城的出現和發展為我國傳統村落保護和發展提供了新的思路和路徑。但“慢城”仍屬于新興事物，國內外關于它的研究剛剛起步，在慢城發展的內質機理、慢城發展活力，區域背景下慢城模式與周邊城市的互動發展探討，尤其是新型城鎮化背景下的傳統村落保護的慢城研究還需再深化，“慢村”概念尚無人提出并研究。

（3）傳統村落保護研究趨勢。一是保護對象：從單體建筑保護向整體村落保護轉變。劉沛林在1998年發表的《論中國歷史文化名村保護制度的建立》中提出了整體性、多樣性、展示型三原則，對我國傳統村落遺產的保護產生了深遠影響。文中提出對歷史文化村落的保護，不能單純地理解為“保存”，應該從現代價值觀出發，使歷史文物古跡的歷史價值、藝術價值、科學價值、文化價值、教育價值等不斷得到新的升華 ，從而發揮更大的社會效益。國務院發布的關于古村落遺產保護的《通知》《意見》亦多強調古村落保護要由“鄉土建筑保護”向“鄉村特色保護”提升。而新世紀以來實行的歷史文化名村制度更是我國將古村落遺產列為整體保護區進行保護的典范之作。 二是保護內容：由文物保護向文化遺產保護轉變。在馮驥才等文化學者的強烈呼吁下，經過10年努力，我國成功地將傳統村落遺產作為一個整體，從物質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中剝離出來，形成了我國自己的物質文化遺產、非物質文化遺產和傳統村落遺產三大保護體系，從而使中華民族的歷史文化財富得到全面和完整的保護。三是保護武器：從自發的傳統村落保護向包括“慢城”在內的有理論指導的傳統村落保護轉變。我國傳統村落保護從民間到官方，從自發到自覺，逐步深入。以往學者們的古村落保護研究主要集中在技術層面、經濟層面以及政策層面，對意識層面的探討比較缺失，理論指導不到位。而“慢城”以一種更加綜合的角度審視空間品質的打造，對公民意識的培養也提出了一定要求，對傳統村落全面性的保護、發展有著積極意義，必將對我國傳統村落保護的研究和實踐產生深刻影響。

三、“慢城”應用于中國傳統村落保護的可行性與必要性

1“慢城”應用于中國傳統村落保護的可行性。（1）“慢城”在中國的文化基礎：中國文化中的“慢”基因。“慢”原本是中國傳統生活哲學，體現的是長期的農耕文明下的悠閑、淡定、灑脫的特質。這種悠然的生活態度曾被莊子所稱道，為成都人所體現，在詩情畫意的園林中升華，這是“慢城”在中國適用的文化基礎。我國許多成語如閑庭信步、從容不迫、穩扎穩打、細水長流等無不浸透著一種恬淡的美感，甚至包括“慢條斯理”這個詞，也是褒多貶少。“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更為我們勾勒出一幅幅美妙的慢生活畫面。

（2）“慢城”在中國的物質基礎：中國鄉土建筑及傳統村落的“慢”。與西方的石構建筑迥異，中國的木構建筑似乎更接近自然，更親近人性。中國傳統村落的格局大多依山就勢，講究群山環抱、負陰抱陽、背山面水，與周圍環境和諧統一，醉心于田園的風味和情調，體現一種詩意的美。李約瑟在其所著的《中國建筑精神》一書中指出：中國建筑貫穿著一個精神，即“人不能離開自然”。另外，我國許多傳統村落 ，特別是供居住的房屋，大多以街區形式相對集中排列，有利于包含多種維度理念的“慢城”得以體現，這是其在我國傳統村落保護上適用的空間基礎。傳統村落擁有的獨特的時代風貌和豐富的文化信息，是“慢城”適用的物質基礎。同時，慢城中“慢食運動”和“ 慢旅游”，有利于新功能的注入，可以成為“慢城”理念適用的經濟基礎。

（3）“慢城”概念的拓展，為“慢城”應用于中國傳統村落保護提供了可能。“慢城”發展至今，已由歐洲擴展到全球，“慢城”的概念逐漸由狹義的5萬人口以下的小型城市，延伸到“慢城支持者”（Supporting subjects ）、“慢城之友” （Friends of Cittaslow）、“慢街區/社區”（Slow Neighbourhoods or Communities ），“慢城”概念的大大拓寬，使得傳統村落保護引入慢城理念成為可能。

2“慢城”應用于中國傳統村落保護的必要性。我國優秀傳統文化的根脈在農村。每一個傳統村落都體現著當地的文化傳統、建筑藝術和村鎮空間格局，反映著村落與周邊自然環境的和諧關系，都是活著的文化與自然遺產。然而，由于傳統村落保護范圍廣、保護資金缺乏、研究保護人才匱乏，更由于對傳統村落的價值認識不足，大批傳統村落或毀于過度的商業開發，或消失于隆隆鏟車之下，還有一部分處于“老齡化、空巢化”的“自然性毀損”狀態。浮躁的利益追逐的快節奏，不斷地催生著與國際同步的摩天大樓，也不斷地抹去了千百年延續下來的獨特肌理。“建設性破壞”與“保存性破壞”同時發力，使得鄉村迷失了自我，傳統村落正遭受前所未有的破壞。

如何形成全民共識，協力保護我們的精神家園，引入“慢城”理念正當其時。由“慢食”運動衍生而來的“慢城”理念，力求打破魯莽的城鎮化節奏，追求一種富于地方獨特性，擁有優美健康環境且生活節奏舒適的可持續的城鎮發展模式，必將為遏制“大拆大建”勢頭， 保護我們共同的根脈——傳統村落提供一種嶄新的思路。

四、“慢城”理念視角下的我國傳統村落保護目標及思路——以鄭州市上街區方頂村為例

1我國傳統村落保護的內容。一是保護傳統村落的完整性。保持建筑、村落以及周邊環境的整體空間形態和內在關系，避免“插花”混建和新舊村不協調，注重村落空間的完整性;保護各個時期的歷史記憶，防止盲目塑造特定時期的風貌，注重村落歷史的完整性;保護傳統村落的歷史、文化、科學、藝術、經濟、社會等價值，防止片面追求經濟價值，注重村落價值的完整性。二是保護傳統村落的原真性。防止過度商業化、娛樂化現象，注重保護文化遺產存在的真實性;嚴禁填塘、拉直道路等改變歷史格局和風貌的行為，取締沒有依據的重建和仿制，注重保護文化遺產形態的真實性。三是保護傳統村落的延續性。通過適度的旅游開發，提高村民收入，注重保護基礎上的發展，呵護村民參與傳統村落保護的積極性;傳承傳統習俗和傳統技藝，注重保護傳統文化的延續性;尊重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生產生活方式，嚴禁以犧牲生態環境為代價的過度利用，注重保護生態環境的延續性。

2我國傳統村落保護的目標及思路——以鄭州市上街區方頂村為例。（1）方頂村簡介。方頂村位于鄭州市上街區峽窩鎮西南部，占地約4平方公里，古村落由頂門（mer）、地（dia）溝、程灣3個自然村組成，現有人口1400余人。方頂村原有古民居200余所，500余間，包括街道、祠堂、名人故居和一般群眾住房。方頂村距今已有600年歷史，該村建筑從明代中期一直延續到現在，保留有黃土高原特有的窯洞、中原地區傳統的房屋、獨特的單面坡頂房、繡樓等，還有部分現代平頂式建筑，共同構成了村落建筑整體。同時，方頂民居沿街排開，相依而建，院落之間緊密相連，建筑單元之間相互依托，功能設置便于溝通，體現了鄰里之間禮讓溝通、互為依托、團結和諧的關系。方頂村依山傍水， 環境優美，明清建筑遍布，名人典故眾多，歷史文化信息豐厚，保護及開發潛力巨大。2014年，方頂村入選河南省第六批歷史文化名村。這些都為古村落文化內涵的挖掘、“慢城”方頂建設提供了條件。

（2）方頂村“慢城”建設目標及思路。方頂村“慢城”建設目標是保護并傳承中原農耕文化，打造環境優美、民風淳樸、生活閑適、宜居宜游、特色鮮明、可持續發展的“慢城”方頂。其“慢城”建設思路如下：認真進行村落遺產搜集、登記。通過實地調研，對村里的古寨、古廟、碑樓、戲臺、戒賭石、名人建筑、典故、民俗文化等整理造冊。劃定核心保護區，嚴格保護傳統村落的基本格局及主要建筑（清末翰林趙東階宅院等明清建筑），保護好原真的歷史肌理。圍繞中原農耕文明，挖掘方頂村個性文化特色。注重功能和特色的統一，注入現代經濟活力。設計慢食、慢宿、慢行、漫游、慢購和慢娛等慢文化產業要素，促進“慢村”經濟、社會、文化、環境的協調發展。鼓勵發展有機生態農業，提供新鮮的本地生產的果蔬、肉禽蛋奶，拒絕大型超市及快餐店進入。以徒步、自行車為主要形式，使傳統的生活節奏得以回歸。游客放松自我，細細品味、慢慢感受，融入并感受當地的文化特色，獲得“當地人”的經歷和文化體驗，享受旅游過程中最本真的快樂，進而實現旅游本質和精神的回歸。提高村民自身傳統村落文化保護意識，開發游客與居民共同參與民俗及農家樂活動，使傳統村落既有骨架（鄉土建筑等），又有血肉（生活著的原住民），打造活著的傳統“慢”村落。

當然，西方人已經走過了高速發展的階段，慢下來享受閑適的慢生活，順理成章。中國是一個人口大國，人口、資源、環境如何協調，始終是困擾我們的重大課題，“慢城”適合快速發展的中國嗎？會不會又變成一陣風，或被掛羊頭賣狗肉，私下仍以GDP為中心？慢城的本質是打造清新的原生態環境，濃郁的地方特色，舒緩的生活節奏，歷史文化遺存與現代文明共存的城鎮風情，而村民們多數想的是更多掙錢，盡快改善生活，兩者不在一個節拍上，“慢了游客，快了居民”，慢城變形了，我們該怎么辦？總之，如何從中國實際出發，走出一條中國特色的“慢城”道路，尚有待于我們的理論與實踐做出回答。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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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馮驥才.專家探討古村落保護：不能只見物不見人[N]. 光明日報，2012-04-28.

[3]一位博士生的返鄉筆記：近年情更怯[EB/OL]. http：// news. 163. com/ 15/ 0217/ 12/ AILH658B00014SEH. 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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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趙四東.慢城發展模式與規劃布局——以晉北中部城鎮群為例[J].規劃師，2012，（4）.

[7]王立.國外慢城市生活研究進展及啟示[J].現代城市研究，2012，（6）.

[8]孫根緊.慢城運動對我國小城鎮發展的啟示[J]. 農業經濟，2012，（7）.

[9]鮑巧玲.慢生活理念下的古鎮保護與發展探討[J]. 城市規劃，2014，（5）.

【責任編輯：張亞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