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四月天

葭葭

或許是為了彌補數日的霪雨霏霏，這個春日的天空格外明凈。午餐時間，“冰火菠蘿油”的香味和“南非冰草”的翠色在我的腦海忽然揮之不去，于是我去了新旺茶餐廳。

服務員MM是個兩頰泛紅的姑娘，很熱情地拿出菜單，我說：“不用了，我點好了。豆豉紫蘇炒田螺。”MM立刻開玩笑說：“口味夠重的啊？”“柚醋汁南非冰草，一杯椰汁芒果爆爆珠，2個菠蘿油。”MM好心地建議我先點一個菠蘿油：“菜量不少，免得吃膩了，下次就不好吃了。”頓時我如遇故人，暖意油然而生。

我沐浴著暖暖的陽光，享用美味的午餐，而這些，都比不上那個紅臉頰MM帶給我的愉悅，她一定有顆快樂的心，即使是在這單調的工作中。

春節回家，和幾個故友敘舊談心。大葛對我說：你記得阿芳嗎，她年前自殺了。我很震驚，年輕而活潑的阿芳為什么選擇了這條道路？因為抑郁癥，大葛說。我想起阿芳當年婚禮上甜甜的笑容，她嫁給了一個家境殷實、對她呵護備至的男生，后來又當了護士長，有什么不順心的呢？大葛說，她被診斷為甲狀腺癌，本來做了手術也就沒什么了，可她自此性情大變，長期休假，臥病在床，后來人瘦得只有七十幾斤，連床都下不了，也讓她的家庭了無生氣。大葛說：“這幾年有的同事得了肝硬化，還有的乳腺癌開了刀，都過得好好的，只有她這樣……”我沉默了，我的朋友，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命運嗎？

而另一個人，卻讓我看到旺盛的生命力。我的好友王君，因為小兒麻痹癥雙腿殘疾，只能靠兩條拐杖走路，他堅持讀完了中醫大學，每天開開心心地到醫院上班。后來娶了一個聽力不好卻美麗的妻子，有了可愛的女兒。在醫院改革的浪潮中，王君到了社區，這看似沒什么前景的工作環境卻讓他開創了自己的事業。在社區積累了良好的口碑后，王君自己開了個中醫診所，每天就醫的人絡繹不絕，收入也頗為豐厚。他在微信上發的帖子，除了繁忙的工作，就是游山玩水的休閑，最近還買了一個新奇的物事——能自己爬樓的殘疾車。

生活的面目，只聽從你內心的聲音，你要她快樂，她就歡笑，你讓她悲傷，她就哭泣。佛說：“物隨心轉，境由心造，煩惱皆心生。”如是而已。也許沒有人不明白這個道理，但面臨世事無常，我們作出了不同的選擇。

當我結束了午餐，離開新旺的時候，太陽明艷依然，那個可愛女侍的笑容也久久留在我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