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冰

風真的來了!
互聯網與傳統行業的融合并不是一個新鮮的話題,因為它每天都在真切地發生——互聯網+零售、互聯網+通信、互聯網+金融、互聯網+交通……其所產生的震波巨大,已經使許多傳統行業對于互聯網的態度從最初的質疑、抗拒和博弈,轉變為接受、渴望和擁抱。
但是,BAT(即百度、阿里巴巴、騰訊)使盡渾身解數給傳統行業灌下的“商業雞湯”,終究沒有李克強總理擲地有聲的一句話給力。“互聯網上流行的一個詞叫‘風口’,我想,站在‘互聯網+’的風口上順勢而為,會使中國經濟飛起來。”在今年全國兩會的中外記者招待會上,李克強這一席話過后,資本市場至今仍在興奮之中。
此外,“互聯網+”還首次被寫進了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李克強指出,要制定“互聯網+”行動計劃,推動移動互聯網、云計算、大數據、物聯網等與現代制造業結合,促進電子商務、工業互聯網和互聯網金融健康發展,引導互聯網企業拓展國際市場。
在3月27日舉行的國務院政策吹風會上,國家發改委副主任林念修向外界透露,發改委正在牽頭制定具體的“互聯網+”行動計劃,以達到“利用互聯網的優勢,加快促進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和提質增效,并通過融合發展培育新的業態,培育新的增長點”的目的,而被明確點名提到的“制造、農業、物流、能源、生產和生活性服務業以及公共服務”等領域已經開始摩拳擦掌,準備提前“起飛”。
企業家的呼喊、專家的論道、風投的急切、股市的熱捧、媒體的分析和民眾的討論夾雜在一起,制造出一個巨大的風口。“互聯網+”被寄予厚望:不僅是未來實現中國經濟轉型和產業升級的利器,還被認為是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重要方向,甚至是中國在“工業4.0”時代彎道超車歐美日韓的“唯一機會”……總之,“互聯網+”似乎讓中國經濟充滿了新的想象力。
那么,重要的問題來了:風來了,怎么飛?
什么是“互聯網+”?
三年前這個詞就在圈子里提;“‘互聯網+’的本質是傳統產業的在線化和數據化”
關于“互聯網+”是有官方解釋的,而第一個“翻”出它,并將它發到了微博上的人,是小米公司的董事長雷軍。
在今年全國兩會上,國家發改委提交的《關于2014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計劃執行情況與2015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計劃草案的報告》中,對于“互聯網+”給出的名詞解釋是:“互聯網+”代表一種新的經濟形態,即充分發揮互聯網在生產要素配置中的優化和集成作用,將互聯網的創新成果深度融合于經濟社會各領域之中,提高實體經濟的創新力和生產力,形成更廣泛的以互聯網為基礎設施和實現工具的經濟發展新形態。
具體來講,由國家發改委牽頭制定的“互聯網+”行動計劃,將重點促進以云計算、物聯網、大數據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術與現代制造業、生產性服務業等行業的融合創新,發展壯大新興業態,打造新的產業增長點,為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提供環境,為產業智能化提供支撐,增強新的經濟發展動力,促進國民經濟提質增效升級。
雷軍說,他把這些表述讀了很多遍,因為希望搞清楚從政策層面上看,究竟什么是“互聯網+”?這種提法的背后又意味著什么?
“兩會過后‘互聯網+’火了,這個詞三年前在圈子里就提了,現在好多人都在爭這個詞的發明權呢。”在一個以“互聯網+中國經濟”為主題的研討會上,記者見到了中國信息經濟學會信息社會研究所所長王俊秀,他告訴《中國經濟周刊》,“估計接下來對于‘互聯網+’的內涵還會有一輪挖掘。”
在“圈子”里,“互聯網+”講得最早最多的,非騰訊公司董事會主席兼首席執行官馬化騰莫屬。早在2013年,馬化騰就開始在各種場合下倡導“互聯網+”。
“互聯網就像我們這個時代的電一樣,過去有了電能讓很多行業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現在有了互聯網,特別是移動互聯網,每個行業都可以拿來改造自己。互聯網已經成為所有行業新的‘工具’和‘生產力’。”馬化騰在全國兩會期間接受《中國經濟周刊》采訪時表示,作為全國人大代表,他提交的建議便是把“互聯網+”上升為國家戰略。
當聽到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到了“互聯網+”,馬化騰非常振奮,他認為已經有很多傳統行業因為互聯網而發生了改變,而接下來會是互聯網和傳統產業的深度融合,這個不僅是我國經濟轉型和產業升級的重要機遇,還能促進大眾就業和創業,同時可以提升公共服務水平,極大方便人民生活。
中科院大學管理學院教授、網絡經濟與知識管理國家研究中心主任呂本富在接受《中國經濟周刊》采訪時也對總理及報告給予了高度評價:“確實沒想到,今年的兩會李總理會在政府工作報告中引用‘互聯網+’這個比較前衛的詞,我們的領導人值得點贊,這也意味著互聯網確實已經進入主流了,而且很主流。”他認為,最高決策層提出“互聯網+”,也是對國際一些產業發展方向的回應,比如說美國提出工業互聯網(工業互聯網希望通過智能機器間的連接并最終將人機連接,結合軟件和大數據分析,重構全球工業、激發生產力),德國提出工業4.0(工業4.0是德國政府提出的一個高科技戰略計劃,旨在提升制造業的智能化水平,建立具有適應性、資源效率及人因工程學的智慧工廠)。
在呂本富看來,“互聯網+”會形成信息時代的核心生產力,“互聯網+”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是一個動詞而不是名詞,是要通過這個行動改造傳統制造業、提升中國經濟,和新常態相呼應。
阿里巴巴集團副總裁、阿里研究院院長高紅冰告訴《中國經濟周刊》:“‘互聯網+’的本質是傳統產業的在線化和數據化。網絡零售、在線批發、跨境電商、快的打車、淘點點所做的工作,都是努力實現交易的在線化。只有商品、人和交易行為遷移到互聯網上,才能實現在線化,而只有‘在線’才可以實現數據的沉淀、積累、挖掘和使用,在線化、數據化之后,才可以通過大數據反過來指導生產經營和管理。”
怎么“+”?
四個階段:營銷互聯網化——渠道互聯網化——產品互聯網化——運營互聯網化
當淘寶“雙十一購物狂歡節”一天成交額超過570億,而全國主要零售商去年關店數增加了470%;當余額寶一年時間就成為中國規模最大的貨幣基金;當從來不用信用卡的大媽們也學會了在超市用支付寶付款;當微信的月活躍用戶數超過5億,而通信運營商開始告別高增長;當百度超越中央電視臺,成為中國最大的廣告平臺……
很多傳統行業都得了一種叫“互聯網焦慮癥”的病,他們對未來充滿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如果互聯網侵襲到自己的行業里,就像它已經顛覆了零售、改變了金融、刺激了交通、影響了文化、顫抖了媒體那樣,我該怎么辦?他們急切地想知道:自己如何才能加上互聯網?
“過去我能明顯感受到兩種觀點的交鋒,一些人對于互聯網很焦躁、很著急,而另一些人則認為所謂的互聯網思維是騙人的。但現在,大家已經變得比較客觀和理智,有幾個方面已經有了共識。首先,大家都認可所有的用戶都跟互聯網有關,傳統行業一定考慮產品如何在線上進行銷售;第二,大家都覺得要把自己的產業鏈打開,不是簡單地平移到互聯網上,而是看哪個環節可以通過互聯網降低成本和匯聚人氣;第三是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傳統企業找到了跟互聯網相關的創新點,比如汽車電子接入互聯網,在線提供服務。大家開始慢慢看到新的商業模式和更大的格局。”科大訊飛董事長劉慶峰告訴《中國經濟周刊》。
對于傳統行業來說,訊飛屬于“互聯網+”的“工具”提供方,傳統行業可以把訊飛的語音和人工智能解決方案嵌入到自己的產品中,讓自己的產品變得“能聽會說”。
劉慶峰舉了玩具產業的例子。他說產業升級、從中國制造到中國創造是我們說了很多年的事情,要增加產品的附加值,不能只賺那一點兒辛苦錢。但是,現在中國的人口紅利和勞動力成本優勢在漸漸消退,東南亞的制造業成本更低。受此影響再加上金融危機,中國玩具制造業遭遇寒冬,大批的玩具廠商倒閉,后來很多玩具廠商開始開發智能化、網絡化的新產品,比如能聽會說的娃娃,產品在歐洲非常受歡迎,這樣就擺脫了和東南亞進行低端而殘酷的價格競爭的窘境。
當然,這個“+”也需要一個逐漸深入、循序漸進的過程。易觀國際集團董事長兼CEO于楊告訴《中國經濟周刊》:“互聯網與傳統行業的融合一般會經歷四個階段:一是營銷的互聯網化,在互聯網上進行更高效、更精準廣告宣傳;二是渠道的互聯網化,比如電商將零售渠道從線下移到線上;三是產品的互聯網化,比如智能手機、互聯網電視、智能家居等;四則是當下正在進行的運營的互聯網化,使得企業全面轉向數字化和網絡化。”
于楊透露,易觀去年曾經幫助上百家傳統企業做互聯網化,實踐中的教訓很多,非常有體會。
他認為,“互聯網+傳統行業”的時候容易出現三個誤區:一是過度夸大了互聯網的作用,互聯網作為一個工具與傳統產業結合的時候,更多的是去改變傳統行業的“低效點”,諸如供應鏈、客戶服務、營銷、協同通路……并沒有一個標準答案。“很多企業盲目地去照搬小米的模式,其實最后都是走不下去的,就是因為忽視了行業本質,沒有真正把互聯網與行業本質結合起來” 。
二是“+”號的兩端是兩張皮,只是簡單做個形式,比如在互聯網做營銷、投廣告、賣商品,認為就是互聯網化了。“互聯網+”的本質是用互聯網工具逐步把企業內外價值鏈全部數據化,企業的互聯網化一定會經過營銷、渠道、產品走到運營,運營的互聯網化完成之后意味著“互聯網××”的完成,這需要對組織、團隊進行徹底改造。
三是數據價值沒有挖掘。于楊表示,“企業在互聯網化過程中產生了大量數據,本來這些數據可以作為企業科學決策的支撐,但是企業還是延續過去的決策體系,還是采用‘望聞問切’的中醫決策方法,而不是基于大數據的量化決策。”
不僅要“加” ? 還要“乘”?
“‘互聯網+’不是說把兩個行業簡單貼在一起,一定要對原來各種要素進行重組”
去年年底,60歲的東軟集團董事長劉積仁的互聯網醫療項目獲得了37億元的投資,這創下了國內該產業的融資額之最。盡管互聯網創業被視為是80后、90后的天下,但是作為50后的劉積仁認為年齡不是問題,觀念才是。“‘互聯網+’一定會從‘+’變成‘×’。”劉積仁說,兩個行業做乘法一定會比加法產生更多的價值。
基于這樣的認識,劉積仁看好互聯網與醫療行業做出的乘法。他認為,中國在改革開放30多年間,最大的變化是基礎設施的變化,包括電力、交通、物流等,這使得中國企業在全球的競爭能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而互聯網是一個巨大的“基礎設施”,它會使得企業發展的商業模式、技術平臺和商業空間都發生巨大變化。
“‘互聯網+’可能不僅僅是簡簡單單的‘加’,‘互聯網+金融’,‘互聯網+教育’,‘互聯網+衛生’,這種簡單的‘加’只是物理反應,但我們需要的可能是化學反應,不是說把兩個行業簡單貼在一起就完事了,一定要對原來各種要素進行重組。”呂本富說。
“過去‘互聯網+基金’就真的只是做加法,只是在網上多了一個基金的銷售渠道,基金本身還是用傳統方式來開發、運營、管理。但是,‘互聯網+’不僅要‘加’還要‘乘’,需要發生真正的化學反應,而非簡單的物理疊加。”博時基金指數投資部總經理助理汪洋告訴《中國經濟周刊》,他說博時基金和螞蟻金服合作的中證淘金大數據100指數(下稱“淘金100”)就是一款“乘”出來的產品。
淘金100依托螞蟻金服的大數據平臺,基于海量的互聯網電商交易大數據,來預期一個行業未來盈利狀況,預判一個行業的繁榮程度,并在此基礎上選取100只股票形成投資組合。
據汪洋介紹,作為一個基金經理要選擇投資哪只股票時,傳統方式要先去公司實地調研,然后分析財報,和“小伙伴們”集體決策,認定有價值后這只股票才能進入公司的基金池,這個過程短則一個星期,長則一個月。但是資本市場瞬息萬變,幾天就可能錯過幾個億。
“最近,一家叫Genscape的公司成為了華爾街的新寵,很多PE趨之若鶩,它雇傭了一批攝像員拿熱感攝像儀,在美國上空檢測石油公司的儲油桶里實際還剩多少油,回去把這些數據進行加工和整合,就能提前預知真正的油耗情況,這樣就可以做到早于政府發布的數據數周甚至數月評估經濟情況。”汪洋說,這對華爾街來說價值是巨大的。
而阿里巴巴這種超級電商平臺產生的數據也有類似的作用,可以成為經濟的“氣象站”。“螞蟻金服日處理數據量超過30PB(計算機計量單位,1PB約合4千億頁文本),相當于5000座國家圖書館。我們目前已經能夠覆蓋30余個行業、1700家上市公司,也就是說大致覆蓋了70%的上市公司。另外,螞蟻金服也會整合內外多個數據源,比如恒生為我們引入統計局相關數據以及資本市場股票的相關數據,甚至通過外部很多金融機構的合作,給我們引入包含類似海關、專利、小額貸款等行業價值分析的因子。”螞蟻金融服務集團金融事業部產品經理沈洲告訴《中國經濟周刊》,未來螞蟻金服會建立各個行業的景氣指數,像氣象站一樣“預知”各個行業的陰晴冷暖。
沈洲給記者舉了一個白酒行業指數的例子。中央頒布八項規定之后,白酒在實體商業中的銷售表現首先下滑,但是傳導到二級市場要晚很多,所以淘金100的白酒指數先于股票指數三個月就見底了,對于基金公司來說,這三個月的意義太大了。
而實際上,淘金100的業績表現確實非常出色。從2009年12月31日的基日計算,五年的收益率超過572%;2014年全年的收益率超過116%;2015年第一季度的收益率超過41%。據測算,2009年至2014年,淘金100的年化收益率約為54%,遠超同期的上證綜指、滬深300等大盤走勢。
不是神器,是武器
專家建議,地方政府應著力于“互聯網+”的基礎設施建設
3月12日,全國兩會還沒有結束,阿里巴巴集團研究院便發布了《“互聯網+”——中國經濟新引擎》的研究報告,這份報告也是第一份比較全面深入的關于“互聯網+”的產業研究報告,對各個行業“互聯網+”的現實與前景進行了分析。
在阿里巴巴集團副總裁高紅冰看來,以互聯網為代表的信息技術不斷成熟,經濟性、便利性和性價比越來越高,并作為一種基礎設施被廣泛安裝在數億人群和產業中間。在未來5~10年,繼傳媒、廣告、零售業之后,交通、物流、本地生活服務、批發和產業集群、制造業、農業、金融、房地產等行業會完成在線化、數據化,出現“互聯網+”的熱潮。
“比較容易被突破的領域:一是行政壟斷比較少、市場化程度比較高的領域,比如零售、餐飲、物流;二是供需發生轉換,供大于求的領域,例如,如果房地產供求關系發生反轉,也會加速其互聯網化;三是問題較多、老百姓不滿意、信息化水平低的行業,比如城市交通、醫療領域。”高紅冰說,“比較難突破的領域是行政壟斷壁壘高的行業,比如金融服務、能源(例如汽油零售)和通信。這些領域取決于放松管制的進程。”
資本市場早已激動起來,記者只是粗略查詢了一下,就找到了數十份關于“互聯網+各個行業”的投資分析報告,里面極盡各種溢美之詞,雞湯濃郁,燦燦收益,宛若可見。從去年年底,伴隨著資本市場的這一波牛市,有互聯網概念的股票漲了10倍以上的比比皆是。
“還是要警惕‘互聯網+’的泡沫化,我們現在經過前期的爆發期和導入期,加上總理提出‘互聯網+’,已經有點兒進入‘互聯網+’的狂熱時期,狂熱時期容易產生泡沫,風投瘋狂在往互聯網相關產業進行投資,泥沙俱下。”中央財經大學互聯網經濟研究院副院長歐陽日輝告訴《中國經濟周刊》,“特別是地方政府會進入‘互聯網+’,我希望地方政府搞明白‘互聯網+’不是想加就能加的,應該把精力放在‘互聯網+’的一些基礎設施建設上面,不要把自己的位置搞錯了,不要把‘互聯網+’就理解成為招商引資方面的事情。”
于楊認為,從蒸汽機、電力、計算機到今天的互聯網,每一次技術革命都會有一個矯枉過正的過程。最先采用先進“武器”的企業取得了好的效果之后,很多人會去追逐,認為是工具本身具有神奇的作用,于是大家從不重視這些先進武器到開始紛紛全面布置,但也會片面夸大工具的作用,戰爭勝負的最終決定因素并不是武器。
“現在,互聯網正處在一個從不重視到放在神壇之上的過程,很多人覺得互聯網就是‘核武器’,可以無往而不勝。這種情況下,確實會有一些泡沫,但還是良性的泡沫。雖然,泡沫會產生一些冗余,但是整個社會的基礎設施和生產效率還是在提升的。比如,2000年美國的互聯網泡沫就是這樣,雖然好多企業倒閉,但是提升了信息高速公路的基礎建設,后面美國互聯網的發展要感謝那次泡沫的。同樣,這次‘互聯網+’為中國經濟的發展留下深遠的影響。但短期看,企業還是要注意,不要自己忽悠自己。”于楊說。
總之,無論是市場驅動,還是國策驅動,互聯網再也不只是馬云、馬化騰、李彥宏在琢磨的事情,也是一場全民迎接“新世界”的運動。或許有一天你會突然意識到,沒有人再去討論什么互聯網,因為互聯網已經把它自己編織進日常生活,你已無從發現。
從0到1給人們帶來的震撼要遠大于從1到10,雖然后者看起來要比前者變化得更多,但是從0到1才是創新的本質,其中蘊藏的機會也更多。可能現在互聯網給我們帶來的變化正在一個從0到1的過程里面,這個變化看似非常的微小,但是卻在預示著后面從1到N的方向。
社會的改變并不是勻速的,并不是每一代人都能看到歷史,很多人窮其一生在歷史書里都占不到一頁紙,但今天這個時代,因為互聯網,一定會是未來歷史書里濃墨重彩的一個章節,就像曾經的大航海和曾經的文藝復興。所以,我們很幸運,我們生活在這個大時代。
盤點那些“互聯網+”的神應用
“互聯網+”沒有模板,即使是那些成功企業的案例也無法直接照搬照抄,每個行業、每個企業都要根據自己的痛點去找到結合的入口。
在阿里巴巴集團副總裁高紅冰看來,“互聯網+”可以運用的“工具”,是以互聯網為主的一整套信息技術,包括移動互聯網、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技術等等。隨著互聯網已經成為所有行業新的“工具”和“生產力”,各行各業都在思考如何運用新工具玩出新玩法。就像在沒有電的時代,解決洗衣問題的產品是搓衣板,而電的時代提供的解決方案則是洗衣機。
看粉絲、選演員、拍電影
對于電影行業來說,最大的痛點莫過于“演員太貴,選錯太慘”。
一位影視制作公司的制作人告訴《中國經濟周刊》,“現在電影、電視劇選演員都是要先去百度或者微博大數據跑一下的,這些數據都已經開始影響演員的片酬了,一個明星的微博粉絲大部分是用iPhone還是小米手機?除了這個明星還關注些什么……這些都開始成為投資方和制片方選擇演員的依據。”
“其實這種通過數據分析選角的方式在好萊塢非常普遍,《暮光之城》那幾個小孩兒的片酬遠高過好萊塢大明星。”該制作人表示,“但是,在中國還不行。”
樂視影業CEO張昭在接受《中國經濟周刊》記者采訪時就曾透露,在為《小時代》選擇演員的時候,他們曾對每個演員的粉絲群體特征以及各個主創之間粉絲的交叉情況做過分析,“《小時代》大概有2400萬的小說讀者,電影里所有的明星加起來粉絲數超過1億,這樣電影的票房不用賭、不用猜,因為可以算出來。”
新浪微博的相關負責人也向記者透露,微博大數據也為韓寒的《后會無期》做了強大的背書,堪稱經典案例。一個在微博上擁有4000萬粉絲的影片導演,一群微博粉絲數累加達5000萬的影片主創人員,一部將整個營銷核心陣地放在微博上的電影,最終贏得6.5億的票房。
寶潔投廣告有了新智囊
寶潔是全球最大的廣告主,而中國是寶潔全球第二大市場。寶潔公司大中華區品牌運營總裁謝冰就曾對記者表示,“過去我們用得更多的是問卷、電話等傳統的抽樣調研方式,如今大數據時代的到來將為‘消費者洞察’這個古老的命題帶來無限的想象力和可能性。”寶潔是百度多年的合作伙伴,百度提供的搜索大數據,已經成為寶潔營銷、產品決策的重要依據。
全能的微信智慧
騰訊也在為傳統行業提供“工具”,它在計劃將“微信智慧生活”的解決方案在各個行業大面積地復制。醫院接入微信可以實現手機掛號、導診、開藥方、付費、拿藥一系列流程。餐飲企業接入微信,可以實現用戶導流、產品推薦、點單、結賬、會員管理、促銷和優惠券發放等一系列功能。微信的計劃書中,已經寫滿了智慧機場、智慧停車場、智慧學校、智慧城市……
從余額寶到眾籌
就在一年多以前,人們還在討論是否應該“取締余額寶”,但是在今天看來,“余額寶”只是皮毛之爭,互聯網金融對傳統金融的覆蓋已經變得非常之廣,儲蓄、資產管理、支付結算、理財規劃、借貸擔保、投資融資、股權眾籌……互聯網工具的使用范圍正在變得越來越廣。
今年兩會期間,“股權眾籌融資試點”被納入政府工作報告,股權眾籌終于坐上了政策的“風口”。所謂股權眾籌,就是滿足條件的投資者通過眾籌平臺購買股份,成為早期天使投資人,未來可以獲得公司上市溢價或利潤分紅。這意味著一家公司不用到資本市場上去IPO,也可以獲得投資。
3月31日,京東股權眾籌平臺“東家”正式上線,成為第一個正式上線股權眾籌的互聯網大佬,開始試水“互聯網+IPO”。實際上,阿里巴巴、蘇寧等的股權眾籌計劃也都在推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