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農業文明到工業文明的“芝英經驗”

謝揚

古鎮開發的關鍵在于把握工業制造產業與農業文明的歷史傳承、演進貢獻和引領潮流的基本特色。

一是處理好歷史與現實的相互關系。明代宋應星的《天工開物》為世界農業文明跨入工業文明奠定了初步的科學文化基礎，而從唐宋起已聞名于世的“百工之鄉”更是為文明更替作出舉世矚目的貢獻。中國在改革開放過程中所展現出的全球制造業大國的發展軌跡，更彰顯出以永康為代表的五金制造重鎮在國際產業集群發展理論和中國工業化城鎮化實踐中的潮頭地位。如今，以美國再制造業化、德國工業4.0為代表的現代信息文明仍離不開小微企業在轉型中的創新發展與信息共享。因此，能否將五金文化經過商貿文化延展到工業文明和信息文明的故事講好，是祠堂故居吸引游客的重要特色所在。其中，挖掘應氏家族在從農業文明過渡到工業文明的重要節點中的歷史作用，是重中之重。

二是認識小微企業的作坊、學徒形式及企業家、企業和中介組織發育的歷史與現實規律。如果可以從芝英慈善文化和家族義莊形式中，找到從錢莊票號、當鋪和股票到現代金融、保險和企業社會責任之間的聯系，這樣或許可以再次找到浙江企業家獨特的融資文化生態的產地源泉，為解讀永康、東陽和義烏等地區域發展密碼提供原產地“標識”。

三是處理好旅游保護與開發和五金產業轉型升級之間的關系。在堅守“在開發中保護歷史文化遺產”原則的同時，不能以當地五金制造業的完全衰落為代價獲取開發古村落旅游的成功，要同時以創造“五金制造”到“五金智造”轉型成功與開發古村落旅游并重的形式來建設歷史文化名鎮。

四是把握好“量”與“質”的關系，突出質量和特色。已有的古村落旅游開發經驗表明：不少景點都在短期內獲得游客人數激增的效果，但很快都面臨如何維持客流量和保護景點參觀可持續性的矛盾。因此，不追求單純游客數量，力爭以景點質量和特色長久吸引人為目標來設計旅游規劃十分重要。

五是處理好開發循序漸進與財力支撐的關系。古村落祠堂的恢復重建需巨大的資金投入，而旅游產業在初中期又更多體現富民的效應，會對當地財政的可持續發展帶來巨大壓力。為此，可借鑒歐洲保護和恢復歷史遺跡的做法：將古村落以水系和池塘為中心的景觀盡快有重點地恢復，近中期祠堂重建以臨街外立面恢復原貌為主攻方式。可在整體設計旅游線路基礎上，確定經典祠堂恢復重建的輕重緩急順序，這樣對財力的可持續性支撐會起到良好作用。同時，關注國家住建部在保護瀕危古村落法規及項目的最新進展，及時爭取國家資金支持和指導。

六是處理好芝英鎮與永康、東陽和義烏的區域發展定位的差異性和相關性，尋求突出本地發展特色和旅游線路整體設計的最佳經濟合理性。旅游文化注重歷史和現實的結合，這幾處發展既有共通性，又存在差異性，因此挖掘這兩方面的特點來為芝英鎮所用十分關鍵。

總之，在工業重鎮發展古村落旅游本身就具有挑戰性，如何找到結合點，是整體策劃當地旅游產業布局的關鍵。芝英可在古村落休閑和觀賞旅游同時，有意識吸引工業模型、模具創客與玩家聚集，為希望實際操作智能機械加工的愛好者打造一個樂園。

（作者為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