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電視機、手機都是“壕叔”的身份象征。今年春節前后掀起電飯煲、馬桶蓋風波的吳曉波,1992年時曾去一家電視機廠采訪。廠長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張蓋了圓章的條子,憑這個買彩電可以便宜300元,相當于他兩個月的工資。還有一次,他陪一位飲料公司老板見市里的副市長。副市長一表人才,氣傲勢盛。兩方坐定,老板突然從包里摸出一款神器——半塊磚頭大小的摩托羅拉移動手機,小心翼翼地豎在茶幾前。吳曉波說:“副市長第一次親眼目睹此物——在當年它相當于高級公務員十年工資,我分明感覺到他的氣勢硬生生地被壓下了半頭。”
如今智能機早已迎來了“千元時代”,電視機更是貴族變白菜。其中關鍵零部件的成本大幅降低居功至偉,比如構成液晶面板重要的原材料之一——液晶玻璃基板。
這種原材料不僅名字夠專業、夠高冷,其市場也鮮為外界所知,卻是一塊利潤已達上百億美元的大蛋糕。早先全球僅有美日韓共4家廠商分食,直到被一家中國的后來者通過“國產化”破局,并將產品價格拉低了60%-80%。
這家敢動大佬奶酪、改變產業鏈生態的企業就是東旭。
如今它已成長為集光電顯示、光伏、節能照明、綠色建材、裝備制造等產業集群為一體的大型高科技企業集團,擁有1家上市公司和20余家子公司,總資產300億元。
它的生長軌跡似乎顛覆了人們對于“中國制造”的刻板印象。一直以來,中國制造已經成為低端和劣質的代名詞。而東旭的一位管理者卻不無自豪地對記者表示:“全球一共只有5家企業掌握玻璃基板的核心技術,我們就在其中。”
一家“純土鱉”的中國公司,剛創業的時候一缺技術,二少資金,18年后為何能夠躋身產業上游的最高端制造,和美日韓公司拼“工業精神”?日前記者深入東旭集團,試圖繪制出一條中國制造“逆生長”的路線圖。
定位“國產化”
1997年,李兆廷創辦了東旭。
對中國企業而言,那是一個充滿悲情的年份。
亞洲金融危機不僅把正活力四射的東南亞帶向了萬戶蕭條,也給我國的經濟帶來了可怕的沖擊——受困于經濟不景氣、需求增長乏力,兩年后國務院甚至啟用了“長假制度”來拉動內需。昔日風光無限的“標王”秦池、史玉柱的巨人,保健行業的明星三株、廣州太陽神以及在連鎖領域風光無二的鄭州亞細亞,都在1997年相繼陷入困境,諸多此前雄心勃勃進軍“500強”的企業夢斷。
在這樣的艱難時世去創業,似乎有點自討苦吃。更何況當時的李兆廷,年紀輕輕就已經做到了國營大廠石家莊市柴油機廠的副總經理,事業前景充滿了想象力。
鮮少在媒體面前談理想、談人生的李兆廷,從未向外界講述過他辭職創業的原因。在接受《新民周刊》專訪時,這位不太善于言辭的技術型管理者也只是簡單的透露:“還是不滿足當時的現狀,想多做點事情。”
李兆廷是幸運的。東旭集團項目發展中心總經理陳俊告訴記者:“他過去在柴油機廠做設備,了解精密制作,積累了技術經驗,也積累了管理經驗。這些經驗,是他得以切入國內機械制造高端、空白領域的基礎。”
再幸運的人,還需要能夠感知大勢、判斷大勢的能力。企業家們都熟悉一句話:順勢而為,有道是如果能站在風口上,連豬都能飛起來。李兆廷看好的領域是高端裝備的“國產化替代”,一走就是18年,最早從為玻殼企業提供裝備、生產線切入。
什么是玻殼呢?
當時的彩色電視機還處于CRT時代,其心臟是顯像管。而玻殼就是顯像管的關鍵部件,成本約占整個CRT彩電的四分之一。

從大量盈利的顯像管玻殼中及時轉身,顯示出東旭超常的前瞻和決斷。
那時候本土彩電企業已經陷入了苦戰。長虹憑借價格戰拉開了殘酷的行業大洗牌,史無前例地打破了彩電行業“洋強國弱”的格局,掌門人倪潤峰甚至因此在1997年當選為中共中央候補委員。
重讀當年的這段歷史,我們很容易得到民族工業氣勢大漲的印象,但細心的人會發現,我們彩電業的雄起基礎實際上有點虛,因為本土彩電企業并不掌握核心技術。
一味指責中國企業不用心,那也是不客觀的,只是當時的主流思路是“以資金換技術”、“以市場換技術”。
早在改革開放之前,我國對玻殼技術的探索,就已經在蘇聯人的幫助下破冰。1984年,我國更是實施了彩電國產化“一條龍”工程,全面引進技術,投資200多億美元先后建設了七大彩管廠和八大玻殼廠。但正因為技術、生產線都是從國外引進的,最終卡住這些玻殼廠咽喉的,依然是國外企業。比如河南安彩玻殼廠曾從日本NEG引進了彩色玻殼生產線。由于日方在精磨工藝環節中設置了障礙,安彩第一年生產出的數十萬套產品質量不過關,而熔化原料的爐子又不能停,每天就要“燒掉”80萬元。當時的安彩是額頭焦爛,日方專家說中國滾桶不行,安彩就得趕快進口日本滾桶;日方專家說中國研磨材料不行,安彩就得立馬花外匯從日本進口火山灰。企業一度被整到崩潰邊緣。
“那時候電子行業所有的配件、裝備以及更換,基本都要依賴大量引進日本、德國、美國成套的裝備和生產線。由于國外進行技術壟斷、行業壟斷,進口的價格很昂貴,急需對這些裝備進行本土化,這給當時提供國產化的企業很多機會。通過國產化可以大幅度提高效率、降低成本。比如那個時候電子行業買一臺國外的研磨機,要1億人民幣。我們通過自己開發、制造,賣給用戶,只需要3000萬人民幣。就是這樣的價格差距,我們還是能有很好的利潤空間。”李兆廷說。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當時的東旭,面對的是“內憂外患”:外是國外企業對顯像管制造業核心裝備及配件的壟斷,內是對企業服務水平和服務意識的挑戰。
“為企業提供配套服務,要有很強的服務意識。首先得對這個領域的生產線非常理解和熟悉,才能對設備進行改進、完善、提升,這里含有很強的工藝要求,我們當時從電子行業聘請了很多這方面的工程師。其次,就是對設備的開工率、運行的安全性要求很苛刻。因為在電子行業,比如停產一小時,就有可能少生產上萬臺電視機。而且我們提供的都是非標準化的設備,連客戶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最適合它的,在給它們做設備的過程中,都需要量身優化。最后,我們不僅要為客戶做出最好用的設備,還得用最低的成本,讓客戶能具備價格競爭力。”
一開始李兆廷做的還是小零件,此后逐步拓展到整條生產線的設計、制造與技術服務,很快就打開了市場,迅速成長為國內最大的CRT裝備制造商,先后為安彩集團、彩虹集團、寶石集團、湖南HEG、北京松下、上海永新、南京華飛等特大型CRT公司提供成套生產線、備件配件及技術服務。
“我國的CRT產業曾經非常輝煌,做到了全球第一,正是因為產業鏈的成功,這里面東旭提供的裝備支持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當時國內的CRT裝備制造,超過50%以上都是由東旭生產,進行了國產化替代。”陳俊認為。
預感“黑風暴”
在“國產化”之路上,李兆廷初戰告捷。但就在這時候,吹向CRT產業的黑風暴,也已經從遙遠的美國卷起。
在這場滅頂之災面前,沒有人敢言看清了方向,除了位于產業金字塔尖上的CRT裝備老大——康寧。
“液晶剛起來的時候,大家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分歧很大:到底該繼續發展CRT,還是轉型液晶?我們很多同行業的人員,都覺得CRT不可能會完全被液晶產業替代,有人斷言CRT還能干10年、20年。所以當時只有康寧看到了液晶遲早是要完全替代CRT的,而我們中國企業還在做CRT全球最大的夢,這就是戰略眼光的問題。”陳俊回憶說。
在這場由新技術革命主導的產業淘汰賽中,最悲壯的企業莫過于安彩。在國家知識產權局的網站上,至今還掛著一篇文章《“安彩”搶攻世界玻殼技術制高點》,開篇非常高調:“今年(記者注:2003年)5月,河南安彩集團有限公司從世界500強之一的美國康寧公司收購的9條大屏幕玻殼生產線,整體搬遷至河南安陽并順利點火投產。至此,安彩集團從原來世界第三大玻殼制造商一躍成為世界第一。其實,在這場引發世界玻殼市場‘大地震’的收購案背后,有一個鮮為人知的故事:美方9條生產線設備硬件和包括大量專利技術在內的控制系統軟件,總報價1.5億美元,但安彩只花4990萬美元買下生產線設備硬件,并依靠已申請的240多件專利為核心的玻殼制造技術,安彩3個月時間就將從美國買回來的生產線安裝調試完畢,并順利批量生產出了合格產品,震驚了世界同行。昔日靠引進技術生存的安彩,如今依靠自主知識產權已經成長為與世界玻殼制造‘列強’平起平坐的行業‘巨人’!”
但這位“全球老大”,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第二年2004年平板時代來臨,安彩因為斥巨資引進即將被淘汰的生產線而陷入虧損,并于2008年1月宣告破產。一位光電行業內的人士告訴記者:“CRT生產線是無法轉為液晶生產線的。安彩把康寧的生產線接過來,自以為撿了大便宜,沒想到是在為康寧卸包袱,讓康寧得以甩掉舊生產線輕裝上陣做液晶。當時的安彩可以說是為康寧研發液晶玻璃產業,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可見對企業家的戰略眼光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對產業大勢的選擇,判斷失誤意味著生死存亡。李兆廷在這一役顯示出了自己的前瞻性。
早在2003年,市場嗅覺敏銳的李兆廷就憑多年的產業經驗,直覺整個產業的風向似乎發生了變化。2004年,他決定向平板顯示產業轉型。
“我們從2004年就開始在實驗室對液晶面板的核心裝備——液晶玻璃基板進行研發。康寧搞液晶玻璃研發,從70年代就開始了,我們整整比別人晚了二三十年。但我們僅僅用了4年時間,就參股并出技術,做出了國內第一條生產線,這是技術上成熟的標志,具有里程碑的意義。后來我們又用了5年時間,進行了產業化、規模化發展。這個進度應該說是超人的。”陳俊認為。
闖三關

液晶面板如同一塊三明治,由兩層“面包”(TFT基板和彩色濾光片),中間夾著一層“果醬”(液晶)構成。換而言之,制作一片TFT-LCD面板需要用到兩片玻璃基板,分別供作TFT基板及彩色濾光片的底板。

液晶玻璃基板生產線上,“中國制造”顯示了自己的實力。
這兩片玻璃,可不是我們尋常所見的那種建筑玻璃,不僅要特殊的配方,在熱穩定性、機械、電氣、光學、化學等特性及外觀尺寸、表面平整度等方面都有極為嚴格的標準規范,堪稱“零缺陷”,在TFT-LCD原材料成本中占比約20%,有些品種甚至可以達到40%。
當李兆廷最初下轉型決定的時候,業內并不看好。在一些專家看來,高大上的液晶玻璃基板項目并不是中國企業能夠染指的,更何況國外企業又對這項技術嚴防死守。液晶玻璃基板是一個寡頭壟斷的行業,長期以來被國外4家企業控制。美國康寧和三星康寧共占據整個玻璃基板市場的50%多的份額,日本玻璃巨頭旭硝子和電氣硝子分別占據25%和21%,安翰視特(前日本NEG)占據4%。
但產業迭代的速度,已經迫在眉睫。2006年前后,中國家電賣場已經很難再看到CRT彩電。而在液晶時代,昔日CRT彩電被外企掐住命門的一幕,又再度上演。當然這也意味著:國產化的市場機會,也再次來臨。
眾所周知,中國大陸的液晶面板產業,是一個倍受誤解的矛盾集合體。一方面,它是我國很重要的戰略性產業,一直靠著地方政府死撐到底的決心,硬著頭皮繼續投資,做大規模。否則中國大陸的彩電廠商還要繼續花費巨資,從韓國、日本、中國臺灣廠商手里采購液晶面板。另一方面,成本居高不下,長達十余年虧損,每年動輒虧損十數億元,身為企業無法對投資者交代。面板企業一直有一個迫切的心情,就是對上游材料,尤其是液晶玻璃基板這種核心上游材料進行國產化制造,加強本地的供應,從而降低成本,包括運輸成本。
但對上游掌握核心技術的企業而言,越是高端的領域,越是很少有人愿意把自己辛苦研發的技術賣給別人,引入競爭者——獨享利潤不是更好嗎?東旭在玻璃基板上的起步也再度印證了這一點。陳俊告訴記者:“我們一開始學技術的時候,當時花多少錢別人也不賣給我們。不僅不賣,還給我們設置了重重障礙,實行完全的技術封鎖。”
玻璃基板的制造工藝主要有三大方法:流孔下引法、浮法和溢流熔融法。流孔下引法已經逐漸被淘汰;旭硝子一口氣幾乎將浮法所有可以想象的技術都注冊了專利,這一塊就不用想了。而溢流熔融法是由康寧主導,專利已經過期,成為唯一可以被攻破的“城門”。
這種方法是將高溫融化的玻璃液,輸入到一個長條形的溢流槽內,當玻璃液到達容積上限后,會從溢流槽兩側向外溢流,類似瀑布一樣,在溢流槽的下方匯流后,形成超薄的平板玻璃。
聽起來似乎不復雜,但由于沒有現成的經驗技術可以借鑒,為了制作出一塊理想的溢流磚,李兆廷帶著技術團隊熬過了無數個通宵,經歷了無法計數的失敗。經過反復的研發與調試,才最終研制成功。
攻克了技術關,接下來李兆廷又面臨著市場關。
“在市場上有先入為主優勢的國外企業,會采用捆綁式的戰略客戶關系,弄得下游面板用戶輕易不敢嘗試我們的產品。誰要用我們的產品,可能就會面臨斷供、漲價等不利局面。”陳俊透露。
在他看來,東旭最困難的時候,還不是這些,而是有技術、沒資金。
液晶玻璃基板,是一個高技術、高投資的行業。原有的CRT生產線算是報廢了,新的液晶生產線,處處需要錢。
“產品剛研發出來的時候,付出了巨大的成本,急需要產業規模化。怎樣進行規模化發展,這就需要資金。為了創新投資模式。我們領導是絞盡腦汁,想了很多辦法。最后我們采用的是跟地方投資平臺合作。因為地方產業也有產業轉型升級的迫切需求。我們出技術、出資金,地方政府則投入產業引導資金。我們在成都的生產線,經濟效益越來越好,現在我們又承諾可以讓地方引導資金以市場的方式安全退出。這種產業規模化的方式,大家都很高興。扶持了地方的一個產業,甚至是一個產業鏈;也實現了國有資產的保值增值,經濟、社會各方面的效益都比較突出。”
與灰塵作戰
有技術、有資金了,還需要客戶。最初不敢得罪國外公司的面板企業,最終為什么敢用東旭的產品?降低成本是內因,國家政策引導是外因,但起決定作用的硬道理,還是東旭的產品質量要達標。
走進東旭的廠房,所有人都必須全副武裝,除了兩個眼睛露在外面,其他都包在潔凈服里,因為任何一片頭屑落在現場都會闖禍。
“食品、藥品,人們吃一個灰塵沒事,但是玻璃基板上如果有一個灰塵,這個地方就成不了像了,所以對灰塵的控制,我們比食品、藥品級還要嚴格。”陳俊解釋道,“我們跟灰塵作戰也是經歷了一些過程。剛開始我們送的產品,讓人家一個板子檢查出300個灰塵粒子,甚至到過1000。而人家要求是必須小于100個。這是什么概念?人的一蹲一坐,就要產生5000個灰塵粒子,小于100個等同于幾乎看不到灰塵粒子。與灰塵作戰,就需要嚴格的管理。總結起來容易,做起來是很難很難的,一般的企業都做不到。我們的廠房是恒溫、恒濕、恒壓,超潔凈度,還要控制氣流的方向……”
東旭的產品價格,比國外同類產品低十幾、二十個點,面對的卻是同臺競技。
“我們做的玻璃基板,跟國外4家公司的產品都在同一生產線上混合使用。比如京東方今年投1萬片基板,它是不分康寧的還是東旭的,而是在一個生產線上混用的。這樣一來就會有一個對比。用康寧的,假如說在京東方的綜合優良率是98.5%(一般大多數是98%-99%),如果說用了東旭的,降到98.4%它能容忍,如果到了98%之下,它就不用你的了,否則它就不合算了。從這個角度說,東旭真是挺了不得的。要說東旭的產品跟國外的沒差距也不客觀,但實際上確實非常接近,甚至有些方面咱們是不亞于國外的。”李兆廷說。
左手藍寶石,右手石墨烯
東旭的出現,降低了整個產業鏈的成本。一開始4代、5代線的玻璃基板堪稱暴利時代,如今已經回歸到正常的盈利時代,降幅達200%以上。在很多業內人的記憶中,也就是從國內玻璃基板的產業鏈發展起來之后,京東方的面板開始逐步盈利了。
但在液晶基板產業上,東旭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在國內的基板行業,東旭是最成功的,但從整個市場來看,任務還很艱巨。全球大數一年是4億平方米,東旭所占的份額僅有5%。由于品種不全、體量小,市場話語權、競爭力就弱。在國內,5代線上,東旭能達到50%以上,占有主導地位;6代線開始逐漸主導,達到20%-30%(5、6代線適合手機、電腦等小顯示器)。高世代線現在還沒有,8.5代的玻璃基板生產全部依靠進口,我們也才剛開始研發。這是一個需要奮起直追的差距。”李兆廷說。
出于研發一代、儲備一代的需要,東旭還開始了“左手藍寶石,右手石墨烯”的產業布局。
“藍寶石在表殼、燈絲上已經形成很大的產業化,現在是要進一步拓展它的應用范圍,做顯示器的蓋板,比如現在有些手機的home鍵就是藍寶石的。去年我們切入了藍寶石蓋板領域,收購了江蘇吉星50.5%的股權,它的藍寶石業務在國內是排在前十位的。”
石墨烯則是目前已知的世上最薄、最堅硬、導電性最好而且擁有強大靈活性的納米材料,因為可以實現彎曲的智能手表、可折疊成智能手機的平板電腦、15分鐘便充好電且續航能力達500公里的電動車蓄電池等等宣傳而爆紅。據業內預計未來將是千億級乃至萬億級以上的朝陽產業。
如今三星、蘋果和谷歌公司已經在實驗室打響了石墨烯競爭戰,而東旭去年8月也與北理工合作,成立了“東旭光電石墨烯技術研究院”,近日又發布公告稱將與北理工共同投資設立控股子公司“北京旭碳新材料科技有限公司”,有望成為國內石墨烯技術實用化領導者。
李兆廷透露:“石墨烯跟藍寶石的階段不同,還處于整個產業的初期。2015年東旭的石墨烯還是以布局為主,產業化突破應該在明后年。”
這是一個喜歡啃硬骨頭的人。作為60年代生人,他也同樣有老一代企業家普遍具有的“做大做強民族產業”的情結,篤信國外能干的,我們也能干。而抓住了產業機遇的經歷,則給了他追求高精尖的習慣和信心。“產業進步對企業、行業的殘酷性是巨大的。時刻要有憂患意識,不能滿足于現狀。要緊跟,甚至引領產業的最前沿。”這是李兆廷當年親歷了CRT產業從盛而亡后得到的最重要感悟,并影響他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