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好人大監督的“非常武器”

近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張德江就本刊反映云和縣對財政存量資金進行特定問題調查的報道《喚醒沉睡的權力》作出重要批示。10月14日，全國人大財經委、預算工委組成聯合調研組赴云和就該縣采取特定問題調查這一監督形式的開展情況進行調研。

人大特定問題調查“亮劍”存量資金，有力改變了傳統的資金使用和管理做法，形成了以項目定資金的良好氛圍。云和縣人大常委會的這次破冰之旅，是“摸清政府家底”的一個監督樣板，也是“激活”法定監督方式的一次有益嘗試，全省乃至全國鮮見，具有深遠意義。

特定問題調查是指人大及其常委會為了正確行使職權，就某一專門問題所進行的調查活動，是國家權力機關行使監督權的一種非常措施，被稱為人大監督的“非常武器”。以這次云和人大的調查為例，因為問題導向突出，調查事項聚焦，參與調查人員多、手段豐富，資料和信息掌握翔實，收到了良好的監督成效。在此基礎上，今年云和縣人大又對國有固定資產開展特定問題調查，目前進展順利。

不可否認，人大特定問題調查權行使的整體情況并不如人意。長期以來，雖不乏一些地方偶有的“靈光一閃”，但人大并未真正將特定問題調查視為制度化的監督職能，實踐運用的情形極少。根據某省人大常委會公布的一份調查材料顯示，組織特定問題調查委員會是人大所有監督方式中使用最少的一種。

究其原因，這其中，有將特定問題調查權“簡單化”、“概念化”地理解為人大“臨時性”、“補充性”的監督職能，“不想用”的“主觀不力”；也有社會大眾潛意識地將組建特定問題調查組織理解為“出事”，談調查色變，“不敢用”的“輿論壓力”；還有調查啟動難度大，程序麻煩，過程復雜，“不會用”的“法律張力”。由此，這一人大監督的“非常武器”在實踐中淪為了休眠沉睡、束之高閣的“裝飾品”。近些年，在“上海法官嫖娼案”、“湖南衡陽人大賄選案”、“天津爆炸案”等“特定問題”中，縱然有人大代表和民眾的廣泛呼吁，卻始終不見人大介入事件調查的身影，難以令人滿意。

從世界議會制度發展趨勢看，調查權作為監督政府的重要手段得到多數國家的重視及廣泛使用。從我國人大制度發展和實踐來看，調查權尤其是特定問題調查權有助于解決當前人大監督過程中信息缺失的瓶頸，是增強人大監督針對性和剛性的有效手段，也是推進公共決策科學化、民主化的有效方式，大有作為空間。從這一層面而言，云和的經驗值得好好總結。

人大特定問題調查要成為“制度化”、“常態化”的監督手段，首先就要破除觀念束縛，以改革破題的精神“激活”這一權力，特別是地方人大，要選準調查對象，勇于嘗試探索，并在實踐中不斷積累經驗，讓“陌生的面孔熟悉起來”。其次是要善用、活用這一權力，充分發揮好特定問題調查的制度功效，調動各方力量，把問題弄明白、搞清楚，根據調查所掌握的事實作出決議、決定，并與質詢、撤職、罷免等相關監督手段作好銜接，讓人大監督“硬起來”。三是要完善立法和相應的工作細則，明確調查的手段、方式、范圍等，界定好調查權力邊界，為權力的有效運行“編好程序”、“立好規矩”。

“人大是國之重器，不鳴則已，鳴則擲地有聲。”要用好人大特定問題調查權，善用、活用人大這一法定、有效的監督方式，我們顯然還有許多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