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艾米麗的一朵玫瑰花》的現代性與后現代性解讀陸嘉宇

吳正英

摘 要： 《獻給艾米麗的一朵玫瑰花》是福克納的著名短篇小說。艾米麗生活在父權主義之下，成為南方貴族的精神支柱和南方種植園經濟的代表。然而在心中的支柱（父親）倒了之后，她將全部心血投入到赫默這個典型的北方男人（工業文明的代表）身上。她不畏懼人們的流言，放下貴族身段，而后又義無反顧地將背棄了自己的男人毒殺并且和尸體相擁而眠40年。本文剖析該小說在時代背景、人物形象、情節主題等方面體現出的現代性與后現代性的完美融合。

關鍵詞： 南方貴族 南方種植業經濟 北方工業文明 現代性 后現代性

一、現代性和后現代性的理解

現代性主要指自文藝復興和啟蒙運動以來的一種社會性質或狀態，它標志著人類進入了社會新時期，社會形態發生了轉型，其本質是以人為本，推崇人道主義和理性主義。后現代性質疑客觀真理、理性、統一和客觀等傳統的經典概念，質疑人類解放和普遍進步。與現代性相反，后現代性認為世界充滿偶然性、多樣性和不穩定性。后現代性是對現代性的修正和重新建構，反權威而倡導非理性、不確定性和多元性。從某種角度看后現代性是對現代性的繼承，也是一種批判[1]。福克納的《獻給艾米麗的一朵玫瑰花》是現代性與后現代性的完美融合。

二、社會背景的現代性體現

故事中，艾米麗初期身處南方種植園經濟繁盛時期，是貴族之女，然而父親的逝世似乎伴隨著南方種植園經濟和南方貴族的衰落。小說發生在美國南北戰爭之后，南北的沖突愈發明顯，人性的陰暗也被暴露在陽光之下。南方種植園經濟的衰落引起南方貴族資產階級的沒落和一蹶不振，南方舊貴族文化沒落，必須肯定，北方工業文明戰勝南方種植園經濟無疑是社會發展和歷史進步，是現代性的鮮明體現。

三、艾米麗人物性格的后現代性體現

艾米麗作為本小說的主角，性格多元化。她怪僻乖張，不理性，反權威，充滿貴族氣息般的冷漠，同時也勇敢堅強，敢愛敢恨，不畏懼流言。

在故事前期，艾米麗拒絕納稅，拒絕在父親去世后立即下葬，拒絕門口釘門牌號和郵件箱，艾米麗就這樣作為南方貴族的代表一直生存下去。這般可怕的女人，這樣可憐的境地，絕大部分是因為在南北戰爭之后，社會時局仍然動蕩不安，人們急需一個核心人物作為精神支柱，艾米麗就這樣成了南方貴族的精神代表、南方種植園經濟的代表和舊傳統的代表，不隨波逐流追求北方工業文明的差異性讓鎮上的人們安心，讓固執的種植農民安心。艾米麗后期不和鎮上人們交流，冷漠做事，大抵也是因為貴族身份，怎可與平民一樣閑話家常。正如書中所述的那樣：“就這樣，她度過了一個又一個時代——尊貴，安靜而乖張，無法逃避，又無法接近。”[2]

然而艾米麗遇到來自北方工業文明的工頭赫默，深陷愛情之海，拋卻了固有的貴族氣息，敢愛敢恨和赫默相伴出行，這種交往是反思性的核心。也許在這一過程中，艾米麗進行了反思。艾米麗父親在世時，將一個個追求她的男子趕走，物極必反，愛上赫默也許也是一種放肆自由的表現，但是當艾米麗發現赫默背棄愛情的時候卻義無反顧地將他毒死，深藏于自己居住的房屋之中，并與之相擁而眠40年。也許正是因為孤獨，艾米麗才將赫默藏于自己的房屋之中。正所謂孤之獨處，心之寂寥。《獻給愛米麗的一朵玫瑰花》的結尾：“我們注意到遺體旁的枕頭上有頭枕過的痕跡。有人從上面拎起什么東西，從近來看，那股淡淡的干嗆味鉆入鼻孔，那是一綹灰色的長發。”[3]艾米麗這個女人愛著赫默這樣一個典型北方男人，即使他已成尸骨，也至死不渝。

四、主題多元的后現代性體現

書名是《獻給艾米麗的一朵玫瑰花》，但是通篇卻沒有多少筆墨描寫玫瑰，只提到“敗了色的玫瑰色窗簾”和“玫瑰色的燈罩”。玫瑰代表浪漫的愛情，但是艾米麗的愛情是悲慘的，因為福克納的愛情也像艾米麗一樣不盡如人意。艾米麗似乎就是福克納的內心縮影，福克納面對悲慘背棄的愛情，借用艾米麗的行為宣泄，他吶喊，他不滿，將這些負面情緒合理發泄，最終成就一個偉大的福克納。也許正是因為福克納和艾米麗同病相憐，福克納用玫瑰向艾米麗表示憐惜和愛慕之情。除了這個對艾米麗表示憐惜和愛慕之情外，我們不難看出福克納對南方種植園經濟衰退和南方貴族資產階級沒落的同情之心。

五、結語

《獻給愛米麗的一朵玫瑰花》是福克納最經典的短篇小說代表，是關于南方哥特式的聳人聽聞的一個謀殺故事，就像歐洲中世紀建筑的小說，怪誕、荒謬和陰沉。通過這個故事，福克納利用現代性和后現代性向我們傳達了對艾米麗悲慘一生，愛情背棄，舊時代犧牲品的憐惜和愛慕之情，以及自己同病相憐的悲痛之心和對南方貴族沒落舊傳統消逝的同情之心。

參考文獻：

[1]杰拉德·德蘭蒂.李瑞華.譯.現代性與后現代性——知識、權力與自我.商務印書館，2012：252.

[2]福克納，等.劉洋.等譯.世界名家經典短篇小說叢書——獻給艾米麗的一朵玫瑰花.江蘇文藝出版社，2014：169.

[3]福克納，等.劉洋.等譯.世界名家經典短篇小說叢書——獻給艾米麗的一朵玫瑰花.江蘇文藝出版社，2014：170.

基金項目：此論文為安徽省人文社科重點項目“現代與后現代性整體理論視角下的莫言與福克納作品比較研究”研究成果之一（項目編號：SK2014A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