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納


夏季,很多人愿意去西班牙的北部,西班牙本地人、法國人、德國人、俄羅斯人;因為北部有山有海,天氣涼爽,到處都是避暑的圣地。
木心先生有一首詩叫《從前慢》,記得早先少年時,大家誠誠懇懇,說一句、是一句;清早上火車站,長街黑暗無行人,賣豆漿的小店冒著熱氣;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從前的鎖也好看,鑰匙精美有樣子,你鎖了,人家就懂了。
這首詩火了一段時間,眾人都集體緬懷從前的慢。而去了幾次西班牙,猶如活在了詩里面。果真是人誠懇真摯,話說一句是一句;日子慢,太陽很早就升起來,將近深夜十一點才漸漸落下去,人在白天大太陽的照射下賦閑,到了深夜時間,才開始在院子里面搭張桌子吃完飯;在村子里面住著,鎖了半晌門,第二天早上才發現鑰匙還插在鎖頭上,一夜無話……原來,西班牙人就生活在我們的從前。
第一次去西班牙在馬德里機場,特別讓人驚異的是,機場沒人,坐飛機下飛機的人都很好。這讓人很不適應,第一覺得西班牙這個國家經濟太蕭條,因為沒有來來往往的生意人,沒有人跟人頭碰頭的談創業、談A輪,完全沒有那些打了雞血一樣的面孔。
后來進了村子,在Airbnb上面訂了公寓,一家一家去住,才深深切切感受到了,現世安穩,歲月靜好。只有聞到牛糞的味道才知道是進了村,除此之外,美麗的大山、大河,美麗的房子,到處都是花園。
比如我們訂到一家小村子的房子,臨街的石頭房子,有一個很大的廳,廳里面有四個美麗的吊床,有兩面是落地窗,窗外就是主人的花園。所以躺在吊床上,往外看就是主人家種的花和蔬菜。主人很高興我們住進來,去花園中掰了一大捧青菜,又提了一籃儲存的土豆。
那幾日,西班牙在實行夏令時,時間空前的長,晚飯后的10點,在北京應該已經是深夜,在村中太陽還掛在天上,算是晚霞吧,映襯的天空一片紅,躺在吊床上竟是睡著了。
在小村里面散步,遇到的人都會沖你喊一句“噢啦?。ㄎ髡Z的你好)”,路過誰的院子,一家人坐在院子中吃飯,抬頭看見也會問好。
旅行之中開車走過了幾次路,去到幾個更深的小村子,看到太多的西班牙農村的閑人,一家人男人女人孩子老人,都齊刷刷地坐在自家門前,貓啊、狗啊,東躺西臥。
不遠就是農民的菜地,看到身材健碩的老太太在組織一個工人耕地,只聽到機器在突突突突地響,天地里面一時間像噴泉一樣,花灑散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