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知識溢出視角研究的FDI環境效應

張莎 劉舜佳

【摘要】已有文獻大都是從規模效應和結構效應方面研究FDI環境效應。本文以FDI知識溢出理論為基礎，利用我國1992～2011年31個省級面板數據，選取工業固體廢物排放量作為環境污染指標，在經典EKC模型中嵌入國際研發知識指標來實證分析FDI知識溢出對中國環境污染的影響。研究表明：工業固體廢物排放量與人均GDP呈倒U型，即環境狀況隨著經濟增長先惡化后改善；FDI知識溢出對我國環境污染有負效應，跨國公司帶來的國際研發知識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改善我國環境質量。

【關鍵詞】FDI知識溢出 EKC 環境污染

一、引言

關于環境污染的影響因素眾說紛紜，最經典、最有影響力的莫過于Grossman和Krueger提出的把環境污染的影響因素分為規模效應、結構效應和技術效應理論。國內外學者紛紛就這三種因素進行了實證研究，一般認為規模效應惡化環境，而結構效應和技術效應改善環境。Wang and Jin（2002）在對我國1000多個三資企業的污染排放物進行研究后認為，外資企業因采用了較為先進的技術而產生了更少的污染排放。Perkins等（2008）利用114個國家的數據證明了外資通過技術傳導機制給東道國帶來正向溢出效應，并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這些國家的環境。周力、應瑞瑤（2009）研究表明，外資對中國環境的總效應有利于改善環境，外資通過擴大經濟規模增加工業污染排放的同時，又通過優化產業結構和提升技術水平減少了工業污染排放。王文治等（2010）研究發現，FDI與環境污染之間存在倒U型曲線關系，FDI在促進制造業發展的同時其結構和技術效應能減少污染排放。鄭效晨、劉渝琳（2012）基于省級面板數據研究表明，FDI對我國環境有負的規模效應和結構效應，正的技術效應。周曙東、張家峰（2014）對江蘇省

31個地市農村地區的面板數據實證研究證明了規模效應對農村環境污染存在顯著的負面影響。

總而言之，FDI與環境污染的關系沒有統一化的結論和看法。目前我國對FDI與環境關系的研究還存在以下不足：一是研究大都以具體區域為背景，較少從全國宏觀角度進行實證分析；二是對環境污染因素中規模效應和結構效應的研究較多，而對技術效應的分析較少；三是對環境污染技術效應的研究大都以廣義的人均資本存量來反映技術效應，沒有明確知識溢出變量。但在技術效應中知識溢出又非常重要，在某種意義上，知識即技術。Mac.Dougall（1960）在探討東道國接受外商直接投資的社會收益時，第一次把知識溢出效應視為FDI的一個重要現象提出來。而國際R&D知識存量溢出渠道又包含跨國公司在東道國的資本投資和貨物進口貿易。因此本文將具體量化跨國公司貨物進口貿易和資本投資吸收的國際研發知識指標來實證研究FDI知識溢出對我國環境的影響。

二、實證研究與分析

（一）模型構建與數據選取

為實證研究FDI知識溢出對我國環境污染的影響，本文在經典的EKC模型中嵌入國際研發知識指標。考慮到計量單位不同，本文在實際檢驗中對各變量數據采用了取對數的處理以避免產生異方差，故得到以下實證模型：

lnSolid=α+β1lnGDP+β2（lnGDP）2+β3lnFDI1+β4lnFDI2

其中因變量工業固體廢物排放量（Solid，單位：萬噸）作為環境污染指標。自變量包括：（1）以1952年不變價格計算的地區人均GDP（單位：元）及其取對數后的平方項；（2）以FDI1（單位：百萬美元）表示各省通過外資企業貨物進口吸收OECD國家的R&D資本存量溢出；以FDI2（單位：百萬美元）代表各省通過引進外資吸收OECD國家的R&D知識。具體量化計算方法請參照劉舜佳（2014）等人的研究。

本文使用1992～2011年我國31個省市（區）的面板數據，港澳臺地區除外。所有數據來源于《新中國六十年統計年鑒匯編》、《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環境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其中量化FDI兩種知識溢出渠道所用到的數據包括G17國的R&D投資額、GDP、資本形成總額，均來自OECD網站數據庫和世界銀行網站。

（二）回歸結果與分析

本文利用Stata12.0軟件對模型進行回歸，回歸結果如表1。在Hausman檢驗中，得到chi2（4）=5.26，Prob>chi2=0.2617，說明在5%的顯著水平下接受原假設，應選用隨機效應模型。

表1 面板數據估計結果

注：**表示在5%的水平上顯著，括號中的數值為標準誤。

從隨機效應模型的回歸估計結果可以看出，β1>0，β2<0，說明環境污染與經濟增長呈倒U型，工業固體廢物排放量隨著經濟增長先增加后減少，即環境狀況先惡化后改善，這與大多數研究結論一致。隨機效應模型中，通過貨物進口吸收和資本吸收的國際知識系數均在5%水平上顯著為負，且貨物進口吸收和資本吸收均增加1%時，工業固體廢物排放量分別減少0.3518%和0.0351%。說明FDI知識溢出對環境污染效應為負，即國際研發知識能提高我國環境質量。這是因為跨國公司帶來的國際研發知識能促進技術進步，提高全要素生產率，從而達到節能減排的效果，使我國環境質量得到改善。

三、結論與建議

本文基于1992～2011年我國31個省市（區）面板數據實證研究表明：工業固體廢物排放量與人均GDP呈倒U型，即環境狀況隨著經濟增長先惡化后改善；FDI知識溢出對我國環境污染有負效應，跨國公司帶來的國際研發知識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改善我國環境質量。

針對以上分析結論，本文提出以下建議：首先要加強地區環境管制，提高外企進入標準。地方政府要把環保理論貫穿于引進FDI的整個過程中，要健全完善環境保護體系，建立懲處機制，加強執法力度，提高外企進入的環境標準，不要為了經濟增長而盲目引進外資。其次，要調整引進的FDI類型，優化產業結構。在進口貿易時要減少對高污染工業加工品的引進，注重高新技術型和戰略型產業的引入，鼓勵FDI投放于清潔能源、環保生產技術等方面，支持具有研發優勢的外企在我國的投資建廠，給予高技術產品貿易關稅優惠。最后，促進FDI知識溢出效應的充分發揮。積極引入高科技人才，加強與外企的交流，鼓勵外企與我國研究機構合作，成立研發戰略聯盟，加大R&D投入，提高我國企業對引入知識的吸收和再創新能力，促進內外資企業的公平合理競爭，提高全要素生產率。總之，要實現在大量引進外商直接投資促進經濟增長的同時改善我國環境質量的戰略目標。

參考文獻

[1]Mac Dougall.GDA，the Benefits and Costs of Private Investment from Aboard：A Theory Approach，Economic Record，1960.

[2]Wang H.Jin Y.Industrial Ownership and Environmental Performance，Evidence from China [R].World Bank Policy Research Working Paper，2002.

[3]Perkins and Neumayer.Fostering Environment-efficiency through Transnational Linkages？ Trajectories of CO2 and SO2，1980-2000[J].Environment and Planning，2008（40）：2970-2989.

[4]劉舜佳，生延超.外商直接投資隱性知識空間溢出——基于修正的 Lichtenberg-Pottelsberghe 模型估計[J].研究與發展管理，2014（6）：5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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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王文治等.外商直接投資對中國制造業環境影響的實證研究——基于中國省際面板數據的空間計量研究[J].對外經貿，2010（9）：21-24.

[7]鄭效晨，劉渝琳.FDI、人均收入與環境效應[J].財經科學，2012（5）：79-88.

[8]周曙東，張家峰.江蘇農村工業化中環境污染的規模效應、污染排放強度效應與產業結構效應研究[J].江蘇社會科學，2014（4）：263-268.

基金項目：湖南省教育廳科學研究青年項目“基礎設施空間外部性對湖南農業全要素生產率影響的實證研究”（13B041）。本文受湖南農業大學國際經濟與貿易重點學科資助。

作者簡介：張莎（1995-），女，湖南邵陽人，湖南農業大學商學院本科生，研究方向：國際經濟與貿易；劉舜佳（1980-），男，湖南長沙人，湖南農業大學商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國際市場與投資、農業技術創新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