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川
現代種業:改革創新雙輪驅動
文/海川
糧食是人類生存和發展的必要條件,糧食安全是國家安全的基礎。兩千多年前,司馬遷在《史記》中就曾寫道:“王者以民人為天,而民人以食為天”。20世紀70年代,基辛格在負責起草《國家安全研究備忘錄第200號:世界人口增長對美國的安全及海外利益的意涵》時也指出:“誰控制了石油,誰就控制了所有國家;誰控制了糧食,誰就控制了所有的人。”對中國這樣一個13億多人的發展中大國,糧食安全一直是頭等大事。
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指出:“手中有糧,心中不慌。保障糧食安全對中國來說是永恒的課題,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松。歷史經驗告訴我們,一旦發生大饑荒,有錢也沒用。解決13億人吃飯問題,要堅持立足國內。”
糧食是社稷之本,種業是糧食之基。作為國家戰略性、基礎性的核心產業,農作物種業被視為促進農業長期穩定發展、保障國家糧食安全的根本。“我們有世界上最多的人口、最大規模的農業、最豐富的種質資源,也應該有世界上最高水平的農業科技、最具競爭力的現代育種產業。”國務院總理李克強的要求十分明確。
新中國成立以后,種業走過了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的歷程。改革開放30多年來,我國種業發展史就是一部改革史,經歷了農民自留種、計劃統一供種、產業化發展、現代化推進的歷史階段,逐步實現從種子到種業的歷史性跨越。尤其是2000年《種子法》的實施,為我國種業發展帶來了根本性變革,標志著種業真正開始走向市場化、產業化。
現代種業是典型的高科技產業,我國正處于傳統種業向現代種業轉型的關鍵時期。只有全面深化種業體制改革,充分發揮市場在種業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才能提高種業競爭力,確保糧食安全,實現農業現代化。
面對龐大的中國市場,以孟山都、杜邦先鋒為代表的國際種子巨頭從上世紀就開始謀劃進入中國。進入21世紀,跨國種業巨頭孟山都巨額投入生物育種技術研發與應用,搶占種業科技制高點,擁有玉米、棉花、大豆等眾多優勢新產品。而另一個國際種業巨頭杜邦先鋒公司用其先進的科研—生產—推廣—銷售一體化發展模式成為種子行業的發展典范。

中國農業科學院生物技術研究所研究員黃大昉發言
數據顯示,2013年中國種業市場規模已突破750億元。國內主要的種子企業有中國種業集團、登海種業、隆平高科、敦煌種業、豐樂種業等。但在國內種業市場中,本土企業市場份額僅占20%左右,其余80%的市場份額正被外資企業瓜分。
深圳證券交易所綜合研究所執行副所長闕紫康曾對中國種業現狀進行過研究。在2009年的研究中,他如此總結:“中國排名前10位的種子企業市場占有率合計不到15%,最大種子企業的種子銷售收入占總體市場的比例不到3%。”
以種子銷售收入為例,報告對中國業已上市的7家種業公司與孟山都進行了對比。7家公司2010年合計44.57億元人民幣,孟山都為76.11億美元(約480億元人民幣),7家公司加起來不到孟山都一家的1/10。
更令人擔憂的是,由于育種理論和技術創新薄弱,種質資源創新不足。中國擁有的有效品種權只有美國的5.3%、日本的13.4%。業內人士表示,中國最優秀的育種者和管理者都不在本土企業和科研機構,也不在大學,而是在跨國公司,中國的企業根本沒實力去挖。
2010年農業部一項調查,“全國種子企業超過九成不具備科研能力。真正具有研發能力的企業不足百家。”
“創新主體主要集中在科研院所和高校,大多數種子企業沒有研發人員,品種研發在我國90%來自科研院所和高校,國外70%來自企業。”闕紫康的報告說。
種業發達國家具備集約度高的研發體系,育種科技已經全面進入“分子時代”,我國大多還處在“拿眼瞪,用腳踹,一把尺子一桿秤”的手工作業的傳統常規育種階段;國外育種模式已經是“工廠化”運行,批量育出新品種,我國還是“課題組”、“小作坊”生產,新品種研發更像是“買彩票”。
盡管我國擁有世界上最大的育種隊伍,成果水平和數量已經接近世界一流水平,但這些成果不少卻在發過論文、評完職稱后束之高閣,被稱作“鐵皮柜里的成果”。
11月15日,農業部管理干部學院研究員張照新在2015(第三屆)中國糧食與食品安全戰略峰會上表示,我國種業的整體競爭力還不強,主要表現在:一是產業集中度比較低,企業競爭力比較弱。現在國內大多數是小企業,而且沒有育種研發體系,種業企業在銷售方式上也比較落后,大部分采取分銷方式,這樣實際上跟農戶之間缺乏比較好的溝通。
二是科研體制錯位,育種組織化程度比較低。首先,資金投資錯位,國家對種業非常重視,投入了大量的資金,這個資金本來是支持科研機構用于基礎性公共性研究,但很多都從事了商業化育種的開發。第二,科研人員主要集中在科研機構,其中國家培養的一流科研人員被外企挖走了,導致中國種業企業研發難度很大。第三,育種研發的組織化程度比較低,不管是科研院所還是是高校,一個博士生導師帶著五六個人的課題組織,缺少專業化團隊育種模式。這樣對我國新品種的選育帶來了很大局限,所以在中國一個育種團隊能夠發現新品種是偶然的。
三是品種產權保護力度比較弱。一方面對原始創新保護不足,盡管我們加入了國際植物新品種保護條約,但是對于原始品種的保護力度不夠。另一方面是品種仿冒處罰力度弱。第三是農民自留種、串種普遍,這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我們對品種產權的保護力度。
中國農科院院長李家洋院士曾指出,國外的先進和優勢主要體現在兩方面:一是政府政策引導下的院校基礎性研究與企業投資的生物種業合理分工,配合完善的種業科技創新體系;二是搶占育種戰略制高點的內在需求驅動種業高新技術、金融資本、市場機制等各要素集聚,企業兼并重組和種業全球化發展。這些都是我國種業所欠缺的。
我國農作物種業發展尚處于初級階段,與發展現代農業的要求還不相適應。國家糧食安全的壓力以及農業轉方式調結構的要求都對種業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國務院副總理汪洋強調,在我國不斷增強的資源環境約束條件下,在日益激烈的國際競爭中,要切實突出種業基礎性戰略性核心產業地位,建設種業強國。
中國種業亟需一場新的變革來化解錯綜復雜的矛盾,釋放更大的改革紅利。深化種業體制機制改革、提高種業創新能力迫在眉睫。
從2011年以后,我國順應國際種業發展趨勢,出臺了一系列政策措施,核心是強調種業企業要作為研發主體,在商業化育種中起到主導作用,國家育種投入向種業企業傾斜,科研單位將逐漸向基礎性、前沿性、公益性研究轉型,推動科研資源向種業企業流動,認可科研人員在科研成果中的權益等。農業部逐漸認定了79家全國“育繁推一體化”種子企業,支持企業商業化育種。新布局的國家和省部級工程技術研究中心、企業技術中心、重點實驗室等種業產業化技術創新平臺,要優先向符合條件的“育繁推一體化”種子企業傾斜。
例如,2011年,國務院印發《關于加快推進現代農作物種業發展的意見》,這個在業內被稱為“8號文件”的意見,成為近年來種業發展最重要的綱領性、指導性文件。隨后,2012年、2013年國務院辦公廳相繼印發《全國現代農作物種業發展規劃(2012-2020)》、《關于深化種業體制改革提高創新能力的意見》等,這些重要文件的密集出臺預示著深化種業改革的大幕開啟。
“深化種業體制改革,要堅持問題導向,破除阻礙種業發展的‘藩籬’,著力解決種業創新與農業生產‘兩張皮’的問題,加快培育生產急需的突破性新品種。”農業部部長韓長賦指出。
《全國現代農作物種業發展規劃(2012-2020)》提出,到2020年,形成科研分工合理、產學研緊密結合、資源集中、運行高效的育種新機制,培育一批高產、優質、多抗、廣適和適應機械化作業、設施化栽培的新品種;建成一批標準化、規模化、集約化、機械化的優勢種子生產基地,主要農作物良種覆蓋率達到97%以上,良種在農業增產中的貢獻率達到50%以上,商品化供種率達到80%以上;培育一批育種能力強、生產加工技術先進、市場營銷網絡健全、技術服務到位的“育繁推一體化”現代農作物種業集團,前50強企業的市場占有率達到60%以上;健全國家、省、市、縣四級職責明確、手段先進、監管有力的種子管理體系,通過考核的種子檢驗機構年樣品檢測能力達到60萬份以上,例行監測的種子企業覆蓋率達到50%以上。
今年6月8日,農業部辦公廳發布了《關于加快推進種業“事企脫鉤”工作的通知》,為進一步深化種業體制改革,確保2015年底前完成種業“事企脫鉤”,提出了明確的脫鉤范圍和標準,以及對逾期未完成的種子企業將注銷其經營許可證,不得再從事種子生產經營活動的嚴厲措施。這將加速提升行業集中度,種業龍頭企業有望迎來發展契機。
11月4日,十二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七次會議表決通過了種子法修訂案。全國人大常委會法工委經濟法室副主任岳仲明在下午召開的新聞發布會上表示,這次種子法修改對種子生產經營管理進行了重要的修改。
他表示,修改后的《種子法》一是改革完善主要農作物品種審定制度。二是對生產經營相結合、“育繁推一體化”的大企業,搞自主研發的主要農作物品種設立“綠色通道”,同時對這些育繁推一體化的大企業的生產經營許可證的審批權,下放到省一級農業林業主管部門批準。三是完善了省級同一適宜生態區的引種的規定。四是取消了種子質量檢驗機構里的檢驗員的資格許可。
“種子法在25部涉農法律中,是十分重要的法,因為涉及到農業的核心競爭力和國家糧食安全。”劉振偉委員如是說。
“育種是一個長期的,甚至幾代人的資源技術積累。但目前很多種子企業,成立時間短、家底薄,大多數沒有育種的基本資源。使得育種主力軍還是在農業高校和農業科研單位。”溫孚江委員說

表:2014年全球轉基因作物在各國的種植面積(百萬公傾)
新修訂的種子法寫到“國家支持科研院所及高等院校重點開展育種的基礎性、前沿性和應用技術研究,以及常規作物、主要造林樹種育種和無性繁殖材料選育等公益性研究。國家鼓勵種子企業充分利用公益性研究成果,培育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優良品種;鼓勵種子企業與科研院所及高等院校構建技術研發平臺,建立以市場為導向、資本為紐帶、利益共享、風險共擔的產學研相結合的種業技術創新體系。”
一粒種,萬擔糧。基礎性育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然而,長期以來,由于周期長、經濟效益不明顯,我國的基礎性、前沿性、公益性育種投入嚴重不足。據統計,我國農業科研財政投入占農業GDP比重僅為0.53%左右,低于1%的國際平均水平,還不到發達國家平均數(2.37%)1/4,而其中用于育種的科研項目經費有80%都投入到商業性育種當中,對基礎性育種投入就更少,導致育種的基礎材料缺乏,從事基礎性研究的人才流失嚴重。
“這是我國修飾性、模仿性和低水平重復品種多,有突破性的原始創新品種少的重要原因之一。”對此,全國人大農業與農村委員會副主任委員劉振偉坦言。
中國農業科學院作物科學研究所所長萬建民指出,種業科技的歷史發展證明,基礎性、公益性研究是培育重大突破性新品種的基礎,也是盡快提升我國種業科技創新能力和國際競爭力的前提。
對于制假造假售假問題,新種子法規定,“禁止生產經營假、劣種子。農業、林業主管部門和有關部門依法打擊生產經營假、劣種子的違法行為,保護農民合法權益,維護公平競爭的市場秩序。”新種子法還界定了假、劣種子的范圍。
岳仲明介紹說,新種子法高度重視對農民合法利益的保護,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修改完善了執法機制,規定對種子違法行為查處過程中可以采取行政強制措施;二是為了便利農民解決有關種子質量糾紛,完善了種子索賠的規定;三是加大對坑農害農違法行為的處罰力度,對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并實行違法犯罪人員的行業禁入制度。
對于下一步如何深化種業體制改革,張照新認為,第一要深化種業的科研體制改革,推動公益性研究和商業性研究分離,科研機構主要是從事公益性、基礎性研究,育種研發機構主要是要搞商業化開發的,要向企業化轉變,要實行商業化運作。
第二要加大國家支持力度特別是經費投入。國家對育種的投入分成兩大部分,一部分是基礎性、公益性的研究,國家可以制定公益性研究目錄清單,科研單位開展基礎性研究。商業化育種的資金主要投向種業企業。
第三,組織建立現代商業育種體系,提出我國育種體系的效率和水平。
第四,強化植物新品種保護,規范市場秩序。
對于這些改革思路,新種子法里也作了明確規定,關鍵是通過深化改革能夠落地生根、開花結果。
在2015(第三屆)中國糧食與食品安全戰略峰會上,中國農業科學院生物技術研究所研究員黃大昉表示,盡管我國的玉米種植面積產量有所增加,可是因為生產方式落后,生產成本增加,所以國內價格高于國外,進口數量節節攀升。所以不管現在我們庫存是多少,從長遠來看,仍然難以滿足不斷增長的飼料和深加工的需求,今后的供求仍存在比較大的缺口,破解這一難題需要采取綜合措施,可根本的還是要靠創新驅動發展,就是要提高產品的競爭力。
據估計,到2050年,世界總人口將達90億。來自世界糧農組織2010年的數據顯示,大約有將近10億人口生活在饑餓或營養不良的狀態下。由此可見,在世界范圍內糧食供應尚存在不小的缺口。
我國是擁有13多億人口的大國,耕地減少、水資源短缺、氣候變化對糧食生產的制約日益增長,而隨著城鎮化、工業化的發展及人口增長和人民生活改善,糧食需求呈剛性增長,糧食供給長期處于緊平衡狀態。
北京工商大學商業經濟研究所所長洪濤表示,從2004年至2015年,我國的糧食生產實現了“十二連增”,創造了中國乃至世界糧食史上的奇跡。從絕對數量上來講,我國的糧食實現了大幅度增長。值得關注的是,我國糧食生產受到耕地、淡水等資源環境約束,連續增產的難度越來越大,糧食產量進一步增長的空間受限。2014年我國糧食產量增幅連續3年下滑。
隨著國內糧食生產實現“十一連增”,一些地方存在放松糧食生產、忽視糧食流通、過度依靠中央的現象,今年1月,國務院發布了《關于建立健全糧食安全省長責任制的若干意見》,指出糧食安全是實現經濟發展、社會穩定和國家安全的重要基礎。
面對經濟新常態,我國正從重視糧食生產量的擴張逐步過渡到追求糧食生產質量的提高,即“穩量、提質、增效”。而要實現這一轉型升級,就需要順應國際農業和種業發展趨勢,加強科技創新。
新種子法的修改高度重視種業創新問題,特別是第十二條增加規定,“國家加強種業科技創新能力建設,促進種業科技成果轉化,維護種業科技人員的合法權益。”
在2015中國糧食與食品安全戰略峰會上,孟山都亞洲區企業事務部總監高勇認為,農業的發展歷史和各國的實踐證明,要提高農業生產,增加農業的可持續性,減輕對環境的壓力,必須依靠科技創新,要不斷地開發新技術,而且還要大膽地采用新技術,不僅要有更多高質量的論文,還要把這些論文成果轉化成生產力。科研和創新是不一樣的,科研是砸錢進去,而創新是把這些科研成果轉化成生產力創造價值,科研不一定創新,但是創新更重要。
杜邦先鋒北亞區生物技術與政府關系總監王琴芳同樣認為,農業現代化關鍵是科技創新,創新對農業非常重要。她表示,杜邦先鋒將整合技術資源,包括優質的種子以及生物技術等,為農民提供最好的技術;其次結合中國的國情,通過本地區的區域育種、產品試驗,為農民培育適合當地環境的優良品種;最后通過本土化的農藝建議,包括剛才提到的農機聯盟,先鋒大學的培訓,讓農民提高產量,降低勞動力投入,提高經濟效益。
中國工程院院士范云六表示,自從第一例轉基因番茄在美國問世以來,以轉基因技術為核心的生物技術,在品種選育及產業化應用方面都得到了迅速發展,已成為近代育種史上發展最快、效力最高的作物改良技術。
作物育種分為以雜交為代表的常規育種和以基因工程為代表的生物育種,后者的定義是培育優良生物的生物學技術。生物育種的方法包括:誘變育種、單倍體育種、多倍體育種、分子育種等。
黃大昉認為,轉基因的生物育種是以轉基因技術為核心,融合了分子標記、細胞工程、雜交選育等先進技術手段,是現代農業科技創新與產業化的重要領域。現在的轉基因技術和常規育種以及其他先進的生物技術手段,比如說分子標記育種等是密不可分的,不是單純的轉基因。
他進一步用數據表示,利用轉基因技術和常規育種技術,美國在90年代中期到本世紀初實現了玉米產量的一個比較大的飛躍,由平均單產每畝400公斤一下提升到600公斤。而我國現在的玉米單產正好差不多相當于美國90年代中期的水平。盡管這些年我國玉米的產量不斷增加,可很大程度上是靠土地面積,而不是技術的提高。如果我國也采用以轉基因為主,結合其他的優良育種技術,我們完全可能在15-20年里也實現玉米技術和效率的飛躍。
據國際農業生物技術應用服務組織(ISAAA)統計,2014年轉基因作物種植面積連續19年“持續增加”,達到1.815億公頃。ISAAA名譽主席Clive James介紹,2014年有28個國家的1800萬農民種植了1.815億公頃的轉基因作物,比2013年的1.752億公頃增加了630萬公頃。
他認為,生物技術是世界上應用最為迅速的作物技術。全球轉基因作物的種植面積增加了100多倍,這一數字在1996年為1700萬公頃。轉基因至今在全球商業化種植已達19年,其中有12年為兩位數增長。
他引用去年對過去20年全球147個已知轉基因作物的綜合分析結果,認為轉基因作物從1995年至2014年間產生了“多重重大效益”,包括使化學農藥的使用率降低了37%,作物產量提高了22%,農民利潤增加了68%。“該結論印證了以往的全球年度研究得出的一致性結果:從1996年到2013年間預計增加的作物產量的價值為1333億美元。”
高勇同樣表示,生物技術給全球農業帶來的益處是非常重大的,數據證明,生物技術確實是一次革命性的,你用它還是不用它那是你的選擇,但它給農民和整個社會帶來的效益是實實在在的。生物技術已經不再是一個新技術了,它是一個非常成熟的技術,這個革命已經過去了,下面只是應用而已。
范云六表示,美國是世界上最大的轉基因作物種植國家,約占全球轉基因種植面積的40%。目前美國市場上大概有70%的食品都含有轉基因成分。
作為發展中國家的巴西,以作物為主導,大力推進轉基因作物的產業化。巴西轉基因作物種植面積已上升到全球第二位,約占全球種植面積的23%。范云六說:“生物育種已成為推動巴西農業和經濟發展的重要發動機。”
從1996年開始,美國批準種植轉基因大豆,第二年孟山都就敲開了中國大門。1997年,中國進口了288萬噸大豆,而到了2013年進口大豆達6338萬噸,17年增加了20多倍。
自2002年《農業轉基因生物安全管理條例》頒布以來,中國已批準數百項轉基因生物安全證書。準許進口轉基因作物的領域涵蓋大豆、玉米、油菜、棉花等,孟山都是最大的受益者,因為全世界農業生物技術的90%以上都來源于孟山都。
農業部農業轉基因生物安全管理辦公室有關負責人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迄今為止,我國批準商業化種植的轉基因作物僅有棉花和番木瓜,批準進口用作加工原料的有大豆、玉米、棉花、油菜和甜菜5種作物。”除批準了轉基因棉花的種植外,進口的轉基因大豆、轉基因玉米、轉基因油菜等僅限用于加工原料。我國法律規定,進口用做加工原料的農業轉基因生物,不得改變用途,即不得在國內種植。我國至今沒有批準任何一種轉基因糧食作物種子進口到中國境內種植。
在轉基因種子管理方面,農業部種子管理局局長張延秋表示,農業主管部門始終堅持“積極研究、慎重推廣、依法依規、加強監管”的態度。新種子法第七條明確規定,“轉基因植物品種的選育、試驗、審定和推廣應當進行安全性評價,并采取嚴格的安全控制措施。國務院農業、林業主管部門應當加強跟蹤監管并及時公告有關轉基因植物品種審定和推廣的信息。”
在2015中國糧食與食品安全戰略峰會上,加拿大農業與農業食品部司長潘克禮的一番話給我們帶來一些啟示,有助于厘清創新、技術、監管和經濟社會發展的關系。他表示,我們一直都在強調創新在農業部門中的作用,創新促進了我們農業生產和貿易的發展。在生物技術方面,我們有一個監管體系,這個監管體系就是為了保證生物技術能夠帶來真正的好處,保持社會的健康和安全,同時保護環境。我們會發展各種不同的技術,但我們最終所關注的不是技術本身,而是通過創新來實現我們在健康和其他社會發展方面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