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蒙俄經濟走廊是“一帶一路”戰略構想的重要組成部分

李新

摘要：以中蒙俄經濟走廊建設為抓手，實現絲綢之路經濟帶與俄羅斯跨歐亞發展帶對接，進而推動中國東北振興戰略與俄羅斯遠東開發戰略對接；吸引日本、韓國、美國等投資者參與，共同深化東北亞區域經濟合作，最終建成東北亞自由貿易區；與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升級版和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RCEP）遙相呼應，形成亞太自由貿易區（FTAAP）的基本框架。

關鍵詞：中國；經濟；一帶一路；俄羅斯；蒙古國

中圖分類號：F125.531.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8-0961（2015）03-0005-06

2014年9月，習近平主席在杜尚別舉行的第一次中俄蒙元首會晤時指出，中俄蒙三國發展戰略高度契合，可以把絲綢之路經濟帶同俄羅斯跨歐亞大鐵路、蒙古國草原之路倡議進行對接，打造中蒙俄經濟走廊，促進互利共贏合作，實現優勢互補，共同發展，推動東北亞區域合作進程。

一、“一帶一路”戰略構想的內涵

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就是要率先實現亞洲互聯互通。這是一個橫跨歐亞大陸的由鐵路、公路、航空、海上運輸、油氣管道、輸電線路和通信網絡組成的綜合性、立體互聯互通的交通網絡。2015年3月28日，由國務院授權國家發改委、外交部和商務部聯合發布的《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作出了明確規劃：“陸上依托國際大通道，以沿線中心城市為支撐，以重點經貿產業園區為合作平臺，共同打造新亞歐大陸橋、中蒙俄、中國-中亞-西亞、中國-中南半島等國際經濟合作走廊；海上以重點港口為節點，共同建設通暢安全高效的運輸大通道。中巴、孟中印緬兩個經濟走廊與推進‘一帶一路建設關聯緊密，要進一步推動合作，取得更大進展。”共建“一帶一路”，致力于亞歐非大陸及附近海洋的互聯互通，建立和加強沿線各國互聯互通伙伴關系，構建全方位、多層次、復合型的互聯互通網絡，實現沿線各國多元、自主、平衡、可持續的發展。

“一帶一路”不止是交通走廊，它承載的是貿易結構的改善、貿易便利化水平的提升、貿易方式的創新；是產業投資合作的拓展，是相關國家實現工業化的進程；是能源資源合作的深化，包括能源生產、運輸、加工等多環節合作；是金融合作領域的拓寬，超越融資平臺，實現跨境貿易本幣結算，促進地區金融穩定；是密切人文交流合作和加強生態環境合作。因此，共建“一帶一路”旨在促進經濟要素有序自由流動、資源高效配置和市場深度融合，推動沿線各國實現經濟政策協調，開展更大范圍、更高水平、更深層次的區域合作，共同打造開放、包容、均衡、普惠的區域經濟合作架構。

“一帶一路”建設是一項系統工程，要堅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則，積極推進沿線國家發展戰略的相互對接。中國發起共建“一帶一路”的倡議，但不干涉其他國家內部事務，不謀求主導權，不經營勢力范圍。秉持和平合作、開放包容、互學互鑒、互利共贏的理念，全方位推進務實合作，打造政治互信、經濟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體、命運共同體和責任共同體。

二、“一帶一路”戰略構想的出發點是中國區域經濟協調發展和全面對外開放

自從“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之后，國內主要相關省份積極投入“一帶一路”戰略地方層面的規劃工作。新疆要成為絲綢之路經濟帶的核心區，甘肅致力于打造黃金段，陜西打造新起點，云南要打造“一帶一路”交匯點，重慶一方面與西安競爭絲綢之路經濟帶新起點同時也要成為長江經濟帶的樞紐，黑龍江也不甘落后要打造所謂的“北方絲綢之路”等等。其積極參與的熱情是值得肯定的。但是，相關省份在定位“一帶一路”戰略時，都力圖突出自身的重要戰略位置，不可避免地存在激烈的競爭關系。重慶、成都、鄭州、連云港等城市高額補貼開通“渝新歐”、“蓉新歐”、“鄭新歐”、“蘇滿歐”等通往歐洲的貨運班列。但是這種補貼并不具有可持續性。其真實目的就是出于狹隘地方利益，爭先恐后擠入“一帶一路”規劃，向中央要政策、要項目、要投資。地方保護主義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毒瘤，違背市場經濟原則，片面強調地方的特殊性，利用行政權力或手段設置市場準入的種種障礙，封鎖和分割市場，限制市場公正、公開、公平競爭。地方保護主義導致交易費用過高、市場狹小，限制了區域專業化分工的發展。

“一帶一路”建設的出發點就是中國區域經濟協調發展和區域對外開放，打破地方、行政保護主義，實現區域經濟一體化和全方位對外開放的格局。將西北和西南省份劃入“絲綢之路經濟帶”，西北地區面向中亞、西亞和歐洲開放，西南地區面向東南亞和南亞開放，目的是開發西部；將東部和南部沿海省份劃入“海上絲綢之路”，目的是發揮面向亞太地區開放的優勢，通過長江經濟帶和第二歐亞大陸橋向西部地區輻射改革開放的成果：資本、技術、管理經驗和服務。實現京津冀協同發展和環渤海經濟合作也是一個重大國家戰略，加快推進市場一體化進程，協同促進區域投資貿易便利化。2003年開始實施的振興東北地區老工業基地的戰略，推動東北地區東部經濟帶，以及東北三省西部與內蒙古東部一體化發展，東北地區與環渤海、京津冀地區統籌規劃，融合發展，面向俄羅斯和日本、韓國開放。中蒙俄經濟走廊貫穿京津冀協同發展和環渤海經濟合作以及東北振興戰略。

2014年9月發布的《物流業發展中長期規劃（2014-2020）》要求，“進一步簡政放權，打破行業、部門和地區分割，建立有利于資源整合和優化配置的體制機制”。通過打破條塊分割，形成物暢其流、經濟便捷的跨區域大通道。根據落實國家區域發展整體戰略與產業布局調整優化的要求和建設“一帶一路”、長江經濟帶等重大戰略規劃，重點打造面向中亞、南亞、西亞的戰略物流樞紐及面向東盟的陸海聯運、江海聯運節點和重要航空港，建立省際和跨國合作機制，促進物流基礎設施互聯互通。東部地區進一步提升商貿物流、制造業物流和國際物流的服務能力，探索國際國內物流一體化運作模式；中部地區要發揮承東啟西，貫通南北的區位優勢，構建服務于產業轉移、資源輸送物流通道和樞紐；西部地區要結合推進“絲綢之路經濟帶”，打造物流通道，改善區域物流條件；東北地區要加快構建東北亞沿邊物流帶，形成面向俄羅斯、連接東北亞及歐洲的物流大通道。endprint

自上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開始，中國實行改革開放政策。得益于交通便利這一得天獨厚的優勢，東部沿海開放走在前面，相繼跨入發達國家和地區行列。然而，西部地區由于交通不便和基礎設施落后，經濟發展水平遠遠落在了后面。盡管中國政府出臺了一系列開發西部地區的政策措施，但仍然不能擺脫這一落后局面。“一帶一路”戰略構想就是為發展西部地區改變思路和戰略的嘗試，即繼續向東開放的同時向西開放，形成全方位開放新格局。從開放的內涵上來講，從“引進來”轉向“走出去”，引進來和走出去更好結合，培育參與和引領國際經濟合作競爭新優勢，以開放促改革；從開放的廣度上來講，在繼續面向亞太地區開放的同時，實施向西開放的戰略，全方位對外開放；從開放的深度上來講，順應世界區域經濟一體化發展趨勢，以周邊為基礎加快實施自由貿易區戰略，實現商品、資本和勞動力的自由流動。

絲綢之路經濟帶的西部相關省份立足中國西部地區的發展和開放，徹底打通第二歐亞大陸橋，建設從太平洋到波羅的海的運輸大通道，加強與中亞國家的能源和基礎設施合作，與歐洲建設自貿區。中巴經濟走廊和孟中印緬經濟走廊致力于與南亞國家的經濟合作。“海上絲綢之路”立足于中國東南沿海地區進一步向亞太地區開放，中韓、中日韓、中新、中澳、中斯自貿區以及中國-東盟自貿區升級版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RCEP）等助推中國與其他國家和地區的經濟一體化進程，將《中國東北地區與俄羅斯東西伯利亞和遠東地區合作規劃綱要》落到實處。2014年發布的《國務院關于近期支持東北振興若干重大政策舉措的意見》要求完善對外開放政策，打造一批重大開放合作平臺。加強東北振興與俄遠東開發的銜接，啟動中俄遠東開發合作機制，推動在能源、礦產資源、制造業等領域實施一批重大合作項目，加快籌備中俄地區合作發展（投資）基金。發揮地緣和人文優勢，務實推進對韓、蒙、日、朝合作。擴大面向發達國家合作，建立中德政府間老工業基地振興交流合作機制。加大國際運輸通道建設力度，打通經俄羅斯的中歐鐵路大通道，重點推進中俄同江鐵路大橋、中朝丹東鴨綠江界河公路大橋、集安公路大橋等重點項目建設，開展中俄撫遠、黑河等跨境鐵路項目前期研究，積極推進中蒙鐵路通道建設。

三、中蒙俄經濟走廊是絲綢之路經濟帶與俄羅斯和蒙古國經濟發展戰略的對接

進入21世紀，中俄蒙三國相繼出臺了高度契合的新世紀前20年的國家發展戰略。2012，年中共十八大報告提出了在2021和2049年實現“兩個百年奮斗目標”。2008年，俄羅斯政府批準了《2020年前俄聯邦社會經濟長期發展構想》。同年，蒙古國發布《基于千年發展目標的國家綜合發展戰略（2008-2021年）》。

（一）“絲綢之路經濟帶”與俄羅斯“跨歐亞發展帶”對接

2003年，中共中央和國務院聯合發布了《關于實施東北地區老工業基地振興戰略的若干意見》，并為此專門成立了總理掛帥的國務院老工業基地調整改造領導小組，標志著東北振興戰略的啟動。2007年，國家發改委和國務院聯合發布《東北地區振興規劃》，計劃經過10～15年的努力實現東北地區的全面振興。國務院分別在2009年和2014年再次發布關于支持東北振興的制度性《意見》。2012年，國家發改委印發國務院批準的《東北振興“十二五”規劃》，要求經濟發展再上新臺階。為進一步制訂《東北振興“十三五”規劃》，2015年4月李克強總理對東北地區經濟面臨的新情況和突出問題進行了考察，要求必須有效頂住下行壓力，把穩增長、保就業、提效益作為要務，努力實現東北老工業基地全面振興。

2012年，普京進入第三個總統任期，將開發西伯利亞和遠東確定為俄羅斯面臨的重大戰略性任務之一，希望將東西伯利亞和遠東打造成亞太能源供應基地、糧食產業基地和木材產業基地，發揮歐亞運輸走廊的作用。俄羅斯鐵路公司總裁B.亞庫寧提出了“跨歐亞發展帶”構想，試圖以石油和天然氣生產和加工基地、新西伯利亞科學城為依托，以西伯利亞大鐵路、東方石油管道、“西伯利亞力量”天然氣管道為主干，吸引歐洲和亞洲國家的資金和技術，形成一系列高新技術產業集群，建成從歐洲大西洋到亞洲太平洋的交通、能源、電信一體化發展帶，以此為抓手實現西伯利亞和遠東最大限度的開發。亞庫寧關于以“跨歐亞發展帶”對接“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建議得到了俄羅斯總統普京的高度支持，并在2014年2月回應習近平主席邀請俄羅斯參與“一帶一路”建設時表示，可以將俄羅斯的跨歐亞大鐵路與絲綢之路經濟帶進行對接。

中國振興東北戰略與俄羅斯遠東開發戰略的協同推進和對接，必將進一步提升中俄兩國毗鄰地區的區域經濟合作水平。2013年習近平主席訪問俄羅斯期間與普京總統共同簽署的《中俄聯合聲明》強調，“充分發揮中俄地方領導人定期會晤的作用，加大《中國東北地區與俄羅斯遠東及東西伯利亞地區合作規劃綱要》的實施力度，擴大地區合作范圍，提高地方合作效率”。2015年5月，兩國元首簽署的《中俄聯合聲明》進一步明確要求建立中國東北地區與俄羅斯遠東及東西伯利亞地區地方合作理事會，加強區域性合作的規劃統籌，推動兩國毗鄰地區的地方合作。俄方歡迎中方參與俄羅斯遠東跨越式開發區項目。要加快同江一下列寧斯科耶口岸鐵路橋、黑河一布拉戈維申斯克口岸公路橋等跨境交通基礎設施建設，在使用俄遠東港口等基礎設施發展中俄陸海聯運方面加強合作。同時，兩國元首簽署的《中俄關于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和歐亞經濟聯盟建設對接合作的聯合聲明》標志著俄羅斯參與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取得了實質性進展。其中強調，“雙方將共同協商，努力將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和歐亞經濟聯盟建設相對接，確保地區經濟持續穩定增長，加強區域經濟一體化”，“研究推動建立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自貿區這一長期目標”，并“就開辟共同經濟空間開展協作進行討論”。

（二）蒙古國“草原之路”對接“絲綢之路經濟帶”和“跨歐亞發展帶”

2008年蒙古國國家大呼拉爾批準實施的《基于千年發展目標的國家綜合發展戰略》規定了6個方面的發展方向，其中包括大力發展出口導向部門、科技含量高的制造業和服務業，發展過境運輸和物流，同時賦予礦產采掘業重要的戰略意義——創造和積累財富、確保經濟高速增長，要發展現代加工業。要通過加大對戰略性礦產資源的開采等手段提升國家實力和在世界權力結構中的地位。為此，2008年蒙古國制訂了《蒙古國交通運輸發展國家綱要》，并在2011年蒙古國國家大呼拉爾正式通過了這一綱要。2014年蒙古國確定實施“草原之路”計劃，充分發揮作為歐亞橋梁的地理優勢，通過運輸貿易振興蒙古國經濟。“草原之路”戰略規劃了5個龐大項目：連接中國和俄羅斯貫穿蒙古國的997公里高速公路，1100公里鐵路的電氣化改造和復線建設，高壓輸電線路和石油、天然氣管道。總投資需要500億美元。蒙古國政府期望該計劃的實施能為本國帶來更多投資并帶動產業升級，提升蒙古國的能源和礦產開采與加工能力。endprint

蒙古國的地理位置決定了它只有兩個主要經濟合作伙伴，即中國和俄羅斯。1990年代初俄羅斯和中國分別與蒙古國簽署了《友好合作關系條約》，中俄兩國與蒙古國的經貿合作也改用硬通貨結算。整個1990年代俄蒙兩國貿易規模大幅度縮減，從1992年的12.6億美元減少到1996年的2.8億美元。1996年，俄蒙貿易額在蒙古國對外貿易總額中的占比從1980年代的85%縮減到27.5%。蒙古國開始尋求加強與中國等國家的經濟合作。中蒙從1998年的面向21世紀長期穩定、健康互信的睦鄰友好合作關系逐步提升到2003年的睦鄰互信伙伴關系、2011年的戰略伙伴關系。自1999年中國就取代俄羅斯成為蒙古國的第一大貿易伙伴國。雙邊貿易額從2001年的3.8億美元增加到2013年的60億美元，占蒙古國對外貿易總額的一半以上。俄羅斯在蒙古國的對外貿易總額中的占比進一步下降至2010年的15%。在蒙古國的中資企業達到5300家，占蒙古國外資企業總數的50%，而同期俄資企業數量為769家，在直接投資總規模中的占比不足2%。

2014年8月，習近平主席訪問蒙古國，將中蒙關系進一步提升為全面戰略伙伴關系，雙方簽署了26項合作協議。雙方達成協議擴大鐵路運輸，把雙邊貿易額提高到100億美元。習近平主席為中蒙經濟合作的方向確定了礦產資源開發、基礎設施建設和金融合作“三位一體，統籌推進”的原則，以互聯互通建設為優先方向，以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為契機，拓展兩國合作。習近平在蒙古國大呼拉爾發表演講時表示，“中方愿同蒙方加強在絲綢之路經濟帶倡議下合作，對蒙方提出的草原之路倡議持積極和開放態度。雙方可以在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等新的平臺加強合作，共同發展，共同受益”。雙方簽署的《中蒙關于建立和發展全面戰略伙伴關系的聯合聲明》表示，“蒙方愿參與絲綢之路經濟帶倡議下合作”。此外，蒙古國正在積極努力在天津建立專屬經濟區，同時打通烏蘭巴托到天津港的出海通道。

2012年俄羅斯對外政策開始向東轉，特別是西方對俄羅斯進行制裁，迫使俄羅斯加強與亞洲國家的關系。為了加強與蒙古國的關系，2014年9月，普京對蒙古國進行了工作訪問。雙方簽署了14份合作文件，其中包括《俄蒙發展經濟聯系和合作備忘錄》，內容涉及航空、鐵路、石油、軍事、財政、司法、廣播等。蒙古國總統向普京建議與俄羅斯共建“草原之路”，兩國政府正在制訂發展和深化合作“路線圖”，對經過蒙古國領土的過境運輸鐵路線進行現代化改造，增加運能，提高速度，實現蘇赫巴托-賽音山達-扎門烏德（1100公里）線路電氣化和建設復線。俄羅斯鐵路總公司和蒙古國道路和運輸部已經簽署了這一合作文件。蒙古國還希望成為俄羅斯天然氣輸送到中國的過境國。俄羅斯取消了對蒙古國動物制品的進口限制。

近年來，中俄蒙三國就建立“生物安全統一標準”問題開展了積極的工作。2013年12月，中俄蒙三國鐵路部門代表在烏蘭巴托舉行第一次會議，討論了過境轉運的問題，其中包括作為歐亞天然大陸橋的“北方”國際交通走廊。三方確認開展鐵路跨境運輸合作，提升現有鐵路運能，成立三方運輸物流聯合公司，均衡發展并提升烏蘭烏德-納烏什基-蘇赫巴托-扎門烏德-二連浩特-集寧鐵路線各區段的鐵路運輸能力。

四、中蒙俄經濟走廊推動東北亞區域經濟合作

經國務院授權，國家發改委、外交部和商務部于2015年3月發布的《推進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l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在中蒙俄經濟走廊建設方面指出，“發揮內蒙古聯通俄蒙的區位優勢，完善黑龍江對俄鐵路通道和區域鐵路網，以及黑龍江、吉林、遼寧與俄遠東地區陸海聯運合作，推進構建北京-莫斯科歐亞高速運輸走廊，建設向北開放的重要窗口”。

打造中蒙俄經濟走廊，首先要加強國際交通基礎設施建設，實現中俄蒙互聯互通。這里應充分發揮三條大通道的作用。一是中國華北京津冀-內蒙古二連浩特-蒙古國烏蘭巴托-俄羅斯烏蘭烏德。蒙古國境內段，已經規劃為“草原之路”并與中、俄兩國進行合作，進行鐵路電氣化改造，修建高速公路，鋪設石油和天然氣管道，架設高壓輸電線路。俄羅斯境內也在對西伯利亞大鐵路和貝阿大鐵路進行現代化改造。2014年中國境內的二連浩特-集寧段也已開工330公里的擴能改造項目。二是俄羅斯赤塔-中國內蒙古滿洲里-哈爾濱-綏芬河-俄羅斯符拉迪沃斯托克，這一通道將黑龍江省與歐洲聯系起來，同時黑龍江省也在太平洋確立了出海口。東北地區的大連-沈陽-長春-哈爾濱高鐵與該通道無縫對接，與首都北京形成高速運輸通道。三是蒙古國烏蘭巴托-喬巴山-霍特-中國內蒙古阿爾山-吉林白城-長春-琿春-俄羅斯扎魯比諾港。2009年8月，國務院批復了《中國圖們江區域合作開發規劃綱要——以長吉圖為開發開放先導區》，對中、蒙、俄、朝國際合作及這條中俄蒙國際大通道作出了詳細規劃。2015年5月，中國琿春-俄羅斯馬哈林諾-扎魯比諾-韓國釜山國際陸海聯運航線開通。

這三條大通道貫穿京津冀協同發展、環渤海經濟合作和東北振興以及俄羅斯遠東及東西伯利亞開發和蒙古國礦業興國戰略。交通基礎設施的互聯互通將促進整個東北亞地區的區域經濟合作，小圖們江區域合作將華麗轉身為大圖們江的區域合作，東北亞區域經濟合作離不開朝鮮、韓國和日本的合作。中韓自由貿易區談判已在2014年年底結束實質性的談判，中日韓自由貿易區談判也在緊張進行當中。這兩個自貿區的建設將助推東北亞區域經濟合作進一步提速。考慮到俄羅斯東西伯利亞和遠東開發是面向整個亞太地區，寄希望于日本和韓國的資金和技術，計劃與亞太經合組織各經濟體韓國、日本、東盟、越南、印度等啟動一系列自由貿易協商談判，與中國自貿區的談判尚未列入議事日程。中國東北地區老工業基地面臨著技術的升級改造，也希望與美國、日本、韓國加強技術合作。蒙古國更是將尋求“第三鄰國”作為其外交政策的核心，將自己的礦產資源出口到俄羅斯和中國以外的第三國如日本、韓國和東南亞國家。日本和韓國也迫切需要俄羅斯和蒙古國的能源和礦產原料，同時也是中、日、韓三國承擔著亞洲地區的主要貿易規模。因此，有必要吸引日本和韓國乃至美國和朝鮮加入中俄蒙經濟走廊建設，共同推進東北亞區域經濟合作。中韓自貿區和中日韓自貿區的建設有助于吸引俄羅斯加入自貿區談判，共同將東北亞區域經濟合作推向東北亞自由貿易區。與中國-東盟自貿區升級版、日本-東盟自貿區、韓國-東盟自貿區以及中國-澳大利亞自貿區、中國-新西蘭自貿區和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RCEP）共同構成2014年中國舉辦APEC峰會期間提出的亞太自貿區（FTAAP）的基本框架。

中蒙俄經濟走廊建設可以促進歐亞經濟一體化，建設歐亞共同經濟空間，共同引領亞太和歐洲的國家參與歐亞大陸經濟整合的新格局，從而對當前世界經濟版圖產生重要影響，促進新的全球政治經濟秩序的形成。

[責任編輯：張梅]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