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文明的公眾參與問題探析

陳春燕，曹嘉容

（長春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吉林長春，130000）

生態文明的公眾參與問題探析

陳春燕，曹嘉容

（長春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吉林長春，130000）

雖然我國已經開始重視環境保護中的公眾參與，同時出臺若干相關法律以及配套政策，以鼓勵公眾參與到生態文明中，但是，我國的公眾參與在生態實踐中并沒有得到蓬勃發展。通過對公眾參與生態文明的問卷調查發現，仍然存在公眾參與熱情不高、參與群體的不廣泛、參與形式單一及參與高度不夠等問題，這些問題嚴重制約著公眾參與生態文明的有效性。

公眾；公眾參與；生態文明

一、研究設計和數據收集

公眾作為社會主體，在生態文明建設中起著不可忽視的作用，公眾參與對于生態環境來說，是維護生態環境不竭的動力，良好的公眾參與有利于形成政府與公眾的良性互動，增強公眾對政府的信賴度、滿意度，進而實現社會穩定、和諧的發展。可以說，公眾參與生態文明的力量，是一種持續發展的力量，也是一種蘊藏著巨大潛能的力量。

（一）設計形式

為了更好地反映生態文明的公眾參與存在的問題，本部分以調查問卷的形式歸納了其問題所在。此次調研，采用網站發放問卷、微信發放問卷和實地調研的形式，共得到有效問卷310份，問卷總體質量較好，被調研的公眾都能認真填寫選項。

（二）數據收集

1.受訪者的年齡

按年齡劃分，年齡在20歲以下共7份，占總樣本的2.26％；21～30歲共118份，占總樣本的38.06％；31～45歲共77份，占總樣本的24.84％；45歲以上共108份，占總樣本的34.84％。故此調查問卷設計的公眾年齡分布均勻；按受教育程度劃分，受教育程度為小學程度共72人，占總樣本的23.23％；初中程度為24人，占總樣本的7.74％；高中程度為18人，占總樣本的5.81％；大學程度為152人，占總樣本的49.03％；研究生程度為43人，占總樣本的13.87％。如圖1所示，該調查問卷所體現的學歷分布處在均等的范圍內。

圖1　年齡分布圖

2.受訪者的月經濟收入狀況

按照月經濟收入劃分，收入1500以下有80人，占總樣本的25.81％；收入1500～3000元的有72人，占總樣本的23.23％；收入3000～5000元的有77人，占總樣本的24.84％；收入5000～8000元的有71人，占總樣本的22.9％；8000以上有9人，占總樣本的2.9％。故此問卷設計的收入分配設計合理。（見圖2）

圖2　月經濟收入狀況分布圖

3.受訪者的職業

問卷涉及的職業分布較均勻，其中職業為學生的共51份，占樣本總數的16.45％；職業為農民的共62份，占樣本總數的20％；職業為老師的共74份，占樣本總數的23％；職業為工人的共48份；占樣本總數的15.48％；其余職業包含銷售、醫生、公務員、工程師、會計及文案等職業，占樣本總數的25.07％。

二、調查結果分析

（一）公眾參與熱情不高

雖然公眾在一定程度上認識到，保護生態環境是每一位公民應盡的義務，但調查發現，公眾對生態文明仍然沒有太多的關注，程度也遠遠不夠，公眾對于自己在生態文明建設中所充當的角色并沒有一個較為全面深刻的認識，沒有把自己當作參與的主體，大多數公眾并未把參與生態文明建設看成個人義務，也沒有認識到自身對于生態文明建設是負有責任的。因此，公眾參與生態文明的熱情并不高。

對于“您知道世界環境日嗎？”，22.58％的人表示知道；50.97％的人表示聽過，但是不知道具體哪一天；9.35％的人表示好像聽到過，但是沒關注過；17.1％的人表示完全不知道。對于“您聽過節能減排、低碳經濟、綠色出行等名詞并了解其中具體的概念嗎？”，33.86％的人表示聽過，也深入了解過；40.63％的人表示聽過，但不了解具體指什么；10.97％的人表示好像聽到過，但是沒關注過；14.52％的人表示完全沒聽過也不了解。對于“您了解地球一小時的活動嗎？”，39.03％的人表示了解；21.29％的人表示聽過，但是不了解；5.81％的人表示好像聽到過，但是沒關注過；33.87％的人表示完全不了解。對于“您知道《新環保法》頒布嗎？”，11.94％的人表示知道；25.81％的人表示聽過，但是具體不了解；15.81％的人表示好像聽到過，但是沒關注過；46.45％的人表示完全不知道；對于“您是否了解本地區的生態環境？”，5.16％的人表示深入地了解過；40.32％的人表示偶爾關注；20％的人表示僅看過天氣預報中的生態數據；34.52％的人表示完全不了解。但是對于“您認為個人參與生態文明建設對于整個社會的影響重要嗎？”，83.23％的人表示非常重要，生態文明建設需要每個人的力量；僅有8.06％的人認為不太重要，畢竟個人的力量太過渺小和9.03％的人表示不清楚，和我無關。

筆者認為，公眾對于生態問題的重視程度以及公眾的生態知識水平等各方面均處于較低水平，部分公眾自身的生態意識還比較薄弱，對身邊的生態事件并不關心，大多數公眾僅僅停留在表面上的“聽過，但是沒關注過”，并沒有主動深入地了解有關生態文明的相關知識及政策，即便關系到切身利益的生態環境，公眾對其關注的程度也往往不高，公眾并沒有真正參與到生態文明的進程中，公眾缺乏參與生態文明的高度自覺性。這說明我國目前的生態教育水平仍然相對較低，公眾的權利義務觀念淡薄，積極參與生態文明的理念并沒有深入到每個公眾的心理層面。

（二）參與群體不夠廣泛

政府作為生態文明中的領路者、公眾作為生態文明中的主體者、企業作為生態文明中的擁護者、餐廳和社區作為生態文明中的支持者、生態專家作為生態文明中的推進者、環保組織作為生態文明中的號召者，他們都應積極參與到生態文明保護中，但是根據實際調查發現，我國參與群體的參與狀況并不盡如人意。

對于“您是否參加過有關生態環境保護中的相關活動？”，1.61％的人表示經常參加；16.45％的人表示偶爾參加；29.35％的人表示參加過一兩次；52.58％表示完全不參加。對于“您周圍的人是否組織過保護生態環境的活動？”，4.84％的人表示經常；20.65％的人表示偶爾；12.58％的人表示一兩次，61.94％的人表示完全沒有。對于“您所在地區的環保專家是否號召過生態保護活動？”，7.74％的人表示經常，21.94％的人表示偶爾，10.65％的人表示號召過一兩次，59.67％的人表示完全沒有。對于“您所住的社區是否宣傳過關于生態保護的內容？”，8.71％的人表示經常，25.48％的人表示偶爾，10.32％的人表示一兩次，55.49％的人表完全沒有。對于“您所在地區的餐廳是否開展過抵制浪費食物、禁止使用一次性餐具等環保活動？”，23.87％的人表示經常，24.19％的人表示偶爾，10.65％的人表示一兩次，41.29％的人表示完全沒有。對于“您所在地區的環保組織是否號召過生態環保的活動？”，9.03％的人表示經常，25.16％的人表示偶爾，11.61％的人表示一兩次，54.19％的人表示完全沒有。對于“您所在地區的企業是否開展過節能環保活動？”，12.58％的人表示經常，27.1％的人表示偶爾，10％的人表示一兩次，50.33％的人表示完全沒有。對于“您所在的地區政府是否開展過生態環保的活動？”，12.26％的人表示經常，31.94％的人表示偶爾，10.97％的人表示一兩次，44.84％的人表示完全沒有。

根據調查數據反映的情況得知，半數以上的公眾完全沒有參與過生態環境保護的相關活動；餐廳和社區參與的程度仍然遠遠不足；超過半數以上的企業并沒有開展過相關生態環保活動；半數以上的環保專家未號召過有關生態環保的活動；環保組織可以將個人、群體的資源進行集中，加以整合，在生態問題中實現其組織功能，是生態文明建設進程中不可或缺的一支社會力量，但是我國環保組織的參與狀況也不盡如人意，超過半數的環保組織都未號召過生態環保活動；政府作為生態文明建設進程中的領路人，在公眾參與生態文明建設中起著主導性作用，但是，我國政府開展生態環保的活動相對來說仍然較少。由此可見，在生態文明進程中，政府作為公眾參與的領導者，應大力號召公眾參與，同時環保非政府組織和環保專家作為公眾參與的號召者，應積極號召公眾參與到生態文明的進程中，但實際情況卻并非如此，總體來說，我國生態文明的公眾參與群體不廣泛，半數以上均處在未參與的狀態。

（三）公眾參與形式單一

公眾參與生態文明的過程中，政府作為其引導者，應為公眾提供最有效的參與形式，然而，根據調查可知，政府為公眾提供的參與方式并不盡如人意，公眾參與形式單一，同時媒體替代政府在建設生態文明進程中應該發揮的作用，并且發揮的作用仍然有限。

對于“您主要通過什么方式接受的環境教育？”，11.94％的人表示政府宣傳，14.84％的人表示學校教育，2.9％的人表示家庭教育，51.29％的人表示媒體傳播，17.74％的人表示從未接受過任何環境教育，1.29％的人表示其他。對于“以下媒體開展生態環保方式中，您參與過哪些？”，18.71％的人表示發布生態環保圖片，36.77％的人表示觀看生態環保專題片，37.74％的人表示填寫環保意見調查表，24.84％的人表示轉發生態環保事件，30.97％的人表示從未參與過，2.26％的人表示其他。對于“以下關于政府開展生態環保的方式，您參與過哪些？”，20.32％的人表示參與過生態環保展覽，8.06％的人表示參與過環保文藝演出，12.58％的人表示參與過生態環保知識競賽，7.42％的人表示參與過生態環保演講，66.77％的人表示從未參與過，2.58％的人表示其他。對于“以下社區宣傳環保活動的方式中，您參與過哪些？”，22.58％的人表示簽寫環保倡議書，13.87％的人表示張貼環保標語，30.32％的人表示觀看環保展示板，5.81％的人表示評選環保家庭，49.35％的人表示從未參與過，1.94％的人表示其他。對于“以下報刊雜志宣傳生態環保活動的方式中，您參與過哪些？”，7.74％的人表示征集環保類文章，37.74％的人表示閱讀環保類書籍，10.97％的人表示評選環保類人物，14.19％的人表示展示環保類廣告，50.32％的人表示從未參與過，1.62％的人表示其他。對于“您主要通過什么方式獲取有關生態環境的信息？”，57.42％的人表示電視和廣播，6.45％的人表示政府部門的宣傳工作，3.87％的人表示報刊雜志，26.13％的人表示網絡，3.23％的人表示課堂學習，0.97％的人表示學術講座報告，1.94％的人表示其他。對于“如果您家周圍水污染嚴重，威脅到您家的用水安全，您首先考慮的解決方式？”，29.03％的人表示借助現代媒體發動輿論攻勢，32.26％的人表示聯合他人利用群體力量向政府施壓，16.45％的人表示信訪途徑，18.39％的人表示司法途徑，1.29％的人表示訴諸暴力手段，2.58％的人表示其他。對于“您認為最應該采取什么手段保護生態環境？”，24.84％的人表示教育，28.39％的人表示法律，31.94％的人表示靠每個人的責任感，6.77％的人表示媒體宣傳，2.9％的人表示經濟支持，2.9％的人表示企業自律，2.26％的人表示其他。

根據調研結果進一步分析，一方面，媒體已經取代了政府、學校，充當了對大多數公眾進行生態教育的媒介。其中，以電視和廣播為主的媒介成為了半數以上的公眾進行生態教育的主要力量。對于公眾來說，想要參與到生態文明的過程中，只能依靠媒體，而不是政府。實際上，政府應為公眾提供多樣的參與生態文明的方式，但是，其結果并不盡如人意，無論是舉辦生態環保展覽還是生態環保演出、知識競賽還是演講，公眾參與基本處于寥寥無幾的狀態，說明政府并未為公眾提供這些方式，并未保障公眾參與進生態文明的進程中。另一方面，媒體作為公眾主要參與生態文明的形式，發揮的作用仍然有限。無論是新興媒體——網絡，還是傳統媒體——報刊雜志發揮的力量仍然不夠，為公眾提供有關生態環保的相關參與方式仍然太少。因此，無論是媒體還是政府，并沒有為廣大公眾提供有效且多樣化的參與形式，也沒有起到參與途徑的作用。即使公眾有參與生態文明的強烈意愿，公眾的參與權并未得到滿足。而對于威脅到自身利益的相關公眾，他們傾向于選擇“聯合他人利用群體力量向政府施壓、借助現代媒體發動輿論攻勢”非法律手段，以這種憤怒的方式將其演變為公眾群體性事件而迫使政府妥協，說明公眾的意見并未得以有效關注，并未得到政府部門及相關單位的重視。

（四）公眾參與層次不高

雖然法律上有明文規定，公眾有權利與義務參與生態文明的建設，但現實中，公眾并未為生態文明付出自己的努力，大多數公眾的心中并未把參與生態文明建設看成個人義務，這說明我國公眾仍未真正參與進生態文明的領域，生態文明的公眾參與僅停留在一個低層次、范圍窄、不全面的階段上。

對于“面對如今的生態問題，您是否咨詢過生態專家？”，3.87％的人表示經常，7.42％的人表示偶爾，7.74％的人表示咨詢過一兩次，80.97％的人表示完全沒有。對于“您是否聯合過生態環保組織向周圍人呼吁保護環境的重要性？”，4.19％的人表示經常，12.9％的人表示偶爾，6.13％的人表示聯合過一兩次，76.78％的人表示完全沒有。對于“您是否撰寫過關于生態環保的文章？”，0.97％的人表示經常，7.1％的人表示偶爾，9.03％的人表示撰寫過一兩次，82.9％的人表示完全沒有。對于“您是否舉行過有關生態文明的知識講座？”，1.94％的人表示經常，7.74％的人表示偶爾，3.87％的人表示舉行過一兩次，86.45％的人表示完全沒有。對于“您是否在公共場合進行過生態環保的演講？”，2.58％的人表示經常，7.1％的人表示偶爾，3.55％的人表示舉行過一兩次，86.78％的人表示完全沒有。對于“您是否參加過政府舉辦的關于生態文明的聽證會？”，2.26％的人表示經常，8.39％的人表示偶爾，5.81％的人表示舉行過一兩次，83.55％的人表示完全沒有。對于“您是否參加過政府舉辦的關于生態文明的座談會？”，3.23％的人表示經常，7.74％的人表示偶爾，6.45％的人表示舉行過一兩次，82.59％的人表示完全沒有。對于“您是否參加過政府舉辦的關于生態文明的研討會？”，1.94％的人表示經常，7.42％的人表示偶爾，4.84％的人表示舉行過一兩次，85.81％的人表示完全沒有。

通過實際調研發現，一方面，大多數公眾并未對生態文明的發展做出一定貢獻。公眾沒有就身邊的生態狀況咨詢過環保專家或是聯合生態環保組織呼吁生態保護的重要性，大多數公眾更沒有撰寫過生態環保的文章、舉行生態文明的知識講座、也沒有在公共場合進行過生態環保的演講。另一方面，盡管法律明文規定了公眾參與應包含“調查公眾意見、咨詢專家意見、座談會、論證會、聽證會”等具體方式，但是實際調研中發現，大多數公眾對于座談會、聽證會和研討會等方式表示聞所未聞，也根本不理解這些會議的目的何在，更不用提是否參加過有關政府舉辦的任何關于生態文明的會議，因此，法律明文規定的公眾參與形式，座談會和聽證會等形式在政府實際工作中并沒有加以有效利用，這不僅挫傷了公眾參與生態文明的積極性，同時嚴重制約了公眾參與生態文明的有效性。

在生態文明領域，公眾作為生態利益相關者的參與不僅能夠維護自身合法權益，增強自身的責任意識，還能在一定程度上糾正由政府失靈而做出的生態決策，從而促使社會的穩定與發展。但是，我國公眾參與生態文明普遍存在著參與不足的困境。公眾參與生態文明不僅應作為我國控制生態環境惡化的出路，也是我國民主政治的本質要求，因此，我們并不能盲目地推進公眾參與，要認識到這是一個系統工程，具有一定程度上的復雜性和艱難性。有效推進公眾參與生態文明，不僅要最大限度地避免公眾參與的負面性，還要最大限度地發揮公眾參與的作用。因此，在推進公眾參與生態文明的過程中，我們要充分認識到生態文明的公眾參與存在的問題，不斷地進行深入研究和探索，進一步尋找成熟的公眾參與的實現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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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912.68

A

陳春燕（1971-），女，教授，研究方向為思想政治教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