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香港退役水警冼水福因患肝炎愛上跑步,從2005年起,把五大洲的馬拉松逐個征服。意猶未盡的他轉跑極地賽;2012至2015年,先后完成三個沙漠和兩個冰天雪地馬拉松,為癌癥病人籌款。
冼 sir踏足社會的第一份職業就是個除暴安良的香港警察;不過,不是陸上而是水上的。對,他是水警并剛于2014年中退休。他加入警界的唯一目的,是希望成為警察銀樂隊的一員。他中學時是校內銀樂隊的喇叭手。可是他上司編配工作時,卻下令:“冼水福,你去水警部門報到。”
是的,他的名字是冼水福。然而香港人對“冼水福”的認識并非他天天在香港水域巡邏、追捕走私“大飛”的冼sir,而是赫赫有名的極地跑手。從沙漠到南極,十年來他一直在挑戰自己,也一直在鼓勵自己遇敵殺敵迎難而上,克服內在的和外在的困難。
他這樣不斷地跑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為香港的癌癥病人籌款。這舉措始于2012年。在毫無宣傳的情況下,他已為香港防癌會籌得約三十萬港元。
開始長跑為要控制肝炎
2000年冼水福確診乙型肝炎,醫生向他表示其生命已進入倒數階段,有同僚就提議他跑步,因為這有助降低肝酵素,可從身體內部控制病情。
在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情下,他開始每日跑步。但由于左腳有陳年傷,是以每一步都成了一個考驗。他曾經想過放棄,但唯有跑步才能續命,那么就以積極的態度堅持下去吧,卻從此愛上了跑步,“因為一路跑一路可以欣賞沿路風光呀,生命不就是這樣嗎?運動令我心情開朗,在跑的過程中可以細味人生,生與死已經置之度外。”
未幾,冼幸運地參與了新肝炎藥物試驗計劃,結果,從死亡邊緣兜了一圈回來,卻激發他用賺來的日子向馬拉松賽事進發。
經過了三年的長跑訓練之后,2005年開始,他用了四年時間把分別在五大洲舉行的馬拉松賽事逐個征服,包括了首爾、鹿特丹、波士頓、東非奈羅比和墨爾本。那種曾經當警察的英雄感和成功感卻叫冼水福意猶未盡,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向極地進發,參加極地馬拉松賽事。極地就是指沙漠和南極,還有西伯利亞。
警察內部常會舉行分享會一類的講座。2012年,一位警司,也是馬拉松長跑好手Simon Southgate到來跟座中的同僚們分享他的長跑樂趣以及如何以長跑來為香港兒童癌病基金籌款。冼水福這才醒覺,原來這種運動既能挑戰體能又可以行善。 然而該為哪一個機構籌款呢?難道也是為癌癥患者嗎?
撒哈拉賽事成了籌款的起點
2012年6月,他開始問鼎第一個極地,開展他那七日六夜的撒哈拉沙漠250公里的馬拉松比賽。期間,他認識了另一位來自香港的參賽者、一位剛從加拿大畢業回港工作的年輕放射治療師 Herman Chow(現任職韋爾斯親王醫院)。他們在閑談中交換工作情況,Herman治療的對象大都是癌癥患者。“癌癥”這兩個字再次在冼水福的心中鮮活過來。翌年,他的親友中有人不幸確診癌癥。這時他對自己說,一切皆天意,“我就為香港防癌會籌款吧”。事就這樣成了。
撒哈拉沙漠賽事完成之后,他于2013年跑戈壁沙漠、2014年跑智利的阿他加瑪沙漠。同年秋天,他去了參加在南極舉行的冰天雪地馬拉松,并奪得兩個獎牌回來。2015年春天,他去了西伯利亞跑完一圈,又是一個冰天雪地的長跑。
沙漠,不是一個常人可以熬得住的地方。日間它是個仿如煉獄的苦熱幽谷;一俟太陽西下,它就迅速轉身成為苦寒之地。在這種極端的氣候變化中長跑五六天,冼水福說:“在旅途中,雖然有過百個來自不同地區的跑手,開跑時的一段路的確是結伴同跑。但由于大家速度不同,有快有慢;好快就會變成孤獨一人在黃沙萬里、不見邊際、沓無人煙的沙堆上吃力地踽踽獨行,孤單一人面對旅途中可能出現的種種困境,例如抽筋、恐慌、扭傷等等。這些都需要極強的意志來克服。許多參賽者會受不了而中途退出,也有人會忽然歇斯底里嚎啕大哭。”
幸而三十多年的警察生涯為冼在心理上在體能上打下了良好根基:“我是男子漢怎么可以輕言退縮。”這個男子漢就拖著因過勞而腫得像豬蹄的雙腳,在烈日下不停地跑、在風雪中不停地跑,為戰勝自我而跑,為癌癥患者而跑。
南極比賽心隨境轉
2014年秋天他在南極馬拉松賽事中的日記寫道:“第一天站在起跑線最后的一群,10秒倒數后,雙腳就不受控制,跟著大伙兒一起往前跑。心想,慢慢跑應該是可以的,但凜冽的寒風撲面而來,再加上跑的速度,弱不禁風的鼻子像缺堤一樣,鼻水奪孔而出……這一刻戰斗力突然消失,再也沒有力量往前沖,情緒開始有點混亂,不知所措。在強烈的陽光和雪地白光的折射下,眼睛感覺十分疲憊,半閉半張著雙眼,徐徐而行,聽著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當完成了兩次差不多五公里的繞圈場地后,才對場地有點認識,情緒也就平靜下來,慢慢對四周的自然生態開始曉得欣賞。”
企鵝信天翁吶喊打氣
“海獅伏在岸邊的石上曬太陽,小企鵝走至賽道上作現場觀眾,為比賽的健兒吶喊助威,夢里的信天翁也在空中滑翔盤旋為大家打氣;或站在較遠的水凼邊觀戰。太陽不見了,連臨時的觀眾與拉拉隊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海面開始翻起白浪,終點人員宣布這是最后一圈。早完成的已坐小艇返回母船。風高浪急,小艇靠岸也有難度,我們10個跑手跳上小船后便盡速駛向母船。迎頭撲來的巨浪給我們來一個冰冷海浴。各人都濕透了,大家都將身體自然地向前伏下以減少下一個巨浪的沖擊。及至靠近母船,各人才松了一口氣。經過簡單沖洗后,才可進入船艙。濕冷的身軀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溫暖的房間是多么可愛啊!“
冼水福的下一個計劃是在極地徒步行走1000公里,預算在2016年成行,至于這一次的捐款對象,他仍在深思熟慮中。
(編輯/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