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華夏文明特色旅游商品設計*
——敦煌壁畫的形、色、意在平面設計中的應用

鄧紅霞DENG Hongxia

蘭州文理學院，蘭州 730000（Lanzhou University of Art and Science，730000 Lanzhou）

甘肅華夏文明特色旅游商品設計*
——敦煌壁畫的形、色、意在平面設計中的應用

鄧紅霞DENG Hongxia

蘭州文理學院，蘭州 730000（Lanzhou University of Art and Science，730000 Lanzhou）

從設計藝術學的角度，分析了敦煌盛唐壁畫的形、色、意，并詳細論述了敦煌壁畫的形、色、意在現代平面設計中的應用。敦煌壁畫作為中國最具文化意蘊的藝術形態，在現代平面設計中的應用，是對敦煌壁畫精神氣質的傳承與創新。

敦煌壁畫；形、色、意；敦煌樣式；平面設計

一、引言

敦煌石窟藝術從前秦公元366年開窟，至今已有1 600多年的歷史，它不僅是中華民族的偉大藝術遺產，也是世界文化藝術的寶庫。其燦爛輝煌的壁畫，更是讓敦煌石窟熠熠生輝，堪稱“世界藝術史上的奇跡”、“世界上最大的美術畫廊”。這些遺留下來的寶庫，不僅是一種思想文化的積淀，而且更是一種時代精神的體現。經過時間的洗禮和提煉，愈發顯現出其獨特的韻味，形成了獨特的敦煌樣式。

隋唐時代，全國統一，政治經濟大發展，大量壁畫一反早期悲慘的氣氛，呈現出樓臺金碧輝煌、歌舞升平的歡樂景象。

本文主要研究隋唐壁畫的視覺元素——“形、色、意”?！靶巍笔谴蠹宜煜さ亩鼗捅诋嬛懈鞣N經典的藝術形態，“色”是指隋唐敦煌壁畫中獨特的色彩平面構成特征，“意”則是指敦煌壁畫高超的意匠表現以及蘊含的佛教思想與中國宗教文化融合的文化意蘊。

敦煌壁畫精美的藝術形態，獨特的色彩表現，高超的意匠表現，深遠的文化意蘊，共同形成了敦煌樣式，深深影響著現代平面設計的發展。

二、敦煌壁畫的“形”

敦煌壁畫中各種精美的藝術形態，其造型優雅，形式美感極強，尤其以隋唐時期最為繁榮。其中，隋代407窟和盛唐205窟的三兔飛天藻井圖案，其精彩的構成形式，無不為現代人所稱道。還有那美輪美奐的唐代飛天形象，更是敦煌藝術的名片，其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而精美絕倫的藝術“異象”——“反彈琵琶”舞姿圖，更是莫高窟112窟中的經典內容［1］。另外，其“線形”的藝術表現，也達到了空前的繁榮。吳帶當風，就是唐代敦煌壁畫的一種風格。

1.壁畫元素的直接引用

敦煌壁畫是敦煌石窟藝術中重要的組成部分［2］。大敦煌酒包裝（見圖1）設計，是2005年“世界之星”的獲獎作品。設計者在包裝設計上，充分引用了敦煌壁畫的各種元素，外包裝盒的下方，猶如洞窟入口造型，唐代“飛天”由上而下緊緊圍繞在“洞窟口”兩側?！岸纯呖凇眱鹊膬劝b盒，直接引用了敦煌壁畫。該包裝將敦煌石窟壁畫作為裝飾元素，整個包裝盒的顏色大氣沉穩，敦煌意蘊濃厚，“大敦煌”三個字簡潔有力，極具敦煌意蘊。

圖1　大敦煌酒包裝設計［3］

2.飛天的借用

“敦煌壁畫飛天，僅敦煌莫高窟現存四千五百多身?！保?］“唐代，敦煌飛天藝術日臻成熟，簡練的線條更富于韻律感，飄帶更加靈動多變。人物面頰圓潤、體態豐腴、動態豪邁有力、神采昂揚飄逸，充分地體現了大唐盛世的審美理想?！保?］今天，飛天已經作為一種符號，一種民族性的符號，被廣泛應用到各種設計領域。

在現代平面設計中，對飛天藝術造型的引用，更多的是對盛唐飛天的引用。盛唐飛天的藝術形態——風神氣韻完美統一，在平面設計中應用，更能體現出民族文化特色。

比如，蘭州城市旅游形象標識（見圖2）。該旅游形象標識在設計中，直接借鑒了唐代敦煌飛天的藝術造型——剪影式的飛天，婀娜多姿，從天而降，與彎曲的黃河，共同構成了漢字“蘭”，詮釋了“中國西北游，出發在蘭州”的理念。該旅游形象標識設計對于飛天的應用，不僅突出了地域文化，而且還讓飛天這一形象，更好地詮釋了主題，給了人們美好的遐想［6］。

圖2　蘭州旅游形象標識［6］

3.“線形”的創新引用

隋唐敦煌壁畫中，線條不僅是造型的主要手段，而且還是敦煌韻味之美的載體和形象構成［7］。其抑揚頓挫，如行云流水般，創造出了各種鮮明的藝術形象。“線即形，形即線”，放眼望去，盡顯“天衣飛揚、滿壁風動”之美。眾多的壁畫形象，都是由線構成，充分展示了古代工匠高超的線描能力。唐朝壁畫的線，不但富有節奏和韻律，而且同時在抑揚頓挫中，流露出情感的波動和生命的氣息，盡顯大唐盛世的氣度。

由山東工藝美術學院視覺傳達設計學院唐國峻老師設計的第十屆全國美術展覽的獲獎作品——《合璧系列》（見圖3），其主要表現了中西合璧的理念。簡單的“線形”，描繪出敦煌壁畫里“佛手”的藝術形態，三個畫面，每只手分別與西方音樂的指揮棒、網絡代表符號“@”，以及西方的咖啡結合在一起，傳遞出中西合璧的創意理念。該招貼設計作品，充分借鑒了盛唐壁畫中的線條樣式，寥寥數筆，卻呈現出力量感、韻律感以及敦煌韻味之美感。

圖3　《合璧系列》招貼設計作品［7］

三、敦煌壁畫的“色”

宗白華先生說，“線條、色彩、形象，無一不飛動奔放，虎虎有生氣”［8］，敦煌壁畫中，色彩和形象、線條，有著同樣重要的作用?！吧彪x不開“形”，“形”離不開“色”?！吧迸c“形”的巧妙組合，共同演繹了敦煌壁畫輝煌燦爛的篇章。敦煌壁畫每個時期的“色”，既有一定的共性，同時又有著典型的不同。敦煌壁畫在兩魏（曹魏、北魏）時期的“色”，還是以石青、石綠等重色為主，手法比較單一。而到了隋唐時期，敦煌壁畫的色彩“明亮恢宏，絢爛，調性豐富”，這也許與大唐盛世氣度，有著一定的關系。敦煌壁畫的色彩平面構成特征，給現代平面設計以眾多啟示。

1.“色”與“形”統一的借鑒

敦煌壁畫的“色”，是依附在“形”上的“色”，“線形”與“色調”的微妙組合，在唐代達到了高峰，“色”與“形”高度統一。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其設色對現代平面設計的影響，重在招貼設計方面。例如，在現代招貼設計中，往往需要通過一定的圖形，來傳遞一定的信息。但是，圖形同時又需要一定的“色”，來賦予其圖形深刻的內涵。這里，也正是對敦煌壁畫中“色”與“形”高度統一的再次表現和借鑒。

另外，對敦煌壁畫的“色”與“形”統一的借鑒，可以避免招貼設計中，圖形表現因色彩要素缺位，而凸顯設計平等性缺失的不足［9］61?！靶巍彪x不開“色”，“色”離不開“形”，“色”與“形”的分離，就會導致信息傳遞的障礙，這也正是招貼設計所忌諱的。所以說，“色”與“形”統一，也是招貼設計中，特別需要注重的問題之一。

2.對比和諧的色彩

隋唐民族統一，壁畫色彩上也呈現出一片繁榮的景象。大量的經變畫在其色彩上，一改往日沉悶的色彩調色，呈現出富麗堂皇的景象，但同時又不失其沉穩、淡定的本色。

隋唐大量使用黑、白、灰與土紅、石青、石綠搭配，畫面色彩既有對比又很和諧，既濃烈又沉著，畫面色調顯得高度統一。色彩在整個畫面上，具有均衡、對稱、統一、諧和的裝飾效果［10］。

另外， 壁畫畫面以墨線來調和，并采用對比色與同類色相結合的方法，使得畫面中的色彩，具有了音樂般的節奏和舞蹈般的動感。而色彩的這種均衡、對稱、統一、諧和的裝飾效果，無論在平面設計中，還是在環境設計中，都需要有很好的把握。

同樣，對比色與同類色相結合，使對比中有統一，統一中有差異，這種色彩構成的方法，是現代平面設計中色彩設計的重要理念。無論是在包裝設計中，還是在標識設計中，設計者往往都需要運用色彩的對比與統一，來調度整個色彩的均衡。如圖1中大敦煌酒的外包裝設計中，就采用了土黃色和暗紅色兩種主要色彩。其色彩設計，既有對比，同時又不失和諧統一，具有強烈的敦煌韻味之美，還傳遞出了敦煌精神。

3.象征色彩的應用

敦煌色彩具有典型的象征意義，金色、紅色作為主調襯托出輝煌大氣、尊貴典雅的天國世界，這也與大唐盛世的基調是一致的，具有鮮明的時代特色。“初唐、盛唐經變畫以青、綠、赭為主色調；中唐壁畫中出現了大量的石黃色，如第158窟《金光明經變》和第112窟的《觀無量壽經變》中，就以石黃、石綠、赭石為主，色調清新柔和?！保?1］可以用“立色以盡意”，來形容這些壁畫色彩的應用。

這里的“色”，不僅是指顏色，而且還具有一定的象征意義。壁畫上那夸張的象征色彩，能夠詮釋人物及其精神。而在標識設計中，色彩的象征意義，要大于色彩本身的意義。設計者往往通過象征色彩的應用，來傳遞出更具內涵的信息。比如，陳幼堅個標，就恰到好處地使用了黃色，來寓意其是黃皮膚的中國人，詮釋了一顆濃烈的中國設計之心。

另外，如圖2中蘭州旅游形象標識的設計，也是通過大面積使用黃色，來傳遞出強烈的地域文化屬性，寓意和象征蘭州作為黃河穿城而過的唯一城市，是黃河魅力之城。

四、敦煌壁畫的“意”

現代平面設計的最高境界，是通過“意”來傳遞主題信息。敦煌壁畫中“意”，不僅是指敦煌壁畫中所包含的佛教文化意蘊，而且還包含古代工匠高超的設計意匠及其獨特的敦煌氣質意蘊。通過將這些“意”在現代平面設計中的應用，更能傳神地表現出敦煌獨特的藝術韻味以及敦煌的文化精神。

1.設計意匠的應用

敦煌壁畫藝術的燦爛輝煌，源于古代工匠設計意匠的高超表現。三兔飛天藻井圖案（見圖4），出現在隋代407窟和唐代205窟，三只兔子只用三只耳朵，組成它們你追我趕、循環奔跑的紋樣［12］。其輪廓共生的表現手法，無不被現代設計師所贊嘆。其設計意匠，體現出了古代工匠高超的對圖形共生的把握，也成為現代平面設計中常見的表現手法。

圖4　三兔飛天藻井圖案［13］42

陳幼堅個標（見圖5）的設計意匠，與三兔飛天藻井圖案中的三只兔子輪廓共生的表現手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其中，四個人物形象分別共用兩個頭部，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妙趣視覺效果。

圖5　陳幼堅個標［13］42

2.敦煌壁畫意蘊的應用

敦煌莫高窟壁畫的美學境界與現代平面設計的結合，是現代平面設計師所追求的最高境界，需要設計師設計手法嫻熟，還要具有敦煌文化相關的知識，這樣設計師才能將敦煌的意境美與設計的形式美合二為一，也才能創作出符合主題意境的設計作品［14］。

敦煌飛天是敦煌壁畫中最具藝術特性的藝術形態之一，具有獨特的意蘊之美。只要人們看到優美的飛天，就會聯想敦煌莫高窟，想到敦煌藝術。其飄逸的飛天，是敦煌藝術的標志，也最具有中國民族的特色。

隋唐壁畫飛天其獨特的形式意味和蘊含的審美情愫，是任何一個時代的飛天都無法比擬的?！霸谔拼鼗捅诋嬛校w天或在佛陀頭頂飛繞，或在極樂世界上空盤旋，……這些飛天的舞帶飄旋，衣裙搖曳，身材頎長，姿態優雅，充滿了一種飄渺、靈逸之感，既體現出佛教文化中天國的歡樂自由，又體現出一種向上的精神和飛行美感。”［15］這種向上的精神意蘊，也正是當前藝術設計所需要追求的一種精神狀態。

在現代平面設計中，有大量以飛天為創意元素的設計作品，如圖2中的蘭州旅游形象標識，就是其中之一。可以說，現代平面設計對飛天的引用，更多的，是想傳遞出一種敦煌意蘊、敦煌精神、敦煌氣質。

3.敦煌壁畫的意象聯想應用

所謂意象聯想，是指將表面不相干的事物，拋開它們的外形表層，通過它們之間某種本質上的共性引發的聯想［16］。藝術意象必須要有相適應的表現方法和技巧，才能使它表現為客觀的藝術形象［13］18。

中唐112窟中那精美的反彈琵琶形象，帶給現代人不僅是優美的異態舞姿，而且更是其意象的聯想應用?？吹椒磸椗眯蜗?，大家一方面能夠聯想敦煌之美，另一方面也能聯想反彈琵琶出新意的創意思維。

在現代平面設計中，設計師需要運用逆向思維，而這種逆向思維，正與反彈琵琶意象不謀而合。

五、結語

隋唐帝國，國富民強，尤其是唐代前期，國勢強大，形成了佛教藝術的空前繁榮。正如魯迅先生所言，“唐代佛畫之燦爛”，無以倫比。唐代300多年的壁畫，雖然在初唐、盛唐、中唐和晚唐各有不同，但整體上生動輝煌，生氣勃勃，其藝術形態的表現，更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形成了鮮明的敦煌樣式。

常書鴻先生在1940年間反復強調：“敦煌藝術是一部活的藝術史，一座豐富的美術館，蘊藏著中國藝術全盛時期的無數杰作，也就是目前我們正在探尋著的漢唐精神的具體表現?！保?］13現代平面設計要重視民族文化的發展，要在自己的民族文化基礎上，予以傳承、發展和創新。

敦煌豐富的壁畫內容，多姿的藝術形態，給現代平面設計提供的不僅是審美作用、認識作用、借鑒作用，而且更多的是一種內在的精神氣質傳遞。這種精神氣質就是：勇猛、進取、熾烈、浪漫、豪放與自由自在，而這種精神氣質與文化特征，也形成了獨有的敦煌樣式。我們相信，敦煌氣質、敦煌樣式，將會在現代平面設計作品中代代傳承，帶給現代人一種永遠的敦煌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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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孫玉萍）

Tourism Products Design with Huaxia Characteristics： on the Application of Dunhuang Murals of Form， Color and Meaning in Graphic Design

The paper studies the shape， color， meaning of Dunhuang mural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esign art in the Tang dynasty and discusses in detail the application in modern graphic design. As Dunhuang frescoes represent China's rich culture， the implication and application in modern design requires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on.

Dunhuang murals； form color and meaning；Dunhuang style；graphic design

J022

Adoi：10.3963/j.issn.2095-0705.2015.01.003（0013-05）

2014-10-29

甘肅省高等學?？蒲许椖苛㈨椯Y助項目（2013A-134）。

鄧紅霞，蘭州文理學院美術學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