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相對于西方文論,“隱”范疇凝聚了諸多的異質性。形聲兼表會意的詩性造字方式、中西語言的異質性,以及包括意義界定的模糊性、不確定性、復義性、意義的游移性在內的詩性言說方式,這些異質性使“隱”范疇具備諸多詩學因素,因而使譯者在英譯時面臨難以突圍的詩學困境。在“隱”的單、雙字英譯統計、分析的基礎上,發現譯者使用了“詩、理共建,穩中求變”的詩學策略。
關鍵詞:《文心雕龍》 “隱” 術語英譯 詩性與理性 詩學 策略
中圖分類號:G634.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098X(2015)05(b)-0242-04
每種語言的文學理論術語都是在自己的文學理論語境及文明中演進。作為譯介對象的中國文論術語有著自己的表述特點,而這種特點只有在與他者的比照中通過互照、互識中才能更為清楚自身。中國文論術語在自我的語境中表述時所表現出的更多詩性表述的特征,在英譯時,則需面對他者追求精確定義、重理性邏輯特點的言說方式,從而使譯者在表述上面臨遵從詩性表述還是依從理性言說的選擇。從語言哲學的高度看,每種語言的文學表述傳統都有自己獨特的異質性而具有不可通約性,所以,譯者在翻譯時多面臨著難以穿越的詩學困境。
關于“隱”字的英譯,已有專文進行了意義梳理,并對《隱秀》標題中四位譯者(施友忠、宇文所安、黃兆杰及楊國斌)“隱”字英譯的語義策略加以討論[1]。因為“隱”范疇具有明顯的詩學因素,所以含“隱”雙字的英譯研究更需要在詩學的層次上加以研究。
1 “隱”字英譯的詩學困境
相對于西方文論范疇,無論從理論實質還是表述特點,無論從中西文論對話交流還是從翻譯轉換,“隱”字都凝聚了諸多迥然不同的異質性。這些異質性,無論從促進世界文論正常交流出發,還是從交際倫理的角度,都應該加以尊重,以達到“保存異質,平等交流”的效果。然而這些異質性,在實際翻譯中,因為其不可通約性而給譯者造成難以突圍的詩學困境。
這種詩學困境首先表現在“隱”范疇的獨特性上。從比較詩學的角度,“隱”范疇的異質性首先表現為與西方某些類似文論而言的獨特性。如有多位學者已經做出了一些有益的比較,將隱秀論與西方的伊澤爾的“潛文本”、[2、3]海德格爾的“顯隱說”、[4]海明威的“冰山理論”、[5]燕卜孫的“復義理論”[6]等比較。然而在西方文學中找不到完全對等的術語,所以“隱”范疇具有迥然異質的本土性或民族性。從嚴格的語言學原則來講,絕對的同義詞原本就不存在,所以即使高明的譯者,也很難把原意和神韻完全傳譯過來,因此,“隱”范疇的這種詩學困境本質上是來源于中西語言的異質性,即不可通約性。
“隱”范疇英譯的詩學困境還根源于中西文論話語表述方式的異質性。中國文論話語在術語表述上不注重意義的界定,因為在該術語往往初始存在于經典文本中,對熟諳經典的中國學者來說,意義自然不言自明,但對習慣了定義精確性的西方學者和讀者而言,則具有模糊性;加之點到為止、言簡意繁的論說方式和駢偶行文方式以及與別的術語互聯互釋(如“隱、秀”對舉,有7處之多),更增加了意義的不確定性(“隱”“秀”“風”“骨”等范疇意義多有爭議,反映了這一特性)。如劉勰《隱秀》篇本文的表述中,“隱”的內涵雖然不定,但大致有“重旨”或“復意”“隱藏或含蓄”及“文外”等三層含義。內涵的不確定性則表現為理論界對“隱”的內涵尚有爭議,《隱秀》為殘篇的性質更增加了這一性質。各家主要注本對標題中“隱”的解釋多有爭議。如周振甫認為,“隱”指婉曲。[7]陸侃如、牟世金也認為,所謂“隱”,雖然和“含蓄”義近,但又不完全等同,倒和“意在言外”相似,即要求“隱以復意為工”“含蓄”一詞已經不能概括“隱”的意思,所以劉勰所指,既有內容也有形式,既要“深文”又須“隱蔚”才能“余味曲包”。[8]劉師培評論隱的含意:“隱秀之義,張戒《歲寒堂詩話》所引二語,最為明晰。‘情在詞外曰隱。……”[9]王志彬對“隱”涵義作如下概括:“隱”是文辭之外的另一層意思,以隱蔽、潛在為特點。[10]馮春田釋“隱”也可作為英譯研究時參考:“‘隱秀之隱,指意蘊深奧含蓄。”[11]作為對文學詞匯的解釋, 《辭源(修訂版)》釋“隱”為:“含蓄”;[12]《辭海》為“謂文意深遠。”[13]
不僅如此,范疇定義模糊,還體現在理論探討的全過程,也因此造成范疇內涵的多變多元,即多義性,或造成術語在具體文本語境中加以解釋時所呈現的復義性。[14]然而“隱”范疇的模糊性、復義性及不確定性,實際上反映了中國古人重整體的詩性直覺思維方式,與“隱”“秀”二字造字方式的詩性思維如出一轍,前者雖是形聲亦為會意(會“筑墻掩蔽”之意),后者從禾從乃(即奶),會谷子抽穗開花如奶之意。“隱”范疇的詩性表述方式,作為異質性,肇基于語言的異質性及文明與文學傳統的異質性,即道與邏各斯使然。
其實除了中國文論范疇的詩性特征,除了上述模糊性、多義性、不確定性等異質特點之外,還有直覺性、具象性、衍生性[15]的異質特點;就“隱”而言,衍生性具體表現為范疇意義隨具體語境搭配而有所不同(即意義游走不定),如就搭配語境而言,含“隱”雙字有7處,分別為“非隱”“乏隱”“蓄隱”“文隱”“有隱”“征隱”及 “隱篇”。
總之,就含“隱”范疇的雙字而言,意義有隨語境搭配而有所不同的詩性特點,即有以自身本土有效的言說方式(即詩性理性)而使中國文論呈現出不同于西方模式的獨特特點(異質性),因而呈現出自己的本土性和民族性,與西方重邏輯理性的理性詩學傳統迥然異質。考慮到西方追求精確的心理認同,“隱”范疇存在的獨特性及其詩性表述特點(模糊性、多義性、不確定性及搭配語境的靈活性)的異質性,造成了譯者英譯的詩學困境。
2 詩、理共建:詩學策略的哲思層面
譯者們在考慮“隱”字英譯時所面臨的中西詩學困境的同時,都在詩學高度上從哲思層面構建了自己的翻譯策略,即“詩、理共建”的詩學策略。所謂“詩、理共建”,就是在這一策略中,使中國文論術語表述所存在的詩性表述特點(即“隱”字術語意義隨單、雙字具體語境的不同而有變化的特點)與西方文論術語所追求的邏輯理性特點并存;具體而言,就是在英譯時給中國文論術語的詩性表述披上理性表述的外衣,從而使詩性表述進入西方術語表述的邏輯理性傳統。為實現“詩、理共建”的詩學策略,四位譯者具體采取了“因循本義、隨適語境”兩個詩學步驟。
2.1 構建理性:“因循本義”的語義策略
就《隱秀》標題而言,四位譯者在語義策略上力圖體現“因循本義”這一宗旨,以在術語語篇層次上宏觀體現邏輯理性的表述特點。譯文雖異彩紛呈,亦各有所重。
楊國斌“隱”的核心對應詞為 “Concealed Excellence”, [16]抓住了“隱”之“含蓄”內涵;黃兆杰“隱”的核心對應詞為“Hidden Grace”,主指“隱藏”;[17]施友忠“隱”的核心對應詞為“The Recondite”,[18]側重“精微、深奧”;宇文所安譯為“Latent, Yin”,英譯重“隱藏”,并和西方文論中的潛文本(subtext)相互比照。因而他們通過選定了核心對應詞,在整體上對標題中“隱”的英譯都實施了“因循本義”的語義策略,在詩學構建上實現了邏輯理性,為中國文論的詩學表述增添了理性表述的異質。這樣,在傳通意義上,考慮了西方受眾的追求精確的心理認同或接受習慣,具有“考慮接受”的特點。
2.2 保留詩性:“隨適語境”的語境策略
在實現邏輯理性之后,譯者們接著在“隱”字的語境適應上實施“隨適語境”的微觀詩學策略,從而在微觀上保持漢語術語詩性表述的特點。這種努力其實是考慮到西方受眾在具體語境中的對術語的認知。在倫理意義方面,這其實是在同一翻譯模式中保存了兩種迥然異質的術語表述習慣,并使這兩種異質在同一模式中展開對話與詩學的共融與共建,從而很好地從宏觀與微觀上解決走出詩學困境的難題。
楊譯除省譯1處之外(“隱篇”之“隱”),配合“隱”的核心對應詞“concealed”而多變有致,如主要使用“excellence”,偶爾使用meaning或beauty,或將核心詞替換為hidden。在策略使用上,楊譯主要使用了直譯,偶然使用意譯。從總體上看,楊譯在核心對應詞所表達概念上保持高度統一,語言精練,同時,也達到了隨適語境、保留詩性的效果。與楊譯相比,黃譯在保存詩性的翻譯方法上盡量追求多變,不僅使用了直譯(包括音譯兩處和所有雙字的分譯),而且也使用了意譯,但意譯中沒有使用省譯而使用了增譯(兩處)和注譯,實際上反映了他為中國文論更容易地被西方讀者理解和為保持范疇完整所作的努力。如為適應語境,黃譯主要使用了hidden(6處)一詞來對應術語“隱”的核心詞義,另外在隨適語境方面也使用了grace(4處),growth(2處)和beauty(1處)。除此之外,黃譯還5處使用了pregnant及其同根詞(pregnancy 3處,pregnant2處),這是比較新奇的譯法,或者叫變異的譯法,這種譯法往往產生在隨適語境的同時。
施譯使用了三種策略來構建詩性語境以留存詩性,即順應、替代及省略。為配合recondite一詞適應語境,施友忠3處使用了elements,1處使用beauty一詞。另外一處使用hidden 替代recondite,并使用beauty協助適應語境。為適應語境,還有1處是省略。
為配合latent順應語境,在宇文所安翻譯的7處當中,2處分別使用element, richness順應詩性語境,1處用音譯提醒讀者此處latent作為術語有特別含義。總體上看,施譯和宇文所安的譯文在保留詩性方面的努力較少,因而理性更加得到強化。
2.3 “詩、理共建”的統計再現
著眼“詩、理共建”這一術語模式的構建,本文立足統計,利用統一率與離散率來實證與彰顯四位主要譯者在實施“詩、理共建”的詩學策略方面所表現出的差異(如圖1)。其中用統一率表現理性,用離散率來顯示詩性。關于統一率與離散率的概念、方法及其詩學意義,見本項目研究前文《文化聚焦與闡釋定位》[19。
圖1中的“第一術語對應詞”即前文所提及的各譯者所使用的第一核心術語對應詞。如前所述,楊國斌第一核心對應詞為 “concealed excellence”,黃兆杰第一核心對應詞為“hidden”,施友忠第一核心對應詞為“recondite”,宇文所安第一核心對應詞為“latent”。從表中可以得知,第一核心對應詞的統一率由高到低依次為宇文所安→楊國斌→施友忠→黃兆杰。
圖1中“次常用對應詞”指各譯者為適應語境所使用的第二核心對應詞,其詩學統計意義在于從一個側面說明某譯者統一率(理性)較低或離散率(詩性)較高的原因。從語篇著眼,就詩學意義而言,“次常用對應詞”對應詞其實是第一核心對應詞隨適語境的結果。
將第一對應詞統一率(FRU)、次常用對應詞統一率(SRU)統一起來分析,可以有效解釋第一核心對應詞的統一率由高到低的原因。就第二對應詞統一率(SRU,即Second Ration of Unification)而言,宇文所安只使用第一核心對應詞latent, 所以比率最高;楊國斌共譯11處,其中9處使用第一核心對應詞“concealed”,只有1處使用了“hidden”一詞,所以比率較高;施友忠沒有完全使用第一核心對應詞recondite, 但由于所譯8處,其中1處為省譯,1處為使用了hidden來替代recondite,而取得語篇照應,所以比率較低;黃兆杰在所譯11處當中,6處來譯第一核心對應詞“hidden”,但也頻度較高地使用了次常用對應詞pregnant及其同根詞共5處(pregnancy 3處,pregnant 2處),致使第一、第二核心對應詞幾乎平分秋色,所以第一核心對應詞比率最低。
從詩性著眼來討論離散率(DR),可以看到如下現象。其一,施友忠無論離散率還是離散、統一對比值,都居于第一,因而最具詩性特色,受詩性表述影響頗深。原因有二:一則因為基數小,施譯只有8處;再則,施譯有省譯1處,及使用另外對應詞hidden一處。其二,宇文所安的術語模式中,理性居于獨尊地位,完全沒有因為詩性語境而增加其他的對應詞,所以談不上有離散現象的存在,完全反映出他作為一個中國文化他者的視域。其三,從離散率及離散、統一對比值的高低來看,總體上排序如下:施友忠→黃兆杰→楊國斌→宇文所安,其中黃兆杰與楊國斌相比,雖然離散率(DR)相同,但因為第一對應詞統一率最低(當然低于楊),所以“離散-統一對比值”(CR)較楊國斌高,這實際上是他的詩性策略所致。
綜合以上,在哲思層面,譯者實施了“詩、理共建”宏觀策略,具體體現在兩個詩學步驟,就是“因循本義”宏觀語義策略的和“隨適語境”的微觀語境策略。然后,在“詩、理共建”的前提下,譯者在具體翻譯方法上,實施具有不同詩學價值的詩學策略,最終從方法層面上實現了術語表述的“穩中有變”和“穩中求變”。
3 “穩中求變”:詩學策略的方法層面
如果用統計的方法來審視哲思層面,統一率反映的是理性(“穩”),離散率則反映的則是詩性(“變”),體現了“穩”與“變”的辯證關系,或稱從哲思層面上就存在“穩中有變”。如果將哲思與方法層面統籌考慮,則各譯者在維系“詩、理共建”宏觀策略的基礎上(“穩”),又實施具有不同詩學價值的具體翻譯策略,從方法組合上顯示了譯者不同的策略個性(“變”),故而總體上又呈現“穩中求變”的特點,同時也更多地顯示了譯者在翻譯這一術語時所顯露的闡釋視域。
譯者的個性策略顯示了不同的詩學價值。該文對譯者在翻譯“隱”字時的翻譯策略進行統計,發現譯者使用的策略總體上有直譯和意譯兩大類,其中直譯也包括音譯和分譯;意譯還包括合譯、省譯、增譯與注譯。因為譯者所面臨的任務是向英語世界譯介中國古典文學理論術語,所以以上所列舉的全部方法在詩學世界具有不同程度的詩學傳播價值。就直譯而言,在別國的詩學系統中,幾乎找不到可以和中國古典文學理論術語完全對應的術語,所以音譯是不錯的選擇,這樣,意譯中的注譯(文內或文外)就有了增加術語內涵的作用。鑒于西方重邏輯理性而東方注重詩性理性的傳統差異,在中國文論術語英譯時,譯者會因具體語境的調試(詩性)而使用合譯、省譯,從而都會致使詩學范疇部分流失(理性減弱),從而給文論術語的世界交流造成困難、甚至增加失語的幾率;誠然,合譯、省譯有時是不得已而為之,但譯者有責任選取有關策略進行詩學補救,這時分譯、增譯、音譯與注譯具有補救的功能。當然分譯的價值還不僅僅在于補救,更在于保存某一具體詩學理論概念系統的完整性時所體現出來的獨有的詩學功用。對以上翻譯“隱”時譯者所使用的策略,本文統計如下(如表1)。
為彰顯譯者各自的翻譯個性,從表1再進一步進行統計,可以得出譯者在個性策略方面的三個特征:翻譯術語“隱”時意譯與直譯的比率、在翻譯含“隱”雙字時分譯的比率,以及譯者除了具體直譯、意譯方法之外所使用其他策略總數占所有策略的百分比(如表2)。
從表2可以看出,四位譯者策略方面呈現非常鮮明的翻譯個性。
從“隱”單、雙字意譯與直譯數量比來看,無論單字還是含術語雙字,宇文所安完全使用直譯,說明他完全恪守英語文化理性詩學的傳統;楊國斌與施友忠幾乎采取直譯,但這兩位譯者都有1處使用了意譯(省譯),這說明他們都受到了漢語詩性詩學(這里指術語隨語境多變的詩學表述習慣)的影響;然而使用意譯最多的是黃兆杰,他有2處翻譯時分別使用了增譯和注譯,說明他的譯文更多地反映了語境變化對譯者詩學觀念的影響(如堅持理性還是反映詩性,或者哪一個更多一點?)。
在翻譯含“隱”雙字時分譯的比率方面,存在兩組現象。其一,黃兆杰與宇文所安的分譯比率是一樣的,即兩位譯者都完全使用分譯,以完整存留“隱”這一詩學概念,這種耦合實際上反映了這樣一種結果,即作為中國文論的調節者的黃兆杰和作為中國文論他者的宇文所安,在翻譯含“隱”雙字時,在理性詩學方面視域完全取得融合。其二,楊國斌與施友忠在分譯比率方面非常接近,且小于前兩位譯者的比率,這是因為他們都存在1例合譯的現象,這又同樣反映了兩位譯者在含“隱”雙字翻譯時視界的一致:理性詩學固然需要謹守,但詩性翻譯(隨語境變化)可偶或為之。
譯者使用其他的策略(具體直譯和意譯方法除外)占所有策略的百分比方面,也分為兩組現象。首先,黃兆杰、宇文所安兩位譯者的比率是一樣的,但宇文所安所用的策略除了直譯、分譯及音譯以外,并無意譯;而黃兆杰則直譯與意譯并用,伴隨直譯同時也使用分譯和音譯;協同意譯兼使增譯和注譯,所以單從策略的豐富性上來看,黃譯更勝一籌。其次,楊國斌和施友忠的策略比值一樣,而且使用的策略也都相同,即直譯意譯兼使,分譯和省譯并用,其中省譯的使用是最應該受到關注的,這一點就與策略同樣豐富的黃兆杰不同。總之,在譯“隱”單字及其雙字時,譯者使用的策略有直譯、意譯、分譯、省譯、音譯、增譯與注譯。
4 結語
因為“隱”范疇凝聚了諸多的異質性而具備了詩學因素,使譯者在英譯時面臨難以突圍的詩學困境。在諸多詩學因素中,中西語言的異質性、中西文論言說方式的異質性,使中西譯者在翻譯“隱”范疇時不得不在術語翻譯模式中考慮理性表述與詩性表述的共建(“穩”),使各譯者在哲思層次參與到“詩、理”共建上來。含“隱”雙字的大量存在,作為詩性言說特征之一的術語衍生性的具體表現,使譯者在方法層面上又體現出“穩中有變、穩中求變”的個性風格,同時也折射出譯者不同的闡釋視域。由于篇幅的原因,“詩理共建、穩中有變”的具體文本實例將在本項目后續研究中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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