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衛導演的“灰”色風格——以電影《孔雀》為例

劉瑩 王海峪

摘 要：《孔雀》這部影片的色彩基調平淡厚重而樸素自然，整部影片充斥著平淡冷凝的灰色質感，也借由“灰”色畫面將一個現實的歷史時代呈現在觀眾面前，將人物的命運掙扎、精神寄托慢慢地滲入觀眾的意識深處，引人入勝。就“灰”色的鏡頭和意義探討顧長衛導演的風格。

關鍵詞：紀實;平淡;《孔雀》;灰

《孔雀》為觀眾展示了這樣一幅裊裊溫情滿溢人間的歷史畫卷：廉價卻也美味的牛奶冰棍，街頭炸響的爆米花機，樸素的藍灰色衣衫，每家每戶必需的蜂窩煤，眼保健操等情景，點點細微的樸實生活，在煩碌無為的今天平添了多許回憶，這是華夏人對20世紀70年代中國的集體記憶。影片《孔雀》的成功之處就在于通篇以平時的姿態記錄著那個特殊的年代，還原歷史生活和普通大眾，闡釋了一個個最平凡、最普通的生命的流變軌跡，借用“灰”色的影調呈現出生活原態平民化的特點，也正是平凡生活的豐富多元體現了生命的多重價值與意義。這都引起了觀眾極大的情感共鳴和心理認同。

一、《孔雀》中的“灰”色意義

現代電影中色彩的作用是舉足輕重的，因而在色彩的選用上也就得分外慎重。顧長衛在《孔雀》中選用灰色作為基本色彩，整部影片都由灰色背景下的冷畫面構成，撇卻了人工渲染的濃妝艷抹，反而相得益彰、恰到好處、更顯真實。影片中，看那磚墻小巷、電桿木樁、臺階石橋無不是青灰色的，暗沉的很，即使是街道兩旁的店面也因年久失修，失了生機斑駁暗紅——毫無亮麗之色引人注目。一眼望去，天是灰的、地是灰的、連水和樹都籠罩著一層層的灰，本該生機無限的人竟也是灰的，無論是衣著穿戴還是常用的物件都是灰的。可見平淡厚重、樸素自然的色調貫穿始終，而故事就在這灰暗中慢慢展開，慢慢地滲入人心，讓人感到自然、舒服。首尾呼應，影片結束灰色住宅的俯視圖在結尾時再次出現，讓我們明白平凡單調隱含著悲壯的就是我們日復一日的生活。而在色彩的選用上，灰色正好代表著一種平凡和單調之中的莊嚴、肅穆與震撼之感。籠罩在灰色光影下的《孔雀》為我們呈現出平凡生命對抗“灰”色命運的理想，靜靜地感染著每一位觀眾的心靈。大抵生活便是如此，沒有太多的濃重華彩，反而是灰色般的具體、安然、平淡。盡管在這一片沉重、低調的灰色中，也有奇異之色突闖進來，正如影片中姐姐的“藍色”降落傘、婚嫁時穿戴的藍褂紅花，哥哥求愛的黃色向日葵、身著紅衣的金枝，弟弟白色的制服。這些許突入的異色代表了每個生命的華麗夢之色。而這些滿懷夢想的色彩只能更顯個體生命的蒼白，他們的力量相對于社會來說是多么的卑微，一切夢想都在殘酷的生活現實的折磨和碾壓下蒼白無力，人們也不得不選擇與生活和解，選擇堅韌地活下去，人情生活本就是灰色的。

二、《孔雀》中的“灰”色鏡頭

《孔雀》以一種旁觀者的視角呈現事實，故事娓娓道來，畫面干凈利落、不加裝飾。影片并沒有使用怪異的光影效果和奇幻的特技效果，劇情樸實無華。整部影片長達兩個多小時，卻只用多個長鏡頭的展示和三個段落的交集互換構成。這些長鏡頭大多數是凝固靜止的，將影片的主體完全視覺化，同時，長鏡頭還將人物活動的空間真實地呈現出來，使得觀眾和劇中人物近距離接觸，真實地感受人物的內心和性格。鑒于題材的類型，所述的故事是一些小人物針對形色復雜的社會做出抗爭的悲涼與無奈，所以在光線上，顧長衛采用灰黑的沒有明亮的光線來彰顯彼時社會大眾的生活狀態。由此，借由陰暗的天空、低矮的小屋、雜亂的擺設來凸顯小人物生命的悲涼與蒼白，他們的夢想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最終都沒有戰勝現實。但是，就是這種對命運的抗爭以及他們對夢想的堅持深深地打動了我們。整部影片在壓抑當中增添了無數感動。平鋪直敘的故事情節、輕描淡寫的場景轉換、不加修飾的人物形象，無不彰顯了生命的張力，而這種“灰”暗的歷史真實也為我們呈現出最打動人心的現實生活。

人的理想固然在很多情況下并不能如愿，人的奮斗與拼搏也并不總是能沖破生活的灰色圈子，但是生活的灰色調使人活得具體、實在、安然。在影片《孔雀》中，灰色雖然不具有剎那間奪人眼目的強烈視覺效果，一系列的長鏡頭和灰黑的影調卻營造了平淡而震撼人心的現實生活，無論是哪個時代，生活都終將歸于平淡無華，而我們追逐夢想的腳步卻永不會停下。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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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誗編輯 孫玲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