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晨
(天津工業大學藝術與服裝學院,天津 300387)
淺析《藍》、《白》、《紅》三部曲中的色彩設計
王耀晨
(天津工業大學藝術與服裝學院,天津 300387)
色彩作為視知覺先聲奪人的第一性,被廣泛應用于藝術作品中,影視作品中的色彩是導演為了力求達到一定藝術效果而斟酌設計的,在渲染氣氛、推動故事情節、表情達意、深化主題等方面均具有推波助瀾的作用,本文主要探討在波蘭電影大師基耶斯洛夫斯基《藍》、《白》、《紅》三部經典系列片中色彩設計的創造性運用。
藍;白;紅;色彩設計
一切的視覺表象都是由色彩和亮度產生的,在視覺世界里,文字是零碎、繁蕪的,有時難以跨域國界造成識別理解上的困難,而色彩可能受眾因為國別、種族、民俗的不同存在理解上的差異,然而就表情達意的傳播性而言更為直接、有效。
電影中的色彩在渲染環境、營造氛圍、表現人物心境,傳達情感,深化主題等方面具有先聲奪人的視知覺優勢,是藝術表達的一種不可或缺的手段。如基耶斯洛夫斯基的作品《藍》以藍色為主、灰黑相輔的色彩運用不僅推動故事情節的發展而且表現人物的內心情感。影片開始通過幾個鏡頭:灰藍的公路、藍色糖紙的特寫、灰藍的天空等奠定了影片陰郁的悲劇感,營造出壓抑封閉的氛圍。
各種色彩具有各自的表現性,能夠表現特定的感情、態度,基耶斯洛夫斯基《藍》、《白》、《紅》三部曲中為影片文化氛圍營造和情緒宣泄的需要,色彩的選用與影片的主題、基調都保持著高度一致性。
《藍》藍色貫穿全片,整體偏冷色,基調自始到終都低沉,如藍色的房間/燈飾/文件夾/幻境/光斑/泳池等色調偏冷,具有憂郁、凄涼、神秘的象征意味,眾多的細節氤氳的藍色的光影世界讓人感覺到女主角的痛苦、無助、掙扎與一次又一次的絕望,尤其是游泳池場景的描寫,顯示了人物接近崩潰內心,痛苦掙扎的想要逃避現實卻無法逃脫的無助狀態。
《紅》偏暖色調,基調是紅褐色,紅色的電話/汽車/床罩/練舞室/咖啡館遮陽篷/女主角肖像畫等一系列的道具、場景布局都使這部影片既具有美感,凸顯紅色的特征,又象征女主人公瓦倫蒂娜單純、善良、博愛的形象特征。
《白》相對于《藍》、《紅》偏中間色,主色調是灰白,脆弱的婚姻關系在白色的鏡頭語言中就有種戲諷的意味,如片尾身披紅色被罩的多明尼,貌似重新恢復的愛情實則是卡羅爾設計的騙局,看似報復行為其實流露出對卡羅爾長期受凌辱的同情之意。
色彩由于飽和度、明度、色相的不同往往會讓人產生冷暖、輕重等多樣的心理情緒。飽和度高的色彩能給人以一種純凈暢快的感覺,偏冷、偏灰、飽和度低的色彩給人以沉重、抑郁的感覺。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藍》藍色色彩明度的降低就散發著憂郁與束縛的意味。
同一色相的色彩因為飽和度、亮度的不同,甚至是時空的轉換,亦或是主角的心理狀態的變化而傳遞出不一樣的情緒。如《藍》中描寫朱莉在游泳池的場景共四次,但每次的飽和度和明度是不一樣的,傳遞著女主人公的心情的變化,第一次是純粹的藍色,朱莉剛換新居,第二次是濃郁的深藍,是她拒絕接受男孩送還的象征丈夫對其愛的項鏈,第三次是透明的淺藍,是朱莉已經有新朋友來幫她處理麻煩,第四次又回歸濃郁的深藍,平靜的畫面略顯長,是朱莉得知丈夫的情婦已懷有丈夫骨肉之后呈現的極度痛苦的掙扎。每次的游泳對于朱莉來說都是情感的釋放和心靈的洗滌,然而四次色彩的差別運用,已然超出色彩的符號,上升到與主角、觀眾對話的層面:是朱莉從痛不欲生的封閉內心逐漸解脫的歷程,直至最后對生活釋然,敞開心扉重新選擇行使愛的權力。
《藍》、《白》、《紅》三部曲中,基耶斯洛夫斯基大膽運用色彩來鋪陳場景,一方面色彩象征人物因處境遭遇的發展而引起心理情緒的變化,此時的色彩被賦予深刻的情感意蘊,具有升華主題的作用,另一方面將色彩視作一種塑造視覺形象的工具,用來平衡影像構圖,突顯場景布局,進而推動影片故事敘事前進。
從對《三色》作品的解讀可以看出被哲學家劉小楓譽為“深紫色的敘事思想家”的波蘭電影大師基耶斯洛夫斯基對于色彩的運用可謂達到極致巔峰。基耶斯洛夫斯基說道:“莎士比亞!陀思妥耶夫斯基!卡夫卡對我的影響比較大,他們不是電影導演,他們是作家,但這似乎比電影更重要”。在基氏的電影中,總能感覺到他哲學性冷靜的思考,而色彩在其作品中往往有一定的哲學意味。他熱衷于展示冥冥之中擺布人生的力量,制造突如其來的命運軌跡轉折,巧合交叉化的情節使得三部曲有所呼應般的自成體系,如在三部曲終結篇《紅》中將三部曲的人物集中于一條船,給觀眾對主角們日后的生存狀況留下懸念,同時表達他的世界觀,即人雖然孤獨,但是還自由、平等、博愛的存在于世界上,縱使生活中充滿傷痛和艱辛,但是愛可以讓世界變得好一些,這是這位思想家對生命的肯定和祈禱。
可見,創作者只有深諳色彩性格,掌握色彩語言,方能創造出獨特的藝術美感,更直接、精準的傳達出當事人(電影人、劇中主角)的內心情感、真實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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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5312(2015)05-011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