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蘭和巧姐暗示的賈府的兩種未來及其矛盾

齊天松（河海大學大禹學院，江蘇南京210098）

賈蘭和巧姐暗示的賈府的兩種未來及其矛盾

齊天松
（河海大學大禹學院，江蘇南京210098）

文章通過分析賈蘭和巧姐可能的個人遭遇，推斷賈府可能的兩種未來，分析了兩種未來之間存在的矛盾，得出了秦可卿托夢所述的賈府未來的虛幻性。

紅樓夢；賈蘭；巧姐；秦可卿

食盡鳥投林，樹倒猢猻散，賈府的衰敗是不可避免的。賈府的未來何在？賈府的未來無疑是和賈府的最小一輩息息相關的，而秦可卿、賈蘭和巧姐無疑是賈府最小一輩中的三個典型人物。通過秦可卿死后向王熙鳳托夢，我們可以明確知曉秦可卿建議的未來。此種未來對于賈府來說，無疑是最理想的未來，然而秦可卿的早逝，暗示著最為理想的未來只是鏡花水月。賈蘭和巧姐各自代表的未來，或許才是賈府可能的真正的未來。

一、秦可卿代表的理想未來

借秦可卿之口，作者表達了自己為賈府設定最為理想的未來——家族時運盛時，就作為一個鼎盛的家族存在；家族時運衰時，即便務農，亦可維持。總之，祭祀永繼，族裔永存。

作者看到了賈府其不可避免的沒落，因此，秦可卿代表的未來只是作者美好而不可實現的夢想罷了。在作者看來，封建大家族在理想狀態下便是按照秦可卿所言未來發展，同時，作者也意識到了這種理想狀態在作者自身所處的時代是無法實現的。

二、理想未來在現實中一分為二

理想中的未來既然不能實現，那么現實中的未來是什么樣的呢？或許秦可卿代表的未來會在現實中一分為二，分別通過賈蘭和巧姐的經歷來體現。盡管相比于賈寶玉、王熙鳳等人來說，作者在前八十回對賈蘭和巧姐著墨不多，但是賈蘭在其母親李紈的判詞里占了相當大的比重，同時巧姐本身就位列十二正冊，可以推斷，賈蘭和巧姐在后四十回中必然會有突出的表現，加之二人為賈府最小一輩，二人本身很可能就代表著賈府的未來。

1.賈蘭暗示的未來。賈蘭是《紅樓夢》中非常重要且關鍵的人物。有三個細節可以體現：李紈在賈府的高標準待遇源于賈蘭，在鳳冠霞帔的美人旁邊是一盆茂蘭；賈母用飯時曾將自己的事物分配給自己的兒孫輩們，只有三人，就是賈寶玉、王熙鳳和賈蘭；元宵節的宴會，賈蘭未到，賈政特意將賈蘭叫來，并且坐在了賈母旁邊。“氣昂昂，頭戴簪纓；光燦燦，胸懸金印；威赫赫，爵祿高登；昏慘慘，黃泉路近！問古來將相可還存？也只是虛名兒與后人欽敬。”李紈日后的顯赫應該是由于賈蘭為官，無論“黃泉路近”是指李紈還是賈蘭，可以肯定的是賈蘭必然在一段時期之內是很煊赫的。既然賈蘭是賈府長孫，賈府最小一輩人的代表，那么賈蘭個人的煊赫無疑暗示著賈府在現實中的一種未來：再次成為鼎盛的大家族。這無疑是秦可卿代表的賈府理想的未來的家族時運盛時的那一部分。

2.巧姐暗示的未來。巧姐在《紅樓夢》前八十回里著墨不多，但是她同賈蘭一樣，也是《紅樓夢》中一位重要的人物。其本身就是金陵十二釵十二正冊之一，可以參見其他列入正冊的人物對于《紅樓夢》的重要性，那么我們便不可否認巧姐的重要性。

“一座荒村野店，有一美人在那里紡績。”巧姐的結局是很清楚的。“勢敗休云貴，家亡莫論親。偶因濟劉氏，巧得遇恩人。”在賈府破敗之后，巧姐為劉姥姥所救應該沒有太多的疑問。劉姥姥進榮國府，無意間造就了巧姐和板兒之間的姻緣，通過巧姐和板兒互換佛手和柚子，我們可以推知，兩人將會有一段姻緣。

巧姐終究過上了紡績的農家生活，其家庭必然為以田為生的普通農家。這同秦可卿口中家族時運衰時的情形是非常相似的。同樣作為賈府最小一輩人的代表，那巧姐個人的沒于農家無疑暗示著賈府在現實中的另一種未來：退為普通農家。這無疑是秦可卿代表的賈府理想的未來的家族時運衰時的那一部分。

三、現實中兩種未來的矛盾

秦可卿所代表的賈府的理想的未來在現實中分別由賈蘭和巧姐所暗示的未來實現。然而賈蘭和巧姐所暗示的未來并不是相容的，而是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的。正是由于這種矛盾的存在，也證明了秦可卿所代表的理想中的未來是不可能實現的。

由于《紅樓夢》的后四十回未能傳世，我們無法準確地知道賈蘭和巧姐在后四十回里究竟有什么樣的經歷，同樣無法得知兩人有過什么樣的具體的沖突矛盾。但是巧姐是經歷過磨難的：“留余慶，留余慶，忽遇恩人；幸娘親，幸娘親，積得陰功。勸人生，濟困扶窮。休似俺那愛銀錢、忘骨肉的狠舅奸兄！正是乘除加減，上有蒼穹。”“奸兄”究竟所指何人，現在有很大的爭議。如果“奸兄”就是賈蘭，那么賈蘭就參與到了對巧姐的欺凌中；即便賈蘭不是“奸兄”，那么他至少是一位冷眼旁觀者。總之，無論何種原因，當巧姐受難時，作為巧姐血緣關系最為親近的兄長，賈蘭沒有對巧姐施以援手，只是冷眼旁觀，甚至落井下石。

聯系賈蘭和巧姐所代表的賈府的兩種未來，兩人的個人關系或許也是暗示著賈府兩種未來之間的關系。兩人之間并沒有幫助對方的跡象，甚至一方還打擊過另一方，那么可以推知，由兩人各自代表的賈府的未來是不相容的。兩種現實中未來的矛盾同時說明了秦可卿所代表的理想的未來是虛幻的、不現實的。

作為賈府最小一輩的代表人物，秦可卿、賈蘭、巧姐的自身經歷各自代表著賈府的未來。賈蘭和巧姐代表的未來即便可以實現，終究是不完美的：賈蘭代表的未來意味著賈府只是重復過去的榮辱興衰過程，巧姐代表的未來則意味著賈府的沒落而沒有翻身的機會。同時，更可悲的是由于賈蘭代表的賈府的未來同巧姐代表的賈府的未來存在著矛盾沖突，導致了秦可卿所代表的理想的未來是虛無縹緲無法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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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5312（2015）23-0016-01

齊天松（1992-)，男,河南開封人，河海大學大禹學院本科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