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
內蒙古公安邊防總隊組建的第二支赴利比里亞維和警察防暴隊140名隊員返程回國,僅有的4名女隊員宛如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顯得格外引人注目。在利比里亞這片特殊的維和戰場上,她們就像一朵朵綻放的玫瑰,散發著無比的芬芳。
直面埃博拉疫情
莎日娜是維和警察防暴隊后勤分隊醫療防疫組成員,也是4名女隊員中年齡最大的。
2014年6月底 , 防暴隊進駐任務區,利比里亞埃博拉疫情持續蔓延,8月份大規模爆發。8月20日,防暴隊駐地格林維爾市確認出現埃博拉確診死亡病例,成為感染埃博拉病毒疫區。“死者距離防暴隊駐勤哨位不到100米。”回憶起當地人處理尸體的過程,莎日娜依然心有余悸。
當晚,防暴隊立即提升響應等級,連夜啟動應對埃博拉疫情二級防控響應,全面升級防控措施,莎日娜隨即投入防疫戰斗。
防控埃博拉病毒最有效的措施就是實行封閉管理,避免與外界接觸。面對疫情,8人組成的醫療防疫組成為全體隊員的重要保障。
從那天開始,一日3次對營區的洗化消毒,營區門口防疫室的值班加哨,以及對進出營區的人員車輛登記備案、體溫檢測、醫學排查、適時洗消……為莎日娜的日常工作平添了繁重的一筆。
在病毒肆虐時期,執行任務時,隊員們常常能看到埃博拉感染者橫尸街頭。隊員們在這樣高壓、高危環境下執行任務,難免會產生恐懼心理和緊張情緒。為此,莎日娜每周都會進行兩次心理巡診,看看大家的身體是否健康、情緒是否穩定,聊聊家常,講講趣事,引導戰友們敞開心扉。
被人需要是一種幸福
蘇梅婭是內蒙古邊防總隊醫院檢驗科主任,她在防暴隊一級醫院從事化驗工作。由于自然條件、衛生條件差,瘧疾在利比里亞十分流行,發病率高,防瘧疾成為防疫工作的重中之重。
8月的一天,防暴隊的一名隊員突感身體發熱,蘇梅婭第一時間趕到,一量體溫,42度。
瘧疾是熱帶傳染病,沒有臨床經驗、試紙有誤差、參考資料不是很典型、沒見過鏡檢下的瘧原蟲等多種因素,為治療帶來了極大的困難。蘇梅婭抽取血清反復化驗,在顯微鏡下仔細推敲,摸索中初步診斷疑似瘧疾。經多方會診后,實施針對性治療,4天后,防暴隊的第一例瘧疾患者退燒痊愈。
一次晚飯前,隔壁烏克蘭飛行隊隊醫慌張地攙著一名病號朝醫院方向奔來。烏克蘭飛行隊營區沒有醫院,防暴隊一級醫院早已成為他們最近的救治點。
這名飛行隊員在做晚飯時用刀割了手,右手掌心自上而下的貫通傷足有10公分長、1公分深,解開繃帶,瞬時鮮血直流。當日值班的蘇梅婭迅速幫助傷員坐下擺好體位,一邊給予口服高糖防止休克,一邊開始清創縫合,半個多小時后傷口包扎完畢。臨走時,那名飛行隊員激動地用剛剛包扎好的手與所有醫務人員握手致謝。
贈人玫瑰,手有余香。平日里,蘇梅婭經常為男防暴隊員們縫縫補補,幫廚做飯。“無論是對戰友還是對國際友人,同在艱苦的環境中朝夕相處,給予別人幫助收獲笑容,那種被人需要的價值感,是何等地幸福。”蘇梅婭說。
遇見就別錯過
在防暴隊指揮中心執勤官戴高煜的手機相冊里,有一張兩瓶訂制版“可口可樂”的照片。瓶身上的兩行字加了特效格外耀眼,“戴高煜,遇見就別錯過!”“戴高煜,我們永遠在一起!”這兩瓶可樂是戴高煜去年過生日時,在國內的男友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是戴高煜8個月的精神食糧。
2011年6月,戴高煜從廊坊武警學院畢業后,被分配到呼倫貝爾市邊防支隊的一個基層邊防派出所,在那里遇見了現在的男友何劍。經過3年的相處,這段感情在兩個人的悉心呵護下,正要開花結果,戴高煜人生的一次重要抉擇卻不得不讓他們分隔兩地。
“上學時,每次路過維和警察培訓中心,我總向往著當一名維和警察,終于有機會可以實現夢想了,機會難得,我不想錯過。”順利通過維和甄選后,戴高煜向何劍坦言。
縱使何劍有多么不舍、多么不高興,面對女友的倔強、要強和不服輸的韌勁,還是同意了她的選擇。
出發那天,何劍穿著軍裝去車站為戴高煜送行。火車開動的瞬間,站臺上,一個標準的軍禮,何劍滿含深情地目送女友,他在心里默許:“好好保重,平安凱旋!我會一直等著你。”車廂里,戴高煜鄭重地回禮,待男友的身影離開視線,淚水奪眶而出。
最讓戴高煜感動的是,在她離開家的這一年里,何劍逢年過節便去看她的父母。兩家不在同一個城市,往返1200多公里的路程,何劍驅車跑了6次。戴高煜是家里的獨生女,一向獨立自主。去利比里亞維和是女兒的夢想,父母支持她的選擇。埃博拉疫情大規模爆發后,他們只能偶爾通過電視新聞了解維和警察防暴隊的消息。女兒到底過得怎么樣?他們無從得知。
每次去看望戴高煜的父母,何劍總是把她通過微信傳來的照片一一拿給他們看,給他們講述她在維和期間發生的事情,讓他們放心。
去年底,因工作成績突出,何劍收獲了屬于自己的三等功獎章。當時,他調侃道:“等戴高煜回來了,跟我顯擺她的和平勛章,我也能有個榮譽跟她媲美吧。”
在歷練中成長
“90后”乖乖女陶琳,是防暴隊指揮中心執勤官。
2013年底,總隊遴選維和警察防暴隊員的通知一下,英語專業的陶琳義無反顧地報了名。初選、初訓、集訓、甄選,她順利地踏上了前往利比里亞的征程。
進駐任務區的前兩個月,靠著前一支隊伍剩下的食品和聯合國供應的給養維持生計,食物基本夠吃。但原計劃一個多月就能到達的海運補給物資,因西非地區持續蔓延埃博拉疫情整整推遲了兩個月。
“后來只剩下銀耳、木耳這兩樣干菜,涼拌、爆炒、燉湯,那段日子隊員們戲稱這道菜是‘黑白雙煞。”陶琳說。
“I beg your pardon?”(請您再說一遍好嗎?)第一次外出執行勤務時,陶琳擔任翻譯,需要與當地的維和警隊對接。可他們的地方口音很重,說的英語陶琳一句都聽不懂。陶琳只能將對方的話用手機錄下來,逐字逐句拼寫,最終完成了信息交換任務。
隨后,陶琳把所有的談話內容整理成聽力資料,每天聽,培養語感。后來,她已能熟練地與各國維和人員溝通交流。
此次維和之行,使陶琳感受最深的還是這個國家的貧窮。雖然利比里亞內戰已結束了10年,但戰爭帶來的陰影仍然清晰可見。
在利比里亞,市民的居住環境、衛生條件都很差,房子往往只是用木頭和泥土搭個架子,四周圍上草席,屋頂用鋁或錫鐵皮蓋住,居民直接在地上睡覺。路邊經常見到扎堆的孩子,看維和車輛來了,就上前伸手要吃的。他們常常餓得撿垃圾吃,有些甚至無家可歸。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當一個國家千瘡百孔,人民連基本的生存需求都得不到保證的時候,哪里還會有什么尊嚴可談?我們的祖國是偉大的,能夠讓十幾億人吃飽穿暖,有國才有家,穩定的國家才是人民最大的福祉。每當我爬上集裝箱眺望北大西洋時,都會情不自禁地向東方望一眼,在海的那頭有我的祖國,我的家。正如艾青詩中所寫: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 ?因為我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陶琳在《維和這一年》中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