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兆明,鄭愛翔
(無錫職業技術學院,江蘇 無錫214125)
以江蘇省為例:近年來,江蘇省經濟轉型升級,率先探索和加快新型城鎮化建設,至2012年末城鎮化率達64.1%,城鎮地區就業人口為2 973.76萬人,新增農村勞動力轉移26.85萬人。[1]江蘇蘇南地區已形成“蘇南模式”新城鎮化發展模式,成為當前我國五大新型城鎮化建設模式之一。以無錫市為例,截至2012年底,從農村進入到城鎮的勞動人員已占到從業人員總人數的一半。
在新城鎮化建設過程中將帶來新興產業發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新技術、新工藝、新科技的推廣與應用。這種新的產業經濟發展變化勢必需要一批掌握新技術、新設備功能、新操作方法等具有較高職業技能和一定職業素養的新型產業工人。在產業經濟轉型升級和生產技術革新過程中,迫切需要具備相應職業技能與勞動素養的勞動者與之相適應。
根據2014年第三季度部分城市公共就業服務機構市場供求狀況分析,從供求對比看,市場對中高級技術工人的需求量遠大于勞動力的供給量,其中技師、高級工程師求人倍率都近2 倍,表明傳統體力型的勞動者素質已難以適應就業形勢發展的需要,眾多的農村轉移勞動力急需通過職業教育與培訓提升職業能力,從而更有利于轉移后順利就業發展。
筆者課題調研組對無錫農村轉移勞動力素質調研數據顯示,68.2%的轉移勞動力學歷在初中及以下水平,僅有40%的受訪者參加過職業培訓,并且參加的培訓也以傳統生產技能、安全教育等為主,針對職業技能和職業素養方面的培訓非常缺乏。受訪的轉移勞動力從事的工種為建筑業和制造業,占比分別為65%和34%,以傳統簡單體力型工種為主,這顯然與產業發展對勞動力素質要求很不相稱。
以江蘇無錫為例,調研數據顯示無錫市農村轉移勞動力近半數來自于蘇北及周邊省市,其中占70%的受訪者很想參加培訓,但找不到合適的培訓渠道,且認為培訓效果差,培訓的內容不符合預期。另外,在職業教育培訓內容和目標方面,轉出地培訓也更多地集中于農業科技等農業技能培訓,而非農職業技能培訓明顯缺乏。
在對無錫市農村轉移勞動力職業培訓調研數據顯示,共有25 家機構從事相關培訓,其中僅7 家是由政府和中高職院校組織的,且僅無錫職業技術學院1 所高職院校組織了農村轉移勞動力培訓,其他均為民營培訓機構。而這類培訓組織往往存在規模比較小、培訓師資能力欠缺且不穩定等多方面的問題。另外調研發現,78%以上的農村轉移勞動力表示愿意參加培訓,但已參加過培訓的受訪者中占60%的認為培訓的內容“用不上”,“學了也白學”。主要原因一是培訓內容單一,與產業經濟發展需求匹配度不高;同時也缺乏有效監管和培訓評估,無法保證培訓效果和質量。這也進一步表明轉入地職業教育供給與其職業教育需求的不匹配性。
目前,有關農村轉移勞動力職業教育與培訓的一系列政策和項目主要由國家政府部門主導和推進。而作為廣大用工主體的企業在承擔農村轉移勞動力職業培訓方面發揮作用明顯不足。調研中發現僅有30%的農村轉移勞動力參加過企業組織的職業培訓,且培訓時間短,主要以崗前安全教育、崗位操作為主,對職業技能提升特別是專業技能方面的培訓很少。
美國積極倡導政府、協會與企業三者之間進行互動,并促進各個公共服務領域建立信息交流與合作。德國政府的培訓政策則更加注重三大社會力量的協商與合作,這三部分分別是工商界的行業協會、手工業協會和雇主組織、工會組織、主管職業培訓工作的有關行政部門。
西方發達國家鼓勵相關部門、企業等以多種形式設立專項基金為農民工職業教育與培訓提供經費支持,并將這一制度列入相應的農民培訓法規。如加拿大和德國政府通過設立專項基金來保障農民工培訓,采取誘導性的方式鼓勵企業與相關部門加強對農民工的培訓。[2]法國農民的職業培訓經費一部分由中央及地方政府供給;另外一部分則是由稅收項目征收的教育培訓經費所得。[3]
韓國和澳大利亞是這一點做的比較好的典型國家。比如韓國的培訓模式,其以培養出具有專業技能的高素質農民為導向,通過與之相關的協會來組織,具有農業背景的大學來帶頭實施。[4]澳大利亞最大的特征在于農村職業教育機構的多樣性,不管是政府、社會組織,還是私人都在推進農民教育培訓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比如政府出資籌建與管理的培訓部門,個人投資建立的培訓企業等。[5]
對于培訓結果,發達國家一般都會有專門的部門對其進行培訓評估的監管。美國先后頒布《摩雷爾法》《職業教育法》等多部法律文件,以此來保障企業及各個相關部門對職業教育的資金投入、規范教育管理、提高師資水平、明確技能標準,確保農民工職業教育效果。日本政府也曾頒布了《農學校通則》《終身學習振興法》等法律制度,保障農村職業教育投資,保證農民工職業教育與培訓持續化。
農村轉移勞動力涉及人數眾多、分布廣,關系到農民收入和農村穩定,更關系到新型城鎮化建設和產業經濟持續穩定發展。因此有必要從國家戰略高度針對農村轉移勞動力的職業教育與培訓進行系統的規劃,在國家公共教育服務體系中,確定農村轉移勞動力職業教育的重要地位,將其納入國家職業教育總體規劃。可以通過成立農村轉移勞動力職業教育工作小組,從全局協調教育、財政、科技等相關部門,整合有關職業教育與培訓的各類資源,建立健全相關的教育發展體系。
為保障農村轉移勞動力職業教育與培訓的長期有效實施與推進,有必要構建農村轉移勞動力職業教育相關保障措施。依據新型城鎮化推進和地方產業經濟發展需求,建立激勵和制約地方政府、企業以及社會培訓機構參與職業教育培訓的法律制度。如政府資金投入保障與監管制度,企業教育經費使用監管制度;針對農村轉移勞動力職業教育與培訓的定點機構實行招投標管理制度;農村轉移勞動力接受培訓獲得證書后獲得培訓補助及就業待遇方面的保障制度;技術性崗位持證上崗制度及其監管制度等。
企事業用人單位既是勞動力的使用部門,更應該成為承擔勞動力資源職業能力培訓任務的主體。在產業經濟轉型升級過程中,傳統勞動力簡單工種也越來越難以適應當前經濟發展的需要,作為用工主體的企業既是用工主體,更應該承擔起農村轉移勞動力的培訓責任。企業可以通過自行組織或者與中高職院校、社會培訓機構合作開展農村轉移勞動力職業教育與培訓,如通過共建培訓基地或培訓中心等形式開展訂單培訓、定需培訓、定崗培訓等。
參與農村轉移勞動力職業教育與培訓的主體可以借鑒國外多元化主體形式,如由政府機構、企業、行業協會、社會培訓機構以及社區培訓機構共同參與,探索構建多主體網絡協同開展職業教育與培訓模式。作為職業教育主體的學校可以借鑒德國“二元制”職教模式,深化校企合作,參與共同辦學的企業可以通過“以需定培”的形式為其提升員工職業技能,解決用工難的問題。
農村轉移勞動力職業技能與素養要求需要與地方產業經濟發展特點相結合,地方人力資源與社會保障等相關政府部門需要通過調研地方企業基層員工技能需求特點,定期發布緊缺崗位需求及職位要求明細。職業教育機構應根據地方經濟發展需要,在培訓內容、培訓方式等方面有針對性地開展職業技能教育與培訓。
為保證職業教育的有效性,地方政府可以由人力資源與社會保障部門牽頭,成立農村轉移勞動力職業教育與培訓監管小組,開展職業培訓機構認定評估、職業培訓質量評價、教育與培訓滿意度調查等,對職業教育與培訓機構管理、培訓內容和培訓質量及效果進行有效監管,切實將農村轉移勞動力職業教育與培訓落實到實處。
[1]江蘇省統計局.2013年江蘇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N].新華日報,2014-02-20.
[2]陳洪連,杜婕.我國農民工培訓政策的國際借鑒與本土建構[J].中國成人教育,2011,(19):124—127.
[3]崔海濤.沿海某省農民工職業技能培訓研究[D].濟南:山東大學,2012:21—27.
[4]王春林.發達國家農民工教育培訓政策的探析[J].湖北社會科學,2011,(3):44—47.
[5]范安平,張釋元.發達國家的農村職業教育:經驗與借鑒[J].教育學術月刊,2009,(11):93—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