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顯飛
摘 要: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是馬克思主義與女性主義“聯姻”的產物。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的技術研究,是女性主義技術研究體系中獨具特色的一個分支。在她們看來,女性的“工作”被限定在“技術含量”相對較低的家庭或私人領域,而男性則廣泛地分布在“技術含量”相對較高的社會公共領域,這種勞動的性別分工成為性別政治不平等的根源。技術的發展使很多公共領域的勞動越來越適宜女性,可以說,工業勞動和自動化技術為婦女走出家庭、獲得解放準備了前提。對女性群體進一步“細分”,探討與女性相關的技術問題或與技術相關的女性問題,是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技術研究者應進一步努力的方向。
關鍵詞:女性主義技術研究;技術-勞動; 性別分工; 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
中圖分類號: B17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16720539(2015)06005505
馬克思主義是由馬克思恩格斯創立的,由其后繼者不斷豐富、發展、創新的觀點和學說的體系。20世紀60年代,第二浪潮女性主義從理論上開始轉向關注性別政治、性別身份、階級和種族等問題,從心理分析、歷史文化與社會結構中尋找性別從屬與性別壓迫的深層原因。馬克思主義與女性主義是有共同交集的,女性受壓抑、受歧視的現象都是兩者所不能容忍的,而馬克思主義更是從理論上支持了社會弱者反抗命運的權利,因此馬克思主義可以從理論上支持女性主義,指導實踐,女性主義又能夠豐富馬克思主義的內涵。女性主義與馬克思主義之所以能夠聯姻,首先在于兩者在把握世界時都是采用否定性與批判性思維方式,不是根據靜態平衡而是根據對抗獲得對世界的理解;其次在于兩者都認為資本主義社會的總特征就是“不平等”,女性主義力圖解決的是性別不平等,馬克思主義力圖解決的是階級不平等;最后在于兩者都主張通過“社會變革”來改變階級或性別不平等的狀況[1]65-70。本文擬探討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者的“技術—勞動”的性別分工理論,以揭示技術與勞動領域的性別不平等現象,為從勞動的視角實現女性解放與技術領域實現性別平等,提供有價值的啟示。最后對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技術研究進行理論評價及展望。
一、米切爾:工業勞動和自動化技術為婦女的解放準備了前提
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技術研究同其他女性主義技術研究一樣,著眼于女性解放問題,只不過更多地關注技術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代表性人物朱麗葉·米切爾(Juliet Mitchell,1940-),把女性受壓迫的原因作為自己的研究對象,認為存在“四類機制”,導致女性受壓迫。這四類機制是:生產、生育、性關系與兒童的社會化。在進行四類機制研究時,米切爾談到了技術在女性解放中所扮演的角色。
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中認為,“分工是純粹自然產生的”,但是,這種自然是什么?恩格斯傾向于接受傳統的解釋,認為是生理原因導致了男女最原初的勞動分工。在米切爾看來,即使勞動的性別分工在歷史上有其形成的原因,但在現代社會卻沒有繼續存在的根據,然而,隨著歷史的發展需要退出歷史舞臺的性別分工結構并不會自然地消失,這需要婦女組織起來進行革命,而婦女的革命還有漫長的路要走[2]。她進一步認為,完全用生理原因(即男性身體強壯、女性身體弱?。┙忉屝詣e分工顯然是不夠的。她指出:“并不是她體力的弱勢將其排除在生產活動之外,而是她的社會劣勢使其淪為社會的奴隸”[3]18。
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體力型”的勞動越來越少,體力已經不是勞動的主要因素,理論上女性的身體弱小就不再是劣勢,因而婦女應該迎來解放的“契機”。歷史事實是,隨著科技革命以及由之引發的產業革命,確實使很多女性“走出”家庭,邁入到就業大軍之中。女性“走出”家庭,托了科技革命與產業革命的“?!保白叱觥奔彝ブ皇墙夥诺那疤幔齻儠粫艿搅硗庖环N壓迫呢?米切爾指出,“婦女作為勞動大軍中的嶄新的、最不穩定的成員和資產階級社會里最易被犧牲的成員,在一段短短的插曲之后就被排除于生產之外。技術要與社會總結構結合起來,社會總結構才是決定婦女勞動關系的要素”[3]19。技術的發展使勞動變得越來越不依賴體力,也就是技術使得勞動越來越適宜女性,但技術是社會中存在的技術,技術子系統發生了變化,但技術子系統所依賴的社會大系統沒發生變化,女性“受壓迫”的狀況就很難得到實質性改變。
第二類機制是“生育”。至少在現代生物技術出現之前,生育是女性的獨特功能。米切爾認為,女性的社會地位緣起于女性的家庭地位,女性的家庭地位緣起于生育與性關系。世世代代以來,女性在生育、性和教育后代中的地位和作用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生兒育女、操持家務成為女性的天職(即通常所說的“女主內”),女性的從屬地位就被視為歷史事實而不可避免,這也形成了女性受壓迫的因素鎖鏈,即母性、家庭→不參與生產和公共生活→兩性不平等。她認為,只要生育仍是一種自然現象,只要女性的存在受制于她們無法控制的生物進程,婦女就注定要成為社會剝削的對象[3]20。米切爾進一步指出,現代生育技術的發展,使女性的生育很容易得到安全、有效和便宜的控制,但“遺憾”的是,絕大部分女性卻不使用或拒絕使用它們[4]172。這也是為什么女性主義的另外一個流派——激進女性主義認為,現代生育技術的出現是拯救婦女的一個契機的原因之一。
第三類機制是“性關系”。 米切爾從“性解放”研究入手,認為“性解放”是一把“雙刃劍”:一方面,性解放浪潮可能導致女性更大更普遍的自由,因為向傳統性關系“開戰”,以“滿足性欲”為目標,無須承擔“責任和義務”;但另一方面卻是預示著一種“新的壓迫”的到來。在性壓迫與性自由的關系中,米切爾提出,性解放浪潮可能預示著新的壓迫形式,她認為20世紀60年代的性革命與性自由運動充分證明了這一點。一些婦女認為,這種性自由打破了雙重性道德,大多數婦女體驗到的不是解放,而是壓迫[5]。
第四類機制是“兒童的社會化”。父親和母親在兒童的社會化過程中存在著“角色”分工。母親從事家務,對兒童主要起到“情感”的作用;父親外出工作,對兒童起“工具”的作用。米切爾認為,這樣一種角色分工,“害了”女性,使她們走不出家庭,缺少到外面工作的機會,而因此導致經濟上的不獨立,又使她們受制于男性。并且,這種現象并沒有隨著家庭規模的變小、生育時間變少而改變多少。endprint
米切爾認為,生產、生育、性關系及兒童的社會化這四類機制緊密結合在一起,這四大結構既各自相對獨立又互相依賴地構成了對婦女的壓迫。唯一的出路在于,改變這種緊密結合的形式,而不是只改變其中一個,如果改變其中的一個結構,則會被另一個結構的加強抵消掉,結果只是改變了剝削的形式[3]31。對于米切爾描述的婦女在生產、生育、性關系與兒童的社會化等方面所受的“綜合性壓迫”,女性主義者布倫娜和拉馬斯認為,這種壓迫并沒有隨著科學技術和經濟的發展而有所減輕,且有愈演愈烈之勢,在生物再生產(即生育)領域中的避孕、流產等技術的發展,確確實實使婦女免除了生更多孩子的沉重負擔,但卻愈益將對生物再生產的控制權交到了國家機關、醫院和開業醫生手中。技術的發展,并沒有順理成章地給女性帶來福音,只是轉換了一種壓迫形式而已。
二、性別分工:女性從事低技術的私人領域勞動
為了實現女性解放的目的,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技術研究把目光聚焦在“技術-勞動”的性別分工問題上。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中認為:“分工是純粹自然產生的”,但是,這種自然是什么?恩格斯傾向于接受傳統的解釋,認為是生理原因導致了男女最原初的勞動分工。然而,完全用生理原因解釋性別分工顯然是不夠的。來自人類學的研究顯示,在原始的人類社會結構中,有女性同樣從事農業與狩獵工作,男性承擔撫育嬰兒的工作??梢姡詣e的勞動分工并不一定是一種“自然產生的”社會行為。再者,當把女性的壓迫問題追溯至勞動的性別分工,同時又把性別分工還原為一種生理結構,這顯然與馬克思主義用社會關系界定生產關系的初衷有所背離。賈格爾指出,馬克思主義“在兩種觀念之間搖擺:女性完全參與生活的每個領域的激進觀念與女性的生物性可能只允許她們部分地參與的設想”,而“男女之間特定的未說明的生理差異意味著決不會完全拋棄對勞動的性別區分:在家中,在工廠中或者在床上”[6]。性別分工涉及到對性別差異的理解,當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以馬克思主義為理論原點,同樣面臨如何理解生理性別與社會性別的相互關系、如何解釋社會性別分工的問題,而是否能夠合理地解決這一問題也意味著是否能夠合理地解釋婦女受壓迫的社會事實。
具體來講,女性的“工作”被限定在“技術含量”相對較低的家庭或私人領域(private sphere),而男性則廣泛地分布在“技術含量”相對較高的社會公共領域(public sphere)。女性從事的家庭勞動的性質是耗費時間、精力、雜碎、平庸、單調、重復、機械、充滿壓抑。并且,這種性別分工成為性別政治不平等的根源。女性從事的家庭勞動屬于私人領域,家庭內部的事情屬于“家務事”,與政治“無涉”,不屬政治討論的范圍。男性從事的勞動屬于公共領域,涉及到如何行使國家與公民的權力,男性因此獲得對公共事件與公共決策的發言權。也正因為如此,女性在家庭或私人領域也處于性別政治不平等的狀態,家庭生活長期保持著一種男性家長式的“中心化”狀態。女性依然是家庭生活的“底層群體”、“家務事工具”。因此,女性問題的一個重要的“敘事框架”就是“日常生活批判”[7]。
18世紀的英國進行了產業革命,隨著棉紡織業需求增大,女工和童工的雇傭成為最早的資本剝削的對象,婦女開始在勞動雇傭市場受到資本主義和家庭的雙重支配,從事從屬的缺乏技術和低報酬的工作,而在家庭中陷于更加依附的地位。由于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使得家庭與勞動分離,男人更少依靠婦女進行工業生產,而婦女卻在經濟上更無法擺脫對男人的依賴,婦女成了丈夫的家庭奴仆。在公共領域的工作上,男性比女性時間略長;在家庭勞動上則是女性所費時間遠遠長于男性;把兩項勞動相加,女性每日的勞動時間比男性要長得多。一些第三世界國家的女性勞動時間更長,因為家庭勞動絕大部分都落在女性身上[8]。
女性所從事的家庭勞動不僅“技術含量”低,而且只有“使用價值”而沒有“價值”。女性主義學者瑪格麗特·本斯頓(Margaret Benstion)認為,女性從事的家庭勞動工作(家務)停留在“前市場階段”,處于貿幣經濟體系之外,沒有進入市場就直接被消費掉了。按照政治經濟學商品生產的邏輯,女性所做的家務工作只具有“使用價值”,通常不被認為是“真正的工作”,因而也被認為是沒有政治經濟學意義上的“價值”的工作。在一個“金錢決定價值”的社會里,女性是一個處于金錢之外的群體[1]19。也就是說,女性從事的家庭工作不是屬于“商品生產”,是沒有在市場上進行交換的勞動,不具有“交換價值”,因而不是什么真正的工作。因此,本斯頓悲觀地指出,所謂婦女,是指這樣一些人,專門從事家務勞動,“在與家庭相關的各種活動中,負責生產簡單的使用價值”[1]19。
正因為女性從事的“技術含量”,是只有“使用價值”而沒有“價值”的家庭勞動,因而使女性在整個性別政治中處于“屈從”的地位。從這個視角看,要如何“解放婦女”呢?恩格斯指出,女性的壓迫發生在私人領域,那么婦女的解放就必須從私人領域走向公共領域。他指出,只要婦女僅僅從事家庭的私人勞動,把社會的生產勞動排除在外,那么所謂的婦女解放與男女平等,不管是在何時都是不可能實現的。換而言之,婦女解放是建立在她們極少時間參加家務勞動,大部分精力放在社會生產勞動的基礎上[9]?,F代大工業生產為這種可能性提供了條件,因為現代大工業“越來越要把私人的家務勞動溶化在公共的事業中?!?因此,恩格斯認為,婦女的解放必然伴隨著公共領域的擴大和私人領域的消退。但是,私人領域完全消失似乎也不可能,因為家務勞動仍然必需占據婦女們“極少的時間”。
在這方面,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學者本斯頓提出,有如下兩個條件決定了婦女解放與否:第一,在公共領域的就業機會是否平等;第二,婦女是否已經從瑣碎家庭勞動中解放出來。但這兩方面是相互關聯的,不從家庭勞動中解放出來獲得自由,公共領域的機會平等是不可能的;婦女被禁錮在家庭而不去公共領域工作,家庭勞動的社會化(工業化)也無以成立[1]22?;谏鲜龇治?,本斯頓提出了自己的婦女解放的“二階”策略,“第一階”是家庭勞動的“社會化”,“第二階”是女性介入公共領域。作為“第一階”的家庭勞動社會化是非常必要的,對這種必要性認識的提高,能給予婦女應得的更多尊重[4]157。只有家庭勞動社會化了,原本由女性承擔的屬于私人領域勞動的工作才能變成公共領域的事情,并由社會共同承擔?!暗谝浑A”得以實現是“第二階”得以成立的前提,而之所以家庭勞動社會化處于更高“階位”, 本斯頓認為,不先從繁重的家庭勞動中解放出來,就盲目地鼓勵女性積極加入公共領域,對女性的解放無疑是“雪上加霜”。她是這么說的:“家庭勞動歷來都是推到女人身上,如果她們加入公共領域,那就意味著她們在公共領域的工作和私人領域的家庭勞動均不可偏廢。這相當于她們做了兩份工作:她們在能夠完成作為首要任務的家庭勞動的前提下,才被許可加入公共領域勞動力隊伍。在前蘇聯和西歐,女性加入公共領域勞動的機會非常多,但實際情況是她們并沒有因此獲得更多自由。公共領域的男女就業平等,誠然是女性得到解放的先決條件,但這個條件本身并不足以給女性帶來真正的平等;只要家庭勞動仍舊是私人領域和女性的必要責任,她們就只能繼續承擔雙重負擔”[1]21。endprint
對于恩格斯和本斯頓提出的解放“策略”,另外兩位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者瑪莉亞羅莎·達拉·科斯塔(Mariarosa Dalla Costa)與 謝爾瑪·詹姆斯(Selma James)均提出反對意見。她們既反對恩格斯提出的“女性要解放必須先進入社會公共勞動”的主張,也反對本斯頓提出的“家庭勞動必須社會化然后女性進入公共領域”的主張,她們提出“家庭勞動工資化”的女性解放策略,即應該給女性從事的家庭勞動支付工資。科斯塔與詹姆斯認為,這筆工資應該由國家出面支付,因為國家財政收入最終是依靠“資本剝削女性”取得的結果。“家庭勞動工資化”可以使人們深刻領會家庭勞動的本質,強化人們對家庭勞動重要性的認識;“家庭勞動工資化”實際上也使人們認可到了女性同樣是剩余價值的生產者,同樣是遭受剝削的工人階級的一部分,這也就為女性主義政治運動提供了理論基礎?!凹彝趧庸べY化”在理論上成立后,那該如何在行動上實施呢?科斯塔與詹姆斯基于家庭勞動計酬策略,提出了兩個“行動策略”:一是“拒絕工作”。女性本來就承擔著繁重的家庭勞動,如果再參與到公共領域,被資本家“雇傭”,實際上就承擔了兩份工作,為資本提供了家庭勞動服務和作為工資勞動者的服務,在現有社會結構中,所謂“勞動獲得解放”無疑是天方夜譚。第二,在公共領域問題、家庭勞動無償性、兩性不平等、女性與公共空間隔絕等問題上,動員“工人階級婦女”,以便使家庭勞動的斗爭“社會化”[10]。
三、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技術研究的理論意蘊
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是馬克思主義與女性主義“聯姻”的產物,在她們看來,性別問題不是孤立的,不能“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性別問題與階級問題、種族歧視問題、社會發展問題、生態問題、科學技術發展問題都是內在聯動且互相制約的。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關于“技術-勞動”的性別視角研究,屬于女性主義技術研究大家族中的一員,它為了達到技術批判的目的,“借用”了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中的諸如“異化”、“勞動”、“社會生產”、“社會再生產”、“全面發展”等關鍵詞來進行理論闡述,對馬克思主義經典理論中的“制度批判”增添了“父權制批判”,“階級斗爭”增添了“性別斗爭”,“勞動異化”增添了“性別異化”,通過這種方式體現其與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家族相似性”,但又通過上述的“增添”方式,體現其作為一個女性主義流派獨有的價值理想。
所以,在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技術研究者的視野中,技術既具有階級特征,又具有性別特征,且兩者具有內在相通與關聯的特征。男性對技術的全面控制,是女性少有機會接近技術的主要原因。就像有的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學者宣稱的,“在資本主義社會,科學(技術)研究與科學(技術)知識是對統治階級(資產階級)和性別(男性)利益的反映。”也就是說,技術不是“純客觀”或價值中立的,是由處在其中的“社會關系”建構出來的,反映的是統治階級和強勢性別的利益或價值,既具階級特征,又具性別特征,且兩者互相嵌入并渾然一體。
女性主義力圖解決的是性別不平等,馬克思主義力圖解決的是階級不平等;兩者在把握世界時都是采用否定性與批判性思維方式,不是根據靜態平衡而是根據對抗獲得對世界的理解。應該說,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的技術反思,既具有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批判品格,又具有女性主義理論所蘊含的抗爭品質,是女性主義技術研究體系中的獨具特色的一個分支。不過值得注意的是,技術領域中女性面臨的全部問題,都歸因于女性作為一個群體受到類似于階級似的壓迫,至少在現實或經驗上,顯得有些牽強。女性群體不是抽象的“類存在物”,而是由現實中的一個個活生生的“女人”的集合。發達國家的女性與第三世界的女性,白人女性與有色人種女性,知識女性與文盲女性,出生于富裕家庭的女性與出生于貧困家庭的女性,盡管都屬于同一性別,但對技術的認識與技術素養、所獲取的經驗、采取的立場是存在較大差異的。對女性群體進一步“細分”,探討與女性相關的技術問題或與技術相關的女性問題,是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技術研究者應該努力的方向。哲學家們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而問題在于改變世界。也只有這樣,相關研究才能真正促進女性尤其是其中的邊緣群體的真正進步與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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