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彩霞,林楓,江鐘立
(1.江蘇盛澤醫院,蘇州 215228;2.南京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南京 210000)
臨床上常用的疼痛評估量表主要以簡式 McGill疼痛量表為代表,但這類方法主觀性較高,對疼痛位置和程度的客觀量化評估不足。從病理機制上來說,目前認為MPS主要是由于在創傷、勞損、過載、風寒、情緒及心理應激等多種因素作用下,神經肌肉接頭處肌節收縮形成肌硬結,并在局部造成能量代謝障礙,最終形成壓痛結節和緊張性條索[8,14-15]。這種病理機制提示,扳機點所在肌肉存在局部體質成分的變化,而針對體質成分進行量化測定,可能提供 MPS扳機點特有的新型疼痛客觀量化評估手段。
由于針刺和溫熱治療是MPS的兩種獨立的治療方法,為拓展疼痛評估方法并研發實用新型 MPS治療技術,本研究在溫針灸治療 MPS的基礎上,采用簡式McGill疼痛量表配合基于人體導電性的痛點量化檢測手段,對MPS的溫針灸臨床療效進行觀察,并為疼痛量化評估提供依據,現報告如下。
60例頸背MPS患者均為 2012年7月至2014年5月我院康復科門診及住院患者,所有患者血沉、類風濕因子、血尿酸等檢查未見異常,排除頸、腰椎病及肩周炎,排除來自器質性和其他病變引起的疼痛。按就診先后順序隨機分為治療組和對照組,每組30例。治療組中男6例,女24例;平均年齡為(39±11)歲;平均病程為(6.07±3.42)個月。對照組中男7例,女23例;平均年齡為(44±12)歲;平均病程為(6.86±3.85)個月。兩組患者性別、年齡及病程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1.2.1 中醫診斷標準[16]
根據1994年國家中醫藥管理局發布的《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中相關標準。①有外傷后治療不當、勞損或外感風寒等病史;②多發于老年人,好發于兩肩胛之間,尤以體力勞動者多見;③頸背部酸痛,肌肉僵硬板滯,有沉重感,疼痛常與天氣變化有關,陰雨天及勞累后可使癥狀加重;④頸背部有固定壓痛點或壓痛較為廣泛,背部肌肉僵硬,沿骶棘肌行走方向常可觸到條索狀改變,腰背功能活動大多正常,X線攝片檢查無陽性征。
1.2.2 西醫診斷標準
參照Bennett R等[17]在1999年提出的MPS診斷標準。主要標準分為①主訴區域性疼痛;②主訴疼痛或觸發點牽涉痛分布區域的感覺異常;③受累肌肉可觸及緊張帶;④緊張帶內某處有劇烈點狀觸痛;⑤測量關節活動有某種程度的運動受限。次要標準分為①壓迫壓痛點可再次產生臨床疼痛或感覺改變;②在壓痛處橫向快速觸診或針刺可引出局部顫搐反應;③牽拉肌肉或壓痛點(扳機點)封閉均可減輕疼痛。以上滿足5個主要標準和至少1個次要標準。
①符合上述診斷標準;②同意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二是從可行性角度而言,域外國家規章司法審查的實踐經驗,特別是行政訴訟制度較為發達的西方國家對于行政規章的司法監督方面的具體做法可以給我們提供有益的借鑒,并且將政府規章納入行政訴訟附帶審查并不影響現有司法體制和行政體制的運行與銜接,目前法院在行政訴訟審判依據中將規章作為“參照適用”的定位,本身在某種程度上就有一種“審查”的意味,將規章納入行政訴訟附帶審查也是目前司法體制可以承受的范圍,沒有改變人民代表大會這一根本政治制度,也不是西方意義上的“三權分立”,根本上都是全面深化依法治國、將權力納入監督視野的必要舉措。
①不符合診斷標準者;②合并嚴重心腦腎疾病,有出血傾向或治療部位組織有感染;③孕婦或有發熱、凝血功能障礙者;④同時服用鎮痛藥或激素類藥物,可能對治療效果造成影響者;⑤不符合納入標準,資料不全影響療效或安全性判斷者。
取局部阿是穴、硬結、條索及肌緊張帶。常規消毒后,采用蘇州醫療用品廠有限公司出品的直徑為0.30 mm毫針進行針刺,根據部位及患者體質、肥瘦情況選取長度適宜的針具。每穴直刺0.5~0.8寸,以局部酸脹為度。針刺阿是穴及硬結處時,醫者左手拇指、食指固定病灶點,右手持針,針尖沿觸痛反應點或硬結點進針后,緩慢穿過筋結后,將針順時針方向捻轉,纏繞肌纖維直至旋緊為止,人為造成滯針;再運用震顫法,使針身輕微震顫以增強針刺感應。針刺條索及緊張帶時,可在肌緊張帶及條索帶內每隔1 cm處進行直刺。然后取長約2 cm的艾炷,套于針柄上點燃,治療時間為20 min。
取穴及行針方法同治療組。針刺得氣后,每次選取阿是穴及緊張帶各1對穴位接G6805型電針治療儀,采用疏密波,留針20 min。
兩組患者均隔日治療1次,6次為1個療程,共治療1個療程。
3.1.1 簡式McGill疼痛量表
McGill疼痛量表包括疼痛評定指數(values of pain rating index, PRI)、視覺模擬評分(visual analogue scale, VAS)和現時疼痛強度(present pain intensity, PPI)3部分。兩組患者治療前后分別進行評定。
3.1.2 痛點數量
痛點數量評估采用肌電阻測量儀(日本Physion MD型)。該設備通過測量肌電阻而評估人體肌肉僵硬度和姿勢偏斜率。根據肌電阻值大小,用3種顏色表示痛點。嚴重疼痛為紅色,中度疼痛為黃色,輕度疼痛為藍色。治療前后痛點檢測結果見圖1。本研究主要觀察中重度痛點的變化。

圖1 治療前后痛點檢測對比示意圖
痊愈:頸、肩、背部疼痛及沉重感、緊束感消失,活動自如,恢復正常工作,患處檢查肌痙攣及條索狀物明顯減輕或消失。
好轉:頸肩背部疼痛及沉重感、緊束感明顯減輕,不影響日常生活和工作,遇勞累或受涼后仍有不適。
無效:癥狀無改善。
采用SPSS 19.0進行統計學分析。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采用配對t檢驗;計數資料采用卡方檢驗。以P<0.05表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由表1可見,治療組總有效率為83.3%,對照組為66.7%,兩組比較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1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 (n)
表2 兩組治療前后簡式McGill疼痛量表各項評分比較(±s,分)

表2 兩組治療前后簡式McGill疼痛量表各項評分比較(±s,分)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1)P<0.05;與對照組比較2)P<0.05
組別 時間 PRI VAS PPI治療組 治療前 8.87±3.22 6.01±1.08 1.97±0.32(n=30)治療后 3.61±2.871)2) 3.04±1.211)2) 1.05±0.681)2)對照組 治療前 9.29±3.25 6.09±1.07 1.85±0.36(n=30)治療后 7.18±3.27 4.55±1.161) 1.14±0.491)
由表2可見,兩組治療前簡式 McGill疼痛量表各項評分(PRI、VAS及 PPI)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組治療后簡式McGill疼痛量表各項評分與同組治療前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對照組治療后VAS及PPI評分與同組治療前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組治療后簡式McGill疼痛量表各項評分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
由表 3可見,兩組治療前紅點和黃點痛點數量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組治療后紅點和黃點痛點數量與同組治療前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對照組治療后紅點痛點數量與同組治療前比較,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組治療后紅點和黃點痛點數量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3 兩組治療前后肌電阻測量儀痛點數量比較(±s,個)

表3 兩組治療前后肌電阻測量儀痛點數量比較(±s,個)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1)P<0.05;與對照組比較2)P<0.05
組別 n 時間 紅點 黃點治療組 30 治療前 5.34±4.35 5.14±3.00治療后 2.53±3.121)2) 3.00±3.031)2)對照組 30 治療前 5.46±3.31 4.61±2.87治療后 3.50±3.911) 3.57±2.36
疼痛是一種由急性或潛在組織損傷引起的,或以這些損傷來描述的、不愉快的感覺和情感體驗[19]。MPS是一種發生率較高、機制相對明確、疼痛較為明顯、干預手段研究較為深入的疾病,由此使其成為可供研究疼痛評估和治療的臨床模型[3,8,14]。本研究以溫針灸為干預手段,以肌電阻測評作為客觀量化手段,以臨床常用的McGill量表為外部效度指標,從而為評估和治療疼痛提供新視角。
在Simons和Tavell提出的255個扳機點中,有92%與腧穴在解剖位置對應,79.5%與腧穴在臨床主治上相關,有 76%的扳機點的牽涉痛路線與其對應腧穴所在經絡走向一致[20]。扳機點與腧穴這種在解剖和臨床治療的相關性提示,針刺腧穴治療痛證的療效與扳機點相關。從中醫學理論來看,MPS屬“痹證”“筋痹”“經筋病”范疇。本研究選取壓痛點、肌硬結或緊張帶內1 cm進行排刺,體現“以痛為腧”。采用排刺治療方法,可疏通局部經氣,促進血液循環,加速患部肌肉神經功能恢復。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組臨床療效優于對照組,且治療組治療后PRI、VAS和PPI評分顯著降低(均 P<0.05),明顯優于對照組(均 P<0.05),由此可提供溫針灸療效的校標效度證據。基于肌電阻的痛點測定顯示,治療組治療后中重度痛點(黃點和紅點)均有明顯改善(均 P<0.05),并且優于對照組(均P<0.05),提示溫針灸治療 MPS療效可以體現在肌電阻痛點指標上。
肌源性疼痛與肌肉僵硬和姿勢不對稱密切相關,而肌電阻變化則提供了肌肉僵硬程度的量化測度[8]。艾灸能改善微循環,調節血管舒縮,其溫熱作用對僵硬的肌肉可以起到明顯的放松作用[21-23]。溫針灸結合了針刺和艾灸兩方面的作用,從理論上而言,可能對伴有肌肉僵硬的疼痛有更好的效果。本研究從主觀評定和客觀測度兩方面提供了溫針灸治療 MPS的有效證據,從而證實該理論推測。然而由于受到樣本量的限制,本研究未能對部位、經絡和MPS伴發癥進行分層對照和分析,從而使研究結論具有局限性,尚待進一步研究細化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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