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 丹 楊 婧
因愛而醒——淺析《覺醒》中的愛情模型
姚 丹 楊 婧
內容提要:《覺醒》作為凱特·肖邦最著名的作品之一,其內涵意義一直飽受爭議。在歷年學者的研究中,大多將該作品與女性主義、文化沖突和社會變革相聯系,忽略了該作品中所體現的肖邦本人對愛情的觀念。在《覺醒》這部作品中,肖邦通過描述主人公艾德娜的愛情經歷,表達了自己對愛情、婚姻和性的看法,同時,她也對自己的這種大膽設想保留了懷疑的態度。因此,《覺醒》中真正的警醒之處在于它讓人們意識到傳統的婚姻不應該束縛女性對愛的幻想和對性的享受。
愛情 模型 凱特·肖邦 婚姻 性
Authors: Yao Dan is from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Major is English and American Literature.Yang Jing is from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Major is Applied Linguistics.
《覺醒》在現代美國文學界一直是一部頗具爭議的作品。在1899年出版之際,就遭到了許多學者的抵觸,原因是當時的學術界認為這部作品所表達的內容與傳統女性婚姻價值觀相違背。然而,隨著女性主義的崛起與發展,《覺醒》“在20世紀50年代與60年代時被歐洲及美國的學者們”重新挖掘出來,并在“20世紀70年代受到了美國和英國女性主義者的偏愛”。一方面,許多學者將這本書認定為“新女性”運動中的開山之作,將研究重點集中在其對女性主義的發展所起到的重要作用上。另一方面,也有一些學者認為這部作品“并沒有重點突出女性主義,而是反映了作者對其自身所處文化環境和文學背景的反思”。在持有這一觀點的學者看來,將凱特·肖邦(以下簡稱“肖邦”)的《覺醒》定義為女性主義的第一代表還為時過早,因為她的作品主要目的是反映文化差異,與女權主義并無直接的聯系。
筆者贊同第二種觀點,即《覺醒》并不是一部以反映女性主義為直接目的的作品。但筆者也不贊成將它歸類為反映文化差異與社會變革的作品。筆者認為,凱特·肖邦想通過對主人公艾德娜·龐蒂利埃生活經歷的描述讓人們更多地關注愛情、性與婚姻之間的關系。凱特·肖邦自己也曾說過:“想要找出神圣的、精神上的愛情與自然的、動物式的、肉欲的愛情是非常困難的,這與解釋我們為什么要愛一樣是同樣困難的。”在她看來,“沒有人能夠準確地、絕對地知道他是如何對另一個人產生愛意的,也沒有人知道這種愛意的產生是由于環境造成的還是命中注定的。”她更傾向于認為:“愛情是從動物本能開始的,那么,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就是神圣的。沒有人能夠預先決定要愛這個男人、女人或者小孩,大家都是被另一個人身上的源源不斷的磁力所吸引,然后自然而然地有了愛情。”肖邦確信“我們都能夠感知到,真正的愛情是一種無法控制的情感,它不能夠被分析也不允許吹毛求疵”,愛情是“一個值得探討與思考的,非常偉大的領域,只在一次短短的十分鐘的談話過程中,是沒有辦法給出一個準確概念的”。從這些話語中可以看出,凱特·肖邦對于愛情是非常重視的。因此,在其作品中也反映出對愛情的獨特想法。目前對于凱特·肖邦作品的研究,大多關注整部作品對于女性主義、社會文化等方面的意義,忽略了作者本人想通過作品所展現的愛情、婚姻和性的觀念。因此,本文通過分析艾德娜的人生經歷,對比她所經歷的四次愛情模式,來探索肖邦從女性視角所表達的對于愛情、性與婚姻的獨特看法。
艾德娜的愛情經歷可分為四種模型。第一種是艾德娜的單戀。在這段感情中,艾德娜愛著對方,而對方并不愛他;第二種是艾德娜被對方所愛,可是她并不愛對方;第三種是艾德娜和對方互相愛戀,成為精神上的伴侶,可是他們并沒有發生性關系;第四種是艾德娜并不愛對方而且也不確定對方是否愛她,但兩人是性伴侶關系并很享受彼此的陪伴。
第一種愛情模型發生在艾德娜的青年時期。她年輕的時候,常常不知不覺就偷偷地愛上了某個人,這種愛情的感覺很短暫且變化無常。她在文中講述了自己的三段故事。第一個故事是:“在她非常小的時候和父親一起住在肯塔基州,大約也就是在草叢中玩耍的時候,愛上了一位到家中拜訪她父親的軍官。這位軍官舉止優雅,而且有一雙悲傷的眼睛”,她當時覺得“只要這位軍官在那里,她就無法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她覺得他的臉有些像拿破侖,前額上還有一縷黑發”,然而,沒過多久,這位軍官便“永遠地消失在她記憶中”。第二個故事發生在她移居到密西西比后。當時她突然喜歡上了一位經常拜訪鄰居家女孩的年輕帥哥。這個男子和鄰居的女孩已經訂婚,而且他們還經常叫上姐姐瑪格麗特和他們一起去開車兜風。艾德娜那時候已經是個少女,而且她明白在這個男人面前“她什么都不是,這個男子對她來說是個痛苦的愛”(28)。后來,艾德娜也慢慢地遺忘了他。第三段故事發生在她的青年時期。她認為“這是她命中的巔峰時刻”(28),她在心里開始偷偷幻想著與一位悲劇家墜入愛河。“這種迷戀讓她覺得這種絕望的愛情中也充滿了激情”(28)。她被這位悲劇家深深地迷住了。她把他的照片擺在桌上,將照片拿出來炫耀,“在旁人面前她表現出來的是對這位悲劇家所表現出的天賦所吸引。然而,當只有她一個人時,她便會把照片拿起來,深情地親吻著那冰冷的玻璃。”(29)然而,“沒過多久,這位悲劇家就隨著那個軍官和年輕帥哥以及其他一些人一起消失了。”(29)從這三個故事中可以清晰地推斷出,艾德娜從來沒有向這三個人表達過自己的愛意,而且當她遇到一個新的男人之后,她就會馬上忘記之前喜歡的對象。她一直在自己的想象中感受著自己的愛情,認為愛情中一定要充滿一種絕望式的激情。
第二種愛情模型是艾德娜與她丈夫之間的情感。在這個過程中,她一直被她的丈夫所愛。他們初次見面后,她的丈夫便愛上了她。像其他男人都會做的一樣,里昂急切地表達了他的愛意并不停地取悅她,這種全身心的投入讓艾德娜很開心。然而,艾德娜卻將她的婚姻歸于意外。她覺得自己的婚姻和“許多其他的婚姻一樣是命運的安排,而且,她嫁給他時,自己的情感還陷入之前的混沌中無法自拔”。(29)在這段婚姻中,艾德娜對她最初對愛情的想法還抱有希望。她認為像里昂這樣對她全身心投入的情感必定與她自己之前對其他人所抱有的情感是一樣的。因此,她認為他們能夠建立起好的感情。她也會成為一位“備受丈夫寵愛的盡職妻子,而且她也會遵循現實世界中的法則來承擔起自己的責任”(29)。在她看來,如果他們之間能夠心意相通,那么她也會關上過去想象的大門,與現實妥協。然而,幻想著能和丈夫之間有一絲的默契是錯誤的。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意識到內心的激情沒有辦法得以表達,她無法愛上她的丈夫,這也暗示了他們以后的婚姻危機。在婚姻的后期,艾德娜覺得自己只是盲目地接受了妻子的責任,但這個職責并不適合她。艾德娜認為她丈夫對她的愛就像對待一件珍貴的寶物一樣,而丈夫在家中的權威讓她覺得自己沒有受到平等的對待。然而,文中的許多描寫都可證明她丈夫對她的愛并不少,且沒有享有特殊的權威,反而是艾德娜對她的丈夫十分冷淡。如丈夫每次出差,都會給艾德娜留下一筆錢,并給她帶回禮物。但是,當丈夫晚上想和她聊天時,艾德娜卻不愿搭理他,迫使他以孩子為借口來博得她的注意。當他們一起去海邊度假時,是艾德娜把她的丈夫丟在一邊,自己去和羅伯特聊天,她丈夫只好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看報紙。后來,當她拒絕參加她妹妹的婚禮并拒絕和她丈夫一起出去旅行時,她丈夫并沒有像她爸爸說的那樣運用權威來強制她做任何事情。為此,艾德娜的父親還曾經指責里昂“真是太軟弱了,權威才是重要的,在家要擲地有聲才是管理妻子的唯一辦法”(112-113)。但是,里昂并沒有聽從岳父,而是向家庭醫生咨詢情況,擔心艾德娜是否身體不適。他對妻子表現出了極大的關心,盡量滿足艾德娜的所有要求。直到后來,艾德娜要搬出去住時,里昂也編排了許多理由來保住艾德娜的聲譽。這些細節能夠反映出艾德娜這樣的冷淡或許才是他丈夫種種行為的根本原因,但是艾德娜卻把這些過錯推給丈夫,為自己尋找擺脫他的理由。因此,盡管她的丈夫恪盡己則,這段婚姻對艾德娜來說,卻是把她之前的幻想都關入了牢籠。她想面對現實來遵從婚姻的法則,只考慮眼前的男人并為他所有,為他生兒育女。她認為婚姻控制了她去愛去幻想的力量,并且婚姻把性這種本是愛情的表達這一美好的行為變成了一種繁育后代的職責。
在第三種愛情模型中,艾德娜和羅伯特互相愛著對方,這段感情始于沙灘上的聊天。在那之后,艾德娜便意識到,“她在宇宙中是作為一個真實的人存在的,與周圍的世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21)羅伯特的出現讓她破滅的幻想又重新點燃起來。當羅伯特離開的時候,她試圖忘記他。然而,對于羅伯特的感覺“就像一種困擾一樣讓她印象深刻”(85)。艾德娜覺得“她并不是記住與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也不是被他的性格中的某一個特點所打動,而是羅伯特的這種存在讓她內心充滿了想法,而這種想法會時隱時現,讓她充滿無限的遐想”(85)。羅伯特讓她重新拾起了她在婚姻中喪失掉的對愛情的幻想與激情。當他們最后在艾德娜的小屋重逢后,艾德娜對他說:“我愛你,只有你,沒有別人,是你在去年夏天重新拾起了我的夢,我們為彼此所有。”(172)羅伯特聽到她的表白后被感動了,他想讓艾德娜留下來并發生關系。然而,艾德娜在此時接到了朋友的消息,堅持一定要先去拜訪她的朋友,讓羅伯特留下來等她。但是,當她回來時,羅伯特已經離開了,只留下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我愛你,再見,因為我愛你。”(178)艾德娜覺得非常沮喪。她以為羅伯特會理解她對愛情的幻想與憧憬并打破婚姻的桎梏,然而羅伯特卻退縮了。在艾德娜眼中,和羅伯特發生關系是一種愛的表達。但是羅伯特卻將這視為一種占有她的象征。羅伯特玷污了她對于愛情的想法,將本該純潔的愛情又套上了道德的枷鎖。
在第四種愛情模型中,艾德娜和阿洛賓在精神上并不喜歡對方,然而他們卻很享受彼此的性陪伴。他們之間存在著一種“肉欲的愛”。當阿洛賓引誘她的時候,“她覺得在那一瞬間,她跳出了這種不忠誠的想法,并且在這種魔力當中意識到了行為的重要性。”(121-122)因此,當阿洛賓俯下身來親吻她時,她抱住了他的頭,并且將他的嘴唇貼在自己的嘴上。她開始享受這種肉體之愛,也有些后悔,因為這樣的吻并不是由愛而生。在她的心中,阿洛賓什么也不是,然而阿洛賓的存在,他的行為,他熱切的眼神讓艾德娜無法拒絕。對于艾德娜來說,阿洛賓讓她明白了性不僅可以是一種對愛情的表達,也是一種生理上的需求,享受性也是享受生活的一部分。艾德娜的行為讓她打破了婚姻的牢籠,沖出了愛情的界限并解放了她自己對性的看法。
在第一種模型中,艾德娜一直在想象愛情如何開始;在第二種模型中,她將婚姻、愛情與性聯系在一起,她想知道婚姻如何影響她對愛情和性的看法;在第三種模型中,艾德娜試圖找出真愛;在第四種模型中,她明白了性與愛情的關系。從這四種愛情模型中,可以推斷出肖邦通過主人公艾德娜,以女性的視角表達了自己對愛情、婚姻與性的理解。
對于愛情和性這個角度來說,凱特·肖邦曾提出:“愛情是從動物本能開始的,那么,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神圣的。”而且,“真正的愛情是一種無法控制的情感,它不能夠被分析也不允許吹毛求疵。”這表明,她認為愛情是出于直覺并且無法控制的。這種情感在第一種模型和第三種模型中有所體現。在整個故事中,肖邦通過主人公表達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為什么會愛上他?是因為他的頭發是棕色的,頭發鬢角很高;又或者因為他的眼角稍稍下垂,或者是他的鼻梁挺括?”沒有人知道愛情從何而起,因此它顯得格外神秘和神圣。對于性這個問題,肖邦認為性對女性來說應該是一種享受。這與一起發生關系的男性是誰沒有關系。這樣的觀點可能會使讀者提出兩個問題:“那是因為我愛這個男人所以我會和他發生關系?”還是“因為我和他發生了關系所以我開始愛上了他”?肖邦在這部小說中也給出了自己的答案。那就是愛與性是兩回事。愛情中可以沒有性,而僅僅有性也只能被稱作“肉欲的愛”。
在闡述了對愛情和性的看法之后,肖邦主要批判了婚姻對女性造成的負面影響。她認為婚姻是一個魔鬼,毀掉了女人的愛情和性。在肖邦“所處時代和居住的地區中,整個文化所傾向就是用婚姻為女性的愛情和性鑄造牢籠,女性對此無計可施”。在肖邦的作品中,她“由內向外地檢驗了這些枷鎖,并對固有的觀念表示懷疑。而且,她試圖通過對欲望的實踐來使婚姻中兩人的關系變得問題化與復雜化”,以此表明婚姻的負面性:即它只允許女人愛她的丈夫,只和她的丈夫發生關系,并且利用孩子來拴住和丈夫的關系。
在肖邦看來,一方面,女人對愛情的感覺和熱情是沒有辦法控制的。沒有人知道這種感情在什么時候會發生變化。婚姻不應當偷走女人對愛情的幻想而僅僅使他們的視線停留在自己的丈夫身上。在肖邦的另一篇故事中,女主人公艾希奈斯抱怨道:“我不想和同一個男人居住,我不想讓他一直在我身邊,不想讓他的外套和馬褲掛在我的房間里,不想讓他在我面前在我的浴室里洗他那丑陋的腳,真是太惡心了!”這樣的觀點在《覺醒》中也有所體現,艾德娜在第一種模型中經常更換她的幻想對象。然而在結婚之后,她需要面對現實,只考慮她的丈夫,這樣她就沒有辦法想起她的那位悲劇家。她的幻想和激情被壓抑了,這也是她婚后總是哭泣的原因。另一方面,肖邦認為,性對于女人來說就像吃飯一樣是基本需求。如果一個人今天可以吃土豆,明天可以吃西紅柿,那么為什么女人今天不可以和一個金發男子發生關系,而明天再去找一個棕色頭發的男人呢?肖邦認為婚姻桎梏了女人對這種基本權利的行使。她認為女人不應該擁有婚姻,并不是因為與之結婚的男子品質不好,而是因為在婚姻中女人從身體到靈魂上只能擁有一個男人。婚姻的規則限制了愛情的自由。而且這些控制性的規則使得女人沒有時間也沒有能力來一直關注他們的丈夫。肖邦認為,就像艾德娜所說“我自己進行選擇”(177),即便是身處婚姻之中,女人也應該擁有對愛情和性的自由。
盡管肖邦把婚姻視作怪物,但是她并沒有給出一個修補婚姻漏洞的辦法或者尋找出比婚姻更好的一種方式來取代婚姻的地位。她自己也一直在尋找,但她無法給出答案。因此在小說的最后,她讓主人公逃離一切,選擇了自殺。肖邦在挑戰婚姻規則時,持有了一種客觀的態度。一方面,她肯定了艾德娜挑戰傳統的勇氣,另一方面,也暗示了對艾德娜挑戰方式的懷疑態度。肖邦認為,一個人如果想挑戰一種規則并要求改變,必須首先服從這種規則。只有在完全服從這種規則的前提下,他才能夠知道這種規則的優劣性,才能具有挑戰這種規則的資格。那么對文中瑞茲小姐的話或許有另一層解釋。在文中瑞茲小姐曾說:“想要沖破傳統與偏見這層隔膜,飛上更高天空的鳥兒必須擁有強壯的翅膀。如果沒有的話,就會看到它精疲力竭地摔倒在地面上。”這里所說的“強壯的翅膀”不僅僅意味著勇氣,更意味著要對傳統和偏見這層隔膜具有充分的了解,并找出它的破綻。這一點上,肖邦自己在現實的婚姻生活中也沒有實踐完全,因此也無法給出準確的定論。
本文通過解析艾德娜的四種愛情模型,闡釋了凱特·肖邦對于愛情、性和婚姻的看法。通過探索,肖邦試圖找出一種方式,來解放被傳統婚姻束縛了愛與性的女性。盡管試圖將女性從不完美的婚姻生活中解放出來,但肖邦自己也不能確定這種方式的對錯。
《覺醒》中真正的覺醒之處應該是讓人們明白婚姻不應當束縛女性的愛情與性。愛情、婚姻與性作為影響人們幸福的主要因素,是生活的永恒話題。探索愛情、性與婚姻的關系不僅僅要求男性在婚姻中要以一種新的方式對待女性,同時也要對壓抑女人情感與性的行為作出反思。正如凱特·肖邦所說:“只有揭開了傳統與道德對其覆蓋的面紗,人類才能在其敏銳、復雜的真正意義中存在。”凱特·肖邦運用自己的才華讓人們看到了傳統的缺憾,并讓人們從此“覺醒”,探索未來之路。
注解【Notes】
①Chopin, Kate. The Awakening. London: Harper Press, 2011. 以下只在文中注明頁碼,不再一一做注。
引用作品【Works Cited】
[1] Koloski, Bernard. "The Awakening: The first 100 years",in 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Kate Chopin. Ed. Janet Beer. The United Kingdom: Cambridge Unviersity Press, 2008,pp.161-173.
[2] Walker, Nancy. "Feminist or Naturalist: The Social Context of Kate Chopin's The Awakening", in Contexts for Criticism. 3. Ed. Donald Keesey. New York: McGraw-Hill,1997, pp.65-70.
[3][4][5][6][8] Toth, Emily. Kate Chopin on Divine Love and Suicide: Two Rediscovered Articles. American Literature,1991, 3(1), pp.115-121.
[7][12] Chopin, Kate. The Awakening. London: Harper Press,2011, pp.21-178.
[9][10][11][13] Beer, Janet. Kate Chopin, Edith Wharton and Charlotte Perkins Gilman: Studies in Short Fiction. 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 2005, pp.42-63.
The Awakening is a controversial work in modern American literature. Many scholars have focused on its important place in the development of feminism or its reflection of the culture alienation or social change. However, Chopin's idea of love, marriage and sex is ignored. Therefore, it is necessary to explore what Kate Chopin wants to express by analyzing the love experiences of the protagonist Edna and decode Chopin's attitudes toward love, sex and marriage from female perspective.
Love Pattern Kate Chopin Marriage Sex
姚丹,北京師范大學,研究方向為英美文學。楊婧,北京師范大學,研究方向為應用語言學。
Title: Being Awakened in Love—An Analysis of the Love Patterns in The Awaken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