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潔的精神
——我的詩歌之路

?拾 柴

什么能讓時間定格？似乎能舉出許多，舊信、照片、一束微光、不脛而走的歌聲，等等。

曾經的執念，那些枝椏叢生的意念，無聲斷裂，最終棲息在時間寬大的手掌里。時間也在審視你是否還在緊攥著它，那最終不舍的是什么，青筋的力道里滲出歲月寒涼的腥味。

一個人退出人群，喃喃自語，寧靜的世界藏著宏大、奇異和神秘。或許這只是世界和你相處的千萬方式之一。

世界于我們而言，有時也簡單。

移動鼠標，隔幾分鐘冒出來的“清理”，指頭毫不猶豫地摁鍵，模擬攪拌機的清脆聲響，給我們帶來一絲快意。

這樣清潔的精神延伸至我們的日常。我們不斷地清理過去，告別青澀，連同割舍苦痛和歡樂，偶爾滋生了泥沙俱下的悲壯之情。

當然，我們還在試圖苦苦挽留著誰，或者重申那些根深蒂固，甚至跪伏在黑暗里掰開幼年埋下的種子……

微妙的指間，失去的世界復活，甘露神賜久旱大地，戀人重逢，故人和你親切地對話，十四歲的少年打破和你的對峙，創痛的嬰兒勇氣百倍地生長，河床的青春依然閃爍著柳條的婆娑之美……

突破自我的局限，成了你指腹一生的主題。

你的雙足，卻徘徊在一個永恒不變的圓圈里。

世界的大，并不需要肉身一步步去丈量。世界的小，也絕不是摁下刪除鍵的那一秒。

其實，你只不過想告訴自己和他們，你們共同活過的痕跡。

試著記錄身邊的他，她，他們；嬰兒，少年，青年。似乎他們替我再一次成長。嬰兒剛走路的時候，大腦的認知和體內的能量無比沖撞，藏著巨大的風險，后面必須跟隨一個大人亦步亦趨。而他歪歪扭扭的步姿雖然笨拙，卻無比真誠努力。也可以比作2003—2013年習作的我。那些年，因為身后師友們關愛的目光，添了一絲勇敢和自信。十年，也不是結晶，就像現在，十年正以打靶的速度裹挾一只明亮的圖釘釘在時間的腦門上，如果時間長著腦門的話，一定也會擁有一雙笑意的眼，向前方的我一次次望過來。

謹以此獻給他們，最暗的夜里，賜我珍貴的燈盞。

現在，我可以撥動燈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