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談錫劇主胡及伴奏

■何榮

我談錫劇主胡及伴奏

■何榮

錫劇是江蘇的主要劇種之一，它有著一百多年的悠久歷史。錫劇的音樂抒情優美、悅耳動聽，富含江南水鄉獨特的韻味。錫劇在由草根藝術成為劇場藝術的百余年過程中，其表演藝術及音樂創作正一步步走向成熟。

錫劇的主要曲調為簧調及大陸調兩大系統，后又在兩大曲調的基礎上創作發展了一些新腔及板式。簧調是錫劇的基本曲調，有老簧調、慢簧調、新簧調、老式簧調等，大陸調有慢大陸、大陸流水、緊拉慢唱等。所有兩大調系都汲取了濃厚的鄉土色彩，既具有樸實的感情，又富有江南水鄉民間音樂的特色。

錫劇伴奏是錫劇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它有著與其他劇種相通但又獨特的一面。錫劇伴奏的曲調也許不會像民樂合奏中擁有許多創作因素，但她有著這個劇種所特有的曲目。觀眾聽見這些熟悉的曲調就可以輕松的判定它的劇種。這些曲調通過一定的音樂安排貫穿于其中，于是就組成了完美的錫劇唱腔。那么，怎樣才能把握伴奏樂隊，特別是主胡與舞臺表演之間的銜接與配合呢？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錫劇伴奏初期就是一把二胡，臺上怎么唱就怎么跟，無所顧慮但曲調也很單一。后來漸漸多了幾件樂器，如琵琶、三弦等。但作為伴奏，還是略為松散。隨著時代的變化、社會的發展，最早的伴奏模式開始漸漸無法適應現代人的視聽需求。現代社會音樂的節奏、唱腔、伴奏與舞臺節奏相輔相成、相互制約、相互影響，這便要求琴師們積極主動地配合演員的一招一式、一言一語，音樂節奏或緊或松、或快或慢，都直接影響到劇情的發展和舞臺的效果。

錫劇樂隊的主胡肩負承上啟下的作用。主胡演奏者不僅需要扎實的基本功，更需要具備熟練的專業性和技巧性。錫劇地域性極強，江南絲竹及蘇南地區小調是主胡演奏者的必修課。演奏者在深刻挖掘其中的內涵的前提下，才能體會到錫劇音樂的糯與雅，從而在演奏中得心應手，更好地烘托舞臺效果，主胡演奏者必須充分了解演員的演唱風格。錫劇有許多流派，每個流派都有其獨特的唱腔，雖然其本質上都是戲劇唱腔，但很多小腔音域是自成一派的。

只有把握了每個流派的唱腔，才能演奏自如，因此平時的積累尤為重要。主胡演奏者還必須是演員與樂隊之間的橋梁，受場地大小、環境優劣、觀眾情緒等諸多因素影響，實際演出中的情況瞬息萬變。例如，遇到演員忘詞、忘腔、跳唱等時有發生的意外，作為主胡必須反應靈敏，及時捕捉舞臺上的變化，及時幫助掩飾演員的意外情況并快速示意樂隊進行過度和銜接，盡可能的不露破綻，這也是主胡演奏者的職責之一。這就要求主胡演奏者平時做足功課，對劇情充分了解，加強與演員的溝通交流，加深對作曲構思的理解，這樣才能萬無一失，打有準備之仗。這是主胡演奏者必須多于其他樂隊成員且必備的素質。受現代音樂創作的影響，越來越多的現代音樂創作手法融入到戲曲音樂的創作中，錫劇也不例外。它打破了傳統的音樂伴奏模式，樂曲中有豐富的配器和復調部分，這在之前是極少的。它在不失去本劇種音樂特點的同時，加入了豐富的西洋樂元素。我認為這是戲曲音樂的發展的一個方向。記得2008年錫劇《九品廉吏》赴京匯報演出時取得了空前的反響，獲得了中紀委、中宣部的一致好評。劇本創作、人物塑造、演員表演是演出成功的主要因素，但音樂創作及其演奏也是一大亮點，對于演出成功也功不可沒。本劇的音樂采取了現代配器的手法，前奏采用了無伴奏啟幕，顛覆了原有的模式，采用人聲“哼”音，一下子把觀眾帶入了遍地荒涼、民不聊生的背景中去，回味無窮，劇情由此展開。劇種男女主人公唱腔都運用了雙簧管、單簧管、長笛及大提琴伴奏以及變奏，二胡、板胡、三弦的加入也使得曲調整體既優美動聽，又細膩圓潤，也不失錫劇唱腔本色。主胡演奏在劇中自然沒有閑著，它需要引領樂隊節奏的轉換、演員唱腔的起伏，更重要的是它對傳統唱腔的襯托，這也是主胡的主要功能所在。劇終時作曲家巧妙地運用了合成器，把全劇引向了高潮。本劇的音樂創作及應用再次說明伴奏音樂可以把整出戲襯托得非常唯美，讓觀眾難以忘懷，我想這也是錫劇音樂發展的大方向之一。

最后我想說的是，作為錫劇主胡的演奏員，必須摒棄傳統伴奏的理念，主胡的琴聲并不一定要貫穿全劇，但一定要出現在關節口，根據劇情和角色需要，該進必須進，可進可不進的就盡可能少進。我團去年移植演出的錫劇《真假新郎》，這是一部廣大群眾喜聞樂見的輕喜劇，作曲者突破了傳統的錫劇曲調體系，創作出了輕松、俏皮的音樂來塑造媒婆這個貪婪、圓滑但也富有人性的角色。音樂表現則采用了板胡、三弦作為主奏樂器，獲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真正做到了為劇情所用、為角色所奏。

綜上所述，我認為在戲曲音樂專業化的今天，應該師古而不守舊，既要秉承來自祖宗先輩們的沉淀與底蘊，又應該流淌時代的血脈。觀眾對錫劇音樂不斷提出新的審美需求，所以我們只有順應時代，勇于創新，才能立于不衰之地；只有與時俱進、勇于創新，才能將錫劇藝術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