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伙布朗》的哥特式解讀

■趙曉紅

《好小伙布朗》是霍桑頗為有名的一部短篇小說，作者在創(chuàng)作中融入了許多哥特元素，使得作品有了經(jīng)久不衰的生命力。本文擬從哥特式場景、哥特式母題入手，探討霍桑是如何巧妙地運用哥特式創(chuàng)作手法來書寫人人心中的罪惡的。

哥特（Gothic）一詞最早有三種含義：①野蠻；②城堡、帶甲武士和騎士精神；③超自然性，以及恐怖、未知、神秘。18世紀的哥特式作家在他們創(chuàng)作的作品中就集中體現(xiàn)了哥特這三種基本含義。英國人沃爾波爾在1764年發(fā)表的小說《奧蘭多城堡》開創(chuàng)了哥特小說的先河。在19世紀的美國，哥特文學得到了進一步地發(fā)展。本文擬以霍桑的短篇小說《好小伙布朗》為例，從哥特式場景、哥特式母題、哥特式人物入手，探討霍桑是如何巧妙地運用哥特式創(chuàng)作手法來書寫人人心中的罪惡的。

1.哥特式場景

《好小伙布朗》在一開篇，就將故事的場景設(shè)置在森林，時間是深夜。夜晚的森林不難讓人感覺陰森恐怖，這樣的時間、地點總會發(fā)生一些和罪惡相關(guān)的事情，一切的邪惡都來自于此。在作者的描述中，“駭人的”、“最陰沉的”、“暗”、“窄徑”、“孤獨”、“與世隔絕”、“孤零零”等諸多詞語營造了一個神秘、陰森恐怖的畫面。霍桑正是借助這種恐怖怪誕的現(xiàn)象的描寫，挖掘人性中最隱秘的“惡”。

2.哥特式母題

布朗與妻子菲斯恩愛有加，可當他告訴妻子自己要赴林中聚會這件事時妻子卻極力阻止，因為菲斯心中有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也要參加這個聚會。然而布朗還是在深夜悄悄獨自一人來到林中參加聚會，此時他突然驚訝地發(fā)現(xiàn)村子里和教堂里的一些重要人物都在這里，當他就要被批準加入這一團體時他又一次驚訝了，原來妻子也在這里。他馬上喊著：“l(fā)ookuptoHeaven andresistthewickedone”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突然間林中只有他一人了。布朗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家，從此以后整日憂郁不安，因為他不再相信善良和虔誠。

在這部小說中，布朗正是在這樣一個最黑的時間——午夜、最暗的地點——森林去與魔鬼聚會，它并不是布朗的森林之旅，而是“通往布朗靈魂最黑暗、最絕望深處的旅程”。霍桑通過布朗這樣一個不安與焦慮的普通大眾人物形象的塑造，揭示了人類的本質(zhì)，即人皆有罪。而這種本質(zhì)也正是作者內(nèi)心深處久久揮之不去的傷痛。霍桑童年喪父，與母隱居，艱難度日，缺少關(guān)愛…這便是他總是關(guān)注人性陰暗一面的原因。

3.哥特式人物

霍桑筆下的布朗是由于心中的罪惡而十分恐懼，最終郁郁而死的一個典型哥特式人物。他脫離了整個人性同情之鏈，從而墜入痛苦的深淵。再看霍桑的其它幾部作品中的人物刻畫，《紅字》中的牧師丁梅斯代爾偽善、矛盾、內(nèi)心極度痛苦；《牧師的黑面紗》中的牧師胡珀試圖以德行洗刷罪惡，渴求心靈的凈化。霍桑在其作品中所關(guān)注的往往是一下社會現(xiàn)實問題，如人類的善與惡、理智與情感、異化與孤獨、夢幻與現(xiàn)實，這些都在人物的設(shè)置上給予了充分的探討，他試圖以人性的逆轉(zhuǎn)與復(fù)歸來探索筆下人物的心路歷程，因此他將哥特手法巧妙地融入其中，使得這些人物形象更具可讀性。

受新英格蘭清教主義傳統(tǒng)的影響，霍桑是一個思想頗為矛盾的作家。一方面他反抗清教傳統(tǒng)，抨擊宗教狂熱、宗教信條；另一方面他又受詞束縛，以加爾文教派的善惡觀來洞察整個社會。作品《好小伙布朗》正是巧妙地運用哥特場景、母題及人物的設(shè)置、處處滲透著加爾文教派的人性本質(zhì)和原罪的觀念。讀罷《好小伙布朗》讓讀者看到的不僅是故事，更多的是一種反思，反思現(xiàn)實社會中人類與生俱來的種種邪惡，反思人類的冷漠、陰暗，反思道德約束的重要性。這正是霍桑哥特小說與眾不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