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議原型論視角下川劇《塵埃落定》與《紅樓夢》人物對比

孟立敬

（四川師范大學 新聞與傳播學院，四川 成都 610000）

淺議原型論視角下川劇《塵埃落定》與《紅樓夢》人物對比

孟立敬

（四川師范大學 新聞與傳播學院，四川 成都 610000）

《塵埃落定》和《紅樓夢》都是中國文學史上不朽的作品，川劇《塵埃落定》是對于原作的進一步提煉。原型論是人類學和心理學的重要研究方法，在原型論的視角下對于傻子和賈寶玉、卓瑪和晴雯、襲人的細致分析，發掘人物的相通性和相似性，更加深入的理解川劇《塵埃落定》的劇作精神。

原型論；塵埃落定；紅樓夢

新編無場次民族風情川劇《塵埃落定》改編自阿來的同名小說《塵埃落定》，由著名川劇劇作家徐棻女士編撰劇本。多數觀眾對于《塵埃落定》的故事情節并不陌生，同名電視劇曾于2002年播出。《塵埃落定》是中國現當代文學上的一部杰出作品，《紅樓夢》是中國古典文學上的不朽之作。本是看起來沒有多少關系的作品，但是在觀看川劇《塵埃落定》的過程中，筆者感覺這兩部作品有相似性和共同性。“一個歷史時間段內“大宅門”的榮辱興衰”，筆者認為可以用這樣一句話來概括這兩部作品。

原型論是是人類學、心理學的重要理論，西方也曾流行過原型批評理論。心理學家榮格所使用的原型概念，就其西方思想的起源來說，在柏拉圖所論述的“形式”中，已經表現出了這種原型觀念的痕跡。榮格認為：“原型只是一種形式，是一種傾向，這種傾向是遺傳下來的。它是沒有內容的先天傾向。原型在能夠被我們意識到其存在的時候已經被賦予了非常多樣化的內容。一個特定的原始意象雖然都會引起我們的共鳴，但在我們每個人心中激起的反應都是有一些差異的，這也就是我們對一個具體作品為何各有各的看法的原因。”《紅樓夢》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宅門，四大家族。然而《塵埃落定》中有著隱形的大宅門，麥琪家的官寨。在原型論的視角下，傻子之對卓瑪，賈寶玉之對晴雯、襲人均是等同的。

一、傻子與賈寶玉

在《塵埃落定》中，麥琪家的二少爺是一個大家公認的“傻子”。其實，在《紅樓夢》中，筆者認為賈寶玉也是一個傻子。賈寶玉對于“情”之一事，可謂是至純至真，甚至是至傻。他身上隨時帶著“通靈寶玉”，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癡與傻。《紅樓夢》一書中也正是有“通靈寶玉丟失，寶玉變瘋癲”掌故為證。

傻子身處于男權社會結構的麥琪家。他是一個天注定被輕視的對象，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傻子，是麥琪土司醉酒后的“產物”。所以麥琪土司對傻子兒子不寄予希望、哥哥對于傻子弟弟沒有感到威脅、二太太只對自己孩子的未來擔心。賈寶玉同樣是處于一個男權社會的一個“傻子”。可是作者卻硬把他塞進了一個女人的世界。他出場就是被疼愛的對象，但是這種過度的疼愛變成了一種可悲可憐。大觀園里面不可謂人不多，但是寶玉卻只能感到林黛玉算是個“知體己兒的妹妹”。兩個人物可以說是兩個“可憐的傻子”。

弗雷澤的《金枝》一書對于原型論有了更加詳細的論述，日月神、女巫、神話等原型是人的本能反射。這兩部作品中的“傻子”形象，我認為也可以作為一種原型來考慮。中國的文學作品中不乏有神話、遠足、獻祭、瘋子傻子之類的形象，這應該就是文學創作中的原型論。在川劇《塵埃落定》中有這樣的兩句唱詞“尊敬的土司老爺，感謝你將我輕蔑，傻子我做了傻事，別人家奈我不得，傻子我做了傻事，阿爸你也只能喋喋不休，也只能喋喋、喋喋不休啊，我啥都不懂得，啊哈哈哈哈。。。”。而《紅樓夢》中，賈寶玉常常是感覺孤家寡人。若是說林黛玉是多愁善感，那賈寶玉就是自傷自憐。在林妹妹探親走了之后，寶玉自言自語：“終究還是我一個人兒”。兩個“傻子”的自嘲，本是原型上的不謀而合。

二、卓瑪與晴雯、襲人

卓瑪是傻子身邊的侍女，晴雯是寶玉貼身的丫鬟。主仆之間不是愛情勝似愛情的感情有著驚人的相似。《塵埃落定》中，卓瑪可以說是傻子的老師，教他說話、教他做事。甚至在阿來原著之中包括男女之事也是卓瑪教會了傻子。《紅樓夢》里面，晴雯是寶玉身邊的紅人，因生的俏媚而被記恨。襲人是寶玉身邊的大丫鬟，從穿衣飲食、到男歡女愛，她都給予了寶玉老師一樣的關懷。我認為卓瑪就是晴雯和襲人的結合版。

卓瑪對于傻子來說有著不可磨滅的意義。所以在卓瑪被下放到奴隸區去做苦力，傻子說出了“要做土司”的狂言。而在《紅樓夢》中，襲人對于寶玉來說是老師，晴雯對于寶玉來說是愛人。卓瑪有著襲人的溫柔美麗善良，卻又晴雯般悲慘的結局。

二太太教育卓瑪有一段唱詞是：“傻子傻，你就讓他傻。不必用心去教他。倘若他，變得聰明啦，就恐碧血染黃沙。”從唱詞中，我們可以看到，二太太是不對自己的傻兒子有希望的，只求在麥琪土司死后可能過上安穩的生活。但是卓瑪卻在用心的教傻子。比如在《紅樓夢》中，襲人對于寶玉的請求從不拒絕，晴雯夜補孔雀衣是對寶玉真誠無私或許可以稱為“愛”的感情。卓瑪最后為了保護傻子而死，晴雯為了寶玉而被趕出府，抑郁而死。人物有著同樣的悲慘結局。

原型論認為：每一個原型都是對于人類本能愿望，可以說是“奢望”的體現。《塵埃落定》中，傻子唱：“近日獨自守官寨，機會難得，我要自作主張，自抉擇”。《紅樓夢》中，寶玉哭靈，憤而出家本也是自我抉擇的發泄。原型的情緒宣泄正是對于作者愿望或者人類本愿的宣泄。兩個以“傻子”為原型的人物宣泄方式和結局的不同也和作者的所處歷史環境有關。原型可以是固定不變的，但是其外在形式是會伴隨著環境的不同變更的。《紅樓夢》中安排寶玉出家，我們且不論《紅樓夢》一書結局的真偽。作者是把自身影射都寶玉形象之上的，憤而出家已經是自己的突破。或許這并不能表現曹雪芹先生的本意，但是在封建等級森嚴的社會中，這種偏顯中庸的結局，也是難得的大膽創作。《塵埃落定》傻子最終看到了紅太陽的升起，他的傻話像一面旗幟引導人們向正能量行進，這是與現如今構建和諧社會大環境不無關系。

筆者認為，川劇《塵埃落定》與《紅樓夢》的人物對比，在“原型”上是同一的，這是對于文藝創作者創作作品的一種提示，也是對加強作品理解的有力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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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864X（2015）12-000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