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菲
9月20日,臨近中秋,2015中國醫生集團大會在北京圓滿結束。來自醫生集團、醫療服務管理機構、一線藥企、學術界、互聯網醫療、協會、衛生管理研究機構等致力于推動中國醫生集團發展的業界人士,一一分析了未來醫療事業的發展趨向。中國的醫療集團目前的運行情況如何,未來何處去?哪些方面可以向成熟的國外醫療集團“取經”?本刊記者就這些問題繼續訪問了國內外相關業界人士,在此分享給讀者。
醫生集團之中美比較,有何提示?
協美醫療集團、美國亨德瑞醫療中心心臟病專家章韌博士——
美國醫生為何不“飛刀”?在中國,自由執業比較成功的往往是外科醫生,“飛刀”現象較為多見?!帮w刀”從某種意義上并不符合倫理,因為它的出發點往往是經濟因素,而且主刀醫生不參與術前診斷和術后護理,也是對患者的不負責。如果外科醫生把患者帶到另外一家醫院,那家醫院因此能得到大筆手術治療費,醫生就能拿到很大一筆回扣。這在美國是不允許的,美國的保險公司或國家醫療保險對每一個procedure(介入或手術)的付費有兩種,一種是支付給醫院,一種是支付給醫生,醫院給醫生回扣是違法行為。
從“飛刀”現象看,美國醫生執業的自由度遠不如中國。由于美國醫生要給醫院值班,還要管理自己接收的患者,不能像中國一樣,醫生全市跑甚至全中國跑。美國醫生一般只去一兩家醫院行醫,因為美國醫生到一家醫院行醫,必須經過一套復雜的程序獲得批準,如果醫生被獲準去該院行醫,大多數情況下還必須承擔值班的職責,這樣一來,地理的局限使醫生不能走很多醫院。比如我是心臟科醫生,如果值班晚上來了一個心肌梗死的患者,如果他沒有自己的心臟醫生,或他的心臟醫生在我所在醫院沒有行醫權,那么這名患者就成為我的患者,我必須負責他在住院期間相應的檢查和治療,所以我不能隨便離開醫院,去較遠的醫院做手術。
美國組建醫生集團,旨在降成本?
要知曉中國和美國的醫生集團最大的差別,首先要了解美國為什么要成立醫生集團。在美國,醫生集團的大小不一,但組建主要基于以下兩點。第一,私人醫生往往要值班,但一名醫生不可能天天值班,組成醫生集團便于輪流值班;第二,醫生集團能讓一群醫生彼此分擔開業的負擔,因為醫生開業,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需要很多雇員才能運作,經濟上不一定劃算。多位醫生組成集團便能分擔開支,并由此增加收入。美國絕大多數的醫生集團規模都偏小,有兩三人的,有七八人的,或者十幾個人的,一般都是七八人的,至多十到十五個,因為規模太大就會造成費用增加,比如需要雇傭醫生集團的營業經理和執行官,加上雇員福利,大集團的平均支出往往遠高于由幾名醫生組成的中小集團,從而導致收入相對減少。
中小規模的醫生集團再發展,往往就變成幾百人或上千名的醫生集團,如大家耳熟能詳的美國凱撒醫療集團。大規模醫生集團的優勢,是他們能與保險公司達成協議,拿到較好的保險支付費率,或者能建立自己的保險系統。進入大集團的好處是不用分心參與集團管理,但收入要低一些,而且沒有當家做主的感覺。
中國的醫生集團跟美國完全不一樣,所以我在大會上提出這么一個問題:當醫生可以自由執業了,為什么要形成集團?尤其是為什么一上來就要形成那么大的集團?如果把醫院比喻為廟,把醫生比喻為和尚,中國認“廟”不認“和尚”,美國則認“和尚”不認“廟”,所以美國再小的醫生集團,只要服務好患者也會有源源不斷的患者,而且患者往往很忠誠,跟著醫生一輩子。中國的醫生集團首先要大張旗鼓地宣傳,造成一種聲勢,動輒就建成上百人的醫生集團,而只有這樣大的醫生集團才能獲得投資者的青睞,醫生集團的發起者也可以獲得很多經濟利益。
建醫生集團,服務好患者是終極目標
中國的醫生集團的起步是在一個特定的情況下,而往往這些醫生集團的成員并不是真正想走到體制外,他們還需要醫院的光環給自己帶來患者,這跟美國的情況很不相同。中國的醫生集團剛剛起步,醫生們都為此而興奮,但在大會上我發現大家很少談這樣一個問題,就是怎么讓醫生集團能生存下去,讓這些醫生得到職業和經濟上的利益?醫生集團怎樣才能吸引到患者?互聯網不是一個決定因素,它只是讓醫院和醫生集團的運行更為流暢,而醫生最終的目的還是治病救人。
一個醫生集團的成功,不在于一上來能拿到多少融資,讓參與的醫生變得富有,組建醫生集團最終的目的是要提供好的服務,讓患者愿意加入,相信并跟隨醫生。而如何提供好的服務,取信于更多患者,才是決定一個醫生集團在中國能否長期生存下去的關鍵因素。我們在美國成立的協美集團,目的就是要幫助中國醫生集團提高他們的診療水平和服務,用我們美國醫生集團的經驗,幫助和帶動中國的醫生集團早日進入正軌,更好地為患者服務,實現醫生和患者的互惠。
醫療健康數據生態、演變與開放
樹蘭醫療創始人、OMAHA聯盟發起人鄭杰——
我是IT行業出身,正和團隊籌建的醫院某種意義上是“互聯網+醫療”的模式。在1980年的一份考察報告中,中國以赤腳醫生和合作醫療為主體的農村醫療保障體系得到了世界衛生組織和世界銀行的認可,被認為是“發展中國家群體解決衛生保障的唯一范例”,中國“以最少的投入獲得了最大的健康收益”。
我父母當年都做過赤腳醫生,在那個時代醫生充分地自由執業,他可以用當時的所有工具,包括針灸、采草藥進行醫療服務?,F在是否會出現新時代的赤腳醫生?我相信“互聯網+全科醫生”的模式會出現。
那個時代數據的流動是從患者直接到達醫生大腦,沒有經過任何中間環節。如今整個技術發展的趨勢都在邁向開放。醫生多點執業也好,組織創新也好,都是醫生的一種開放,我們希望可以把大醫院醫生開放出來,讓醫生可以流動,再把患者數據開放出來,實現一種跨醫院流動,這都是一種趨勢。
當下可以看到新一代的診所,醫生流動后的醫生組織(D Group)、虛擬化的醫生組織都在出現。下一代的醫療生態格局正在發生變化,在醫生流動時相應的信息會怎么流動呢?現代技術的發展,促使知識化、智能化的不斷發展;在醫生組織創新的同時,技術的變革也會導致產業的一些變化?,F在很多醫療領域的崗位會被人工智能逐漸取代。我一直在關注美國的IBM公司研發的沃森 ( Watson)人工智能軟件,它在安德森癌癥中心已工作4年,在肺癌領域的輔助診斷方面已經達到很高的水平。最近WellDoc公司也研發了一款比較熱門的糖尿病APP,美國FDA認可該APP給患者帶來生活方式的指導,能改善其糖尿病的一些指標。
大家由此可以想到,下一個時代會有多少疾病的診斷和治療會被這樣的軟件所取代。當然醫生還是在后臺工作,服務的前臺會有APP等形式出現。比如蘋果手機就想充當一個數據中轉站的功能,如果大家打開蘋果手機的健康主題,你個人的數據就會存進蘋果的系統里。
8年前我就參與了我國區域醫療項目,國內跨醫院的健康檔案究竟存在哪兒合適,這個問題值得我們思考。還有,如果用蘋果手機建立自己的數據生態系統后,換成谷歌的手機了,個人的健康數據怎么倒出來,你會發現這是一個工業級的生態問題,而不是某一家公司的問題。
醫療民主化浪潮已涌來?
在互聯網時代,醫生的學習模式正在發生巨大變革。教育領域的MOOM模式已是家喻戶曉,無數中小學生都在互聯網上看全球的課程。醫療領域的學習也在發生變革。老百姓可以上好大夫網站、百度醫生等很多網站去查詢?,F在的醫生會在門診碰到老百姓拿一堆網上查閱的資料,跟他說你應該怎么給我治;患者甚至可以查閱到美國某個醫生采用這樣的方案,醫生你看看怎么樣。這種趨勢已經驅使我在籌建醫院時,非常重視跨??茣\。另一個特征是,IT時代機器學習和人的學習趨于同步,這是未來大數據醫療的趨勢。
醫療的民主化在我們IT領域叫P2P,就像以前的B2B一樣,是擋不住的浪潮?!痘颊攥F在可以見你了——醫學的未來在你的手中》(The Patient Will See You Now)主筆者Eric Topol是一名執業醫生,擔任加利福尼亞斯克里普斯轉化科學研究所的拉荷亞基因組學教授和主任,他創建了一個醫學院,是論文被引率最高的10名醫學研究者之一,并當選為美國現代醫療保健全國性調查“最具影響力的醫師”之一。
Eric Topol在書中說:去看醫生幾乎注定是一個痛苦。你必須提前一個月預約,然后可能會等上幾個小時,直到你聽到“醫生現在可以見你了”,但只有15分鐘!隨后你會花更長時間等待實驗室測試的結果,你可能永遠得不到一個診斷結果,除非他們表明需要進一步(和更多侵襲性)試驗,其中大部分可能是不必要的,你的賬單將是天文數字。Eric Topol進一步說明了醫學為什么不應該是這樣的:你可以用智能手機從一滴血液得到快速檢測結果,24小時監測生命體征,使用人工智能算法得到一個診斷而無需看醫生,而只需支出現代醫療保健系統強加價格的一小部分。
Topol稱,現在的變化是醫藥的“古騰堡時刻”。正如印刷機最早是在祭司階層中得到應用,移動互聯網為醫藥做了同樣的事,讓我們獲得了對自己的醫療保健前所未有的控制權。一部智能手機在手,我們不再受制于“醫生最了解”的非個體化、家長式的系統。醫藥被數字化,亦將民主化。計算機將取代醫生的許多診斷任務,公民科學將導致公民醫學和巨大的數據集,將給我們提供進攻難以治愈疾病的新方法。大規模的、開放的網絡醫學診斷,通過建立類似Facebook的醫療檔案進行比較,將讓實時、真實世界的大量人群的研究成為可能。前進的道路無疑將是復雜的:醫療機構將拒絕這些變化,數字化醫學不可避免地會引起相關的隱私問題。然而,為了實現更好、更便宜、更關愛人類健康的結果,付出這些代價是值得的。
現在Healthcare分成1.0(以機構為中心)、2.0(以醫生為中心,衛生保健顧問——口頭推薦)、3.0(以患者為中心,自我測定/決策)三個階段,我國是2.0和3.0階段同時進行,已經有不少醫生走出來自由執業,建立起個人品牌,醫生和患者直接建立聯系;與此同時,我國的醫療消費者接受著全世界同步的信息,很多事情都在加速發展。我的一個興趣點和關注點在于我們的個人生命基礎數據集,今后我們每個人所能面對或產生數據的量將呈指數增長。我認為,未來基因檢測服務會像抽血一樣,成為一個標配。我自己已完成了一個全基因測序,拿到了90GB的數據。
我進入數字醫療領域已有8年,近兩年一直關注著個人健康檔案PHR(Personal Health Records)。相比其他行業,醫療行業的特點是什么?就是信息技術(IT)的基礎還非常薄弱。最近我參加一個相關的醫學信息論壇,會上還在探討如何抗擊蠕蟲病毒,而在IT領域這類話題早已是幾年前的話題。因此,在新的時代,各家醫院的信息中心、醫生工作室、醫生集團,未來一定要更加重視信息化發展的問題。
我來進一步解釋什么是PHRs。患者擁有其個人健康檔案并擁有內容控制權;患者決定如何和何時分享健康檔案的信息。它是個人健康信息的倉庫,不僅是患者從醫療機構獲取的數據,還包括從健康Apps上得到的數據,自進入數據(self-entered data)如藥草、維生素和其他家庭療法。我曾經提出過“北杭深成為醫藥硅谷的趨勢”的觀點,因為一個城市IT工程師的完備度,會影響到未來形態的醫療組織在未來的商業領域如何更好地參與競爭的問題。
PHR的領域未來會成為基礎的一個模塊,同樣未來的醫療模式也會因為IT技術的發展而產生一些變化?,F在是基于時間軸的個人數據和基于人群的廣度數據兩個領域,以前是基于循證醫學,要采樣,要做統計,現在完全可以做全樣本檢測。一些特殊疾病的論壇以前很難找到用戶和患者,但在互聯網時代,則可以把這些疑難雜癥的患者聚集在一起做分析。
另外,在數據驅動醫療時代,醫療機構、政府間醫療數據的碎片化現象非常嚴重。正如廖新波教授所說,醫院筑了很高的“壩”把醫生留在里面;其實患者的數據同樣也被擋在一個個“壩”里出不來。未來確定一個患者的治療方案一定要基于他個人的完整數據。美國政府實施醫療信息化戰略規劃5年計劃(2015-2020)的目標就是要實現信息的收集、分享和使用,同時積極鼓勵老百姓(患者)去找為之服務的醫療機構索要個人的數據;在國內,廣東省走在了全國前列,深圳早就出臺政策,允許患者復制檔案,醫院不能截留。
2010年1月27日,Markle基金會在紐約召開主題為“消費者互動(Consumer Engagement)”的會議,討論了大量的HIT數據標準、數據保密、隱私法律、以及像堡壘一樣的健康數據中心。為了盡快把數據提供給患者,要平衡各方在數據標準上的利益。在會上,中心主題轉為把數據交還給患者。美國已經出臺了這個計劃,任何醫療機構和組織都必須提供藍色按紐,患者可以點擊下載他本人的信息,美國還同時推動醫療領域的開源醫療項目,采用國家的開源協議,讓擁有數據的醫院把數據分享給老百姓或APP。未來我們是否也可以開發一些醫療開源軟件供全科醫生或診所來使用?
然而,這一切的關鍵都在于信息的產權歸屬如何界定。患者在醫院里產生的數據,哪些是歸屬醫療機構和醫生組織,哪些歸屬個人?政府管理者同樣在思考這個問題。我們是否可以通過形成一個非政府組織(NGO)來予以解決?整個互聯網的發展史就是一個開放的標準工業組織的發展史,解決的是一個全球共性問題,同樣醫療健康領域的數據分享也是一個共性問題,必須用一種完全標準化的聯盟模式來推行。
今年我們和《健康報》開展了一項醫療服務機構數據開放度調查,發現94.89%的患者都希望醫院能默認歸還其檢查數據,相比之下醫院的接受度則低得多,只有61.9%的醫院愿意推動,還有23.81%的觀望者?!伴_放是態度,分享是精神;開源是手段,協作是形式。”我們建立OMAHA聯盟,目標就是開啟數據歸還運動,促進數據分享,抵抗數據碎片化;互操作標準為聯盟協作,自下而上;開源醫療軟件和協議,開放數據庫;豐富鼓勵應用市場,形成閉環。
我本人正在參與籌建位于杭州的浙江大學國際醫院。這是一家總投資5億元的社會辦三級綜合性醫院,有520張床位,覆蓋國際醫保、浙江省醫保和杭州市醫保。2014年7月開始籌建,經過2年籌建,預期今年12月試營業。我們這家醫院的特點就是由醫生集團創業,本質上也是一個醫生集團。我們辦院的宗旨是研究型醫院,創建過程中我曾反復思考一些問題——未來的醫學組織會是什么樣?如何做數據驅動?如何創新組織建設?如何去中心化?如何以患者為中心,打造一個臨床科研教學的開放式醫療平臺?我們在探索形成一個人才基金——樹蘭醫療——OMAHA聯盟的閉環,將把收入的一部分捐給兩個基金會——開放聯盟基金會和樹蘭醫學獎的人才基金會。
在醫療科技高度發展的今天,醫療技術、診斷技術層出不窮。新型的輕巧型穿戴設備正在不斷推陳出新。我們要思考的是,未來醫療組織如何擁抱創新,擁抱醫療科技的發展。我們還必須思考去中心化的問題。醫生多點執業或醫生創業成功的前提就是市場的結構是否完整和成熟?,F在我國第三方檢驗還不是很完整,我們在杭州的兄弟單位——丁香園在做下一代診所,而我們樹蘭醫療則在做下一代醫院。我們基于OMAHA聯盟推動的一個試驗,就是把數據還給患者?;颊呤橇鲃拥?,但他的數據是完整的。當丁香診所的患者轉到我們醫院的時候,患者的數據是完整的,而我們會把數據還給患者。
醫生集團,助力醫療平臺多元化
中山大學附屬第六醫院胃腸外科主任、廣州私人醫生工作室集團聯合創始人林鋒——
高度集中的就醫模式,是中國文化下的國民就醫選擇。分診制度不合理,百姓病無大小只信任大醫院,使醫療生態環境日形惡化。公立大醫院相當于一個大魚缸,好的專家都往里跳,導致專家資源密度過大,等于浪費,還會產生一個結果——“魚兒”缺氧憋死。有的醫院正高職稱醫生甚至只管一兩張病床。
如果讓這些“魚兒”活得更好?現行體制讓我們醫生天然地關心上級是否滿意,而很難聚焦于我們的終極目標——為患者提供好的醫療服務。而在國外,公立醫院提供基本醫療培養醫生,私立醫院提供高水平診療的優質服務。著名的克利夫蘭、梅奧醫學中心都是私立醫院,我們都為能去這些醫院進修學習而自豪。
香港大醫院的門診量不大,有很多掛牌私人醫生診所。不管是公立醫院還是私立醫院的名醫,患者都很信任他們,到他們所在基層的??苹蛉圃\所看病,而不會都涌至大醫院。國外發達國家的醫生執業方式主要有三種,有的醫生開個人的全科診所,還有的醫生到公立或私立醫院當雇員,更多的醫生選擇自由執業。但不管哪種方式,一名醫生單獨開業都不夠有力,需要有一群同行和他并肩努力,也需要有好的理念、模式和管理來提高效率,共抗風險,這就促使國外很多醫生成立了醫生集團,這已是非常成熟的方式。
我不去爭論自己是體制內醫生,還是體制外醫生,因為從醫生的個人角度來說,并沒有體制屬性,只是目前我仍然是公立醫院的雇員而已。廣州私人醫生工作室是一個醫生集團,旗下有林鋒胃腸腫瘤醫生工作室、謝汝石醫生工作室、張子謙醫生工作室、婦科醫生工作室、肝膽外科醫生工作室等,為了各??频膶<液脷w隊,我們建立起一個知名專家帶領一個團隊的專業方式,形成一種獨特的醫生集團模式,目前市場部、運營部、法律部已經構建完成。比如,在我所帶領的胃腸腫瘤醫生工作室里,已有麻醉、影像學、病理、內科、放射等專業的50多名醫生加入,形成了一個完整的胃腸腫瘤治療的綜合團隊。我們將醫生工作室定位為移動的??漆t院,不管“落地”在哪家醫院,我們與之簽約,這家醫院就能得到一套完整的胃腸腫瘤治療服務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