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繼口述
劉公樓神槍斃竹野
◎ 劉繼口述
抗日戰爭期間,占據蘇北射陽縣合德、陳洋、通洋、四明、郡家尖一帶的日偽軍,經常竄到接敵邊緣區阜東縣(今濱??h)五汎區進行騷擾,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嚴重威脅當地人民群眾生命財產的安全。為了狠狠打擊日本侵略者及其走狗的囂張氣焰,已于1941年6月加入中國共產黨的我父親劉公樓,1942年1月擔任了五汎、匯川、推蝦、十份、東港五鄉民兵抗日聯防隊隊長,還先后擔任五汎區民兵大隊長和五汎區區長等職。此時,他雖然年屆四十,但決心用握過斧頭(他當過木匠)的手拿起鋼槍,不畏強暴,不怕流血犧牲,帶領鄉親們保家衛國,同日本強盜展開你死我活的斗爭。
當時,我父親指揮的五鄉民兵抗日聯防隊雖有360多人,但武器差,受訓少,手中只有130支老土槍,戰斗力不是很強,但抗日的熱情很高。1943年4 月24日,我父親得悉日偽軍企圖偷襲我新四軍在五汎地區的兵工廠、被服廠和野戰醫院的情報之后,他徹夜不眠,連夜跑遍了五汎、匯川、推蝦、十份、東港等鄉村聯絡點,并以家鄉泥螺洼村民兵中隊為主體,立即組織、發動100多民兵,由他本人和本村民兵中隊負責人嚴善喜和我舅舅胡文佐等,率領泥螺洼村民兵中隊打頭陣,迅速趕往射陽河畔的大團港附近,占領前沿陣地,兵分三路埋伏待命,并做好了戰斗準備。4月25日上午,傳來了我方偵察人員送來的情報:盤踞通洋港、邵家尖據點的日偽軍300余人,乘汽艇兩艘,強拉民船、漁船40余艘,妄圖偷襲我新四軍在五汎地區的后方機關,已在大團港登陸。大團港位于匯川鄉(今匯川村)境內,南靠射陽河,西北鄰小團港(今路建村西南)、民便河,為敵我雙方必爭之地,也是日本鬼子經常騷擾的地方。此時,日偽軍已搶占了我方唯一的隱蔽要地——三座墳。敵人憑借武器精良,人多勢眾,開始向我民兵抗日聯防隊發動進攻。為了消滅敵人、保衛鄉土、保存實力,父親劉公樓急中生智,當機立斷,避開敵人猛烈的火力,由“陣地戰”改為“麻雀戰”,以戰斗小組為單位,分散襲擊敵人。在我父親果敢的指揮下,民兵抗日聯防隊的10多個戰斗小組,沿著小溝小港,迂回運動,對敵人形成了包圍圈。我父親懷著不怕犧牲、戰勝日寇的堅強決心,親自帶領泥螺洼民兵中隊的30多名民兵骨干,在敵人鼻子底下悄然運動,相繼打擊敵人。此時,100多米外的敵人用三挺機槍,輪番從三座墳方向猛烈地掃射過來,子彈就像撒黃豆種一樣,射到之處,田野里就激起一陣陣煙塵。我父親毫不畏懼,沉著應戰。根據他的命令,我民兵抗日聯防隊立即從東、西、北三個方向,奮勇還擊敵人,子彈向鬼子們的頭上飛去。盡管民兵的土槍射程不遠,子彈也不多,但他們的槍聲吸引了敵人的火力,拖延了時間,便于我方做好進攻與轉移的準備。膽顫心驚的敵人既不能前進,也無法后退,只得趴在墳頭上,抱著機槍,毫無目標地掃射,待機退卻。
就在這關鍵時刻,我阜東縣總隊聞訊趕來支援,與我民兵抗日聯防隊一起戰斗,狠狠地反擊敵人。戰斗中,我父親瞅準機會,舉槍擊斃了那個穿著黃軍裝、揮舞指揮刀、嘰里哇啦指揮作戰的日寇小頭目,這個作惡多端、雙手沾滿中國人民鮮血的日軍小隊長竹野,當場應聲倒下,終于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這是我父親劉公樓為這次大團港戰斗的勝利立下的第一功,這也是他自抗戰以來,刻苦參加軍政訓練,努力提高軍事技術,練得一手好槍法的結果!
此次,我父親指揮的五鄉民兵抗日聯防隊和縣總隊還打死日軍士兵1名、偽軍20余名,其余日偽軍倉皇逃命。戰斗至下午3時勝利結束。民兵抗日聯防隊還追回了被日偽軍搶去的全部財物。我民兵抗日聯防隊和縣總隊無一傷亡,取得了五汎地區民兵抗日首戰大捷,極大地鼓舞了射陽河兩岸的廣大軍民,狠狠打擊了日偽軍的反動氣焰。這次著名的“大團港戰斗”,《鹽阜報》及解放區、上海的不少報紙都及時予以報道,產生了廣泛的影響。
從此,以我父親劉公樓為隊長的五汎地區民兵抗日聯防隊威名遠揚,令敵人膽寒。以后,五汎地區的每次抗日戰斗,都有我父親和他領導的民兵抗日聯防隊參加,每戰都勝。當年,阜東人民群眾把我父親劉公樓與潘蕩區民兵大隊長、神槍手吳啟樓并稱“東西二樓”(五汎區在縣境東、潘蕩區在縣境西)。他們為打擊日本侵略者、保衛家鄉人民生命財產的安全,作出了重要貢獻,他們成了人們心目中所崇敬的抗日民兵英雄,理所當然地受到了人民群眾由衷的敬重與愛戴。
(劉繼,“全國民兵戰斗英雄”、江蘇省射陽河閘管理處原第一任主任劉公樓的女兒,阜寧縣公安局原交巡警大隊三級警督。)
(沈泊、國凡記錄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