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博弈論分析利率市場化后農行的對策

□陳曉霞

基于博弈論分析利率市場化后農行的對策

□陳曉霞

本文揭示利率市場化對商業銀行的影響，通過博弈論分析對農行的經營發展提出合理建議。

2015年5月10日中國人民銀行宣布，自5月11日起下調金融機構人民幣貸款和存款基準利率。這是央行半年內第三度降息。不斷寬松的貨幣政策意味著銀行存貸利差收益逐步壓縮，金融市場面臨一場大的變革。

一、利率市場化對商業銀行的影響

利率市場化給商業銀行帶來了許多機遇。利率市場化是金融行業從幼稚到成熟的一個標志，它不僅需要合格的經濟載體、較完善的金融市場，它更預示了金融市場之后的革新，因為一旦利率真正放開由市場決定，相關的法律體制會變得越來越完善，金融工具會變得越來越豐富靈活，資源配置越來越高效合理，信息披露也會更加透明，整個市場由于企業的競爭意識趨向越來越健康，這為商業銀行帶來了更好的發展環境。

利率市場化還放開了商業銀行身上的“枷鎖”，讓商業銀行真正做到了“自主經營、自擔風險、自負盈虧、自我約束”，由于不再受到利率的限制，商業銀行的業務變得更加自由靈活。利率市場化給予了商業銀行定價的自由權力，其實也就是以“盈利”激勵了放開“枷鎖”的商業銀行，一直運營健康的商業銀行比較容易獲得競爭優勢，從而搶占市場、拓展規模，獲得更多的資本。

利率市場化也給商業銀行帶來了諸多無法逃避的風險。利率由市場決定以后，必定引起利率的不斷波動，一般商業銀行的資產和負債對利率的變化都是非常敏感的。而我國商業銀行的經營模式是以存貸業務為核心的，利率的波動必定會影響商業銀行的傳統經營模式，商業銀行為了競爭市場份額，只能縮小存貸利差，而在表外業務不成熟的情況下，銀行轉型較為困難，會很大程度影響商業銀行的凈收入。

按照我國現有的利率政策，客戶擁有存貸款選擇權，可自由決定是否提前償還貸款、支取存款，這又給商業銀行帶來了很大的風險。在利率波動的情況下，一方面，存款客戶可以通過提前支取再投入的方式，達到套取較高利率的目的；另一方面，貸款客戶又可以通過提前償還該期以前高利率貸款、等待低利率的新貸款。尤其近年來我國利率連續下調，客戶提前還款不僅司空見慣，而且難以找到有效的解決方法。放開利率管制以后，由于利率波動頻繁，意味著商業銀行將面臨著很大的表內業務風險，如果不能做到合理的風險管理控制，表內業務會十分混亂。

但真正嚴重甚至有可能會導致市場混亂的問題，是在商業銀行完全獲得“利率的定價權”后，銀行同業之間的競爭問題。短期之內，這種競爭往往是惡性的，由于利率管轄被放開，同時傳統存貸業務依然在銀行的業務中占著很大的比重，資金價格也就成為了銀行間最直接的競爭手段。而從長期來看，經歷短期競爭以后，市場會形成一個穩定的利率，銀行間的競爭不再局限于對客戶資源的簡單爭奪，由于存貸利差穩定后表內業務收入的局限性，商業銀行會將業務范圍更多的擴展到表外業務。銀行的實力、信譽、金融產品、服務水平和質量將會成為銀行競爭的關鍵，而金融產品以及服務的創新更是會成為銀行間競爭的重中之重，一些不思進取、不鼓勵創新、還打著“價格戰”的商業銀行將會慢慢走向沒落，而轉型不成功的商業銀行也會被逐漸取代，商業銀行之間的競爭開始趨于良性，這些變化就要求商業銀行必須要有科學的管理制度，專業細致的風控措施，以及不斷創新的能力。

二、利率市場化后商業銀行利率競爭的博弈分析

（一）建模前提假設。博弈論是考慮集體行為中個體的預測行為和實際行為，并研究他們的優化策略，本身分析時就具有一定的抽象性，并且由于現實個體存在很大的差異，所以在構建模型之前提出如下前提假設：

①模型是基于利率市場化下商業銀行的同質競爭分析，也即商業銀行之間的競爭背景僅限于利率市場化下利率的競爭；

②博弈活動中的個體均是“理性人”，在客觀約束條件下都做出能最優實現其目標的決策和方法；

③博弈活動中的個體知道博弈對手的策略空間、支付函數和特征。

（二）非合作博弈模型。通常指相互發生作用的博弈雙方之間沒有一個具有約束彼此決策行為的協議。為便于分析，假設市場上僅有A和B兩家銀行。以貸款利率為例（存款利率分析相同），A和B提供的信貸產品同質并且無差異，唯一的影響因素為利率，于是就形成了A和B之間的寡頭壟斷競爭，基于這樣的設想，作如下假設：

①市場的需求函數為q=f（r），q為需求量，r為市場貸款利率，q是關于r的減函數；

②市場原利率為r0，競爭可下浮的最低利率為r1；

③A和B之間重競爭、輕合作、少溝通，因此沒有辦法彼此協商，以達成用來約束彼此行為的協議。

根據以上的假設分析，兩家銀行所采取的決策策略對弈的結果分析為：A和B均采取原利率r0時，可各得收入1/2r0q0；兩家銀行均下浮利率，采取最低利率r1時，可各得收入1/2r1q1；當A采取原利率r0，B采取利率為r1時，那么下浮利率至r1的銀行B將獲得市場的全部業務量，收入為r1q1，而銀行A則沒有收入，反之一樣。兩家銀行A和B這樣進行一次對弈就形成了非合作的博弈，也就走進了文章一開始提到的小故事：“囚徒困境”。A與B銀行的博弈的收益矩陣如下表格：

?

由此，（r1，r1）為這一博弈矩陣的納什均衡解，即無論對方做出什么樣的決策，自身能做出的最優策略就是將利率下浮到r1，而博弈的最終結果就是雙方都選擇下浮利率到r1，從而保證自身至少能夠獲得1/2r1q1的收入，銀行作為“理性人”，最大化自身效用的原則，將會戰勝總體效用最大化這一集體理性，博弈過程也就顯示了在存款與貸款利率波動、利率市場化的情況下，銀行將不得不走上面臨“囚徒困境”的路途。由此可以得出簡單結論，隨著利率市場化的不斷深入，商業銀行圍繞利率展開競爭是不可避免的，存貸利差因為博弈的競爭將會逐步縮小，影響商業銀行的表內收入。

（三）商業銀行陷入“囚徒困境”的宏觀推演。如果將銀行A和B的博弈模型一直擴展到銀行X，便成為了“集體囚徒困境”。低貸款利率以及高存款利率的利率策略依舊是占優的策略，并沒有因為擴展到X家商業銀行而改變博弈競爭時的納什均衡。

1.如果利率完全市場化處于經濟穩定期，商業銀行間的重復博弈將使貸款利率走低而存款利率走高，利差會縮小至盈虧平衡點，此時商業銀行的盈利更多只能依靠擴大經營規模及金融創新，而擴大經營規模又意味要發生更多高成本存款，為了盈利，商業銀行必然會尋找其他低資金成本和高收益項目。這樣也就必然導致資金來源不再滿足國內，而會涉及到國外資金，而信貸資金的投向則趨于高風險高收益項目，這樣發展下去會導致經濟“泡沫”，增加經濟不穩定因素。

2.如果利率完全市場化于經濟下行期，貸款利率走低，商業銀行對存款需求量下降，表內業務的收入將變得很難維持銀行的經營，許多傳統業務占比較大的銀行會面臨衰落甚至破產，而銀行的競爭也從表內到表外，將重點放在了金融創新上，尋求表外業務的收入。

3.如果利率完全市場化于經濟上行期，經濟的繁榮也就帶來了對資金的需求，高的貸款利率變得可以被接受，存貸利差隨之變大，銀行會爭取獲得更多存款并開發新的融資渠道，但一旦高利率帶來泡沫，貸款的企業無法按期償還高額貸款利息，則必然會導致商業銀行的壞賬率增高，長期下來，銀行的表內業務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存貸利差因為貸款的無法收回而喪失本來的盈利。

三、主動適應新常態，把握發展新要求

隨著利率市場化時代的來臨，銀行品牌、信譽、實力、存貸款利率報價水平、金融產品創新能力及服務水平等都將成為在金融市場中生存發展的關鍵所在，新一輪銀行業洗牌運動也將拉開序幕。基于上文的博弈分析，提出以下幾條建議：

（一）加強利率風險的管理和控制。

風險防控是銀行自身經營發展最基本的保障。首先，商業銀行應建立起利率測控體系，成立專門負責利率風險控制的部門，實時分析能獲取的各種經濟金融信息，關注世界各國央行的動態，以及我國貨幣政策的導向，為利率定價者提供充足的信息。其次，商業銀行應完善利率定價機制，在同業開始打價格戰的時候，保持清醒，根據自身的盈利情況、風控水平、公司結構等情況，合理制定利率策略，而不是盲從于市場，在努力降低經營成本、拓展市場的同時，必須以自身的健康發展為前提。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銀行必須不斷完善自身的風險控制系統，做到實時監測，在利率市場化的情況下，一旦存貸轉換周轉不暢通，很容易造成商業銀行資金鏈的問題，在制定存貸款利率的時候，必須滿足風控的要求。

（二）注重金融創新。

在表內業務收入受限制的情況下，金融創新顯得尤為重要。而在利率市場化以后，其實這是給商業銀行開放了一條金融創新的通道，商業銀行自己有了利率定價權后，許多金融產品都可以健康地實行，無論是利率互換還是利率遠期，都可以幫助防范利率風險。而除了利率類產品以外，銀行通過對其他金融產品的創新，只要符合客戶和社會的需要，更是可以擴大自身的營業規模，占據更多的市場份額。我國商業銀行一直以傳統業務為主，利率市場化等于是給了銀行壓力去創新，既然已經到了選擇的十字路口，商業銀行不如順應潮流，加強服務和產品創新。

（三）增加直銷渠道。

隨著互聯網的發展，柜面的業務會逐漸被各種直銷渠道分流。互聯網金融加速發展，市場競爭主體多元化、社會投融資結構多元化勢不可擋，特別是資本市場新股發行注冊制將使金融脫媒進入加速期，傳統的“講增速”、依靠規模擴張的粗放型發展模式將難以為繼。商業銀行應大力完善自身的渠道，做好互聯網金融工作。隨著支付寶，財付通等互聯網金融模式的發展，一旦利率市場化，許多非銀行金融機構，就有了和商業銀行的一戰之力，銀行應提前制定防范措施，而不是墨守成規。除了完善網上銀行、手機銀行、ATM自助機等，更重要的是應用互聯網的思想來創新金融產品，借助互聯網的平臺做好自身的營銷。

（四）加大中間業務的創新發展力度。

深植“用新創新”文化，使之成為增強核心競爭力、推動業務經營轉型的新引擎。做大做強新的業務增長點，逐步走出對存貸利差和信貸拉動的過度依賴。一是加快重點品種發展：大力發展交易類中間業務、權益類融資業務、資產證券化業務、并購業務，增強跨境金融服務能力，支持“走出去”融資需求，促進重點業務優先發展；二是加快中間業務管理轉型：突出中間業務收入序時管理，推動中間業務弱勢項目PK，加快中間業務管理平臺建設，通過生產系統（ABIS、BoEing）與中間業務管理平臺的聯動，實現對客戶中間業務回報要求的實時管理、監測和評價。

（五）提高服務質量，加強農行品牌建設。

在金融市場不斷發展成熟的背景之下，商業銀行在面對客戶的時候更多的是要扮演財富管家的角色，這不僅需要專業化的人才、團隊，同時需要商業銀行不斷提升自身的服務水平和質量，全心全意站在幫客戶管理財富的角度來服務客戶，客戶的財富保值、增值都需要商業銀行的員工給他們提供專業化的建議，很多時候賣的不僅僅是產品，而是專業化、親民化的服務。而在服務質量不斷提高的過程中，農行的品牌效應也會慢慢發揮作用，“金杯銀杯不如百姓的口碑”，客戶相信農行，相信農行的員工，才能讓農行有忠誠的客戶群體。

利率市場化的快速完成，對存貸款的差異化、精細化定價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新常態要有新狀態，要更加注重提升質量和效益，遵循商業銀行經營規律，走可持續發展道路，絕不能回到拼規模、拼速度、拼時點的粗放經營老路上去。

（作者單位：農業銀行常州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