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學科博士學位論文摘要的言據性及其人際意義

跨學科博士學位論文摘要的言據性及其人際意義

俞碧芳

(福建師范大學福清分校,福清,350300)

摘要:言據性是指知識的來源以及說話人對知識可靠性的態度。本文以言據性為基礎,對語言學、計算機科學、醫學和經濟學這四門學科的400篇博士學位論文語料庫進行統計和分析。結果顯示:四門學科中均使用感官型據素、報道型據素、信念型據素和推斷型據素,其中,對信念型據素的應用頻率偏低。在人際意義方面,言據性可以用于評價信息的可靠性,可以作為元語篇引導讀者理解語篇,表達對命題或讀者的態度。

摘要關鍵詞:博士學位論文,言據性,人際意義

[中圖分類號]H315

doi[編碼] 10.3969/j.issn.1674-8921.2015.04.004

1.引言

言據性(Evidentiality)是近年來一個頗受關注的課題,主要用于指命題信息來源的語言標記(Aikhenvald 2004:3),說話人對知識的來源以及態度或介入程度的說明(房紅梅2006:91)。

國外對言據性的研究可謂方興未艾,研究最初源于對美洲印第安語的研究,Boas在1911年首先報道在美國印第安語中有一種語法形式表示了某句話的信息來源或肯定程度(Boas 1911:1-83)。Boas(1947)把言據性研究正式引入了語言學研究領域。1986年,論文集《言據性:認知的語言編碼》(Evidentiality:TheLinguisticCodingofEpistemology)的出版確立了言據性在語言學領域中的牢固地位(Dendale & Tasmowski 2001);Bussmann(1996)在《語言與語言學詞典》中把言據性作為單獨的條目來解釋;Saeed(1997)在《語義學》一書中把“言據性”當做獨立的小標題,并對其作了簡單的介紹;2001年,國際著名的語言學雜志《語用學學刊》(JournalofPragmatics)匯編專輯出版了對言據性研究的討論結果,充分說明言據性研究在國際語言學界已形成一定的規模;Mushin(2001)強調了言據性在語篇研究中的作用。從研究類別來看,Chafe和Nochols(1986:293)依據廣義的言據性定義,按照“來源+態度”模式進行分類;Willet(1988)從狹義的角度對言據性進行分類,分為“直接”和“間接”來源。從語義研究來看,Aikhenvald(2004)研究了言據性的語義及其體現形式的共性和差異。以上這些研究體現了國外對言據性研究的發展歷程及不同的研究視角和研究內容,這些研究對國內的言據性研究起到了引領方向的作用。

作者簡介:俞碧芳,福建師范大學福清分校外語系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為應用語言學、系統功能語言學、翻譯理論與實踐。電子郵箱:ybfmiss@163.com

在國外言據性研究的影響下,國內的相關研究也呈現出上升的趨勢。從研究內容來看,胡壯麟(1994a)對20世紀80年代國外語言學界言據性代表人物的最新成果做了介紹;嚴辰松(2000)介紹了Chafe傳信范疇的五個基本要素,包括:知識、可靠程度、知識獲取方式、知識來源、知識與期望的差異;牛保義(2005)對國外傳信范疇研究的簡史和主要內容進行較為全面的綜述;房紅梅(2006)綜述了言據性的定義、分類、特色和研究角度;房紅梅和馬玉蕾(2008)探討了言據性與主觀性的關系問題;王天華(2010)用“范疇”和“原型”概念解釋言據性語義現象;楊林秀(2013)綜述了目前國內言據性研究的發展趨勢和存在問題。可以看出,以上研究從理論的引介走向多樣化。從研究層面來看,胡壯麟(1994b)在語篇層面上研究言據性,對比分析了英語書面體、會話、新聞報道和辯論四種不同語體語篇中傳信語的類型和使用頻率的異同;王麗(2005)基于關聯理論,分析言據性在交際中如何體現交際功能;湯斌(2007)對疫情新聞中的言據性的語篇特征進行分析;李健雪(2007)分析實據性策略對學術書評建構的影響、影響的方式和程度;楊林秀(2009)對學術期刊中的言據性進行探討;孫自揮和陳渝(2010)對大學生英語論文中言據性手段的使用進行考察;張敏靈(2009)和謝文婷(2010)對廣告語篇中的言據性進行研究;高晴(2011)對氣候變化新聞語篇中的言據性進行研究。這些研究從單純的據素描寫走向語篇研究,并將形式和功能相結合,語篇層面研究主要集中在新聞語篇、學術語篇和廣告語篇等,其中學術語篇集中在期刊論文和大學本科生論文、學術書評等方面。在英漢對比研究方面,王國鳳和喻旭燕(2011)從篇章層面對漢英新聞語篇中的言據性特征進行類型學研究,闡述新聞語篇區別與其他語篇的言據性特征。

不難發現,國內外言據性研究內容趨于多樣化,語篇層面的研究已成為言據性研究的主要內容,也是未來研究的一個不可或缺的方向。盡管學術語篇方面研究較多,但是鮮有對跨學科博士學位論文摘要的言據性特征研究。近年來的研究結果表明,學術語篇的作者能夠成功地維持與讀者之間的交互式交流,同時又不影響客觀信息的傳遞。這種觀點認為,學術語篇應該被視為以說服學術同行接受其觀點正確性的手段,為了有效地達到說服讀者的目的,作者需要使用能夠為學術社團成員所接受的方式表達其觀點。從這種意義上來說,學術寫作是作者與讀者就學術領域中公認的知識進行磋商的過程,這個過程要求參與者使用特定的社會與文化語境中規約性的表達方式,強調學術話語的交互式特征。這意味著它不僅傳遞作者的觀點,而且要求作者的表達方式能夠為學術社團所接受。這種語篇交互觀構成了本文考察論文摘要的言據性和人際意義的基本研究動機。本研究選取差異性比較明顯的四門學科——語言學、計算機科學、醫學和經濟學,對它們的博士學位論文摘要進行言據性分析,探討人際意義,旨在為相關學科的博士生及研究人員提供重要資料,闡述如何在論文摘要寫作中針對信息來源及其可靠程度加以說明,從而體現人際意義與實現人際功能幫助他們進一步認識語言功能和語言形式之間的關系,使他們逐步融入學術社區,實現由“學徒”到“專家”的蛻變,獲得學術身份和地位,并為摘要的閱讀和寫作教學提供重要依據。

2.言據性及其人際意義背景研究

2.1定義

關于言據性的定義,目前語言學界的看法尚未統一,但一般說來,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的言據性是指知識的來源及其說話人對知識可靠性的態度。實際上,對于信息或知識的態度問題語言學家早已作過相關的研究,主要從情態等角度來探討。傳統的情態一般分為認知情態和責任情態,前者表達對事實的狀態和可能性的判斷,后者涉及義務和允許(Frawley 1992)。由此可見,言據性和情態有著非常復雜的關系。Dendale和Tasmowski(2001:341-342)把情態與言據性的關系分為分離、交叉和包含等三種。Palmer(1986:8)則認為情態包含言據性,把言據性稱為言據型情態(evidential modality),和認知型情態一起屬于命題情態(propositional modality)。狹義的言據性只研究知識的來源,主要指“推測”(inference)、“聽說”(hearsay)、“親眼目睹”(visual)(Barnes 1984:257)。

2.2分類

Willet(1988)從狹義的角度把獲得信息來源的渠道分為“直接”和“間接”兩大類,前者指說話人獲得的信息是一手的,后者指所得信息是通過其他渠道間接獲得的,其中包括轉述和推測兩個部分。轉述又進一步分為“二手”、“三手”以及“民謠”三種;推測分為“推理過程”和“推理結果”兩種。Chafe和Nochols(1986:263)從廣義的角度進行“來源+態度”分類,但并不明確區分哪些是來源,哪些是分類。他們認為,言據性手段可以分為五類:言語證據、信念、感官證據、可靠度和演繹。王國鳳和喻旭燕(2011)從廣義功能主義的視角,把言據性分為言語證素、感官證素、假設證素、文化傳統證素、信念證素、信度證素和預期證素等七種。羅桂花和廖美珍(2013)把法庭話語中的言據性分為感官型言據性、轉述型言據性、引證型言據性和推斷型言據性。根據對博士學位論文摘要的實際分析,筆者發現,感官型據素、報道型據素、信念型據素和推斷型據素最能體現學位論文摘要的言據性,因此,這四種據素為本次分析摘要的據素類型。

2.3人際意義

朱永生和嚴世清(2001:37)指出,凡是能表現人際關系的語言成分都應該被看做人際功能的體現形式,主要通過語氣系統來實現,語氣一般由小句的主語和限定成分構成。胡壯麟等(2012:115)認為,語言除具有表達講話者的親身經歷和內心活動的功能外,還具有表達講話者的身份、地位、態度、動機和他對事物的推斷、判斷和評價等功能。語言的這一功能稱為“人際功能”。實際上,語言的人際功能是講話者作為干預者的“意義潛勢”,是語言的參與功能。通過這一功能,講話者使自己參與到某一情景語境中,來表達他的態度和判斷,并試圖影響別人的態度和行為。另一方面,主語是交流信息中對命題有效性負責的成分。Halliday(2000:83)認為語篇是多功能的,通常具有概念、人際和語篇三大元功能,人際元功能關注的是篇章作者和篇章意圖中的讀者之間的互動關系,即說話人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態度,并影響聽者的態度和行為;除了主語和限定成分,情態附加語也是語氣的重要組成部分;人際意義的實現通過選擇網絡在詞匯語法系統中反映出來,主要依靠語氣系統、情態系統和評價來實現。張延君(2006)認為學術論文的評價功能體現了人際意義。本文結合該觀點,從評價功能和元語篇方面探討博士學位論文摘要中的人際意義。

3.研究方法及數據

3.1研究方法

3.1.1語料庫

摘要本研究選擇了四門學科,即語言學、計算機科學、醫學和經濟學的博士學位論文作為語料庫,原因是:第一,這四門學科分別代表文科和理科;第二,以往對學術語篇的研究多以權威學術期刊摘要為語料,學位論文摘要、項目申請報告摘要等其他次語類還是待墾之荒,而學位論文是中國大學生必須完成的學術寫作任務,比較貼近他們的實際學習情況;第三,通過這四門學科言據性的分析研究,對英文摘要寫作具有一定的參照意義,力求不同學科的摘要寫作能夠更好地使用為讀者所接受的語言資源對特定語境的意義進行磋商,以達到說服讀者相信其觀點的正確性,說服讀者接受其觀點,從而達到語篇對讀者產生影響的交際效果。

本研究的樣本選自“ProQuest歐美博碩士學位論文數據庫”(http:∥proquest.cnki.net)的400篇博士學位論文的摘要,論文均是由近些年美國大學學科排名前十的大學的博士生在2010-2014期間完成的,代表了較高的專業水平。論文選取不考慮作者的母語背景,四大學科各100篇,每篇摘要的字數一般在350～500字之間。

3.2分析方法

如上文所示,本文將重點分析感官型據素、報道型據素、信念型據素和推斷型據素。本文采用楊林秀(2009:105)的詞匯語法模式。為了方便起見,每個摘要都有相應的編號,如:E2-30,它代表的是經濟學學科編號為2的博士學位論文中的第30篇摘要。

楊林秀(2009:105)所概括的據素類型的詞匯語法模式如表1所示。

3.3研究數據

經過統計,感官型據素、報道型據素、信念型據素和推斷型據素的出現頻率情況如表2所示。

表1　據素類型的詞匯語法模式

表2　各類據素的頻數

(續表)

4.跨學科博士學位論文摘要的言據性對比分析及其人際意義

4.1言據性總體對比分析

從圖1和表3中我們可以看出,四門學科中均出現感官型據素、報道型據素、信念型據素和推斷型據素。信念型據素出現的頻率最低(0.36),報道型據素最高(47.39),推斷型據素次之(39.61),感官型據素排在第三位。這說明四門學科對信念型據素使用頻率偏低,原因在于信念手段用于表示作者個人的觀點或想法,學術論文中往往較少采用這種突出個人主觀見解而不強調說話證據的方式。

卡方檢驗沒有發現四門學科在據素出現上有顯著差異(χ2=6.773,df=9,p=0.661,p>0.05)。這表明四門學科均重視使用感官型據素、報道型據素、信念型據素和推斷型據素。經過統計,我們發現:醫學博士學位論文摘要中感官型據素、報道型據素、信念型據素和推斷型據素的出現頻率有顯著性差異(χ2=0.856,df=3,p=0.0312,p<0.05),這可能是信念型據素引起的,信念型據素是說話人或作者或語篇中有關人物自己的觀點、想象或臆測的東西(胡壯麟1995:19),醫學博士學位論文摘要因追求科學客觀性的實踐而對此不很重視。語言學博士學位論文摘要中感官型據素、報道型據素、信念型據素和推斷型據素的出現頻率沒有顯著性差異(χ2=3.431,df=3,p=0.3298,p>0.05),經濟學博士學位論文摘要中感官型據素、報道型據素、信念型據素和推斷型據素的出現頻率沒有顯著性差異(χ2=0.949,df=3,p=0.997,p>0.05),計算機科學博士學位論文摘要中感官型據素、報道型據素、信念型據素和推斷型據素的出現頻率沒有顯著性差異(χ2=1.537,df=3,p=0.6738,p>0.05)。

圖1　語言學、經濟學、計算機科學和醫學博士

每千字出現頻率語言學出現頻率(期望值)經濟學出現頻率(期望值)計算機科學出現頻率(期望值)醫學出現頻率(期望值)合計感官型據素0.24(0.195)0.13(0.233)0.06(0.126)0.31(0.186)0.74報道型據素14.37(9.223)17.43(14.938)5.79(8.074)9.8(11.915)47.39信念型據素0.21(0.095)0.03(0.113)0.03(0.061)0.09(0.091)0.36推斷型據素8.35(10.417)10.18(12.485)9.13(6.749)11.95(9.959)39.61合計23.1727.7715.0122.1588.1

摘要在不同學科的學位論文中,通過卡方檢驗,據素的出現頻率也沒有顯著性差異(χ2=6.023,df=9,p=0.7376,p>0.05)。卡方檢驗同時發現,感官型據素的出現頻率沒有顯著性差異(χ2=0.174,df=3,p=0.982,p>0.05),報道型據素的出現頻率沒有顯著性差異(χ2=3.559,df=3,p=0.313,p>0.05),信念型據素的出現頻率沒有顯著性差異(χ2=0.216,df=3,p=0.975,p>0.05),推斷型據素的出現頻率沒有顯著性差異(χ2=2.074,df=3,p=0.557,p>0.05)。

從上述數據可以看出,四門學科中均使用感官型據素、報道型據素、信念型據素和推斷型據素,其中,對信念型據素的應用頻率偏低。

4.2感官型據素、報道型據素、信念型據素和推斷型據素的人際意義

4.2.1作為評價手段的言據性

言據性可以用于評價信息的可靠性。

感官型據素強調信息源于說話人的直接經驗,是第一手的信息,具有高度的確定性,同時說話者對信息來源和可靠性負責。在學術研究中,通過感官而感受到的現象、數據和結果等,一般被認為具有較高的可信度(Chafe & Nochols 1986:261-72)。而以此為基礎做出進一步的概括或歸納,以揭示現象、數據等背后隱藏的規律或模式,是獲取知識的一種重要手段,因而感官型據素是學術研究中廣泛采用的一種研究方法。例如:

(1) However, no significant longitudinal differences were seen for IM learners regarding lexical retrieval in Spanish (which requires articulation and morphophonological and phonetic encoding in addition to lexical access).(L1-55)

(2) Educationhas long been seen as the key to social advancement, as a means of achieving social mobility.(E2-78)

(3) Such data can be seen as an ex-post realization of strategic behavior.We demonstrate that by collecting and analyzing this information, we are able to gain new insights on system-level properties as well as the participating agents operational strategies.(C3-59)

(4) Resultsindicated neither menu type, nor reporting having seen calorie information, was significantly related to the number of calories in the foods that participants ordered, even after controlling for demographic variables age, sex, income, education, race/ethnicity, and BMI.(M4-24)

報道型據素可以幫助作者表達評價,使論文更有說服力。報道型據素能夠總結研究結果,使作者融入自己對命題的評價。Biber等(1999)發現,報道型據素表明作者對信息的評價和不同程度的承諾。

首先,報道型據素使作者以客觀的方式評價,通過“that”從句可以讓作者避免表明命題來源,從而促進對命題的客觀評價(楊林秀2009:133)。

(5) The proposal, then, is that the typology of breathy voiced sonorants is due in part to the fact that they are not well differentiated acoustically.(L1-41)

(6) Thefact that education causes more and better civic participation is a commonly accepted belief among political scientists, but the evidence rests only on a strong and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both variables.(E2-20)

(7) In addition, we explicitly utilize thefact that the training set of time-delay vectors lie on a low-dimensional structure, namely a three-dimensional structure governed by the sound sources true spatial location.(C3-95)

(8) Thefinding that METT-10 and dynein inhibit germ cell proliferative fate, despite promoting mitotic cell division of those cells that do proliferate, highlights a genetic difference between the specification of proliferative fate and its execution.(E4-73)

其次,報道型據素可以發揮提供信息的評價功能,表示對以前相關研究者的尊重,從而有助于建立作者自己的學術身份。Nesler等(1993)指出,人們傾向于接受權威人物的觀點。再者,通過提供參考文獻,可以提高信息的可靠性。胡壯麟(1994a)也認為,指出信息來源可以增加信息的可靠性。這種人際手段為作者在語篇中的論點提供了證明,從而表示了其觀點的權威性和創新性,使其觀點更為學術社團所接受。例如:

(9) Strong evidence suggests that familiarity with talker-specific (idiolectic) information benefits speech perception (e.g., Nygaard & Pisoni 1998).(L1-82)

(10) Social exchange theory asserts that individuals who receive a gift will be pressed by an internal sense of obligation to give back in turn (Mauss 2002).(E2-70)

(11) To create such an algorithm, this dissertation pursues the general class of active learning algorithms that includes Gaussian Process Upper Confidence Bound (GP-UCB, Srinivasetal.2010), developing the Gaussian Process Batch Upper Confidence Bound (GP-BUCB, Desautelsetal.2012) and Gaussian Process Adaptive Upper Confidence Bound (GP-AUCB) algorithms.(C3-1)

(12) Previous research has assessed the impact of informational and energetic masking on behavioral speech-in-noise measures by studying the effect of the number of background talkers and/or background type forward and reversed speech) (e.g., Cullington & Zeng 2008;Hoenetal.2007).(M4-55)

最后,報道型據素有助于作者區分對引證信息不同程度的承諾,同時隱性表明作者對被引證作者的個人立場(Hyland 1999:349-50)。例如:

(13) Expertssuggest that unintentional plagiarism, or patchwriting, can be attributed to a lack of cultural and linguistic competence.(L1-100)

(14) Additionally, the estimates of school inputs show that they are also important for the formation of students skills even after controlling for ability to learn.(E2-22)

(15) These results indicate that variants of GP-BUCB may be suitable for autonomously directing SCI therapy.(C3-1)

(16) Thisstudy demonstrates that emotion regulation explains variance in social functioning, but much remains to be understood about how emotion regulation relates to other biosystemic domains in this population.(M4-26)

信念型據素用于表達作者個人的觀點或想法,而學術研究中對個人主觀意識的抑制,是與學術話語追求科學客觀性的實踐相一致的,對一項學術研究的評價,主要取決于該研究自身所展現的價值,而不是研究者的主觀意識,所以,四門學科中信念型據素的出現頻率非常低。本研究的發現驗證了Chafe和Nochols(1986:261-272)研究結論的正確性,他們曾經對母語研究者的書面語作過統計,發現信念型據素出現的頻率非常低。

推斷型據素強調研究的客觀性,研究者要以局外人的視角來進行推斷性的研究,因而一般被認為具有可信度高、可重復性等特點,是學術研究中普遍采用的一種研究方法(Seligey & Shhamy 1989:310)。在研究中利用推斷驗證,可使論文更加“專業”。例如:

(17) The concept of wholeness permeates ancient Indian philosophy, perhaps evidenced in the earliest literature of the R&dotbelow; gveda Samhita.(L1-92)

(18) Such a finding seemed to indicate again that the predictive value of socioeconomic status to learning results was less reliable than generally suggested.(E2-68)

(19) We show the surprising result that under proper definitions we can in fact define well-formed complexity classes using this approach, and that perhaps it is possible to exactly characterize standard classes such as BPP and NEXP in this way.(C3-20)

(20) Due to the promising results of tau immuno-therapy in mutant tau mouse models, we hypothesized that we would see a reduction in the insoluble fraction of tau following both active and passive immunotherapy in htau mice.(M4-28)

4.2.2作為元語篇的言據性

言據性可以作為發揮元語篇功能。Hyland(2005:48)從功能的角度出發,把元話語看成作者指稱語篇、作者或讀者的方法,提出了元話語的人際模式,把元話語分為兩類:交際元話語和互動元話語。其中,交際元話語包括過渡語、框架標記、內指標記、言據標記和語碼注釋語。互動標記包括模糊語、增強語、態度標記、自稱語和介入標記。過渡語包括表示添加、比較和結果的連詞和狀語短語(如:equally、and等);框架標記表示語篇界限和結構(如:I argue here、at the same time等);內指標記指語篇的其他部分(如:as noted above等);言據標記表示觀點和命題內容的來源(如:according to X等);語碼注釋語進一步說明命題意義(如:in other words、such as等);模糊語表示對命題持保留的觀點(如:perhaps、might等);增強語表達作者對命題的確信程度(如:definitely、in fact等);態度標記指作者對命題的情感態度(如:hopefully、prefer等);自稱語表示作者在語篇中用第一人稱談及自己程度;介入標記表示提醒讀者注意或把讀者引入語篇的顯性手段(如:you can see that等)。Hyland和Tse(2004)認為所有的元話語都是人際功能,因為它考慮了讀者的知識、語篇經歷和信息處理需要。Vande Kopple(2002:93)也認為元話語表達了人際意義,人際元話語幫助作者表達個性以及對概念材料的評價和態度,表示它們在交際中的角色,以及作者對讀者如何對概念材料的反應。從系統功能語法的角度來看,元話語是作者使讀者介入,創建連貫語篇的方式,因此它表達了人際意義,表達了互動和語篇如何用來創建和維持與讀者的關系。總的來說,元話語手段表達了人際意義,可以引導讀者理解語篇,表達對命題或讀者的態度。言據性可視為元話語。

感官型據素可視為互動元話語中的介入標記,邀請讀者參與到話語過程中,是提醒讀者注意或者把讀者引入語篇的顯性手段(楊信彰2007:2)。例如:

(21) However, no significant longitudinal differences were seen for IM learners regarding lexical retrieval in Spanish (which requires articulation and morpho-phonological and phonetic encoding in addition to lexical access).(L1-55)

(22) The categories were the fiduciary construct as meeting another’s needs before our own, the fiduciary construct as contributing to another investment process, the fiduciary construct as defining a profession, the fiduciary construct as reflecting on actions, the fiduciary construct as seeing the world from the client’s perspective, and the fiduciary construct as acting morally.(E2-2)

(23) Such data can be seen as an ex-post realization of strategic behavior.(C3-59)

(24) Dysregulation of signaling pathways caused by dysfunctional kinases and hormone receptors is commonly seen in human cancers.(M4-83)

報道型據素可視為交際元話語中的言據標記,表示觀點和命題的來源(楊信彰2007:2)。例如:

(25) The data revealed that there is a significant correlation between speech rate and the degree to which the adjacent segments overlap with one another.(L1-28)

(26) Results in this study revealed that financial aid influences six-year degree attainment for all but high income students.(E2-17)

(27) These experiments show that the algorithm is capable of directing these experiments sensibly, finding effective stimuli in all four animals.(C3-1)

(28) I argue that when confronting technological intervention in childbirth Taiwanese women are not simply victims, nor self-motivated users of technology, which is in contrast to a Western feminist focus on empowerment and resistance in the face of biomedical management of childbirth.(M4-21)

信念型據素可視為互動元話語中的模糊限制語,模糊限制語作為人際手段,在學術論文中的主要人際功能是對命題意義進行磋商,協調作者與讀者在對知識達成共識的過程中的交互式關系,即表示作者與讀者進行對話,作者對命題的不確定性和缺乏自信,對自己的觀點承擔責任(楊林秀2009:166)。為了保持論文摘要的客觀性,信念型據素使用頻率很少。例如:

(29) It is shown that the constraint on the use of -sh in some contexts can be explained if we assume that the position of negation in syntax is not parametric.In this approach, NegP can either be on top of vP or TP.(L1-51)

(30) I argue that preferences over tax rates are single peaked and therefore a majority voting equilibrium exists.Moreover median income household is the decisive voter.(E2-5)

(31) For convenience, we assume that the inferred pedigree is monogamous without inter-generational mating.Two heuristic and practical pedigree reconstruction methods are introduced, one for inbred pedigrees and the other for outbred pedigrees.(C3-88)

(32) I argue that such processes are contingent upon specific arrangements of institutional life that work toward the reform and reconstitution of individual selves.(M4-48)

推斷型據素可視為互動元話語中的模糊語,表示對命題持保留的觀點(楊信彰2007:2)。例如:

(33) The corpus was then analyzed to determine the extent to which it captures the lexical diversity that students might encounter in introductory psychology textbooks.(L1-61)

(34) If instead there exist couplementarities between school and parental inputs, then increases in school inputs might increase parental involvement.(E2-22)

(35) We show the surprising result that under proper definitions we can in fact define well-formed complexity classes using this approach, and that perhaps it is possible to exactly characterize standard classes such as BPP and NEXP in this way.(C3-20)

(36) Furthermore, if the loss of vitamin D respon-siveness with TRAMP progression also occurs in human disease, it would suggest that early intervention in disease progression might be more beneficial.(M4-37)

總之,作為語篇的言據性可以幫助作者表達個性及對概念內容的評價和態度,成為分析作者在寫作中協商關系的有力手段。

3.結語

本文主要采用量化的分析研究方法,從感官型據素、報道型據素、信念型據素和推斷型據素方面對語言學、計算機科學、醫學和經濟學這四門學科的博士學位論文進行統計和分析。通過對400篇語料庫的分析,結果顯示:四門學科中均使用感官型據素,報道型據素,信念型據素和推斷型據素,其中,對信念型據素的應用頻率偏低。在人際意義方面,言據性可以用于評價信息的可靠性,可以作為元語篇引導讀者理解語篇,表達對命題或讀者的態度。本文豐富了對學位論文摘要的實證性研究,研究發現為摘要寫作和教學提供了有益的借鑒,為相關專業的研究生和研究人員掌握學術論文摘要的言據性提供了重要的資料,有利于進一步認識語言功能和語言形式之間的關系。至于系統功能語言學的人際意義是否對其他語類的摘要造成影響,筆者將另文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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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甄鳳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