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語料庫的作為態度資源的明喻研究

基于語料庫的作為態度資源的明喻研究

趙春雨

(上海交通大學,上海,200240/華東理工大學,上海,200237)

摘要:文章基于Brown語料庫對“like”明喻進行了定性和定量分析。研究表明:明喻可以被視作態度資源,在語篇評價系統中發揮功用。作為態度資源的“like”明喻有三方面的特點:在表現力方面,明喻是間接、形象化的態度資源;在語篇構成上,明喻是基于比較關系的顯性內指聯結,在語篇格律上總是作為新信息出現;從分布看,出現明喻數量最多的是小說體裁,尤其是在愛情小說中,在學術語篇中數量最少。

關鍵詞:明喻,態度,評價,基于語料庫

[中圖分類號]H315

doi[編碼] 10.3969/j.issn.1674-8921.2015.04.005

作者簡介:趙春雨,上海交通大學外國語學院在讀博士、華東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主要研究方向為翻譯理論、對比語言學。電子郵箱:zhchy@sjtu.edu.cn;zhchy@ecust.edu.cn

1.引言

明喻作為一種修辭方法,可以增強語篇的表現力。傳統修辭學對明喻的研究多集中在它的性質、結構、分類和修辭功用等方面。近年來,隨著認知語言學的發展,越來越多的研究從認知視角分析明喻。然而,從語篇語言學的視角研究明喻所具有的人際功能尚不多見。毫無疑問,明喻在語篇評價系統是發揮作用的,可以傳達態度意義。胡曙中(1993:319)認為,“比喻的產生是為了表達自發的感情,……比喻擴大了語言表達感情的作用”。陳汝東(2001:458)也指出:“比喻可體現說寫人的態度、情感”。本文基于Brown語料庫,對其中的“like”明喻作為態度資源進行研究,探討其在語言表現力、語篇構成以及不同語篇體裁中的分布等方面的特點。

2.理論背景

Martin和White(2005)創立了英語評價系統(Appraisal System),進一步發展了系統功能語言學中的人際功能意義。目前,評價系統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據統計,關于評價系統,中國學者在其理論探索和應用實踐等方面都取得了不少學術成果,主要包括評價系統及其三個子系統的性質、評價理論在語篇分析、翻譯研究以及外語教學等方面的具體應用等(劉世鑄2010)。

Martin和White(2005)的評價系統主要由三個相互作用的子系統構成,即態度(ATTITUDE)、介入(ENGAGEMENT)和級差(GRADUATION)。其中,態度關乎“我們的感情,包括情感反應、行為判斷和事物評價”,是對事件、人物、命題等作出的看法和評判。作為評價系統的核心,態度子系統可以再進一步次化為情感(AFFECT)、判斷(JUDGEMENT)和鑒賞(APPRECIATION)三個子系統。

情感系統是用來分析情感反應的資源,可分為“品質”情感、“過程”情感和“評注”情感。判斷系統是依據各類準則衡量行為的資源,包括社會評判和社會約束:其中社會評判用于評價人的行為規范、做事才干和堅韌不拔,與“羨慕和批評”有關,不包含法律意味;而社會約束則用于判斷行為的真實可靠性和正當性,與“贊揚和譴責”有關,包含法律意味。鑒賞系統是用于展現事物價值的資源,這里的“事物”包括自然現象和指號過程(如產品或過程)。它由反應、構成和價值三方面構成。評價系統的基本構成參見Martin和Rose(2007:24)。

作為態度資源,情感、判斷和鑒賞都有正面與負面、顯性與隱性(或者稱作直接與間接)之分。情感(以及整個評價系統)可以在語篇中直接表明,也可以通過選擇包含某種情感意義的概念意義暗示出來(Martin 2000:155)。Hood(2004)也認為,“態度可以由顯性態度詞匯直接體現,也可以通過非直接的方式激發”。此外,Martin(2000:155)還認為,情感意義被激發之處,可以區分隱喻性語言和非隱喻性語言,前者從某種意義上說是有意挑起一種情感反應,而后者是由反應自己產生。

本研究以態度子系統為主要理論框架,探討“like”明喻作為態度資源的特點和功用。

3.研究方法

3.1研究問題

明喻是一種重要的修辭手法。人們在使用明喻時,一方面用具體形象在語篇中傳達某種感情,而另一方面,也用語篇本身來傳達感情(李鑫華2000:7)。王德春和陳晨(2001:17,100)也持相同觀點。從這個意義上來看,明喻可以被視作一種態度資源,語言使用者使用包含具體形象的比喻性語言來描述刻畫人物、事件和過程,對明喻以及其喻體包含形象的選擇就體現了語言使用者的態度。根據J.A.Cuddon的定義,明喻是“一種把某事物比作另一事物的修辭格,以此來闡明或加強某種形象。明喻是一種可以通過使用了“like”或“as”來辨識的顯性比較(相比metaphor而言,后者是一種隱性比較)”(Cuddon 1999:830)。當然,明喻未必只有通過“like”或“as”兩種比喻詞來辨識,在許多情況下,其他一些詞語也能用來作喻詞,如“as if”、“seem”等,但不可否認,“like”是構成明喻的關鍵喻詞之一。

本研究以Brown語料庫中的明喻為對象,試圖以評價系統及其態度子系統為理論框架,研究明喻作為態度資源在語篇中的特點和功用。考慮到Brown語料庫中的明喻數量及可辨識性,本文只選取語料庫中的“like”明喻作為研究對象,共探討以下三個研究問題:(1)明喻作為態度資源在表現力方面有什么特點?(2)明喻作為態度資源在語篇構成上有什么特點?(3)作為態度資源的明喻在哪種文本體裁中最為常見?

3.2基于語料庫的研究

Brown語料庫是于20世紀60年代建立的一個通用語料庫,其主要目的是為研究美國當代英語。它包括500個英語語篇,大約100萬詞次,分布于15種語篇體裁,分布比例基本符合1961年間這些語篇類型的出版量。所有語篇樣本均出版于1961年,作者皆為以美式英語為母語者。抽取樣本時,每種體裁均按數量比例要求,隨機選出進入語料庫的文本,每個文本都隨機截取不少于2000詞次的片斷,并且采樣時保證最后一個句子是完整的。

本文首先從語料庫中選取所有的“like”明喻,決定每一個明喻包含何種態度資源,即是否為情感、判斷或者鑒賞資源中的一種,并且判斷該明喻屬于顯性還是隱性態度資源,表達正面還是負面態度;然后對每種態度資源在不同語篇體裁中出現的數量及所占比例做出統計,并對研究結果進行探討。

4.結果和討論

4.1結果

統計結果(見表1)顯示,在Brown語料庫中共出現408處“like”明喻,其中大多數均可被視作態度資源,占總數的86.5%,它們都包含語言使用者對語言對象的某種態度。只有55處“like”明喻不包含態度意義,占總數的13.5%。

表1　Brown語料庫中“like”明喻的數量及比例

表2顯示,在353處作為態度資源的“like”明喻中,情感資源有29處,判斷資源有134處,鑒賞資源有190處,分別占態度資源總數的8.2%、37.9%和53.9%。也就是說,在Brown語料庫中可以作為態度資源的明喻總數中,鑒賞資源占據較為明顯的優勢。此外,無論在哪種態度資源中,表達負面態度的“like”明喻數量均高于表達正面態度的。

表3列出了15種文本體裁中可以被視為情感、判斷和鑒賞資源的“like”明喻的數量。表4記錄這些不同文本體裁每1000詞次出現“like”明喻的平均數量。由表可見,作為態度資源出現的“like”明喻在“小說”(FICTION)體裁中出現最多,尤其是愛情小說,每1000詞次有126處“like”明喻出現;出現最少的是在“學術”(LEARNED)體裁中,只有每1000詞次5.6處。

表4　不同體裁中每1000詞次的“like”明喻數量

4.2討論

4.2.1表現力特點

4.2.1.1間接態度資源

Martin和White(2005:61-64)認為,概念意義可以用來引起甚至故意激起讀者某種態度的反應,并且認為這是詞匯隱喻的功能之一。可見,概念意義可以是一種態度資源的間接體現手段。在1997年澳洲政府授權的一個人權委員會發布的著名調查報告《帶他(她)們回家》(BringingThemHome)中,我們可以看到一些明喻用于間接表示態度的例子:

a.We was bought like a market.We was all lined up in white dresses, and they’d come round and pick you out like you was for sale.(BringingThemHome)

b.I remember all we children being herded up, like a mob of cattle, and feeling the humiliation of being graded by the colour of our skins for the government records.(BringingThemHome)

以上例子都沒有使用顯性態度資源把白人當權者判斷為“非人道的”,也沒有直接表達出“我們”是什么感受,三處“like”明喻:“we was bought like a market”,“pick you out like you was for sale”和“all we children being herded up, like a mob of cattle”只是描寫了“我們”像物品一樣被陳列在市場上,任憑別人自由買賣,這就間接表達出人們所遭受的羞辱以及對當局的態度,即負面判斷,而這一態度資源是由“like”明喻間接體現的。

Brown語料庫中有很多例子表現出這一特點(囿于篇幅,文中僅舉例說明)。

(1)

proudly into Orange Square, smilinglikea landlord on industrious K06 1520(2)

wedding night still ripped within himlikean open would.She had jumped

(1)和(2)中的明喻“smiling like a landlord on industrious tenants”和“ripped within him like an open wound”都是情感資源,前者表達正面態度意義,后者表達負面態度意義。在(1)中,地主在看到佃農“辛勤勞作”時,一定是相當愉快和滿意的,這個明喻所表達的態度正是當時“Stevie”一邊微笑一邊感受到的。在(2)中,裸露的傷口會帶給受傷的人痛苦和不適,這個明喻表達的負面態度正是“he”想起婚禮之夜的苦澀時所感受到的情感——痛苦、難過。這兩個“like”明喻都是間接態度資源,因為在明喻中都沒有使用顯性的詞匯手段來直接描寫語言使用者的感受。

(3)

off that.He was moving L11 0110likea ballet dancer, playing for laughs.(4)

0400 The redcoat officer collapsedlikea punctured bolster, and the K09

(3)和(4)中的兩個明喻“moving like a ballet dancer”和“collapsed like a punctured bolster”是判斷資源。在(3)中,芭蕾舞者翩翩起舞時,舞姿總是輕盈優雅,因此把“he”的動作比作一位起舞的芭蕾舞者,顯然是具有正面意義的判斷資源。在(4)中,被刺破的軟墊會變得沒有支撐而塌陷無力,這里用來描述“紅衣長官”在中槍后失去體力而摔倒的樣子,具有負面態度意義。這兩例中的“like”明喻也都是間接的態度資源,因為文本中沒有使用顯性詞匯手段來表明語言使用者的判斷。

(5)

contour of her face, her smile that waslikeNew N18 0390 Orleans sunshine,(6)

Callas R08 1510 once described as“likechipping teeth with a screw driver”,

(5)和(6)中分別使用“that was like New Orleans sunshine”和“(voice) like chipping teeth with a screw driver”兩個“like”明喻,它們都是鑒賞資源,前者為正面鑒賞資源,后者是負面鑒賞資源。(5)中“新奧爾良的陽光”溫暖明媚,把“her smile”比作陽光,令人觀之有沐浴陽光的溫暖感覺,因此也是具有正面意義的鑒賞資源。(6)中“用螺絲刀切削牙齒”會發出一種讓人難以忍受的刺耳噪音,把“Pulova小姐的聲音”比作這樣的噪音,無疑具有強烈的負面鑒賞意義。由于語言使用者并未使用顯性詞匯表述態度意義,所以以上四個“like”明喻同樣也都是間接態度資源。

根據對Brown語料庫中統計結果的分析,“like”明喻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一種間接態度資源,因為文本中都未使用顯性詞匯手段明確表現語言使用者的情感、判斷或鑒賞,而是通過“like”明喻中出現的喻體形象非直接地傳達出來。

4.2.1.2形象化的態度資源

明喻是非直接的態度資源,這主要是因為其是一種比喻性的語言。由于喻體中包含形象的語言,因此明喻可以使語言表現更加形象化,更具生動性。胡曙中(1993)認為,比喻性語言可以使描寫更加生動,用更形象的方法表現事物。國內對修辭的研究表明,比喻通常都用于揭示事物的特點,使描寫更加生動具體,增強語言的表現力,同時激發讀者的想象。李鑫華(2000)也認為,隱喻的關鍵在于喻體中所包含的形象可以使主體的某些特性具體化,于是該特性可以給讀者或聽眾留下更深刻的印象,從而得到更好的理解。明喻,作為顯性隱喻,是語言使用者所運用的一種比喻性表達,其喻體的選擇以及喻體中所包含的形象正是語言使用者態度的外化。可以說,“like”明喻是一種形象化的態度資源。下面分析Brown語料庫中一些相關例子。

(7)K24 0160 neck so I saw his head, fuzzedlikea dandelion gone to seed, but K24

(8)shriveled woman with a face L20 0890likea tan prune.She was also stone

(9)while Miss Ada’s flowers would bloomlikea marching K28 1070 parade.She

(10)0460 I know, because his glasses werelikethe bottoms of milk bottles, P10

在(7)～(10)中的四個“like”明喻中,喻體均包含了生動的形象。(7)中“一朵要播種的蒲公英”使人聯想起圓乎乎、毛茸茸的球狀物,這個形象用來描述“他”的頭,令讀者想象到頭發那種毛烘烘、蓬松無序的狀態。(8)中“棕褐色的梅干”這一比喻非常形象,梅干這種干的果脯由于失水總是皺巴巴地縮在一起,再加上黯淡的顏色“棕褐色”,用來描寫“婦女皺縮的臉”顯得非常生動。(9)中“行進中的游行隊伍”往往陣容壯觀、聲勢浩大,令人印象深刻,因此把“艾達小姐的花”比作這樣的一支隊伍,形象地表現出花朵開放時數量之多及絢麗壯觀的景象,是具有正面意義的鑒賞資源。(10)中“牛奶瓶底”總是厚厚的,把“他”戴的眼鏡比作牛奶瓶底,用形象的語言說明“他”的視力非常差,是具有負面意義的鑒賞資源。

綜上所述,“like”明喻是一種比喻性語言,在喻體中包含的形象往往生動具體,適合語言使用者生動地間接表達其態度,對于喻體形象的理解和把握是探明語言使用者態度的關鍵。

4.2.2構成特點

4.2.2.1顯性內指聯結:比較關系

從語篇語義學視角看,聯結(conjunction)主要研究過程的內部邏輯關系。Martin(1983)提出過一個近于理想化的聯結分類圖(見圖1)。

由圖1可見,聯結有顯性和隱性之分,有從屬和非從屬之分,還可以由以下四種邏輯關系體現:時序關系、因果關系、比較關系、和加和關系,它們構成聯結系統的四個子系統。在英語語篇中,時序系統包括共現(simultaneous)和連續;因果系統包括原因(cause)、方法(means)、目的(purpose)或條件(condition);比較系統包括相似(similarity)與對比(contrast);加和系統包括添加(additive)和選擇(alternative)。

圖1　英語主要聯結分類

聯結也可分為外指聯結(external conjunction)和內指聯結(internal conjunction)。外指聯結用于連接小句或句子表示的事件。內指聯結用于組織文本的發展階段,如說明類文本中的各個論據的安排、議論文本的步驟、事例列舉、結論等(Martin & Rose 2007:110-27;王振華2007,2009)。

“布萊克認為,隱喻是一種隱含,明喻是一種比較”(束定芳2000:53)。明喻的構成要素之一就是顯性的比喻詞,如“好像”、“似乎”、“仿佛”等等,因此其本體和喻體之間的聯結方式是一種顯性的比較關系。此外,明喻中聯結的并非是外部世界按照先后順序發生的事件,而是文本內部組織的發展階段,因此屬于內指聯結。至于從屬關系,由于具有從屬關系和非從屬關系的明喻均可見,因此它并非明喻中聯結方式的必然屬性。

4.2.2.2格律:新信息和超新信息

語篇格律研究語篇的信息流規律——信息峰相連形成一個有規律的模型,波的層級形成一個可預測的節奏。也就是說,語篇是有節奏的,沒有了這個節奏就很難理解(Martin & Rose 2007:176)。Pike(1982:12-13)認為意義“仿佛潮水中的波浪,一層層小波浪匯合,抬起更大的波浪”。語篇中的信息流呈周期性,或者稱作信息“波”。信息波可以分為小波浪、大波浪和浪潮三種。小波浪為小句中的信息波,它的兩個波峰分別是“主位”(Theme)和“新信息”(New)。主位指小句句首突顯的信息峰,新信息是小句另一端的語篇突顯,是對主位的闡發,是評價資源所在。

主位和新信息的選擇由語篇中更高一級相型的構成來體現,這類更高級相型可以預測每一個語篇信息相,并濃縮每個信息相提供的新信息(Martin & Rose 2007:181),通常段落就是這類更高級相型的一種。段落主題句,往往也叫作“超主位”(hyperTheme),具有指引功能,告訴讀者未來的語篇信息,因此,超主位是預測性的,讓讀者對語篇未來如何展開有所期待;而新信息部分往往濃縮在段落最后一個小句,叫作“超新信息”(hyperNew)。超主位告訴讀者語篇將去往何處,而超新信息則告訴讀者語篇曾到過哪里(Martin & Rose 2007:182)。

在一些語篇中,主位和新信息的信息波匯聚甚至超越小句和段落,發展至更大規模的語篇信息相,即浪潮。浪潮中預測超主位的更高級主位叫作“宏觀主位(macroTheme)”,濃縮超新信息的更高級新信息叫作“宏觀新信息(macroNew)”。宏觀主位和宏觀新信息構成浪潮中首尾兩個突顯信息峰(Martin & Rose 2007:185;王振華2007,2009)。

對Brown語料庫中“like”明喻的研究表明,明喻大多數作為新信息出現。由于明喻是一種間接的態度資源,它借助喻體形象以隱性方式來傳達語言使用者的情感、判斷或鑒賞。而喻體中包含眾多的形象,就意味著語篇中存在豐富的態度資源和源源不斷的新信息。因此,明喻很少在主位出現,而是作為語言使用者的態度和評價資源,出現在新信息位置。下面有兩處Brown語料庫中作為態度資源出現的“like”明喻:

(11)

Stravinsky, nearing the age of eighty, islikea lost and frantic E22 1610 bird,(12)

my clothes”, he said.“This coat lookslikea rag heap”.K28 0640 There were

(11)中Stravinsky是主位,而“like a lost and frantic bird”是新信息,起到闡發主位,并且間接表明態度意義的作用;(12)中“This coat”是主位,“like a rage heap”是新信息,同樣也對主位起闡發作用,是評價資源所在。

4.2.3不同語篇體裁中的分布

表4中的統計結果顯示,作為態度資源出現的明喻在小說中出現最多,尤其在愛情小說中,平均每1000詞次出現126個“like”明喻。作為態度資源的“like”明喻出現最少的是學術語篇,僅每1000詞次5.6個。因此可以得出結論:作為態度資源的明喻出現頻率最高的是在小說體裁,或者文學語篇中,較少出現在學術性文本體裁,如自然科學、醫學和數學中。這一現象產生的原因在于,學術性語篇往往以客觀性和忠實于事實作為依據和目標,而“文學是通過語言塑造形象的藝術。文學之所以有別于哲學、社會科學、自然科學,文字上的重要特征之一,就在于它的形象性……如果作品不能描繪形象,它也就失去這種功能,不再成其為文學作品了”(張會森2001:22)。明喻是一種比喻性的文學語言,正是借助于其喻體中所包含的形象,來增加表達的生動性和形象性,因此在文學體裁中使用更加廣泛。

5.結語

本文對Brown語料庫中的“like”明喻進行了定性和定量研究。統計結果表明,“like”明喻可以被視作態度資源,在態度系統的情感、判斷和鑒賞三個子系統中起作用。作為態度資源的明喻在三個方面有其特點。首先,從表現力來看,明喻是一種間接態度資源,因為它不使用顯性的詞匯手段來表達語言使用者的態度,而是通過語言使用者選擇的喻體形象所隱含的態度意義來間接表現。毫無疑問,明喻還是一種形象化的態度資源,因為態度意義的傳達是通過形象化的文學語言實現的。其次,在語篇構成上,明喻應被視作一種比較關系的聯結方式,該比較關系是基于本體和喻體之間的關聯。同時明喻是一種內指聯結,因為明喻區別于隱喻的關鍵就在于其顯性比喻詞的使用,如“like”、“as”等,這種聯結是語篇內部的,而非對外部世界事件發展之間的銜接,因此是內指的。在語篇格律上,作為態度資源的“like”明喻大多數都在新信息位置出現。最后,就不同語篇體裁中的分布情況來看,明喻更多出現在小說等文學體裁中,較少出現在學術類語篇中,因為文學語篇更需要明喻等比喻性文學語言來加強表現性和感染力。

本研究的不足之處在于,在決定明喻屬于何種態度資源時,無法避免研究者的主觀性,在實際研究過程中對個別明喻究竟表達何種意義的判斷缺乏客觀標準,這與評價理論本身就是研究語言使用者的主觀性有關。盡管如此,由于采用了語料庫統計分析方法,所得結論具有一定的可信度和說明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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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甄鳳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