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提案驅動日內瓦談判進程

雷蒙

距離7月31日完成“后巴厘”工作計劃的截止日期還有4個月時間，位于洛桑路上的拉巴德中心一片繁忙，世貿組織成員正在努力磋商。

從2014年11月底“后巴厘”進程恢復、特別是達沃斯小型部長會議以來，日內瓦談判進程突然提速，圍繞農業和非農議題的磋商如火如荼。談判機構主席積極引領，主要成員大使頻繁辯論，多邊貿易議程再入各國媒體視野。

與前階段各方抽象談概念相比，最近一段時間的磋商主要圍繞具體提案展開。這些提案既有涉及具體議題的熱帶產品組提案、凱恩斯集團出口競爭提案、巴拉圭市場準入提案，有跨領域的阿根廷農業、非農和服務市場準入談判提案，有非農領域正在醞釀的“總體目標平均削減法”，還有關于“后巴厘”整體進程的非加太國家提案。

農業是當前磋商的重點，雖然很多成員仍然在堅持2008年模式案文，但阿根廷提案和巴拉圭提案成為農業市場準入領域討論的關鍵。阿根廷提議各方放棄2008年模式案文的分層公式，采用最惠國基礎上的出要價方式開展談判，巴拉圭提案認為應該簡化市場準入談判，借鑒了2008年模式案文的部分內容，并納入了阿根廷的出要價方法。目前看來，成員對巴拉圭提案和阿根廷提案看法迥異，阿根廷方法因為耗時久、太復雜遭到成員的普遍反對，認為其只能作為市場準入談判的補充方法，巴拉圭提案則得到了多數成員的歡迎，美國、歐盟等成員甚至提出應該進一步簡化，中國、印度、韓國等部分成員則認為巴拉圭提案偏離發展授權，不僅沒有解決發展中成員的核心關注，反而讓發展中成員作出更多貢獻。

非農領域，圍繞市場準入談判的磋商也在展開。與2008年農業模式案文仍有很多支持者相比，現在發言支持2008年非農模式案文的成員寥寥無幾。大家的注意力開始放在各種各樣的簡化方法上。這些簡化方法都是以降低雄心水平的名義，為各成員設立總體關稅削減目標，由成員自行確定如何削減關稅。這些方法的區別在于總體目標的確定，有的提議以烏拉圭回合的削減幅度，有的提議采用2008年模式案文瑞士公式的削減幅度，有的則干脆提議憑空構思的數字。

從現在的討論情況看，盡管一些成員對現在浮出水面以及正在醞釀的方案持反對態度，但圍繞簡化方法的討論還將繼續下去。筆者以為，多哈回合談判已經啟動近14年，雖然2008年模式案文是艱苦談判的唯一結果，但必須看到，原封不動地接受相關案文、達成談判結果已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這種努力早在2011年就已經嘗試并以失敗告終。現在各國都有自己的政治和經濟困難，能夠以相對較低的雄心水平，達成一個各方都能接受的協議，是多哈回合的最佳出路，也最符合多邊貿易體制的發展前途。但是，問題的關鍵在于相對較低的雄心水平是適用于所有成員，還是適用于部分成員，是適用于部分發達成員，還是適用于部分發展中成員，是主要成員為談判成功“集體買單”，還是幻想個別發展中成員“一家買單”。中國有句俗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個別發達成員在接受2008年案文的應盡義務上有困難，希望享受更多的靈活性，就不應該要求其他發展中成員作出2008年案文沒有規定的一些義務。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僅掌握在個別發達成員身上，也掌握在一些發展中成員身上。今年是世貿組織成立20周年，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將影響這個組織的未來，也將影響全球貿易規則的未來。

編輯|趙麗芳 ?lifang.zhao@wtoguid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