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西經濟區全要素生產率測度及其影響因素分析

許貴福

(福建船政交通職業學院，福建福州350007)

20世紀90年代以來，海峽西岸經濟區各城市GDP快速增長，經濟發展勢頭良好.2011－2014年海峽西岸經濟區地區生產總值(即海西經濟區20 個城市 GDP 總和)分別為25120.84、30318.70、33653.35、37159.35億元.那么海峽西岸經濟區經濟增長源泉是什么?是由要素投入推動，還是資本推動，或者是由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實現?本文對海峽西岸經濟區1997－2014年TFP進行測度并分析其影響因素，進而研究海西經濟區經濟發展模式，是屬于資本投入型，還是屬于效率提高型.

1 文獻綜述

我國許多學者對全要素生產率都有深入研究，并取得了不少成果.魏下海、余玲錚(2011)分別采用數據包絡分析(DEA)和隨機前沿分析(SFA)兩種方法對我國29個省份1990－2007年間全要素生產率(TFP)變動進行測算［1］，認為技術進步是我國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的主要推動力，而技術效率變動對我國全要素生產率增長起到負面作用.陳英、李秉祥、謝興龍(2011)利用自回歸滑動平均模型(AR－MA)，研究了國際直接投資(FDI)、全要素生產率(TFP)與經濟增長之間關系［2］，得出我國的經濟增長是由要素投入、資本投入和全要素生產率共同推動的結論.徐曉莉、郇志堅(2012)運用“索洛殘差”法計算新疆1978－2009年全要素生產率的變動情況［3］，測算結果表明新疆經濟增長屬資本推動型.張建波、張麗(2012)基于隨機前沿分析方法(SFA)對中國外資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增長進行了實證分析，研究表明我國外資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增速較快［4］，其中技術進步是TFP增長的最重要因素.黃章樹、蘇小密(2013)運用DEA－Malmquist指數把福建省三大產業產出的增長分解為TFP的增長及要素投入的增長效應［5］，研究得出TFP每提高1個百分點會導致該地區產出增長7.48個百分點.因此，為了維持福建省三大產業的持續高速發展，必須進一步提高TFP，包括技術進步和技術效率的改善.洪興建、羅剛飛(2014)利用要素生產率(Factor Productivity，FP)指數方法對我國1995－2012年省際TFP進行測算與分解［6］，得出2008年之前我國TFP對經濟增長的年均貢獻率為4.03%，2008年之后下降至－32.6%的結論.許貴福(2014)利用DEA Malmquist指數分析福建省1996－2013年科技投入對技術進步的作用［7］，認為福建省的科技投入能極大地促進技術進步，其科技投入每增加1%能推動技術進步提高23%.

2 研究模型與投入產出設計

2.1研究模型

從t時期到t+1時期，TFP的Malmquist指數可以表示為

其中，xti=(Kit，Lit)'、yti=(Yit)分別為第i地區t時期資本(K)和勞動(L)的投入向量、產出向量(Y);Dti(xti，yti)、Dti(xti+1，yti+1)分別表示t和t+1時期的距離函數［8］.

以t和t+1時期為參照的Malmquist數量指數分別定義為

由(2)得到的曼奎斯特全要素生產率指數可以進一步分解為技術進步指數(記為TCP)和技術效率指數(記為TEC)的乘積，即

其中，TEC又可分解為經濟規模效率指數(記為SEC)和純技術效率指數(記為PTEC)的乘積［9］，即

因此，

2.2 投入產出計算方法

以GDP作為產出要素，以勞動力、資本存量作為投入要素。因找不到現有資本存量數據，因此，我們應用Gold Smith 的研究結論［10］:

其中，Kit、Iit、Pit分別表示第i個城市第t年的資本存量、固定資產投資額、固定資產投資價格指數，δt為t年的資本折舊率，通常假設δt不變［11］.

2.3 數據來源

從海西經濟區各地市1997－2014年統計年鑒、統計公報，可以查到各地市GDP、社會從業人數、具有高中(含中職)學歷就業人數、pit指數等相關數據.取δt=9.6%，算出生產投入要素資本存量值Kit［12］;以具有高中(含中職)學歷人數占從業人數的百分比作為生產投入要素(勞動力)［13］.由(4)、(5)、(6)可算出海西經濟區1997－2014年的全要素生產率指數、技術進步指數、技術效率指數、經濟規模效率指數和純技術效率指數.

3 實證結論

1997－2014年海西經濟區的TFP平均值為1.0468(表1)，年均增長4.68%.技術進步年平均增長率最大，達到9.21%;技術效率年平均增長率也達到2.02%.可見，技術進步對海西經濟區經濟增長發揮特別重要的作用，當然技術效率對海西經濟區經濟增長也取到了一定作用.分解后的經濟規模效率和純技術效率均為負增長，經濟規模效率年均增長 －0.62%，純技術效率年均增長 －4.14%.1997－2004年海西經濟區TFP年平均增長率為9.46%，全要素生產率指數呈現高速增長，其中2004年的增幅最大，達到了11.06%.這一時期TFP快速增長主要是由技術進步所引起的，這期間技術進步平均增長率為13.36%.但2005－2010年海西經濟區TFP年平均增長率為 －4.95%，全要素生產率指數呈現下降趨勢，這期間技術效率、純技術效率、經濟規模效率均出現負增長.技術效率、純技術效率、經濟規模效率年平均增長率分別為 －1.77%、－1.59%、－3.79%.從2011年開始海西經濟區TFP又恢復到正增長，2011－2014年海西經濟區TFP年平均增長率為9.56%.這一時期技術進步、技術效率、經濟規模效率年平均增長率分別達到9.91%、5.87%、2.91%，但純技術效率出現負增長，年均增長率為 －3.49%.

4 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因素分析

4.1 影響TFP因素選擇

影響全要素生產率因素很多，本文借鑒陳燕武(2012)、許培源(2011)、張家峰(2009)等學者的研究［13］，主要選擇三類影響全要素生產率因素:一是產業結構因素;二是技術進步因素;三是人力資本因素.

4.1.1 產業結構因素

產業結構因素指海西經濟區三種產業產值分別占該地區國民生產總值(GDP)的比例，由于第一產業產值在三大產業中所占比例越來越小，我們不作考慮.分別用IND2和IND3表示二、三產業產值占GDP的百分比，一個地區的產業結構能夠反映該地區宏觀經濟運行狀況，反映區域經濟內的資源配置是否合理、經濟結構是否科學.

4.1.2 人力資本因素

研發人員、研發經費投入多少將直接影響到該地區技術創新能力的大小，有些專家把研發人員、研發經費投入作為科技創新的間接投入.本文選取二個指標來反映人力資本對該地區技術創新能力的影響:一是選取該區域具有高中(含中職)以上學歷人數占所有就業人數的比重，記為LAB;二是選取該地區在科研上的投入經費占該區域財政支出的比重，記為KX.

4.1.3 技術進步因素

區域技術進步也能促進一個地區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因此我們通過選取二個指標來反映區域技術進步因素，一是選取該地區的進出口總額與該地區GDP的比值，記為IMP;二是選取該區域實際利用外資額與該區域GDP的比值，記為FDI.IMP和FDI這兩個指標能夠反映出區域經濟的對外開放程度，區域經濟對外開放度越高對當地技術進步促進作用就越大.

4.2 回歸模型構建

計量經濟學中所用的回歸模型很多，由于TFP的值大于零，存在數據截斷問題，因此選擇Tobit回歸模型，此模型能夠解決因變量值只能大于零的回歸問題.解釋變量包括二個產業結構變量(IND2、IND3);二個人力資本變量(LAB、KX);二個技術進步變量(IMP、FDI)，被解釋變量為TFP值.回歸模型如下:

表1 海西經濟區1997－2014年TFP指數及分解

2012 1.2151 1.1247 1.0253 1.2053 1.1029 2013 0.9982 0.9627 0.8948 0.8978 1.0983 2011 1.2059 1.0424 0.9649 1.1149 1.0808 2014 0.9768 1.1053 0.9755 0.8981 1.1007 2011－2014年平均值TFP 正增長1.0991 1.0587 0.9651 1.0291 1.0956 1997－2014年平均值1.0921 1.0202 0.9586 0.9938 1.0468

其中，μt為隨機影響因素，μt～ N(0，σ2)，f(z)、F(z)表示正態分布概率密度、累積密度，分別用 P1、P2表示TFPt大于零、等于零的概率密度函數，則

其中，(9)中m表示TFPt值為正的數量;(10)中k表示TFPt值為零的數量.

因此，TFPt的聯合概率密度為 P=P1P2.對 lnP 求 α0，α1，α2，α3，α4，α5，α6的偏導數，由偏導數等于零，可以得到 α0，α1，α2，α3，α4，α5，α6的值.

4.3 回歸結果及分析

從海西經濟區各地市1997－2014年統計年鑒、統計公報得到相關數據，由Eviews7.0軟件可以得到Tobit回歸模型方程系數(表2).

表2 Tobit回歸模型結果

4.3.1 產業結構

IND2的系數α1=0.00027，IND3的系數α2=0.00135，IND2和IND3的系數均為正，說明第二產業、第三產業結構調整有利于TFP的增長.但是IND2、IND3兩變量系數不顯著并且值也很小，這說明產業結構調整對海西經濟區的TFP作用很小.海西經濟區各政府部門要根據全球經濟發展變化趨勢，及時轉變經濟發展模式，調整產業結構，大力發展現代先進制造業、旅游服務業，積極拓展海外工程、軟件外包工程.

4.3.2 人力資本

LAB系數α3=－0.01383，說明人力資本對海峽西岸經濟區全要素生產率作用是負面的.究其原因，可能是海峽西岸經濟區各地區教育、研發投入不夠，教育、科研經費投入還不足，引起人力資本促進地區技術進步的閥值.回歸方程中的KX系數檢驗顯著，說明科研投入對地區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有一定的效果.從表2可知，KX系數α4=0.042，即地方政府研發投入每增加1%，該地區TFP將增加4.02%.科技投入可以通過提高區域經濟技術進步效率，進而促進地區TFP的增長.因此，各地方政府要加強在職人員的培訓，加大人力資本的投入，增加教育經費、科研經費，延長義務教育年限，有效促進海西經濟區各地市全要素生產率的快速提高.

4.3.3 技術進步

FDI的系數α6=－0.0029，其t統計量值不顯著，說明外商投資對于全要素生產率的作用不大。外商在海西經濟區的投資主要利用當地政府給予一些優惠政策.因此，外資企業主要集中在一些技術含量比較低的勞動密集型企業，對一些技術含量高、資金密集型的機電、通信設備制造業則很少涉足.因此，外商投資對推動海西經濟區經濟發展作用還不是很大.IMP系數α5=0.0011，說明進出口總額占GDP的比重每增加1%，該區域全要素生產率會增加0.11%.與科研投入對全要素生產率的作用對比，進出口貿易對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要小得多，對海西經濟區技術進步和TFP的增長作用還不是十分突出.

5 結論及建議

本文使用DEA Malmquist指數測算出海西經濟區在樣本期間的TFP的變化，并分析了影響海峽西岸經濟區各個城市TFP變化的主要因素.研究表明，在1997－2014年期間，海峽西岸經濟區TFP平均值達到效率前沿，但全要素生產率經歷了3個不同的發展階段:1997－2004年，技術效率的提升促進了海西經濟區TFP的提高;2005－2010年，由于技術效率、純技術效率和經濟規模效率的下降導致海西經濟區TFP的年平均值只有0.971，全要素生產率出現負增長;2011－2014年，技術進步促進海西經濟區TFP的提高.實證表明，研發投入能極大地促進海西經濟區全要素生產率提高，研發投入每增加一個百分點，能促進該地區TFP增加4.02%.1997－2014年，海西經濟區技術效率、純技術效率和經濟規模效率未達到效率前沿，說明海西經濟區整體經濟還未從粗放型的發展模式向集約型發展模式轉變，主要還是集中在那些勞動密集型、科技附加值較低的行業.與長三角、珠三角經濟區相比，海峽西岸經濟區在基礎教育、研發投入等財政投入較低，致使海峽西岸經濟區產業科技水平還屬于較低層次.

海峽西岸經濟區各地市必須加強在職人員的培訓，加大人力資本的投入，增加教育經費、研發經費，增加公民教育年限，以促進海西經濟區各城市全要素生產率的快速提高.

首先，海西經濟區各地區必須提高產業結構中的科技含量，提高產業集聚程度、專業化程度.(1)通過提高技術效率、提高自主創新能力，促使產業結構轉型升級，構建先進制造業為主的產業結構體系;(2)通過進口高端技術的機械設備，提升產業結構中的科技含量;(3)給予高新技術產業一些特殊的稅收政策.

其次，不能只重視引進外資的數量，更要注重引進外資的質量.構建發揮外資技術溢出效應的消化機制和創新機制.外商直接投資對當地的技術進步具有溢出效應，其溢出效應的強弱除了跟外資企業技術先進程度有關外，還跟東道國吸收技術能力的強弱有關.因此，我們在引進外資企業的過程中，要重點考慮外資企業與本土相關企業的適應性.如果外資企業與本土相關企業技術差距很大，就不會產生技術溢出效應.因此，要特別支持涉及中間產品生產行業的發展，積極發揮外資企業對當地的產業帶動效應.

最后，必須加大人力資本的投資力度.高素質的科技、管理人才既是人力資本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還是產業創新和升級最主要的實施群體.增加教育經費、加大研發投入是解決人力資本的有效途徑.海峽西岸經濟區各地區要加大對外直接投資力度，對外直接投資對本地的高新技術產業的技術創新具有逆向技術溢出作用，對外直接投資越多其逆向技術溢出作用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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