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協商民主作為一種民主理論,對推進生態政治治理具有積極作用。協商民主有利于培育生態政治治理主體,為生態政治治理提供制度保障,實現生態政治善治。要不斷發展和完善社會主義協商民主,實現協商民主與生態政治治理的共同發展。
關鍵詞:協商民主;生態政治;生態治理
中圖分類號:D6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6269(2015)02-0075-03
自1980年約瑟夫·畢塞特提出協商民主的概念后,西方進入了協商民主理論研究新時期,先后涌現出了一批在這方面有造詣的學者,如曼寧、科恩、哈貝馬斯、吉登斯、德雷澤克等。雖然他們對協商民主的界定有一定差異,但是大都認為:“它要求不同的政治行為者在進行涉及國家利益及自身利益的各項決策時,能夠以權利為基礎,以平等為前提,以對話和協商為手段,以達成共識為核心原則,以合法決策、促進公共利益為目標。”[1] 生態政治治理是指生態政治權力主體和社會政治主體通過政治管理、政治參與等治理方式,實現生態保護與可持續發展的過程。協商民主作為一種民主理論,對推進生態政治治理具有積極作用。
一、培育生態政治治理主體
西方協商民主理論大都將公民視為協商民主的主體。喬恩·埃爾斯特認為:“協商民主就是通過自由而平等的公民之間的討論進行決策。”[2]把公民直接視為主體具有進步意義,是對代議制民主理論以公民委托的代表為主體做法的回應和批判。公民委托的代表在政治過程中往往不能真實地代表公民的意愿。只有讓公民作為直接主體參與協商,才是更真實的民主。然而,若只把公民視為唯一主體,在有些政治實踐中又具有不科學性。比如:在國家層面,關于政策和法律的制定不能通過廣大公民直接協商;在國際政治中,公民直接協商就更困難了。因此,有的學者把協商民主的主體概括為三個層次:“第一個層次就是在公共民生領域和基層民主實踐中,與決策制定具有直接利益相關性的公民;第二個層次主要是在代議制民主國家的國家制度設計層面……按照‘委托—代理’原則而產生的公共組織或公民代表;第三個層次是基于政治全球化的時代趨勢……民族國家必然成為協商民主實踐的重要主體”[3]。其實,眾多學者所探討的協商主體就是政治主體,即處于政治生活或政治關系中的個人、群體、組織或者政治結構等。它們主要包括國家、政府、政黨、政治社團、公民等。然而,真正的協商主體應是被賦予協商民主價值觀追求的政治主體。因此,協商民主的主體主要是指自由、平等、理性和參與公共協商之中的個人、群體、組織或者政治結構。
協商民主的主體正是生態政治治理所需培育的主體。生態政治治理的主體也是處于政治生活或政治關系中的個人、群體或者政治結構,以生態政治價值觀為生態認知和行為導向。協商民主對于培育生態政治主體的積極價值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
一是協商民主主體的多元化有利于培育生態政治治理主體。協商民主要求實現主體的多元化。我國協商民主主體具有真實性和廣泛性。政權機關、黨派團體、社會組織、公民個人等都是協商民主主體。生態政治治理與傳統的生態政治管理有所區別。傳統的生態政治管理主要依靠政權機關來提供生態服務和生態管理。生態政治治理的首要特征是主體范圍的廣泛。其主體從單一的政權機關、公共機構主體,走向公私結合、政治權力主體與社會政治主體共同運作的多元化主體。協商民主的多元化主體是生態政治治理所必備的多元性主體。生態政治治理包括以政權機關為代表的政治權力主體進行的生態政治管理,以公民為代表的社會政治主體進行的生態政治參與,以及兩者相互作用的政治民主。在基層,生態政治治理的主體是地方政權機關與廣大相關公民或相關社會團體。在國家層面,生態政治治理的主體是國家政權機關與公民委托的代表或者公共組織。在國際層面,生態政治治理的主體是民族國家和國際組織及相關跨國公司等。
二是協商民主主體的價值特性有利于培育生態政治治理主體。生態政治治理主體只有具備一定的生態政治價值觀才能成為生態政治主體。生態政治價值觀既以人與自然和諧統一的生態觀為基本內容,又對民主、法治、公正、權利等政治價值觀在生態面向上進行拓展。生態政治價值觀的內容與協商民主主體所具備的自由、平等、理性和參與特質是相契合的。生態政治權力主體和社會政治主體在對等地位的基礎上,可以自由地表達生態利益訴求,在民主政治環境中要求代際公正、空間公正與分配、發展公正。生態政治權力主體確認社會政治主體的生態政治參與權利,可以在法治原則的指導下要求制定最大限度滿足生態利益的政策。
二、提供生態政治治理制度保障
社會主義協商民主不是一種空洞的理論學說,而是有一系列制度作為其實施場域和行動保障。我國已經在多領域、多層面建立了相關的協商民主制度。不管是在生態政治管理領域還是在生態政治參與領域,生態政治治理都只有在一定的制度框內才能良性運行。協商民主的相關制度能夠為生態政治治理提供制度保障。這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政治協商制度為生態戰略規劃提供制度保障。生態戰略規劃是政治權力主體以保護生態、維護生態平衡為目標,計劃和部署在一定時期內完成某項生態任務或解決全局性生態發展問題的一種行為。依托政治協商制度,中國共產黨與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就生態戰略規劃進行協商。政治協商制度為生態戰略規劃的提出、修改和實施提供了制度保障。
二是聽證制度為生態決策的科學化提供制度保障。聽證能夠確保公正性和共識性,在程序上保證每位協商主體都有機會表達自己的意見,實現各自偏好轉換,進而達成共識。聽證有利于建立起生態政治權力主體與社會政治主體之間的有效溝通渠道,使生態社會政治主體能夠以制度化的方式進行生態政治參與,促進生態決策的科學化。
三是基層協商民主制度為基層生態政治治理提供制度保障。我國的生態問題大量發生于農村、社區和企業的實際生產生活之中,與基層民眾的健康權益息息相關。因此,解決生態問題重在基層。基層生態治理是整個國家生態政治治理的關鍵。基層協商民主制度能夠為基層生態治理提供制度保障。基層協商民主以直接的方式實現了公民之間及公民與政府之間的對話,有利于生態問題的解決。
三、促進生態政治善治
生態政治治理的最終目標是善治。善治具有六個基本要素:合法性、透明性、責任性、法治、回應、有效[4]。協商民主能夠促進生態政治治理中這六個基本要素的形成。一是協商民主有利于提高生態政治治理中生態規制的合法性。生態規制主體的地位應是平等的,能夠充分表達自身生態利益訴求;其方式應是理性、說理的公共協商,而非強制灌輸;其結果應滿足每個生態利益相關者的需求,得到規制實施對象的認同和支持。可見,協商民主能使生態規制的合法性得到提高,使其得到更多公民的支持。二是協商民主有利于提高生態政治治理的公開性。公開性能夠促進生態政治主體審視整個協商過程,檢視其他生態政治主體的建議,使政府關于生態的法規、政策和預算都能在陽光下運作。三是協商民主有利于提高生態政治治理的責任性和回應性。在生態政治治理過程中,生態政治權力主體的責任性越強,越能認真履行自己的職責和回應公民的偏好和意見,生態政治治理的善治程度就越高。責任性和回應性密不可分。生態政治權力主體的責任性也體現為及時、負責地回應生態社會政治主體和調整生態政策。四是協商民主有利于提高生態政治治理的法治性。協商民主主體所擁有的平等、理性特性契合生態政治主體的法治價值觀,能夠凸顯生態政治善治的法治特征。五是協商民主在上述五個方面促成善治要素,最終能夠提升生態政治治理的有效性。
四、結束語
要不斷發展和完善社會主義協商民主,實現協商民主與生態政治治理的共同發展。第一,不斷加強協商民主的主體性建設,使協商民主的主體不斷增強自由、平等、理性和參與的特質,使政治權力主體與社會政治主體都能夠得到有效的溝通與塑造,進而培育出符合生態政治治理的生態政治主體。第二,不斷推進協商民主制度化,在國際、國家、地方、基層、公民各個層面都建立制度化的協商民主渠道,進而為生態政治治理提供制度保障。第三,不斷增強協商民主的實效性,使協商民主的合法性、效用性、責任性、回應性、透明性與法治性得到加強,從而實現生態政治的善治。
參考文獻:
[1] 王江燕.從規則和細節著手發展協商民主[J].民主, 2014,(7):16.
[2] 陳家剛.協商民主研究在東西方的興起與發展[J].毛澤東鄧小平理論研究,2008,(7):73.
[3] 陳懷平.內涵、主體與范圍:梳厘中國協商民主的理論與實踐[J].湖南師范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14,(2):62.
[4] 俞可平.治理與善治[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2000:9-10.
責任編輯:林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