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農業生產布局及其演變的研究進展

摘要：農業生產布局是農業發展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并非靜態或者一成不變，而是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動態演變。在對大量文獻進行歸納和總結的基礎上，對中國農業生產布局理論研究進展進行了歸納、比較和述評，尤其對農業生產布局變遷的研究方法進行了闡述，試圖對中國農業生產布局變遷研究進行綜述性評價，總結中國農業生產布局變化研究的發展趨勢。這既可以為中國農業生產布局提供政策參考，也可以為中國農業生產布局研究提供可以借鑒的方法及文獻資料。

關鍵詞：農業；生產布局；演變；研究進展

中圖分類號：F304.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39-8114（2016）03-0548-06

DOI：10.14088/j.cnki.issn0439-8114.2016.03.002

Abstract：The layout of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and it is not a static but a dynamic evolution progress which could be changed over time. Based on summary and analysis about a large number of literatures， the paper imposed generalization and comparison as well as review on the research progress of China′s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layout theories， especially on the research methods of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layout evolution. By this means，the paper tries to make a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about the evolution of china’s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layout， and tries to summarize the development trend of the transformation of China’s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layout. On the one hand，it can provide policy reference to China’s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layout. On the other hand， it can also provide referable methods to the research of China’s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layout， and can be the literature basis.

Key words：agriculture；production layout；evolution；research progress

農業生產在地域上的分工，構成了農業生產布局[1]。分析中國農業生產布局的地域變動趨勢和原因，對提高政府的宏觀調控能力，發展市場農業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2]。農業生產布局一直以來都是國際學術界關注的重要問題之一，國內外許多學者對其進行了大量的理論研究和實證分析。自屠能創立農業區位論以來，該理論不斷完善，已成為指導西方農業生產布局的基本依據。20世紀80年代，西方生產布局理論開始傳入中國，針對當時時代背景和計劃經濟體制下農業生產布局的不合理問題，學者們開始著手研究中國的農業生產布局問題。經過30多年的發展，中國農業生產布局理論和實踐已得到不斷完善，尤其在實證研究領域，研究方法、研究維度發展較快。本研究重點對中國農業生產布局及其演變進行綜述，希冀能對農業生產布局相關方面的研究提供幫助。

首先歸納、總結了中國農業生產布局變遷研究所需的研究方法；其次，梳理文獻著重對近20年來有關中國農業生產布局變遷及原因進行考察；最后，對現有的文獻進行了評價，重點研究其不足并提出今后可能的研究方向。

1 中國農業生產布局變遷的研究方法

在對中國農業生產布局變遷研究的不斷發展完善過程中，研究方法也在不斷發展。研究方法的動態發展使得學者們對中國農業生產布局變遷的相關規律把握得更加準確。學者們對中國農業生產布局變遷及變遷原因的研究方法大致可以概括為以下幾類。

1.1 農業生產布局變遷的方法描述

1.1.1 集中度指數

1）生產集中度。指某地區某產品產量占全國總產量的比重。伍山林[3]間接采用“生產集中度”，即采用各省區糧食產量占全國糧食總產比例這一指標來分析中國糧食生產的區域變化。伍山林將該相對指標定義為：

式中，Y為被解釋變量，X為解釋變量，？茁為參數向量，？姿為空間誤差系數，W為空間權重矩陣，？著為誤差向量，μ為正太分布的誤差向量。

陸文聰等[5]根據SEM模型的基本結構，對稻谷、小麥和玉米3種糧食作物生產分別建立具體的空間誤差模型。模型結果表明除了自然與技術進步因素、人地關系、農民非農就業和勞動報酬的地區差異對中國糧食生產區域變化具有顯著的影響效應。楊春等[13]在空間自相關分析的基礎上，運用OLS估計、SAR估計和SEM估計對影響中國縣域糧食生產區域布局因素進行實證分析。王勇[14]同樣運用SEM、SLM和OLS 3種模型實證分析了黃淮海地區小麥生產布局演變的原因。

2 中國農業生產布局的變遷與原因分析

在改革開放的總思路下，改革開放不斷推進，逐步實現了從計劃經濟體制到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轉變。中國的農業生產布局同樣也由傳統計劃經濟下的農業生產布局向市場配置下的農業生產布局發展。在其不斷發展、變遷的過程中，學者們從不同角度、維度對中國農業生產布局及其變遷進行了密切關注，研究對象主要涉及糧食作物、經濟作物、畜產品等。

2.1 中國農業生產布局變遷研究

2.1.1 糧食生產布局變遷 梳理文獻發現，學者們對中國糧食生產布局變遷及其原因的研究已較為完整和系統，從全國、地區、省域以及縣域角度對中國糧食生產布局的時空變化進行了關注。黃愛軍[17]較早觀察到中國糧食增長中心的轉移呈現“北上”、“西進”的趨勢。伍山林[3]、羅萬純等[4]對中國糧食生產的時空變化特征研究得出了相似的結論，認為根據變動情況可以將中國糧食生產區分為不同的趨勢區。陸文聰等[18]認為自1978年以來中國糧食生產區域格局已經發生了明顯變化，且各省區的糧食生產變化不盡相同，總體上看，傳統糧食主產區的糧食生產格局變動更為顯著，而其他非糧食主產區的省區則能保持較為平穩的狀態。從地區角度來看，學者們主要對黃渤海地區、長江流域以及東北地區的糧食生產布局進行了研究。王勇[14]從省域和縣域角度分析了中國黃淮海地區小麥生產格局的演變，認為從省域來看，小麥生產向冀魯豫三省集中的趨勢非常明顯，從縣域來看黃淮海地區內部小麥生產向魯西南、豫東、皖北一帶集中。劉時東等[19]分析了1995年和2010年東北三省糧食單產和總產的空間格局及其變化情況，認為東北三省的糧食單產及總產表現為中部高值區向四周不斷減少的格局，糧食總產高值區域范圍變大。陸文聰等[18]認為自1978年以來中國糧食生產區域格局已經發生了明顯變化，且各省區的糧食生產變化不盡相同，總體上看，作為傳統的糧食主產區的省區糧食生產格局變動更為顯著，而其他非糧食主產區的省區則能保持較為平穩的狀態。楊春等[13]豐富了研究視角，從微觀縣域層面對2007年中國2 400多個縣的糧食生產區域格局進行了分析，認為2007年中國縣域糧食生產存在著明顯的空間區域格局特征，而且與相鄰縣域糧食生產之間存在明顯的空間依賴性。

2.1.2 經濟作物生產布局變遷 對經濟作物生產布局變遷研究主要集中于時間維度的分析。劉雪等[20]認為建國以來中國蔬菜產地的區域布局發生了很大變化，從時間維度將變化趨勢劃分為3個階段：第一階段是1984年以前；第二個階段是20世紀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初；第三個階段是20世紀90年代以來。鐘甫寧等[6]分析了中國棉花生產格局現狀及其變動情況，認為1978 — 2005年中國棉花生產區域格局變動情況可以分為5種類型，即不斷下降區、先上升后下降再上升地區、變化不大地區、不斷上升但近年來有下降趨勢地區以及先下降后上升再下降的地區。張煥囡[21]分析了中國長江流域棉區轉基因棉花的生產布局，認為長江流域轉基因棉區所含的主要省份按照農業經濟指標以及自然氣候條件可以分為三個亞區：第一類是經濟最為發達，但是轉基因棉花種植范圍較小的江蘇亞區；第二類是經濟較發達，轉基因棉花大面積種植的中部四省亞區，包括安徽、江西、湖北、湖南四省；第三類是經濟最不發達且轉基因棉花種植面積最小的四川亞區。

2.1.3 蓄產品生產布局變遷 學者們對中國畜產品生產布局變遷同樣也有著較多的關注，研究對象多集中于肉雞、肉牛（或奶牛）、生豬等蓄產品。劉燦[22]根據20多年來中國肉雞生產布局狀況，認為肉雞主產區主要集中在東部，其次是中部，西部最為落后，進而認為中國肉雞呈現出區域發展不平衡的現狀。張越杰等[23]研究了中國肉牛生產布局的空間變化特征，認為中國肉牛生產區域布局逐漸從農區轉向牧區，經歷了“牧區-農區-農牧交錯帶”的變動過程。衛龍寶等[7]從時空二維角度分析了中國奶牛養殖布局變動情況，認為1990年以來，中國奶牛養殖的空間布局發生了明顯變遷，從國家層面看，出現了劇烈波動型、急速上升型、穩定上升型和崛起型4類奶源基地。張振等[16]認為近百年來中國生豬區域布局經歷了5次比較大的變動，但20世紀90年代至今中國生豬的整體布局未發生較大的變動。

2.2 中國農業生產布局變遷原因分析

農業是自然再生產和經濟再生產相統一的產業，農業生產布局會同時受到自然條件因素、經濟社會發展狀況以及要素投入條件的影響。因此，學者們在對中國農業生產布局變遷原因進行分析時基本都著眼于這3個方面。

2.2.1 自然條件因素 在以往的研究中，自然因素對農業生產布局的影響受到較少關注，自本世紀以后，學者們才開始較多地關注自然條件因素，并將其納入解釋變量來分析中國農業生產布局的變遷。陸文聰等[5]、劉時東等[19]將自然災害因素納入解釋變量，認為自然災害是影響糧食生產布局的重要負向因素。史培軍等[24]不僅探討了自然災害因素，還分析了氣候變化對中國糧食產量的影響，認為由于氣候變化造成糧食產量的變化具有明顯的區域規律。同時，史培軍[25]認為氣候變化和農業自然災害已成為中國農業可持續發展的重要障礙因素。由此可見，自然條件因素對中國農業生產布局的影響是值得人們關注的。

2.2.2 經濟社會發展狀況 經濟社會發展狀況常用人均GDP、非農就業機會、勞動力報酬等來衡量。在實證研究中楊春等[13]將人均GDP納入解釋變量，認為人均GDP對中國糧食生產具有負的影響。同時，張振等[16]將非農就業機會納入解釋變量來分析其對中國農業生產布局的影響。總之，經濟社會發展因素對中國農業生產布局的影響較早就受到了關注，有關的實證研究也表明經濟社會發展因素是影響中國農業生產布局的重要因素之一。

2.2.3 要素投入因素 要素投入主要包括土地、勞動力、水利設施、農業機械動力投入以及化肥投入等。其中土地因素常用人均耕地面積、復種指數等來衡量，勞動力因素常用農業勞動力人數、勞動力平均受教育年限等來衡量，水利設施因素常用有效灌溉面積、農村水庫庫容量以及農村水電站發電能力等來衡量。劉時東等[19]將要素投入因素納入解釋變量來分析各自的研究，并認為要素投入是影響中國農業生產布局的重要因素。不過對各要素的指標選取不同研究有所不同。可以看出，要素投入對農業生產布局的影響同樣受到了密切關注，但有關要素投入結構對農業生產布局的影響卻鮮有研究。

3 結論性述評

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有關農業生產布局的研究越來越多，研究所需的理論和方法亦逐漸發展、成熟。對農業生產布局的研究已逐漸從單純的定性研究發展到定性、定量相結合的研究，并且近年來，實證研究領域引入空間計量經濟學，使得研究視野從二維轉向三維空間，對中國農業生產的空間溢出效應的分析成為新的研究熱點。

但總體來看，已有的研究還存在以下幾個問題：①從研究的視角來看，主要是基于全國性、地區性的視角，而從省域和縣域出發對中國農業生產布局的研究還較少；②從研究的對象來看，對種植業的生產布局研究較多（其中又以對中國糧食生產布局的研究數量最多最完整），而對畜牧業、林業、漁業的生產布局研究還很少；③從研究內容來看，主要是對農業生產布局的變遷及其原因進行研究，而只有少數學者如楊春[26]、潘丹等[27]就農業相關產業生產布局優化問題進行了研究；④從研究方法來，主要采用傳統的計量經濟學模型進行實證分析，雖然近年來也有部分學者將空間計量經濟學模型引入農業生產布局領域的研究，但目前來看該方法的運用還較少，對農業生產的空間溢出效應研究還不深入。因此，筆者認為后續的研究可以參考文中所述問題，以使有關農業生產布局的研究更加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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