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師當堂爭論

劉馨子

我們在匈牙利布達佩斯的學校坐落在蓋雷爾特山的富人區中，學校主體只有一個環繞的5層建筑，寢室和教室混在一起。有時早上出去上課還能看到穿著睡衣坐在廚房里喝牛奶的“國際友人”，互相笑著打招呼，不管之前有沒有見過或者是不是一個班的。

在對象國學習的一大好處就是課程特別多樣，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學習人家的東西。我們的班主任是一個從教20多年的女老師，經驗豐富自不必說，逢著圣誕節、復活節，還會叫我們全班去她家里吃一頓豐盛的晚餐。圣誕節的時候，我們10個人擠在她的家里自己動手做姜餅，屋子里播放著匈牙利傳統民歌，烤爐里散發著姜餅的香氣，爐子上煨著酸白菜燉肉，整個屋子里暖融融的，驅散了整個冬天的寒冷。

另一位語言老師是個個性十足的女人，未婚主義者，熱愛中醫。有時上課上到一半她會放下該講的資料，跟我們聊起天來，她常常問我們的一個問題就是——你們今天想聊什么話題？在她眼里，能夠用語言交流和辯論是學語言的最終目的。

還有各式各樣的老師——懷著寶寶教我們做菜的口語老師、總是問我們問題的語言學老師、期末請我們去酒吧喝酒的匈牙利當代社會學老師、在劇院里寫劇本的匈牙利文化老師、白胡子的學術造詣極高的音樂歷史老師……老師們很愿意聽我們講自己的觀點——甚至有一次我跟那個很愛聊天的語言學老師因見解不同當堂就爭論起來，她說我想聽你怎么認為，這很重要。

出國留學的意義可能就在于此——只有身處其中，才會知道，創造了這個語言的國度，是怎樣使用自己的語言的；積累了這樣文化的民族，是怎樣為自己的文化而感到驕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