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知，身體與環境-認知心理學的新進展

龍文慧

中國.湖南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湖南長沙）410081 E-mail: longwenhui1991129@ 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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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知，身體與環境-認知心理學的新進展

龍文慧

中國.湖南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湖南長沙）410081 E-mail: longwenhui1991129@ 163.com

【摘要】傳統的認知理論包括符號主義和聯結主義，二者都是強調模擬一個與人腦更為相似的認知加工模型。隨著第二代認知科學的興起，具身認知強調了身體在認知活動中的重要性，我們可以從3個角度來理解具身認知：①認知的內容是由身體提供的；②認知的結果是會受身體影響的；③認知，身體和環境組成了一個動態的統一體。具身認知的研究逐漸成為認知心理學的一個熱點與趨向，與此同時，具身認知的本身也存在一些嚴峻的問題和挑戰。

【關鍵詞】具身認知；傳統認知理論；研究范式；認知；心理學；綜述

Cognition，Body and Environment-A New Progress In Cognitive Psychology

Long Wenhui
Hunan Normal University of Education Science，Changsha 410081，China

自1960年以來，認知心理學一直是西方心理學的主流，它認為我們人類的認知就是一種符號運算過程，人腦就如同電腦一樣，對接收來的信息進行編碼，存儲，提取。我們可以想象，如果把人的認知看成是一種程序，然后在不同的身體中運行它，那認知結果還會相同嗎？比如，在一只狗的身體中運行這個程序，那狗能像人一樣直立行走，使用刀叉吃牛排嗎？又或者將這個程序運行到一對相親的男女身體里，把相親的地點從咖啡廳換成圖書館，那結局還會是一樣嗎？伴隨著現代科技的發展，我們對認知的了解也愈加的深入，在2010年，美國的《紐約時報》發表了一篇文章，這樣寫著“......這一極為熱門的研究領域被稱為具身認知，其基本觀念指的是大腦和心智并不是組成我們自身的兩個獨立的部分.....我們怎樣加工信息并非僅僅同心智相關，而是同整個身體緊密聯系著.....”［1］。那么，何為具身認知？它是否真實存在？在當代發展中，它的應用以及面臨

量表的科學性。

3.2學習動機中等的研究生創新能力各維度得分較高

本次調查中，與創新能力等級強度不同的是，并不是學習動機越高，創新能力各維度得分就越高。學習動機“中等”的研究生冒險性、好奇性、想象力、挑戰性4方面得分均最高，而學習動機“較強”的研究生在創新能力4個維度（屬性）方面并無優勢，尤其是在挑戰性方面，甚至最低。心理學研究表明，對于一般難度的學習任務，學習動機和成績的關系是倒"U"型，即中等強度的學習動機最有利于學習成績的提高。本次調查結果說明，學習動機和創新能力有關，而且也是倒"U"型，中等強度學習動機的研究生創新能力最高。同時，學習動機屬于個體的非智力因素，創新能力屬于個體的智力因素，學習動機和創新能力的相關也說明了個體的智力因素和非智力因素并非涇渭分明，而是緊密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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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問題又是什么呢？本文會圍繞這些問題，對具身認知作一些粗鄙的淺析。

1　什么是具身認知？

在介紹具身認知之前，我們先來了解一下具身認知的對立面，即無身認知，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傳統認知理論。傳統的認知理論主要包括兩種研究范式:符號主義和聯結主義。符號主義學派認為，人類的認知過程就好比計算機的信息加工過程，只是一種符號的表征與運算［2］。“表現在人腦上，就是人的智能，表現在電腦上，就是人工智能”［3］，因此，他們就能夠用計算機來模擬人的智能行為，而人的身體恰好只是一個剛好適合運行這一程序的載體。持續到20世紀80年代初，認知心理學轉向研究聯結主義。它反對將認知看成是符號的運算，他們認為認知就類似于大腦的神經網絡，由神經元的基本單元和結點構成，單元通過興奮或抑制的方式影響其他單元。盡管，相對于符號主義強調的串行加工，聯結主義提倡的平行加工可以更有效地提高加工的時效［4］，但是這兩種研究范式都只是在努力模擬一個與人腦相似的認知加工模型，沒有強調身體在認知活動中的影響。

所謂的“具身認知”就是指，以身體為主體的認知活動。它之所以不同于傳統的認知理論，是因為它強調了身體在認知過程中的重要性。它認為，認知結果是大腦、身體、環境三者相互作用的產物，是以生物學為基礎，是在體驗自然環境與社會環境的過程中形成的［5］。我們可以從3個角度來理解“具身認知”。

其一，認知的內容是由身體提供的［6］。“人們對身體的主觀感受和身體在活動中的體驗為語言和思想部分地提供了基礎內容”［7］。比如，外界發出一個刺激，首先接收到訊號的就是我們的感覺器官，如果沒有感覺通道的傳遞，信息無法在大腦中進行加工，換句話說，就是我們的身體具備了各種各樣的感覺能力，各種感覺的緊密結合，形成思維、邏輯、推理、言語等各種高級的認知結果。那么，“什么是身體？”梅洛龐蒂認為，身體不同于肉體，身體是一個世界，他將身體區分為客觀的身體和現象的身體，并以此來解釋具身性。他在書中提到“由于客觀身體的起源只不過是物體構成中的一個因素，所以身體在退出客觀世界時，拉動了把身體和它周圍環境聯系在一起的意向之線，并最終將向我們揭示有感覺能力的主體和被感知的世界［8］。”

其二，認知的結果會受身體的影響。身體的功能與身體的物理屬性直接制約著認知和思維，身體的結構與運動的方式也影響認知的種類和形式。也就是說，人的四肢結構、低級的感覺器官都對認知的結果產生決定性的影響。心理學家Lawrencce E William發現，捧著冷熱不同溫度的咖啡杯會對人有不同的評價，實驗結果表明，捧熱咖啡的人會傾向給出更友好的評價［9］。又比如，從進化的角度來看，猿是四肢行走，經過漫長的時間進化成人，人的雙手從四肢中解放出來，具備了與猿不同的身體構造，從而可以進行直立行走。同樣是走路，人與猿正是因為有著不同的身體構造，導致了不一樣的運動方式。

其三，認知、身體和環境組成了一個動態統一體［10］。認知不僅是發生在以身體為主體的大腦內，它還與所處的社會環境有著密切的聯系。“從嚴格的意義上講，心智并非完全地包裹于大腦中....心智超越了頭顱和皮膚的疆界而進入了外部世界［11］。”外部的刺激和信息都來源于環境，換言之，我們身體所處的情境和場景都影響著刺激的形式與狀態。這里的環境同行為主義的環境論是不一樣的，具身認知認為，身體會對來自環境的信息形成制約，絕不是直接的反映，認知的結果是身體與環境相互作用形成的。因此，認知活動不僅包括內部過程還包括外部過程，環境是認知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

2　具身認知的實證研究范式

具身認知并不是突然產生的，它有著深刻的哲學思辨過程，它最初是以反對身心二元論的形式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認為認識的主體與世界是不可分割的。到了20世紀80年代，隨著理論心理學對具身認知的不斷思考，具身認知也逐漸向實證科學研究轉變，許多實驗也為具身認知提供了大力的支持。

社會學家Wells和Petty就做了一個實驗來考察不同的身體形式對耳機舒適度的影響。他們要求被試在平行移動頭部（即搖頭）和垂直移動頭部（即點頭）這兩種條件下，對耳機的質量進行評價。被試被分為3組，即搖頭組（平行移動），點頭組（垂直移動）和對照組，對照組什么都不做。在實驗進行中，被試帶好耳機，先放一段音樂，接著是放一段關于這款耳機的廣告，最后要求被試作出評分。第一項是評定這款耳機的質量，第二項是評定對廣告的贊成程度。實驗結果表明，點頭組在耳機質量評分和贊成廣告的評分中，分值遠遠大于其他兩組，而搖頭組在這兩項評分中卻大大的低于其他兩組。這表明不同的身體活動形式會影響認知結果，即點頭強化了肯定的態度，搖頭強化否定的態度。該實驗為具身認知觀提供了大力的支持［12］。

陳雪梅、張麗等做了一系列的實驗來考察身體形式和社會環境對SNARC效應的影響。SNARC效應是指，左手對小數反應較快，而右手對大數的反應較快，又稱空間-數字的反應編碼聯合效應。第一個實驗是要求被試使用左手對應左邊的F鍵，右手對應右邊J鍵，兩只手同時參與實驗，實驗結果出現SNARC效應。第二個實驗改變了身體活動的方式，手指對應的位置不變，只是在進行實驗的時候，只允許一只手參與，實驗結果沒有出現SNARC效應，這表明身體活動的方式對SNARC效應產生了影響。第三個實驗改變了被試所處的環境，要求兩個被試合作進行實驗，根據被試位置（左邊和右邊）和反應手（左手和右手），設計了4個條件，只有在身體位置和反應手完全一致時才出現SNARC效應，這表明不僅是身體活動方式會影響認知結果，位置，即社會環境也會影響認知結果［13］。

3　具身認知的應用與發展

具身認知已成為認知科學中廣泛關注的新課題，在哲學、認知心理學、教育學、語言學乃至更多的領域，“具身”的概念被人們多次的提及，并且得到廣泛的應用和發展。

在語言學中，基于具身認知的觀點，語言是根植于知覺和運動系統，是在人與外部環境進行互動的過程中形成的，語言的結構依賴于概念的形成，而概念是依據我們自身的經驗為基礎的。人類對抽象概念的理解是通過隱喻的方式建立的［14］。比如，在身體器官的隱喻中，人類傾向用身體作為衡量事物的標準:山頭、樹冠、山腰、桌腿等；在肢體動作隱喻和感官功能隱喻中［15］，人類可以“嗅出”危險，“嘗到甜頭”，又或者“冷言冷語”，“燙手的山芋”；在空間隱喻中［16］，我們將熟知的上-下空間圖式運用到品格評價中去:“上”表示優秀，高雅或道德；“下”表示消極，卑鄙或邪惡，利用長-短空間圖式衡量關系親密程度:“長”表示疏遠、陌生；“短”表示親近、密切。

在情緒研究中，具身認知的理論家認為，情緒也是具身的。可以從兩個方面來理解:其一，情緒的發生是以身體反應在前的［17］。在這一點上與詹姆斯的情緒理論是一致的，他強調身體在情緒狀態中的重要性。身體的物理屬性以及身體的活動方式會對情緒產生影響。我們是因為打架而憤怒，哭泣而悲傷。這個觀點雖一度引起廣泛的反對，但結合具身認知的研究，詹姆斯的理論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其二，環境也參與了情緒過程。情緒的信息來自于環境，通過感覺通道的傳遞，在身體與環境協同作用下，從而產生情緒。比如，在呈現紅色與藍色的環境中，就會傾向產生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

同樣的，也可以把具身認知運用到學習中。基于認知是具身的，身體又嵌入環境之中，認知、身體與環境是一個動態的統一體。我們要讓學習者通過認知學習獲得知識，要靠學習者親身體驗掌握技能，使得身體情緒不斷體驗深化形成情感［18］。不能把學習者當成一個在學習過程中的被動受體，教育者既可以努力讓學習者參與到學習實踐中來，同時也要注重學習的情境，身體一旦離開情境，也就沒有社會實踐、活動參與，甚至是不能進行交互聯系。在指導幼兒創造性游戲中，游戲環境的布置就顯得尤為重要；在學習場地或者活動室以及工作的場景，提供適宜的溫度，光線強度，顏色強度，使得身體的體驗更為舒適；在對特殊兒童進行教育時，開展感覺運動活動，這有助于缺陷功能的補償，更有利于特殊兒童的身心發展以及思維能力的提高。

具身認知已逐漸成為認知心理學的一個熱點和趨向。與此同時，它也存在著一些嚴峻的問題與挑戰。比如，具身的思想被一些心理學家認為是新形式的行為主義；具身的內涵存在著各種各樣的觀點；具身認知不能被稱之為“理論”，它最多只能算是認知心理學的改進等。但是，具身認知的研究毫無疑問是大勢所趨，它必定會給心理學研究領域帶來重大變革，并且它對現實的影響力也是無法估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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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述·

收稿時間：（2015-07-19）

doi:10.13342/j.cnki.cjhp.2016.01.038

中圖分類號：R39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1252（2016）01-0145-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