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油價低迷背景下美國能源政策新取向研究

2016-01-15 17:06:30顏夢雪

中國市場 2016年3期

顏夢雪

[摘要]奧巴馬上臺后實施的新能源政策是建立在經濟危機后油價持續走高的背景下的，而2014年下半年開始，國際原油價格走低，美國新能源政策目標受到沖擊，美國作為能源大國，油價對其影響頗深，能源政策的走向必須進行調整以適應新的國際環境。文章分析美國能源政策的影響因素，以及其在油價低迷狀態下所受沖擊和新的走向，美國能源政策的變動對中國能源供給的潛在影響，對把握國際能源新局勢，掌握國際能源新動態有極大的幫助。

[關鍵詞]油價低迷；美國能源政策；能源安全；頁巖油氣

[DOI]10.13939/j.cnki.zgsc.2016.03.169

根據美國能源信息署（EIA）統計，2014年6月美國各等級石油平均零售價格為3.735美元/加侖，此后油價在半年時間內一路下跌，最低跌至2015年1月2.208美元/加侖，2015年2月后油價稍有回升http：//www.eia.gov/。，但仍在較低價格徘徊。油價是否有回升的可能，油價將在多久后回升到以前的水平，或者即使回升是否也將保持在較低水平，各界人士所持觀點迥異，油價問題一時間又成為全球關注的焦點。

美國作為全球最大的石油生產國、消費國和進口石油數量最多的國家，http：//www.eia.gov/countries/。此次油價大跌無疑會對其新能源政策走向產生巨大影響。研究美國能源政策在國際油價新形勢下所受的沖擊和新的發展動向，對把握國際能源新局勢，掌握國際能源新動態都有極大的幫助，同時，研究美國能源政策的調整對中國能源供給的影響也有指導意義。

1 奧巴馬政府的新能源政策及其成效

2008年在全球遭遇經濟危機的情況下，奧巴馬打著“環?！薄熬G色”“新能源”的口號參與總統競選，即順應了當時的世界潮流，對綠色能源與氣候的關注，又轉移了國內對經濟危機的視線。奧巴馬成功就任美國總統后，繼續以發展新能源作為刺激美國經濟復蘇的重要措施，先后提出了《美國復蘇與再投資法案》《清潔能源安全法案》《2010年美國能源法》，可見奧巴馬政府對新能源政策的高度重視。

1.1 加強能源獨立，減少石油進口依賴

奧巴馬的新能源政策目標旨在推進美國能源體系的創新，形成一個多元化的美國特色能源體系，積極發展像天然氣和風能、太陽能等這類可再生能源和更清潔的能源，努力提高能源使用效率，減少石油對外依賴，加強能源自給，以此推動能源獨立。2013年11月，美國在能源獨立方面建立了一個里程碑，在過去20年中，美國第一次實現了國內產油量大于從國外進口量，并且美國現在已經成為世界第一大天然氣生產國，https：//www.whitehouse.gov/energy/securing-american-energy/。這為能源獨立打牢了基石。另外，在減少石油對外依賴方面美國也做出了前所未有的突破，根據美國能源信息署（EIA）的統計，自奧巴馬2009年上臺以來，美國的原油和油制品出口量均在增加，從國外的進口量在持續減少，凈進口量持續減少，由此可見能源獨立效果明顯，http：//www.eia.gov/。具體內容如圖1所示。

圖1 美國原油和油制品進出口

資料來源：作者根據美國能源信息署（EIA）官網資料整理所得。數據更新時間： 06/08/2015。

1.2 大力推進清潔能源發展

《2009年美國復蘇與再投資法案》，是奧巴馬上臺后針對經濟大衰退所提出的刺激美國經濟的方案，其中在能源方面，投入145億美元用于環境計劃； 199億美元投資在再生能源及節能項目，其中 131億元用于對再生能源生產的稅收抵減。根據《2009年美國復蘇與投資法案》整理所得。2010年，奧巴馬啟動了“陽光計劃”，目標是降低太陽能成本，到2020年使太陽能較傳統能源更有價格競爭力。政府計劃到2020年，在聯邦補貼住房配備100兆瓦的可再生能源，使公共土地上的可再生項目達到10千兆瓦；到2025年，可再生能源在軍事部署上達到3千兆瓦?？偨y還呼吁國會永久性的通過可再生能源生產稅抵免，因為這將刺激對清潔能源的投資，奧巴馬認為，比起對石油公司進行補貼，投資清潔能源才是未來。

1.3 積極應對氣候變化，嚴控溫室氣體排放

2009年6月，美國眾議院通過了《清潔能源安全法案》，該法案以2005年排放水平為基準，要求于2020年前將二氧化碳及其他溫室氣體排放減少17%，于2050年前減少83%。這一法案還要求逐步提高美國來自風能、太陽能等清潔能源的電力供應。美國大約三分之一的溫室氣體排放來自發電廠，2013年9月美國環境保護署（EPA）宣布對新電廠實施新的碳排放標準，對于已經在運作的電廠，美國環境保護署（EPA）在2014年6月提出了清潔能源計劃，計劃到2030年美國電廠碳排放量減少30%。https：//www.whitehouse.gov/climate-change#section-cutting-carbon-pollution/。來自運輸業的重型車輛（商用卡車、貨車、巴士）是溫室氣體的第二大來源，2014年2月，總統奧巴馬與美國環境保護署（EPA）頒布了下一階段重型汽車燃油效率和溫室氣體排放標準，該標準預計在2015年3月開始實施，到2016年3月完成。https：//www.whitehouse.gov/climate-change#section-cutting-carbon-pollution/。

根據美國能源信息署（EIA）統計，美國自實施碳減排措施以來，碳排放量持續降低，達到10年來最低水平，http：//www.eia.gov/countries/country-data/。本屆政府有望在2030年實現削減30億噸碳排量的目標。https：//www.whitehouse.gov/energy/securing-american-energy/。為兌現奧巴馬任職時所做的承諾，現任政府在清潔能源方面的投資達到了美國歷任之最，并采取了若干措施來推進清潔能源政策。自其上臺后，美國太陽能的發電量增加了10倍以上，風能的發電量增長了兩倍。https：//www.whitehouse.gov/climate-change/。

1.4 提高能源使用效率和能源部門的科技含量

減少能源浪費是創造就業、節省花費、減少污染最快捷、最容易、價格最低廉的方式。奧巴馬政府通過與農村電力合作社、各個家庭以及私人部門的合作，在交通和家庭住宅方面大大提高了能源效率。美國通過削減碳排放，不僅創造了就業，并且每年為每個家庭在公共費用支出方面節省了數百美元。事實上，自奧巴馬上臺以來，美國的石油消費總量在下降，http：//www.eia.gov/countries/country-data/。這其中部分原因是由于提高能源效率的措施。作為奧巴馬總統氣候行動計劃的一部分，美國投入了數十億美元來研究和開發碳捕捉和封存技術（CCS），這項技術將會提高燃料發電廠的效率并降低碳捕捉成本。CCS可以通過為經濟增長提供可靠的、低成本的清潔能源技術來減少環境污染并改善社會公眾健康。CCS的技術核心——二氧化碳捕捉、壓縮、傳送和儲存，現在已經成功實現了商業運作。https：//www.whitehouse.gov/energy/securing-american-energy/。

2 國際油價低迷給美國能源產業帶來的沖擊

2014年下半年油價開始走低，其中原因復雜，但根本上是石油供給量逐年上升和全球經濟增長疲軟所導致的供大于求造成的，作為全球最大的石油生產與消費國，現階段的油價低迷狀態給美國能源安全帶來了沖擊。

圖2 美國原油產量增長率對比

資料來源：作者整理美國能源信息署（EIA）官網數據所得。

注：圖中增長率根據公式：同比增長速度=（本期發展水平-去年同期水平）/去年同期水平×100%計算所得。

數據更新時間： 06/08/2015。

2.1 國際油價下跌對美國石油產業的沖擊

自2014年下半年油價走低以來，美國七大主要油氣產區鉆井數量均出現了下降，Bakken地區原有的200口鉆井下降到現今的不足100口，Eagle Ford地區從250多口下降到不足原來的一半，Permian地區從近600口下降到200多口。鉆井數量的下降使得美國原油生產受到影響，Bakken與Eagle Ford兩個主要產油區產量均出現了下滑。http：//www.eia.gov/petroleum/drilling/。根據美國能源署（EIA）的統計，美國國內原油產量雖同比呈增長趨勢，但環比已經出現下降，如圖2所示，此跡象表明美國石油產量正在或者已經非常接近見頂，其主要原因是油價下跌使能源公司利潤縮水，有的甚至出現虧損，逼迫部分美國能源公司減產。

在進口方面，自奧巴馬上臺后，雖大力落實能源自給計劃，提高能源使用效率，積極發展清潔能源，石油進口總體呈下降趨勢。但近觀2014年下半年至今油價走低的這段時期，美國日均原油及油制品的進口量同去年比較不僅沒有下降，而且有部分月份進口量出現了增長，總體進口量有攀升的態勢，http：//www.eia.gov/。具體走勢見圖3。

圖3 美國原油及油制品進口增長率對比

資料來源：作者整理美國能源信息署（EIA）官網數據所得。

注：圖中增長率根據公式：同比增長速度=（本期發展水平-去年同期水平）/去年同期水平×100%計算所得。

數據更新時間： 06/08/2015。

2.2 國際油價下跌使美國頁巖油氣產業受挫

自2006年起，受水平井及壓裂技術的推動，美國頁巖氣開始蓬勃發展起來，2012年1月，美國總統奧巴馬承諾支持頁巖氣開發，美國政府對頁巖氣的期望頗高，希望其成為美國的未來能源。劉慧芳，安海忠，梅潔.美國頁巖氣開發狀況及影響分析[J].資源與產業，2012年12月第14卷第6期.近年來美國國內石油產量一路飆升，成為全球最大的石油生產國，頁巖油氣的開采功不可沒，而此次油價下跌給蓬勃發展的美國頁巖產業予以重擊。2015年1月，美國WBH Energy頁巖油開采公司提交了破產申請，成為美國本土第一家破產的頁巖油公司。隨后，美國最大能源集團之一的康菲石油公司ConocoPhillips與頁巖油巨頭Continental Resources均宣布減產。自此，美國頁巖企業破產與減產的消息便接踵而來。

美國具有代表性的頁巖企業目前的產量和實現盈虧平衡的生產成本的狀況表明，當原油價格高于70美元/桶時，幾乎所有的頁巖企業都是盈利的；當油價位于50～60美元/桶之間時，有一半的企業開始虧損；而當油價低于50美元/桶時，幾乎所有的企業均已不再盈利。資料來源：Business Insider。而2014年下半年至2015年年初，油價一直保持在45～55美元/桶之間，隨后從2015年4月開始，油價呈現回溫態勢，WTI原油價格保持在60美元/桶左右，布倫特原油價格保持在65美元/桶左右，根據估算仍有一半的企業在盈虧線掙扎，即使部分企業已經跨過盈虧點，不再虧損經營，利潤也已經遠不及一年以前100美元以上時的水平。曾經油價高漲時，投資者們非?？春庙搸r油氣的前景，加上政府的支持，紛紛投資，導致債臺高筑，現猝不及防的油價下跌，導致投資者們不但得不到原本期待的利潤，有的甚至在虧本的邊緣掙扎，頁巖產業正承受巨大打擊。

2.3 國際油價下跌使美國能源部門失業增加

奧巴馬上臺之前，正逢2008年經濟危機，其通過對東部和東南沿海、墨西哥灣以及阿拉斯加北部新油氣田的開發，旨在提高美國的就業，復蘇美國經濟。而從2014年下半年石油蕭條期開始，各石油企業為了縮減生產成本，紛紛裁員。根據美國勞工部公布的2015年3月各州就業崗位及失業率數據來看，能源生產大州得克薩斯州和俄克拉荷馬州的就業非常不景氣。德州就業達2009年8月以來最大降幅，下降了25400個；俄州就業人數減少12900個，是該州勞動力市場自2009年4月以來的最差表現；另外，對于擁有美國第二大天然氣產量的賓夕法尼亞州，就業減少了12700個，是近3年以來最大的下跌。資料來源：美國勞工部網站。油價下跌給能源生產大州帶來了沉重的打擊，而曾經石油與天然氣行業就業人數的巨幅增長是美國擺脫經濟衰退的重要動力。

3 新形勢下美國能源政策調整動向

奧巴馬上臺后開始施行的新能源政策，是建立在經濟危機之后，世界油價一路走高的基礎上的，而現今國際油價低迷，美國原有能源政策目標正漸受沖擊，美國能源安全也暴露出其脆弱性的一面，面對新形勢，美國能源政策在漸趨調整適應新的國際環境。

3.1 美國頁巖產業暫受影響，發展仍將持續

頁巖產業是美國貫徹能源獨立計劃的希望，奧巴馬政府為美國能源安全做出了巨大努力，在減少進口、增強自給能力方面成效顯著，頁巖產業的作用不可忽略，處于保護能源安全的思量，美國能源政策將會積極調整保護該產業。雖然因國際油價走低，美國頁巖企業出現了減產破產的窘境，發展受到沖擊，但該產業并不會受此打擊之后一蹶不振。在美國能源消費結構中，天然氣的比重約占1/4，且這一比重持續上升，這意味著頁巖氣在美國能源構成中占據著越來越重要的地位。在油價低迷的這段時間里，美國頁巖行業增速放緩甚至倒退，出現鉆井平臺下降產量下降等問題，但從長期發展方向看，頁巖產業在美國能源格局中的地位是其他能源無法復制無法代替的，其將會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成為美國的主要能源。雖然目前鉆井平臺數量有所下降，但單口井產量依舊保持增加，鉆井效率仍在提升，頁巖產業短期受油價波動影響，但前景依舊明朗。

3.2 清潔能源蓬勃發展不受油價下跌影響

石油與清潔能源并無直接的競爭關系，石油燃料主要應用于運輸領域，而清潔能源主要用于發電。據國際能源署（IEA）統計，柴油和其他石油燃料如今只占全球發電量的5%，在一些發達國家這個比例甚至是低于1%，http：//www.iea.org/statistics/topics/electricity/。而美國發電主要還是依靠煤炭。所以油價的下跌對美國太陽能、風能、地熱能和生物能不會產生太大影響。并且，就發電成本來看，即使油價跌至目前的水平，平均而言石油的發電成本還是比風能和太陽能要高。據美國環境保護署（EPA）發布的數據顯示，近5年來，美國的公用事業中太陽能發電的成本下降了80%，風能成本下降了60%。加上奧巴馬政府對清潔能源政策的財政支持，美國清潔能源蓬勃發展，即使油價大跌60%，清潔能源發展勢頭依舊不減。美國環境保護署（EPA）。清潔能源發展響應了關注氣候變暖和減少溫室氣體排放的時代背景，支持清潔能源的發展將是21世紀以及以后人類發展歷史上對能源追求的主基調，石油等化石燃料不僅污染環境，并且終有枯竭的一天，如此看來清潔能源是人類最好的替代能源。石油價格波動的影響是短期的，并不會帶動人類背離發展清潔能源的主基調。奧巴馬在位的這段時間，大力發展清潔能源，大獲民心，現新一屆總統大選即將來臨，各位候選人為拉得更多的選票也在清潔能源上大做文章。

3.3 對油價進行干預，使之達到對美國有利的均衡狀態

按照前述分析，油價高于70美元/桶時，美國的頁巖企業才開始盈利，而此次油價剛開始下跌時，曾跌至40美元/桶左右，這個價位下基本所有的美國頁巖企業都已不再盈利，顯然對美國頁巖產業的發展極為不利。自油價走低以來，OPEC堅持不減產，并且產量持續增長，一方面是為了抑制美國頁巖產業發展奪回被美國搶占的市場份額，另一方面是預防減產造成其他市場份額流失。美國作為世界能源第一大國不會任其宰割，暫時未采取強硬的能源政策，任國內頁巖產業自己調整，一方面是與OPEC抗衡，另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遏制俄羅斯。俄羅斯2012年原油產量為5.262億噸，占全球產量的12.8%，而消費量僅為3.6%，石油大量出口。資料來源：《BP世界能源統計2013》。油氣資源的貢獻在俄聯邦預算中占比超過50%，在俄羅斯出口中占比超過2/3。http：//www.economist.com/.Whats Gone Wrong with Russias Economy.12.06.由于俄羅斯過度依賴石油出口，所以此次油價下跌導致其損失慘重。根據俄羅斯聯邦儲蓄銀行的計算，如果原油價格維持在90美元/桶，2015年俄羅斯財政收入將減少1.2%左右；原油價格維持在 104美元/桶左右時，才能維持收支平衡；而110美元/桶以上時，才能為俄GDP做出正面貢獻。資料來源：俄羅斯聯邦儲蓄銀行。而油價越低，俄羅斯經濟受到的影響就越加明顯。根據俄羅斯儲蓄銀行 http：//www.fsb.ru/與http：//wallstreetcn.com/node/209113整理所得。所以，美國借此次油價下跌的時機，運用供需機制，先讓低油價淘汰掉國內競爭力弱的廠商，縮減國內其他能源廠商的成本并提高其產能效率，而后隨著全球能源供給縮緊，油價逐步回升，將油價穩定在合理的區間內，既調整了國內頁巖產業結構，給國內頁巖產業的發展提供盈利空間，又遏制了俄羅斯的發展。而就目前的分析可見，油價在70美元/桶至90美元/桶之間是美國的合理期望值，過低頁巖廠商會虧損，影響其能源獨立計劃，過高則起不到遏制俄羅斯的作用。

4 美國新能源政策調整對中國能源供給的潛在影響

美國調整能源政策，一方面將對世界石油價格產生影響，世界油價的變動影響中國能源供給；另一方面，美國頁巖產業調整發展，給中國頁巖氣產業的發展起到指導示范作用。

4.1 對中國充實石油戰略儲備、石油進口產生利好作用

中國石油消費量占世界總體水平的11.7%，對外依存度將近60%，且中國目前還處于發展中國家階段，對能源的需求與日俱增，能源缺口巨大，石油需大量進口。資料來源：《BP世界能源統計2013》。2014年下半年國際油價大幅下跌，著實給中國帶來了好處，根據中國海關總署最新發布的數據顯示，2015年第一季度，中國共進口原油8034萬噸，去年同期進口量為7473萬噸，數量增長了7.5%，而總金額則下降了43%。中國海關總署.http：//www.customs.gov.cn/publish/portal0/tab49666/info736215.htm。油價走低中國進口石油成本下降，當前是加快完成中國石油戰略儲備目標的大好時機。而隨著美國能源政策調整，世界油價會有回升，但不會回到以前100美元/桶以上的高位，對中國而言，油價回升進口石油成本上升，一方面，雖然石油進口成本不似大跌時劃算，但比起2014年下半年以前的高價石油，對中國仍是有利的；另一方面，漸趨回溫的油價也在提醒中國減少對外進口依賴，加強能源自給。

4.2 美國頁巖產業調整對中國頁巖氣發展產生影響

根據世界資源研究院（WRI）數據顯示，中國頁巖氣儲量高達30萬億立方米以上，居世界第一，幾乎是美國的兩倍。世界資源研究院（WRI）.http：//www.wri.org/resources/charts_graphs。但是我國頁巖氣埋藏深度比較深，而美國頁巖氣埋藏深度較中國則淺很多，開采難度遠小于中國，另因美國科技發達，掌握成熟的壓裂法和廢水處理技術，所以水力壓裂法在美國廣泛應用。

將大量的水、沙子和化學藥劑一起注入頁巖井下，壓裂巖層，使頁巖氣溢出，是世界上現有的使用最廣泛的頁巖氣開采方法。在鉆井和水力壓裂的過程中，有1/10至3/4的水會回流到地表，這些回流水中多含有毒化學物質，若不能及時處理，極有可能污染地下水，這給原本就不豐裕的水資源帶來供應風險，是中國目前頁巖氣開采的難題之一。頁巖氣開采離不開水，根據世界資源研究院（WRI）調查顯示，在美國，僅鉆井就需要20萬至250萬升水，水力壓裂環節對水的需求量則高達700萬至2300萬升。世界資源研究院（WRI）.http：//www.wri.org/resources/charts_graphs。而在中國，超過3/5的頁巖油氣資源位于水資源缺乏地區，這是中國頁巖氣開采的第二難題。在中國，南方水資源更加充足，但頁巖油氣資源大部分位于北方。并且，頁巖油氣資源儲量大的地區大都人口密集，這意味著如果想要開采，可能會擠占灌溉用水、工業用水甚至生活用水。一旦處理不當，開采頁巖氣資源不僅不成功，更可能帶來水資源短缺和水污染雙重災難。

2014年下半年世界油價陷入低迷狀態，給美頁巖油氣業帶來了巨大沖擊，鉆井數量連連下降，企業有的破產有的在虧本邊緣掙扎，這給中國剛剛興起的頁巖氣開采熱潮潑了一盆冷水?，F在世界上頁巖氣開采技術最成熟的國家是美國，中國頁巖氣開采的技術和方法很多是借鑒美國的。現美國頁巖油氣業不景氣，中國頁巖油氣企業信心也因此而受挫，開采進程受影響，后期技術扶持無依靠，中國頁巖恐也陷入危機。但是換位思考，這使得中國自己在頁巖開采方面必須加強技術創新，加大自主研發能力，脫離美國模式，形成一套適合中國國情的開采技術，這對于中國頁巖油氣業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機遇。另外，隨著美國能源政策的調整，美國國內競爭力弱的頁巖企業漸被淘汰，跟隨油價回溫，美國頁巖油氣業漸漸回到發展軌跡上，經歷此次大跌過后，留下的企業具有較強的實力、較低的生產成本和較高的生產效率，中國跟美國的頁巖氣合作也將繼續。但技術引進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美國技術也不完全適用于中國國情，減少對美能源技術的依賴歸根結底還是加強自己的技術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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