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 彧,馮 月,趙 敏
(貴州財經大學 經濟學院,貴州 貴陽 550025)
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適應市場經濟體制的銀行體制已初步形成,銀行業整體實力不斷增強,商業銀行在參與宏觀調控方面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在經濟發展中,一方面銀行存差*銀行存差是上世紀80年代作為我國信貸資金管理制度中控制銀行信貸的指標提出的,如果銀行存款大于貸款為存差,銀行貸款大于存款為貸差。影響存貸利差,而存貸利差一直是我國商業銀行主要的利潤來源;另一方面銀行存差直接影響著投資和儲蓄規模的變化,進而影響微觀經濟主體的決策與宏觀經濟運行。特別是在2008年金融危機之后,銀行“惜貸”行為對國民經濟的復蘇雪上加霜。因此,對銀行存差問題的研究業已成為我國政府和學術界重點關注的問題之一。
一般情況下,商業銀行等金融中介機構在經營存貸款業務時應保持適當的存差,過高的存貸差說明銀行系統內部資金運行效率低下。對于銀行存差不斷擴大的解釋比較多,但大多數解釋停留在理論假說層面上,實證研究較少。財政借款假說認為,銀行將一部分資產從信貸形式轉化為持有政府債券形式,導致信貸規模下降,存差擴大;銀行監管機構對銀行資產負債進行管理,也對銀行存貸款比例進行硬性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業銀行法》第三十九條有關商業銀行貸款資產負債比例管理的規定:貸款余額與存款余額的比例不得超過75%。外部沖擊假說認為金融危機,尤其是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的爆發也導致信貸約束強化,存差擴大。金融抑制理論認為,信貸市場信用體系的不完善是導致存差擴大的一個原因。
伍志文等(2004)[1]對上述部分理論假說進行了實證研究檢驗,發現金融深化對存差擴大產生了一定影響,但其他假說對存差擴大的解釋能力不強;作者進一步提出銀行存差擴大在于我國特殊的金融制度安排,即存款在一定程度上作為銀行資本金的替代品,扮演著風險緩沖器的角色。楊萬東(2006)[2]對存貸差產生的原因以及存貸差擴大的影響的文獻進行綜述,認為銀行存差擴大是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包括經濟基本面、宏觀經濟政策變化以及銀行監管等方面;但是其中沒有提到商業銀行稅收因素對銀行存貸差的影響。鄭慧(2010)[3]構建誤差修正模型,實證分析影響存貸差擴大的原因,發現固定資產投資、外匯占款存貸利率的變化以及城鄉居民儲蓄均為影響存貸差擴大的原因。由于商業銀行稅收對信貸的扭曲效應,降低了銀行最優信貸水平,銀行存在“惜貸”行為。薛薇(2011)[4]分析了流轉稅與銀行存貸差規模增長之間的關系,從宏觀層面得出了兩者存在正相關的結論。目前較少文獻探討稅收與銀行存差的關系,而且還沒有學者基于微觀層面從稅收角度給出我國商業銀行存貸差擴大的原因。此外,由于學者們沒有考慮我國特殊的信貸市場體系,即大型國有商業銀行與非國有商業銀行并存的寡頭壟斷市場,因而可能導致分析結論的可靠性大打折扣。
我們認為商業銀行稅收也會在一定程度上造成我國銀行存差擴大,即:商業銀行征收流轉稅與所得稅扭曲銀行最優信貸行為,銀行傾向于減少信貸水平,而考慮銀行稅負轉嫁的情況,商業銀行稅收也會影響銀行最優存款規模,這兩方面共同作用下可能導致銀行存差進一步擴大。基于此,本文結合我國上市商業銀行微觀數據從實證分析角度重點研究我國銀行稅收制度是否顯著影響銀行存差擴大,稅收對不同所有制屬性商業銀行存差影響是否存在顯著差異性。
1.數據來源與樣本選擇
本部分主要研究商業銀行稅收對上市銀行存差的影響,屬于探討商業銀行微觀經濟效應范疇,我們采用的樣本為全體16家在A股上市的商業銀行,時間跨度為2004年至2013年末,樣本數據來源于國泰安數據服務中心CSMAR系列研究數據庫、RESSET(銳思)金融數據庫以及中經網統計數據。
2.變量的選取與統計性質的描述
薛薇(2011)[4]采用多元統計中相關性分析得出銀行存差增長率與營業稅稅率存在顯著正負相關的結論,但文章采用的是宏觀數據且營業稅稅率為法定稅率,并沒有控制其他變量的影響,因而采用描述性統計方法并不能嚴格證明營業稅與存差擴大之間的相關性。本文在借鑒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從微觀視角,分析商業銀行稅收對上市銀行存差的影響。
按照銀行存差的定義,我們選取商業銀行存差作為被解釋變量,即扣除法定存款準備金的銀行存款高于貸款的部分。設定相應的流轉稅指標與所得稅指標作為影響上市銀行存差的稅收因素指標,該指標也是我們實證部分重點關注的解釋變量。同時我們也將影響商業銀行存差的一系列因素,如信貸規模、銀行固定資產、國內生產總值以及貨幣發行量,作為控制變量納入實證模型中。變量的選取與基本設定如表1所示。

表1 變量說明
由表1可知,對于被解釋變量銀行存差而言,我們通過計算銀行存貸款額之間的差額的對數值來確定,其中銀行存款指標由“銀行發放的貸款和貼現資產扣減貸款損失準備期末余額后的金額”確定,銀行貸款指標由“銀行吸收的客戶存款或者其他金融機構存放于本行的款項”。
對于解釋變量而言,依據我國現行銀行業稅制,我們選取上市銀行年報利潤表中披露的“營業稅金及附加”科目余額的對數值作為衡量商業銀行流轉稅的指標;選取上市銀行當期實際繳納的企業所得稅金額的對數值作為衡量商業銀行直接稅的指標。根據前文理論分析,考慮到商業銀行稅收的扭曲效應,因此我們預測商業銀行稅收存在傾向于擴大銀行存差的效應,兩者呈現正相關關系。
對于控制變量而言,銀行固定資產反映了銀行資產質量水平,資產質量越高的銀行抵御金融風險的能力越強,因而儲蓄者也愿意將資金存入風險系數小的銀行,然而,該指標值越高,銀行的信貸規模通常也越大,因而固定資產規模對銀行存差的影響效應不定。通過銀行存差的計算公式可知,銀行信貸規模也是影響存差的因素之一*這里不引入銀行存款指標是為了防止銀行存差、貸款與存款之間存在多重共線性。,因而我們將銀行信貸指標作為控制變量引入。我們把GDP指標作為影響銀行存差的經濟基本面因素引入實證模型中,現實經濟中,經濟繁榮,商業銀行信貸投放量通常增加,通常會縮小銀行存差,因而我們預計GDP與銀行存差之間呈現出正相關關系。我們將廣義貨幣供應量M2作為貨幣政策控制變量引入模型中,考察貨幣政策對銀行存差的影響。相關變量的統計性質描述如表2所示。

表2 變量統計性質描述
從表2樣本統計性質描述可知,在取對數后各變量波動幅度較小,樣本數據較為集中。同時,我們也對16家上市銀行存貸差變量的時間趨勢進行考察,如圖1所示。

圖1 16家上市銀行存貸差變動趨勢
根據圖1可知,除少數商業銀行由于上市的時間較晚,時間趨勢還不明顯外,大部分商業銀行的存差呈現出隨著時間而逐步擴大的趨勢,該現象是否與商業銀行稅制相關,需要我們進一步實證檢驗。
本部分采用面板數據模型考察商業銀行信貸對銀行存差的影響。鑒于數據結構中個體變量N大于時間趨勢變量T,樣本符合短面板數據特點。我們構建如下基本模型:
GAPit=β0+β1turnovertaxit+β2incometaxit+ΓXit+μit
(1)
基準模型(1)式中,i代表樣本中16家上市銀行,t代表時間趨勢;被解釋變量GAPit表示第i個上市銀行在t年的存差;解釋變量turnovertaxit與incometaxit分別表示第i個上市銀行在t年的流轉稅總額對數值與所得稅總額對數值;Xit表示影響上市銀行存差規模的一系列控制變量,具體包括:銀行固定資產(lnfixit)、銀行信貸規模(lnloanit)、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GDPt)以及廣義貨幣供應量(M2)。
在基準模型(1)式的基礎上,我們擴展模型,引入所有制差異視角,即:當dummy=1時,表明其屬于非國有大型商業銀行;而當dummy=0時,表明其屬于國有大型商業銀行?;诖耍覀冞M而考察不同所有制條件下,商業銀行稅收對銀行存差規模的影響,構建如下面板數據計量模型:
GAPit=β0+β1turnovertaxit×dummy+β2incometaxit×dummy+ΓΞit+μit
(2)
基準模型(1)與擴展模型(2)的區別在于加入所有制差異因素,即我們所重點關注的解釋變量為虛擬變量與流轉稅稅收總額和所得稅稅收總額相乘的交叉項,體現不同所有制屬性商業銀行稅收的差異性。控制變量Ξ不僅包含基準模型中一系列控制變量(銀行固定資產、銀行信貸規模、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以及廣義貨幣供應量),還包含所有制差異虛擬變量(dummy={0,1})。
應用計量分析軟件STATA 12.0,采用個體固定效應模型估測上述基準模型與擴展模型。
1.基本模型回歸結果分析及經濟學解釋

表3 基本模型回歸結果分析
注:*、**、***分別表示變量在10%、5%、1%的水平上顯著。
表3為控制各商業銀行個體異質性后的面板數據回歸結果,與上述參數估計方法一致,均采用LSDV估計面板數據模型,輸出的方差為聚類穩健標準差。
從表3的回歸結果中我們可以發現,整體上看回歸結果的R統計量為0.9871,表明所構建的面板數據實證模型能夠解釋樣本數據98.71%的變化,對樣本數據的解釋能力較強。變量id_2至id_16為體現不同上市銀行個體差異的截距項,可知部分上市銀行截距項十分顯著(P值接近于0),存在個體差異現象,這也印證了本文采用個體固定效應回歸的正確性。
與上節面板數據模型設定檢驗相一致,我們在模型的設定方面也考慮所構建的模型是否為隨機效應模型,通過相應Hausman Test可知,輸出的卡方統計量為χ2(7)=17.61,P值為0.013,在5%的水平上強烈拒絕所構建的模型為隨機效應模型假設,因此本文所采用個體固定效應(Fixed effect)模型進行回歸的結果是穩健而準確的。
表3中還報告了各解釋變量與控制變量對銀行存差的影響。對于解釋變量而言,銀行流轉稅稅收總額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能夠促進商業銀行存差擴大,即流轉稅增加一個百分點會導致銀行存差增加0.195%。驗證我們上述假說,稅收確實是導致銀行存差擴大的因素之一。該結論的經濟學含義為:商業銀行稅收扭曲了銀行最優信貸行為,降低了銀行稅后貸款收益率,銀行最優信貸水平下降;同時考慮到銀行營業稅負擔很難向后轉嫁給儲蓄者的情況,即銀行最優存款數量對營業稅的變動不敏感,銀行最優儲蓄量幾乎不變,通過這兩個方面的作用,商業銀行存差會進一步擴大。該結論從稅收角度揭示了商業銀行經營中“信貸保守”現象產生的原因。*解釋商業銀行信貸保守或者銀行存差擴大的文獻較多,大多數從銀行風險監管角度以及外部沖擊角度予以解釋,這里我們主要從銀行稅收角度解釋銀行信貸保守現象。
同樣,銀行所得稅稅收總額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也對銀行存差產生正向影響,即銀行所得稅提高一個百分點導致銀行存差擴大0.328%,該結論的經濟學含義為:如果不考慮銀行自有資本,那么我們就會得出所得稅是“中性稅收”,一般不會扭曲銀行最優信貸行為的結論,然而,考慮到銀行存貸款之間的相互影響,所得稅最終也是構成銀行貸款資本成本的一部分。如果銀行貸款利率低于銀行信貸資本成本,那么稅收負擔部分或者全部由銀行自身承擔,這會導致銀行貸款收益下降,最優貸款數量減少,扭曲銀行最優信貸行為,同時也會導致銀行存差擴大。因此,所得稅確實影響商業銀行信貸行為進而導致銀行存差擴大。
對于控制變量而言,商業銀行固定資產總額與銀行存差的擴大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下呈現出負相關關系,即銀行固定資產總額上升一個百分點將導致銀行存差擴大下降0.218%,銀行資產作為衡量銀行資產質量的指標,資產質量越高的銀行信貸風險越低,越有能力進行大規模的放貸,因此兩者呈現出負相關關系。傳統的貨幣信貸理論認為,存差=存款-貸款,貸款的增加必然導致存差的下降,然而我們的實證結論卻得出兩者呈現出顯著的正相關關系。一個可能的原因是,存款規模的擴大要遠遠高于信貸規模的擴大,因而表現出隨著銀行信貸規模的擴大,銀行存差規模也會擴大的現象,這也與我國銀行存款增長率高于貸款增長率的典型事實相符。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與銀行存差之間在接近5%的顯著性水平下呈現出反向相關關系,經濟學含義為:我國GDP的增長很大程度上是由投資拉動,而我國企業投資資金絕大部分通過銀行信貸市場獲得,這樣,信貸規模的增長伴隨著投資水平的增加,最終促進GDP的增長,因而存差擴大與GDP之間反向相關。廣義貨幣余額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下反向影響銀行存差規模的擴大,我國目前基礎貨幣的投放主要通過中央銀行再貸款的形式,廣義貨幣余額增加表明銀行信貸投放的增加,因而存差規模下降。
2.擴展模型回歸結果分析及經濟學解釋
在基準模型回歸分析的基礎上,我們進一步考察在所有制差異條件下,商業銀行稅收對銀行存差擴大影響的差異性。同樣我們也通過Hausman Test驗證模型是否屬于隨機效應模型,檢驗輸出結果為:χ2(7)=27.54,P值接近于零,故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拒絕擴展模型為隨機效應模型,因而采用個體固定效應模型回歸是恰當的。
擴展模型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

表4 擴展模型回歸結果分析
注:*、**、***分別表示變量在10%、5%、1%的水平上顯著。
從表4的回歸結果中我們可知,整體上看回歸結果的R統計量為0.9909,表明所構建的面板數據實證模型能夠解釋樣本數據99.05%的變化,對樣本數據的解釋能力較強。通過與表3的回歸結果對比可知,R統計量增加,表明控制所有制因素后,模型的解釋能力進一步增強。從體現商業銀行個體差異的截距項可知,部分截距項十分顯著(P值接近于0),存在個體差異現象,表明本文所采用個體固定效應回歸是正確的。
對于解釋變量而言,流轉稅增加一個百分點,非國有大型商業銀行(股份制商業銀行與城市商業銀行)存差規模比國有大型商業銀行存差規模顯著增加0.409%;同樣,所得稅增加一個百分點,非國有大型商業銀行存差規模比國有大型商業銀行存差規模增加0.234%,表明非國有大型商業銀行的存差對商業銀行稅收變動更為敏感。張杰(2003)[5]、伍志文等(2004)[1]提出“貸款與資本金共謀的特殊資本結構”來解釋銀行存差規模擴大的原因。我們在此基礎上認為,由于長期以來國家信用的存在,國有銀行的風險水平要低于非國有銀行,而從銀行風險管理的角度看,存差與銀行資本金的作用效果類似,兩者存在一定的替代性,因此在面臨相同銀行風險狀況下,國有銀行中國家信用就可以替代部分存差在降低風險方面的作用,與股份制商業銀行相比,國有銀行不需要保有更多的存差。
對于控制變量而言,所有制差異因素在1%的顯著水平下正向影響非國有商業銀行存差規模的擴大,該實證結論也支持上述分析結論,非國有銀行確實比國有銀行傾向于擴大存差規模。其余控制變量,除廣義貨幣供應量對銀行存差的影響不顯著,作用方向相反外,其余控制變量的顯著性水平以及與被解釋變量的作用方向均與基本模型一致。
綜上所述,從表3與表4模型的回歸結果表明,流轉稅顯著地促進商業銀行存差規模擴大,同樣所得稅也會導致銀行存差擴大;商業銀行固定資產總額與銀行存差的擴大呈現顯著的負相關關系;銀行存差擴大與GDP之間反向相關;廣義貨幣余額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下反向影響銀行存差規模的擴大。此外,擴展模型實證結果還顯示,相對于大型國有商業銀行而言,流轉稅與所得稅顯著促進非國有大型商業銀行存差規模擴大。
本文構建面板數據模型實證檢驗了稅收對銀行存差擴大的影響,實證結論表明,無論是流轉稅還是所得稅均對銀行存差產生顯著正向影響。此外,擴展模型實證結果顯示,不同所有制屬性商業銀行存差對稅收變動的敏感性不同,具體而言,與國有商業銀行相比,稅收導致非國有商業銀行存差增長幅度更高。結合前文的實證結論我們從稅收角度給出了銀行存差擴大的一個解釋,進一步提出三個方面的政策建議,解決一方面銀行存差擴大另一方面中小企業貸款難的資金供求矛盾問題。
第一,盡快推進金融業“營改增”,降低銀行稅收負擔。前文實證結果均表明,銀行稅收與存差規模呈現顯著正相關。因此金融業“營改增”有助于降低銀行稅收負擔進而降低銀行存差規模,引導資金流向實體經濟,特別是中小企業。
第二,加快國有銀行改革,逐漸形成銀行業的競爭格局。我們發現,由于國有銀行與非國有銀行在信貸市場中的地位不同,導致稅收對其存差的影響不同。因此,調整信貸市場結構,提升非國有銀行市場競爭力,而削弱國有銀行對市場的控制力,會進一步抑制銀行存差擴大。
第三,加強利率市場化改革,使得資金價格能夠真實反映信貸市場需求。通過推進利率市場化的途徑,逐步降低銀行存差水平。
[1]伍志文,鞠方,趙細英.我國銀行存差擴大成因的實證分析[J].財經研究,2004,(4):27-38 .
[2]楊萬東.商業銀行存貸差問題討論綜述[J].經濟理論與經濟管理,2006,(2).
[3]鄭慧.我國商業銀行存貸差擴大原因的實證分析[J].山西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0,(6):728-731.
[4]薛薇.銀行稅收理論與制度研究[M].北京:經濟管理出版社,2011.
[5]張杰.國有銀行的存差:邏輯與性質[J].金融研究,2003,(6):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