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會過斑馬線

劉先進

核心提示：美國人都很遵守交通規則，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重罰。

到了嚴冬，交通擁堵往往更加嚴重。一位生活在中國內陸城市的朋友在微博上吐槽：“我不喜歡這座城市的原因：在并不擁堵實際上是相當通暢的路上，我每天早上送孩子走斑馬線過馬路去幼兒園，大多數車輛都不避讓，部分車輛還加速，包括公汽。天晴還好，到了陰雨天，車輛按著喇叭沖過來。”

這不得不讓人感嘆，中國的汽車文明還有所欠缺，反觀車輪上的國家美國，汽車文明則相對比較“健全”。

以筆者所在的加州為例，駕駛手冊明文規定，須尊重行人、摩托車駕駛員和自行車駕駛員的先行權，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要假定其他駕駛者會給你讓行。這可不是簡單地寫在書上。現實中，美國人開車經過斑馬線，即使有人闖紅燈，也要停車避讓。駕駛員多數會揮手致意，讓行人通過，而行人也會揮手感謝。

在加州，不少道路自行車道會與車道并列。法律規定，車輛右轉時在駛入自行車道前，一定要看清右后方是否有自行車，并予以讓行。而且，駕駛員超越自行車時要保持三英尺的安全距離。在路考時，考官評估的是駕駛員是否遵守法規禮讓等細節，而非開車技能。

其實，中國交通法規也有類似規定，按道路交通安全法第47條之規定：機動車行經人行橫道時，應當減速行駛；遇行人正在通過人行橫道，應當停車讓行。但現實中，只要不是紅綠燈，國人開車過斑馬線很少停車避讓。為何？恐怕多少與法不責眾、有法不依有些關系。前不久，浙江海寧對過斑馬線車主不禮讓行人行為進行集中整治，而一位車主不服被罰，將當地交警大隊告上了法庭。海寧市人民法院作出一審宣判，認為行人過斑馬線時，司機必須要停車讓行，車主敗訴。

有媒體評價說，這樣的案件有樣本意義。筆者看完有些無奈——違規的人太多，以至于交警部門只是抓個樣本就引起轟動，難怪司機對不避讓習以為常。

而在美國，汽車文明的養成，一方面是習慣的多年累積，一方面也與執法嚴格、違法成本高有關。加州各地的罰款數額不等，但罰單呈上漲趨勢，罰款收入是政府經費來源之一。比如，舊金山一些路段闖紅燈罰款高達490美元。美國家庭中位數年收入為53657美元，聽起來很高，但扣掉社保、稅費、養車費、生活費等，每月能存一兩千元就很多了。這個罰單差不多超過一個月生活費，夠嚇人的。

更厲害的是，美國警察幾乎無處不在，會通過蹲點、不定時抽查等方式執法。在高速路上開車，幾乎隨時可見警察路邊停車開罰單，沒人敢占用高速路應急道。

美國警察甚至會采取釣魚執法的方式。比如，舊金山交警就假扮行人過斑馬線，查看駕駛者是否禮讓，遇見違規者，一個罰單砸下來，普通人可吃不消。

筆者一次去繳納停車罰單，有人安慰說，沒關系，一般人都會有幾次受罰單經歷，罰多了就知道怎么守法駕駛了。

有意思的是，有法可依的一個重要理念是不必自證其罪，還能依法申訴，不用找關系、遞條子。駕駛者收到罰單可選擇不認罪，通過書面或出庭申訴，要求法官減免罰單。如果處理案子的交警不愿寫書面報告或出庭回應，恭喜你勝訴了，罰單會被免掉。據說交警出庭有費用補貼，樂于出庭作證，這意味著駕駛者勝算不高。

如果我們的法律多一點嚴格、公正執法，也許汽車文明的養成會更快一點。（支點雜志2016年1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