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 巖
內蒙古大學法學院,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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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論我國品格證據規則
桑巖
內蒙古大學法學院,內蒙古呼和浩特010021
品格證據規則即是訴訟參與人的品格在證據規則中如何適用的規則。品格證據在英美國家均有較為詳實制度規定,但在司法實踐中,仍被認為是證據相關性中難題之一。基于對我國現行刑事立法、司法的考察,品格證據的適用缺乏長期的實踐經驗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所以,在實際運用時較為混亂,容易造成冤案、錯案。故本文從具體規則層面入手,規范實踐的問題。
品格證據規則;證據;刑事訴訟
(一)品格證據的內涵
品格證據是英美國家學者公認的證據相關性難題之一,對這一問題的爭論從來就沒有停歇過。所謂品格證據,是指有關一個人品格優劣及是否具有特定品格(如暴力傾向)的證據。具體而言,品格證據規則即是訴訟參與人的品格在證據規則中如何適用的規則。
(二)品格證據的相關性
品格證據在英美國家均有較為詳實制度規定,但在司法實踐中,仍被認為是證據相關性中難題之一。基于對證據相關性的不同理解,同一個證據可能會同時對多個證明對象起到證明作用。就品格證據而言,具體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來論述證據的相關性問題:
第一,品格本身即是待證事實。在此種情況下,品格證據被看作是一種直接證據,即只要該證據被裁判者認定具有證明力和證據能力,就能夠直截說明待證事實的情況,不需任何推理的過程。
第二,能夠證明案件中的特定行為。待證事實是特定場合下的特定的行為,并非某人的品格。從這一意義上將,品格證據屬于一種間接證據,因間接證據和直接證據的證明力度不同,需要經過證明和推理之后,才能作為認定案件事實的品格證據。
第三,可以幫助量刑。現代刑罰不在以懲罰犯罪為主要目的,更多強調對罪犯的改造,因此,法官在做出量刑裁定時,不僅要考慮犯罪行為的性質,還要考慮被告人的人身危險性,因而品格證據與量刑有一定的關聯性。
第四,能夠彈劾證人的可信性。彈劾證人主要是英美法系國家采用的證據規則,但僅是對證人的證言的可信度予以審查,對證人交叉詢問時,利用品格證據規則來彈劾證人的可信度,對證明案件事實起到一定的引導作用。
(一)我國品格證據規則的立法現狀
目前,我國立法中只有某些法條對品格證據有所涉及,如我國刑法中的累犯從重制度、犯罪中止、自首和立功從輕制度、未成年犯從寬制度,都體現了量刑中對被告人品格證據的借鑒。同時,在司法解釋中對品格證據也有些許規定,《最高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定》中提及可結合未成年人的性格特征等因素進行辦案,《未成年人保護法》、《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也均強調結合未成年人不同年齡的生理、心理特點,加強對其教育、矯治和司法保護。但是基于對品格證據規則沒有統一的規定,在具體操作時,顯得缺乏邏輯性和適用性。
(二)我國品格證據規則的司法現狀
盡管立法上存在缺口,司法中存在著適用上的混亂,但是在未成年審判案件中仍收效良好,在具體審理時,檢察機關既要考慮案件性質、情節,也要考慮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心理、生理特點,在審查逮捕程序中充分聽取、吸納社區、學校、鄰居對未成年人品格的調查材料和意見,然后再做出羈押必要性審查、決定是否暫緩起訴、相對不起訴。在普通程序中,品格證據也得到了恰當的運用。一方面,有利于法官對事實的認定,進而予以定罪。如刑法351條規定的非法種植毒品原植物罪中“經公安機關處理又種植”的,依據被告人沒有悔過的心理,經質證后,雙方無異議的可作為品格證據。另一方面,在量刑上發揮了積極的作用。如我國刑法中的累犯從重制度、自首和立功從輕制度、未成年犯從寬制度,都體現了量刑中對品格證據的運用。
但是,我們仍需要辯證的對待品格證據在司法實踐中的運用,在肯定其起到的積極作用的同時,也應注意到,其適用上存在的問題。如在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中,監護人會請求法官考慮被告人日常生活中的品格表現或作風,希望法官做出從輕、減輕、緩刑等決定,類似于這些情況的案件在我國的司法實踐中經常發生,然而,法官在定罪、量刑時依靠自由心證,所以隨意性較大,而品格證據是否采用,怎么采用,并不能表現在判決書上,法官的這種隨意性并沒有相應制度予以約束,所以,品格證據的濫用現象屢禁不止。
對我國現行刑事立法、司法的考察,品格證據的適用缺乏長期的實踐經驗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所以,在實際運用時較為混亂,容易造成冤案、錯案。故本文從具體規則層面入手,規范實踐的問題。
(一)完善品格證據排除規則
我國采用的是職權主義訴訟模式,法官具有證據調查的職權,因而,在審判前,法官很可能會對案件形成預斷,而這種預斷很大程度上是與品格證據息息相關的。因此,我國應在原則上明確品格證據的排除規則,在特定情況下存在例外。不論在定罪、量刑還是裁判的執行階段,品格證據的適用均要建立在法律明文規定的基礎上,用法律的強制性來保證品格證據的規定得到嚴格遵守,可以在證據法中予以專門的規定,也可以在刑事立法中確立刑事品格證據排除規則。
因為品格證據在不同的訴訟階段具有不同的功能,所以,建構品格證據排除規則要以訴訟階段的不同而有所差異。尤其在審查起訴階段和正式庭審階段,排除品格證據的適用,也是與罪行法定原則和無罪推定原則相一致。但是,依據前面的論述,我們知道品格證據在定罪、量刑上有一定的積極作用,在定罪、量刑中正確的運用品格證據規則,有利于實現實體正義和程序正義的協調一致。故將品格證據排除規則從理論上劃分為多個階段的運用規則顯得更為清晰妥當。
(二)完善交叉詢問制度
在1996年我國初步確立了由控辯雙方主導的庭審詢問制度。但距離英美國家的交叉詢問制度還有較大的差距,由此,可以從以下兩點進行完善:第一,賦予辯方充分的訴訟權利。保證辯方的訴訟主體地位,充實辯方的訴訟權利,尤其是辯護權,進而加強辯方的防御權,從實質上改進控辯失衡的現狀,保障交叉詢問制度有效發揮作用。第二,避免審判人員形成預斷。審判人員一旦在庭審之前接觸到案件,將不可避免的形成預斷,使正式審判時交叉詢問無法發揮應有的作用。在其后的改革中,應確立相應的訴訟制度,避免審判人員形成預斷。
(三)規范證人出庭作證
我國新《刑事訴訟法》對證人出庭作證予以完善,有利于保障證人及其親屬的權益,但是與英美國家不同的是,我國并沒有把出庭作證規定為強制性的義務。針對目前我國證人出庭率低的現狀,我國可以借鑒英美國家的做法,在可能的情況下,將證人出庭作證規定為強制性義務,讓證人出庭作證更規范化,此外,也可以借鑒國外的先進做法,實行證人宣誓制度,經過宣誓,規范證人的作證行為,讓證人在高壓的狀態下,說實話、講實情,促進案件的透明化。這樣不僅有利于法官對事實的認定,避免冤假錯案的發生,也有利于保障訴訟當事人的權利,實現程序的公正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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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925.2
A
2095-4379-(2016)25-0208-02
桑巖(1992-),女,漢族,內蒙古赤峰人,內蒙古大學法學院,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刑事訴訟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