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綿詞的韻律構詞特點分析①

李 晨，張 恒

(1.海南師范大學 文學院，海南 海口 571158； 2.海南師范大學 國際教育學院，海南 海口 571158)

聯綿詞的韻律構詞特點分析①

李 晨1，張 恒2

(1.海南師范大學 文學院，海南 海口 571158； 2.海南師范大學 國際教育學院，海南 海口 571158)

以聲韻調的分布與組合為線索，摘取《現代漢語詞典》收錄的常用聯綿詞326例進行數據統計，考察音響度大小、發音位置前后以及聲調等因素，探究聯綿詞的韻律構詞特點。

聯綿詞；韻律構詞；音響度

一、引言

聯綿詞是單純詞的一個小類。普遍認為：聯綿詞的單個音節沒有意義，其音節排序與語義、句法等語音系統之外的因素無關。石毓智觀察聯綿詞音響度與音節順序的關聯，發現聯綿詞第二個音節音首的音響度，必須等于或高于第一音節音首的音響度。這一發現可以解釋大部分的聯綿詞，但仍有諸多無法解釋之處，如“爛漫”、“郎當”、“龍鐘”、“涅槃”、“籬笆”，這些詞第一音節音首的音響度高于第二音節音首的音響度。另外，筆者還發現，異序詞“籬笆”和“笆籬”都是古代聯綿詞，“笆籬”符合石毓智的結論，卻沒有進入現代漢語常用詞系統，在現代漢語中使用度極低。聯綿詞的韻律構詞特點和音節排序的關系還有待進一步研究，本文試圖找出其中的規律。

二、傳統音韻學對于聯綿詞韻律特征分析的綜述

(一)傳統音韻學的關注角度與分析方法

聯綿詞產生時代很早，在《詩經》中已有不少。詩歌要求韻律節奏，這和大部分聯綿詞兩個音節的聲母或韻母相同的韻律特點相輔相成。前人對于聯綿詞的研究十分豐富，大都關注每一個聯綿詞產生的時代、所屬的聲韻部以及雙聲或疊韻的關系。但學界對于是否是聯綿詞的判斷標準不一，對具體某一個聯綿詞的雙聲或疊韻特點也有分歧。謝紀鋒指出，王力先生在《漢語史稿·語音和語法詞匯的關系》中說：“聯綿字當中，十分之九以上都是雙聲或疊韻的詞。”而在王國維的《聯綿字譜》中，雙聲疊韻僅占所收2，139例聯綿詞的67%。不同學者對聯綿詞的雙聲、疊韻有不同界定，甚至有一定差距。因為從《詩經》時代至今，漢語的語音系統發生了極大變化，而不同聯綿詞產生于不同時代，無法用某一共時平面的音韻系統判斷所有聯綿詞的聲韻特點。

為了說明聯綿詞的韻律特點，傳統音韻學的做法較為復雜。需要借助多部古代韻書確定反切和所屬聲韻部，并用旁轉、對轉、旁對轉等進行解釋，如《漢語聯綿詞詞典》中“芙蓉”詞條解釋如下：

非雙聲疊韻。《廣韻》：芙，防無切；蓉，馀封切。[古音]芙，并母魚部；蓉，余母東部。按：魚部與東部旁對轉。

(二)傳統音韻學的分析存在的不足

專業的字典辭書標注由古音推斷的聯綿詞的聲韻特點，其中一部分已與今音的特點不同：有一部分聯綿詞的古音是雙聲，今音是非雙聲疊韻，如“邂逅”*不同學者對每一例聯綿詞雙聲疊韻特點的判斷并不完全相同，本文只采用謝紀鋒在《漢語聯綿詞詞典》(2011)中的說法。；有古音是非雙聲疊韻，今音疊韻，如“剎那”；有古音是疊韻，今音是雙聲，如“差池”。這樣的情況并非個例。只有掌握相當音韻學知識的人，借助專業詞典和古代韻書，能用傳統音韻學的方法了解聯綿詞造詞之初的韻律特點，卻不能感知目前仍在使用的聯綿詞今音的韻律特點。

即使借助古代韻書查明聯綿詞最初的韻律特點，還有解決不了的聯綿詞。一些后起的詞，通常被認定為聯綿詞，可在古代韻書中查詢不到，如“忐忑”、“骯臟”等等。

以本文所統計的326例聯綿詞的今音來看，雙聲74例*包括11例兩個音節都是零聲母的聯綿詞。，疊韻152例*僅韻腹相同。，占326例中的69.33%。仍有近1/3聯綿詞的今音韻律特點不能用雙聲或疊韻歸納。

(三)本文的研究方法與理據

過去對于象聲詞的研究，停留在哪一個象聲詞摹擬哪一種自然聲音。石毓智最先發現，雙音節象聲詞的第二個音節音首的音響度，必須等于或高于第一音節音首的音響度。所以我們才知道，因為l的音響度比h高，所以是“轟隆”而不是“隆轟”。音響度影響象聲詞的音節先后順序，是否也影響同是雙音節單純詞的聯綿詞的音節排序？

聯綿詞的存在給漢語增添了許多韻律節奏的美感，雙聲或疊韻只是對聯綿詞的一種分類方法，體現了聯綿詞一個方面的韻律特點。拋開雙聲或疊韻所占聯綿詞的比例之爭，我們還從別的角度觀察被歷史積淀下來的聯綿詞的今音韻律特征。以往對于聯綿詞的研究多以一個個具體的聯綿詞為研究對象，沒有對聯綿詞的今音從分布與組合的角度做整體觀察。我們以被《漢語聯綿詞詞典》收錄視為聯綿詞，被《現代漢語詞典》(第六版)收錄視為常用并采納其拼音，找出常用聯綿詞326例*這326例聯綿詞詳見文末附錄。關于單純詞的疊音詞是否屬于聯綿詞，不同學者有不同看法。本文在選擇統計的聯綿詞時，未將“嗷嗷”、“狒狒”、“迢迢”等所有的疊音詞統計在內。但一般認為某些雙音節象聲詞符合聯綿詞特點，本文也統計在內，共涉及17個象聲詞，分別是：嘀嗒、滴瀝、叮當、叮咚、叮鈴、咯噔、咯吱、咕咚、咕嘟、咔擦、哐啷、乒乓、撲哧、撲通、撲騰、嗚呼、淅瀝。。我們統計聲母、韻母*考慮到韻腹是韻母的主要元音，對韻母音響度大小起主要作用，本文對韻母的考察僅涉及韻腹。、聲調的分布與組合，試圖從現代漢語語音學的角度分析聯綿詞韻律特點，從音響度大小、發音位置前后和聲調這三方面考慮。

三、從今音聲韻調的分布與組合看聯綿詞的韻律特征

(一)聲母的分布與組合特點

從分布上看，包括零聲母在內的每一個聲母都可以出現在聯綿詞的音首，以邊音和零聲母為最多。第一音節的音首有46例是邊音l，有34例是零聲母；第二個音節的音首有59例是邊音l，有39例是零聲母。第一音節分布最少的聲母，由少到多排列是r、n、z、s、sh，均少于等于5例；第二音節分布最少的聲母，由少到多排列是z、k、f、sh、z，均少于等于7例。兩個音節聲母的清濁、發音方法、發音部位分布見表1*表格第一列中的“1”和“2”分別表示每一例聯綿詞的第一和第二音節。：

表1 聲母發音特征分布表

從組合上看，現代漢語普通話有22個聲母，理論上應該有22×22=484種組合模式，可實際只有166種組合模式，詳見表2。表2中空缺的格子表示所對應的兩個聲母無法同時出現。要指出的是，只有z沒有雙聲現象。

再看音首音響度的情況。關于輔音的兩條音響度級別規律*殷治綱：《元音響度順序的生理和聲學分析》，《第十一屆全國人機語音通訊學術會議論文集》，2011年。：

1. 介音(零聲母)﹥邊音﹥鼻音﹥濁擦音﹥清擦音﹥塞擦音﹥塞音；

2.送氣音﹥不送氣音。

統計發現，326例聯綿詞中有243例第二音節的音首音響度高于或等于第一個，占總數的74.54%；有83例*詳見文末附錄的粗體字。不符合這條規律，占25.46%。這說明大部分聯綿詞第一音節音首的音響度不大于第二音節，符合石毓智的說法。聯綿詞音節先后順序受響度順序原則制約，也解釋了邊音與零聲母出現在第二音節比第一音節多的原因。且聯綿詞兩個音節音首最多的均為邊音與零聲母，說明聯綿詞音首的音響度普遍較高。

單獨統計送氣音音響度大于不送氣音這一規律。326例聯綿詞中有84例兩個音節的聲母均為塞音或塞擦音，在送氣-送氣、送氣-不送氣、不送氣-送氣、不送氣-不送氣這四種組合模式中，有12例*這12例分別是慘淡、嘈雜、嬋娟、叱咤、康莊、蝌蚪、倥傯、磅礴、膀胱、噴薄、蓬勃、笤帚。送氣-不送氣的組合違反了這項規律，也就是說有85.71%符合。

另外，我們還統計雙唇音、唇齒音、舌尖前音、舌尖中音、舌尖后音、舌面音、舌根音這7個從前到后的發音部位，觀察聯綿詞兩個音節的排列先后順序是否與聲母發音部位的前后有關。觀察的結果是：在264例不含零聲母的聯綿詞中，有90例聯綿詞兩個音節的聲母發音部位相同，有98例第一音節發音部位比第二個靠前，76例第一音節發音部位比第二個靠后，即在不含零聲母的聯綿詞中，71.21%的詞第一音節聲母的發音部位不比第二音節靠后。

表2 兩個音節聲母的分布與組合表*表2第一行表示聯綿詞第一音節，第一列表示第二音節，下同。另，為方便查看表格，特將表示雙聲的聯綿詞所占的單元格用灰色陰影表示，下同。

(二)韻母的分布與組合特點

從分布上看，a、o、e、i、u、ü都可以出現在聯綿詞兩個音節的韻腹，兩個音節都以a、o、e為多，具體分布見表3。不過，韻母ua、uai、ün、ueng、iong未出現在聯綿詞的第一音節中；韻母ia、ua、ueng未出現在聯綿詞的第二音節中。

表3 兩個音節韻腹的分布與組合表

從組合上看，若第一音節韻腹是ü，則第二個聲母韻腹只能是u或ü，有明顯的限制；其余元音做第一音節韻腹時，另外5個元音都可以作為第二個音節的韻腹。

再看韻母的音響度。關于元音的兩條音響度級別規律：

1.開口度大的元音﹥開口度小的元音；

2.非前高元音﹥前高元音。

a、o、e、i、u、ü這六個元音正好開口度從大到小、舌位從低到高。統計發現326例聯綿詞中，兩個音節韻腹完全相同的有152例，第一音節韻腹音響度小于第二個的有88例，大于的有86例。也就是說，符合第一音節韻腹音響度不大于第二音節的，共240例，占73.62%。而韻腹以a、o、e這三個響度較大的元音為多，說明聯綿詞韻腹的音響度整體較高。

若只考慮無韻頭、韻尾的70例詞，韻腹完全相同的有34例，第一音節韻腹音響度小于第二個的有16例，大于的有20例。符合第一音節韻腹音響度不大于第二音節的，共50例，占71.43%。

(三)聲調的分布與組合特點

從分布上來說，第一音節聲調主要集中在陰平、陽平，共244例，占總數326例中的74.85%，遠多于上聲和去聲；第二音節聲調以陽平最多，共129例，陰平和去聲相近，分別有76例和81例。四聲中分布最少的均為上聲，第一音節是上聲的共33例，占10.12%，第二音節是上聲的共41例，占12.58%。這可能與濁上歸去有關，普通話中上聲數量本就比較少。

從組合上來說，兩個音節聲調完全相同的有154例，占總數326例中的47.24%。聲調組合模式有4×4=16種，占比最多的三種依次是陽平-陽平、陰平-陽平和陰平-陰平，共占總數的48.47%，高調搭配高調的模式呈現出明顯的傾向性。

表4 兩個音節的四聲分布與組合* 輕聲與上聲連讀變調均標注單字調。此表中的百分數表示占326例的比例。

(四)聲韻的組合

據筆者統計，有74.54%的聯綿詞第一音節音首的音響度不大于第二個，有73.62%的聯綿詞第一音節韻腹的音響度不大于第二個。單一地從音首輔音或主要元音的音響度觀察制約聯綿詞音節先后順序的規律，能夠解釋的范圍均不到75%。

筆者猜想，“籬笆”的聲母不符合音響度由輕到重的規律，但韻腹符合，是否因為元音的音響度比輔音高，在當聲母和韻母的音響度大小排序出現對立時，要優先符合韻母音響度大小排序規律。重新觀察83例第一音節聲母音響度比第二音節高的聯綿詞，發現其中65例第一音節韻腹音響度小于或等于第二音節，例如：

(a)小于：婀娜、蝴蝶、涅槃、魯莽、梧桐、琥珀、羅剎、夜叉、籬笆

(b)等于：骯臟、慘淡、翡翠、豐沛、爛漫、龍鐘、郎當、潦倒、闌干、邋遢、玫瑰、魍魎、旖旎

也就是說在326例聯綿詞中，有243例聯綿詞第一音節音首的音響度不大于第二個，不符合這一規律的83例中，有65例是為了要滿足第一音節韻腹音響度不大于第二個，那么僅有18例*分別是鵪鶉、菖蒲、垃圾、狼狽、狼藉、遼闊、鷯哥、胭脂、閻羅、糟粕、模糊、蘑菇、萵苣、懵懂、萎靡、鷓鴣、嶙峋、苜蓿。仍然不符合音響度原則，占326例中的5.52%。

那么聯綿詞兩個音節先后順序的音響度規律是：

1.第一音節音首音響度不大于第二音節；

2.若不成立，則第一音節韻腹音響度不大于第二音節。

可用判斷流程圖來表示，S表示音響度，V表示音首的輔音，O表示韻腹的元音，如下所示：

四、結語

從被統計的這326例聯綿詞看來，聯綿詞的韻律構詞特點與音響度有關。兩個音節先后順序的音響度規律是：

第一原則：第一音節音首音響度不大于第二音節。

第二原則：若第一原則不滿足，則第一音節韻腹音響度不大于第二音節。

這兩條規律解釋了所統計的326例聯綿詞中的94.48%，遠高于符合雙聲疊韻特點的69.33%，揭示了聯綿詞的韻律構詞特點是音響度決定音節先后排序。具體來說，聯綿詞音節先后順序要優先滿足第一原則，即第一音節音首音響度不大于第二音節，如“鴻蒙”、“朦朧”、“精衛”；若第一原則不滿足，需滿足第一音節韻腹音響度不大于第二音節，如“蝴蝶”、“龍鐘”、“旖旎”。

另外聯綿詞還呈現出以下三點特征：

1.第一音節音首的發音部位大都不比第二個靠后；

2.聯綿詞的兩個音節都以平聲調、高調為主，上聲極少；

3.聯綿詞的聲母、韻腹都以音響度較高的輔音、元音為主，聯綿詞音響度整體較高。

這兩項原則三點特征說明，聯綿詞的兩個音節先后順序，基本符合發音時舌頭從前到后的移動、開口度從小到大的變化、音響度由弱到強的增加，聲調基本采用平調、高調。例如前文提到的“芙蓉”，看似是沒有規律的非雙聲疊韻聯綿詞，實則全部符合上述兩項原則三點特征：清擦音f的音響度小于濁擦音r；唇齒音f的發音部位比舌尖后音r靠前；“芙”的韻腹u的音響度小于“蓉”的韻腹o；兩個音節都是陽平調。

聯綿詞富有韻律節奏的美感，選擇將音響度較大的音節放在后面，使得聽感上更為悠揚、連綿，發音更響亮、悅耳。而語音詞音響度前輕后重，形成了前音節暗而后音節亮的抑揚對比，使得聯綿詞節奏分明、對比強烈。*王洪君：《漢語語音詞的韻律類型》，《中國語文》1996年第3期。

本文只討論了聯綿詞的韻律特點與音節排序問題的關系，發現了制約規律。這一發現是否適用于方言、民族語言和其他語言中多音節單純詞，以及語氣詞連用等現象，還有待進一步觀察驗證，也許會對漢語的韻律構詞特點提供新的視角與材料，對語音類型學有一定的意義。

附錄 常用聯綿詞326例*附錄中的聯綿詞按拼音首字母排序。第一音節音首音響度大于第二音節的共83例，加粗表示。

艾蒿 鵪鶉 骯臟 遨游 八哥 芭蕉 跋扈 伯勞 斑駁 斑斕 蓓蕾 荸薺 蝙蝠 繽紛 檳榔 玻璃 布谷 薄荷 慘淡 倉促 倉皇 蒼茫 蒼涼 嘈雜 參差 蔥蘢 從容 錯愕 崔巍 璀璨 蹉跎 錯落 差池 剎那 單于 嬋娟 蟬聯 蟾蜍 菖蒲 徜徉 魑魅 踟躕 叱咤 綢繆 躊躇 綽約 耷拉 搭訕 駘蕩 當歸 低回 低迷 嘀嗒 滴瀝 滴溜 顛沛 跌宕 叮當 叮咚 叮鈴 叮嚀 動容 抖擻 豆蔻 杜鵑 哆嗦 婀娜 仿佛 翡翠 吩咐 紛紜 豐沛 鳳凰 芙蓉 扶桑 扶搖 茯苓 蜉蝣 尷尬 橄欖 疙瘩 咯噔 蛤蜊 咯吱 佝僂 枸杞 勾當 轱轆 咕咚 咕嘟 骨朵 骨碌 蛤蟆 哈達 含糊 浩蕩 浩瀚 鴻蒙 洪荒 囫圇 狐疑 蝴蝶 葫蘆 胡同 糊涂 琥珀 荒唐 恍惚 揮霍 餛飩 混沌 活絡 活脫 結巴 孑孓 拮據 桔梗 婕妤 精衛 局促 齟齬 倔強 咔擦 坎坷 慷慨 康莊 蝌蚪 可汗 鏗鏘 箜篌 空濛 倥傯 窟窿 骷髏 哐啷 魁梧 傀儡 昆侖 垃圾 邋遢 喇叭 闌干 襤褸 爛漫 郎當 狼狽 狼藉 浪蕩 嘮叨 磊落 籬笆 利落 荔枝 連綿 連翹 踉蹌 嘹亮 遼闊 鷯哥 潦草 潦倒 料峭 趔趄 淋漓 琳瑯 嶙峋 伶俐 伶仃 玲瓏 凌遲 瀏覽 流連 琉璃 榴蓮 龍鐘 樓蘭 魯莽 陸離 鷺鷥 羅剎 落魄 駱駝 絡繹 落寞 麻利 瑪瑙 螞蝗 玫瑰 朦朧 蒙昧 懵懂 迷茫 迷離 靦腆 酩酊 模糊 蘑菇 茉莉 苜蓿 呢喃 泥鰍 涅槃 徘徊 盤桓 蹣跚 盤旋 磅礴 澎湃 彷徨 膀胱 螃蟹 咆哮 噴薄 蓬勃 蚍蜉 霹靂 枇杷 噼啪 琵琶 睥睨 翩躚 飄搖 飄渺 乒乓 娉婷 潑辣 婆娑 撲哧 撲通 匍匐 菩提 葡萄 撲騰 蹊蹺 崎嶇 麒麟 繾綣 薔薇 憔悴 契闊 蜻蜓 蚯蚓 秋千 逡巡 荏苒 蠑螈 颯爽 瑟縮 珊瑚 芍藥 舍利 石榴 首鼠 慫恿 骕骦 嗩吶 忐忑 唐突 鵜鶘 醍醐 倜儻 螳螂 饕餮 笤帚 跳梁 突兀 荼蘼 頹唐 陀螺 蜿蜒 魍魎 望洋 逶迤 萎靡 委婉 萵苣 齷齪 嗚呼 烏桕 嗚咽 梧桐 蜈蚣 奚落 淅瀝 唏噓 蜥蜴 蟋蟀 逍遙 瀟灑 蕭瑟 蕭條 邂逅 惺忪 須臾 椏杈 丫鬟 胭脂 閻羅 妖嬈 窈窕 揶揄 夜叉 迤邐 依稀 旖旎 氤氳 嚶嚀 鸚鵡 猶豫 鴛鴦 糟粕 造次 舴艋 張狂 張皇 招搖 鷓鴣 崢嶸 猙獰 支離 支吾 蜘蛛 周章 侏儒 茱萸 子規

(責任編輯：袁 宇)

An Analysis of Features of Prosodic Word-formation of Disyllabic Words

LI Chen1, ZHANG Heng2

(1.SchoolofLiberalArts,HainanNormalUniversity,Haikou571158,China; 2.SchooloflnternationalEducation,HainanNormalUniversity,Haikou571158，China)

Using the distribution and combination of consonants, vowels and tones as a clue, this paper analyzes 326 disyllabic words commonly used inContemporaryChineseDictionaryin terms of their respective sonority, their place of articulation, their manner of articulation and their tones so as to figure out the features of prosodic word-formation of disyllabic words.

disyllabic words; prosodic word-formation; sonority

2016-04-20

李晨(1991-)，女，浙江象山人，海南師范大學文學院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2014級專業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語言學研究；張恒(1980-)，女，河南開封人，海南師范大學國際教育學院講師，博士，主要從事漢語法研究。

H146

A

1674-5310(2016)-12-0107-06

① 本研究自始至終得到龍濤先生的悉心指導，在此深表謝忱。